符纸落到女鬼的发梢上瞬间就点燃了,女鬼跳起来拼命的拍打,可那符纸沾着阴气越着越厉害,眼看着符火有往上蔓延的趋势,女鬼狠心拽断了那绺烧着的头发,算是保全住了自己一头的黑发。

    “我觉得你的头发也得剪剪。”简洛书认真地建议道:“你看你头发都打绺了,披在身后和麻袋似的不难受吗?”

    简洛书的话让女鬼觉得受到了侮辱,女孩子都爱美,即便是变成了女鬼也一样。她虽然死了以后没法洗头,但也不能说她的头发像麻袋似的呀!

    女鬼嚎叫着再一次伸出双手想起掐死这个简洛书,可看着光秃秃的手指头才想起来自己的长指甲刚刚被简洛书一根一根的敲断了。

    想起刚才受到的羞辱,女鬼觉得怒火中烧,顿时屋里阴气大涨。原本关的好好窗户被风吹开了,开开合合的拍打着窗框。室内留着的那盏夜灯忽然变的颜色血红,随即刺啦刺啦发出短路的声音,一明一暗的晃的人心里发慌。

    简洛书转过头问床上的两个女生:“你们看这场景有没有觉得眼熟,是不是有一种九十年代港片闹鬼的既视感。”

    祝若雅想了想十分认真地补充道:“是挺像的,就是少了些鬼哭狼嚎的风声。”

    简洛书拿玉如意戳了戳女鬼的胳膊:“听见没?别那么不敬业,赶紧把鬼哭狼嚎声给我补上!看不起谁呢?闹鬼都不来全套的!”

    女鬼:“…………”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感觉好像自己被嘲笑了。

    女鬼垂在身后的头发飞舞起来,一绺绺的头发就像是一条条的麻绳像简洛书奔去,似乎打算用头发勒死她。

    简洛书见头发飞过来灵巧的一闪,用玉如意挑起其中一绺头发紧紧地卷几圈,然后掏出一张符纸贴了上去,顺势玉如意抽了回来。

    符纸接触到头发立马燃烧起来,女鬼登时就慌乱了,连忙去拯救自己被烧着的头发。而这时简洛书已经不慌不忙地卷起来第二绺头发,熟门熟路的把符纸了贴上去。

    缩在床头的祝若雅和程潇琳此时都忘了害怕,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祝若雅啧啧称赞:“看来简姐姐没少用卷发棒烫头发啊,这动作太熟练了!”

    程潇琳呆滞地说道:“可这和电视上演的捉鬼不太一样啊?”

    “是啊,不吓人,反而有点好玩。”祝若雅双手抱着膝盖,敬仰地看着简洛书:“怪不得秦思源不喜欢我们学校的女生,只喜欢她师姐呢!现在我是太理解了,我们这种庸脂俗粉哪能比的上姐姐啊,我现在觉得连秦思源都配不上她!”

    程潇琳无语地看着她:“你暗恋了秦思源两三年,几个小时前你还为他哭的要死要活的呢,翻脸咋比翻书还快呢?”

    “秦思源又不喜欢我,我干嘛要一直为他又哭又笑要死要活的?感情忘不掉杯忘情水就行了,喝上一口什么不开心都没了!”祝若雅托着腮帮子看着简洛书把女鬼的一头头发全都卷起来点着了,惊艳地眼睛里直冒星星:“幸好我今天遇到了简姐姐,不但将我从失恋中拯救出来,还不计前嫌的帮我们来捉鬼,我觉得我都要爱上她了。”

    程潇琳戳了戳她:“你要是敢对简洛书弯了,你信不信秦思源能给你灌一桶忘情水下去?”

    想想忘情水那恐怖的味道,祝若雅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说道:“忘情水的味道简直太让人难以忘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改良改良,简直是让人没有勇气再喝第二回 了。”

    程潇琳倒不这么认为:“那不是正好,难喝的味道提醒你下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恋爱的时候要保持冷静,坚持自我,分手时候要理性优雅,永远为自己活着,这样就不用喝忘情水了。”

    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女鬼的头发都快烧光了,简洛书怕符火把女鬼一起烧了,又拿出一张符纸往女鬼脑袋上一贴,很快符火灭了下来,女鬼的长头发都烧光了,脑袋光溜溜黑黢黢的就像一颗刚出锅的茶叶蛋。

    简洛书看了看十分满意:“虽然烧的脸黑了点,但不像刚才那么邋里邋遢的,看着舒坦多了。”

    女鬼看起来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一脸的绝望。简洛书见状有些不好意思,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符纸帮女鬼擦了擦脑袋上的符灰,很热心地问道:“要不你去浴室里冲一下,洗干净了我们出来继续打。”

    女鬼感受到符纸上的火苗,吓的差点跪下来:“大佬你饶了我吧,你再烧下去我就得裸奔了。”

    简洛书笑了:“老实了?现在我问你一些问题,你老老实实交代,听见没?”

    女鬼垂下头,低声说道:“听到了。”

    简洛书转身回到床边,将玉如意放到了床头柜上,问出了程潇琳一直纳闷地问题:“你为什么要缠着程潇琳?你和她有仇还是有怨?”

    程潇琳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程潇琳,沉默地片刻后忽然转身化成一道黑雾往窗口的地方逃去。简洛书顺手就将玉如意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黑雾上面,女鬼从空中掉下来一个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简洛书气呼呼地走过去,左手拎起女鬼,右手捡起玉如意朝女鬼的脑袋敲了两下:“疼不疼?打你疼你疼?”

    玉如意每打一下都宛如敲在了女鬼的七魂六魄上,疼的女鬼魂体发颤:“不要打了,疼,真的疼?”

    “疼你还跑,好好的交代不行吗?”简洛书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给塞到了墙角的位置,语气严肃起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要是真有隐情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可要是你再耍什么花样,我就只能请黑白无常上来,直接把你送到地府去审。你要知道,在没有地府签发的授权文件的情况下,你这种所作所为在地府是要受到处罚的。”

    女鬼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简洛书:“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是如意观观主简洛书。”简洛书用玉如意敲了敲手掌:“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在吓唬你。”

    女鬼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如意观的观主,掌握着世间阴阳两界的通道。”

    简洛书把卧室的灯全都打开了,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现在可以说了吗?你为什么要趴在程潇琳的背上那么久,你到底和她有什么过节。”

    女鬼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灰,然后抬起头看着程潇琳:“程潇琳,你认识我吗?”

    程潇琳仔细地端详了女鬼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女鬼垂下了眼睛:“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毕竟我和你接触的要少一些,但是我妹妹你不会忘吧?她叫周可月。”

    程潇琳猛地睁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跑到了女鬼的面前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月月的姐姐周可阳?”

    女鬼凄凉地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阳阳姐姐怎么会是你?”程潇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年轻轻的怎么会死了呢?”

    祝若雅也过来了,将程潇琳往后拽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女鬼:“既然是认识的,你为什么要缠着琳琳?你是不是想要害她性命?”

    程潇琳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可阳在她肩膀上趴了一个来月,可不是为了简单地见见她而已。

    程潇琳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发颤:“月月姐姐,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周可阳看着程潇琳,眼睛里含着泪花:“若不是因为你,我家月月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会死。”

    程潇琳更懵了:“月月又怎么了?你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简洛书在旁边听的脑子都乱了,连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指了程潇琳一下:“你先说说这女鬼姐妹的事,你和她们怎么认识的?”

    程潇琳说道:“我小时候是在老家的爷爷奶奶家长大的,当时村子里的小女孩少,和我玩的最好的就是同龄的周可月,她总是能带我找到最有趣的玩意。这个女鬼是周可月的姐姐周可阳,她比我大五岁,平时我和她接触的少一些。”

    回想起童年的时光,程潇琳还是觉得挺开心的:“我在爷爷家一直呆到小学三年纪才回到父母身边,月月家当时还没有座机,我只能每年放寒假暑假的时候才能见到她。等我上了初中以后爷爷奶奶去世了,我就没再回老家了,我和月月就靠电话联系,每隔一两个月打一次电话,有时候也会互相寄一些东西。后来我家搬家的时候换了号码,我记电话的小本子也找不到了,就和月月失去了联系。”

    简洛书愣了一下:“就这样?”

    “嗯!”程潇琳也觉得这事有些莫名其妙的:“算起来我和月月失去联系已经差不多快十年的时间了,我压根就不知道她怎么了。”

    简洛书和祝若雅齐刷刷地把头转向女鬼:“你妹妹怎么了?”

    女鬼有些怨毒地瞪了程潇琳一眼:“月月中考的时候发挥不好,没有考上高中。我家里本来就不富裕,父母对学历也不太重视,觉得考不上就不读了,在家干个活找个工作也挺好,到了岁数就嫁人了。但我妹心气儿挺高的,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未来,哭闹了几次无果后,她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那封信上说,这世界上唯一理解她懂她的人只有程潇琳一个,她去找程潇琳了,让家人不用再管她。”

    程潇琳听到这傻眼了:“可我家初二就搬家了,她压根就不知道我家在哪儿,我也没见她来找过我啊。”

    “她出来后没找到你,还被人贩子给拐到一个比我老家更偏僻更落后的一个大山里,想逃都逃不出来。十几岁的她被迫嫁人,一晃在山沟沟里足足呆了将近十年,才二十出头的年龄就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

    程潇琳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眼泪从眼睛里流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童年最好的朋友居然经历了这么悲惨的事情。

    女鬼抹了下眼泪继续说道:“那家人见月月也生了三个孩子了,平时干活也挺勤快的,便不像以前看的那么紧了,平时去大山外面赶集啥的也偶尔会带着她。月月趁着出来的时候找了个机会,趁着她男人不备将早已写好的纸条扔进了一个开着车窗的车里。那个车主也是好心,看到纸条后不知道是谁扔的,就按照纸条上的信息打通了家里的电话,把我妹妹写的地址念给了我,我接到电话后就立马买了车票去救她。”

    简洛书轻叹了口气:“你没报警,自己去找的她?”

    女鬼倔强地说道:“我不信报警能管用,要是能管用的话为啥月月这么多年没人救我,我只信我自己。”

    简洛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结果就是你被杀了。”

    女鬼哑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确实没想到那家人居然那么穷凶极恶,居然还敢杀人。

    祝若雅听到这纳闷了:“我说这位女鬼姐姐,你妹妹是被人贩子拐走的,你是被囚禁你妹妹的那家人给杀的,这从头到尾的关我们琳琳什么事?你要报仇也应该找那家人报仇,你千里迢迢趴琳琳背上干什么?”

    女鬼畏缩了一下,眼里闪过害怕地光芒:“那家人挂着杀死我的镰刀、锄头、斧子,我不敢靠近,也无法靠近那里。”

    祝若雅这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捡软柿子捏呗,你怕那家恶人,又觉得自己惨死心里不平,所以想找个人出气,最后想了一圈趴程潇琳肩膀上了。”

    女鬼不甘心地看着程潇琳:“当初若不是程潇琳在信里一直让我妹妹来城里找她,我妹妹压根就没那胆子离家出走,若是不离家出走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所以程潇琳就是害我妹妹害我全家的根源,我找她报仇没有错。”

    程潇琳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我在信里是曾经邀请过月月来我家做客,但是我从来没有撺掇过让她离家出走啊,我每次都在信里写的是让阳阳姐姐陪她一起来做客。”

    女鬼更怒了:“你是想让我一起被拐走?”

    程潇琳:“…………”完了,这话说不清了。

    程潇琳虽然扛不过女鬼的逻辑,但是简洛书已经听明白了,她伸手将女鬼扶了起来,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这件事不是我偏向程潇琳,月月的失踪和你的被害确实和程潇琳没有直接关系。你要报仇的话应该和月月一起找害你们的人报仇,而不是拿无辜的人泄愤。”

    女鬼猛地抬起了头:“和月月一起,你的意思是……”

    简洛书将女鬼的脸抬了起来:“从你的五官上看,你命里有一妹妹,已经不在人间了。”

    “月月也死了?”女鬼跌坐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的神色,很快地又清醒过来:“我想起来了,月月替我挡刀,她想救我……”

    说着说着女鬼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你说的对,我应该报警而不是傻乎乎地自己去救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鲁莽造成的。我不但搭上了我自己的性命,还害了我妹妹。”

    眼看着女鬼身上黑气乱涌,有化成厉鬼的征兆,简洛书伸手在她眉心一点,渡入一丝混沌之气,将她癫狂地神志控制住。

    “我可以帮你把你妹妹的魂魄找到,也会给你们开复仇批文,你们去找真正的凶手复仇。”简洛书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说道:“有了批文,你们不会再畏惧那些杀死你们的利器,也不会不影响下辈子的投胎。不过若是再纠缠无辜的人,你也会受到加倍的处罚。”

    女鬼哽咽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简洛书对她笑了笑:“因为我是如意观的观主啊。”

    第86章 (捉虫)

    女鬼周可阳跪在地上给简洛书磕了个头,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观主,求求你,让我见见我妹妹,是我害死了她。”

    简洛书转头看了眼哭成了泪人似的程潇琳,无语地瞪了周可阳一眼:“现在你应该先和程潇琳道歉,你往人家身上一趴就是一个来月,要不是她误打误撞摸了驱邪符,她真的有可能死在你手里,到时候你就等着下地狱吧你!”

    周可阳跪着挪到程潇琳面前,垂下了脑袋:“琳琳对不起,是我脑子不好使,钻牛角尖了。”

    程潇琳有些无措地往后面挪了两步,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洛书见状伸手一抓,隔空把周可阳抓了回来:“虽然你在阳间和程潇琳道歉了,但是你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还是会记到生死簿上,复仇之后自己去地府接受审判吧。”

    周可阳点了点头:“我做的我认,下辈子罚我做畜生再受一遍苦,只要简观主给我和我妹妹报仇的机会就行。”

    “你下辈子当啥判官说的算,你和我说没用。”简洛书看了眼时间,打了个哈欠:“行了,你去如意观等着吧,我明天回去帮你把周可月叫过来。”

    一直在犹豫不觉得程潇琳听到这句话立马喊了一声:“等一下。”她跑到简洛书面前,有些紧张地问道:“能不能现在就找到周可月?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失去联系这么多年,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噩耗,我想见见她。”

    简洛书沉吟了片刻:“其实现在我叫周可月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担心你和祝若雅会害怕所以才改到明天的。”

    祝若雅立马说道:“没事,我不害怕,我不能让琳琳有遗憾。”

    “那好吧。”简洛书从包里掏出黄裱纸和符笔:“周可月的生辰八字、出生地点、去世时间和去世地点。”

    写满了字的黄裱纸烧了起来,片刻后阴风大作,简洛书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周可月居然已经去地府了?”

    程潇琳和祝若雅都以为简洛书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周可月来不了了,可没想到片刻后,一黑一白带着两个高帽子的两个让人无比眼熟的鬼差出现在窗外,他们中间还夹着女鬼。

    一看到是黑白无常来了,周可阳吓的整个鬼都不好了,自觉地缩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程潇琳和祝若雅也有点傻眼,她们原以为今晚也就多见个鬼而已,可没想到人还没死鬼差先见到了。

    黑白无常进来以后先和简洛书调侃了一句:“简观主,这刚和秦大人定了名分,这个时候怎么也得烧点纸给我们哥俩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嘛,你倒好把秦大人一个人扔道观里,自己跑出来接业务了。”

    简洛书呵呵了一声:“没想到七爷八爷这么八卦啊,今天下午思源刚和我表白,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谢必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倒也不想这么八卦的,可是整个地府都快知道了。今天你一走,秦大人就去了地府的重刑司,正好赶上有几个恶鬼联手想越狱正好撞到了秦大人,那场面……啧啧啧……惨不忍睹啊……”

    简洛书:“七爷,你说惨不忍睹的时候能不能不那么兴奋?”

    谢必安轻咳了两声:“总之要不是我们哥俩听到消息跑的快点,那群恶鬼就魂飞魄散了。不过这次杀鸡骇猴的效果也挺好的,我听重刑司的鬼差说有几个蠢蠢欲动不太安分的厉鬼见到被抬回去的几个厉鬼吓的腿都软了,估计地府能消停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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