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维溱想了想,朝她招招手。

    翁季浓从书案后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翁维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翁季浓眨巴眨巴眼睛,干净的眼睛尽是茫然和懵懂。

    翁维溱蹙眉:“知道了吗?”

    翁季浓满心地疑惑,傻愣愣地摇摇头。

    翁维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方才看着挺伶俐的,还知道给谢家章家送礼,这会儿倒是又笨起来了。”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要在腰后垫枕头嘛!”翁季浓委屈巴巴地说道。

    翁维溱见她不是害羞而是的确不知道。

    心中存了疑惑。

    转头看向翁季浓贴身服侍的两个侍女,见她们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肃着脸:“去请宛嬷嬷。”

    宛嬷嬷正在厨房盘点着昨天宴会用的贵重器皿,看着侍女们把它们重新收到库里,听到传话撂下手里的事情,就匆匆赶来了。

    翁季浓看她二姐姐一脸严肃,也跟着收起笑容,正襟危坐的待在她身旁,小手乖乖放在膝上。

    翁维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问你,你们夫人和姑爷房事正常吗?”

    宛嬷嬷愣住了,翁季浓新婚后就和元琛去了草原,前不久才刚回来,她又忙着及笄礼的事情,不曾观察过。

    转头看着春芜和秋梨,再看看翁季浓。

    三张小脸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好像完全听不懂翁维溱的话。

    翁维溱看她们这个样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起身来回在屋子踱步,那样子吓得屋里的人都不敢出声。

    只有心竹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她。

    宛嬷嬷忙请罪:“二娘子恕罪,都是老奴的失误。”

    翁维溱看着冷冰冰的,其实脾气十分火爆:“当然是你的过失,母亲让你做陪嫁,你就是这样万事不上心的?”

    翁季浓怯怯地看着她,弱弱的喊了声:“二姐姐。”

    “你也闭嘴。”翁维溱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翁季浓赶紧闭紧嘴巴。

    这会儿她还有心思想,她听阿娘说,她二姐姐的性子像极了已经故去的祖母,她祖母年轻的时候是整个吴郡都有名的胭脂虎。

    翁维溱运了运气,找了把圈椅坐下,冷静下来,看着这一屋子的糊涂人,简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算算,翁季浓已经成亲两个多月了,竟然还没有圆房。

    那位深不见底的大都督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听翁季浓说他也没有姬妾。

    翁维溱皱眉,不知道他是和翁季浓一样什么都不懂,还是因为什么?是对她们翁家的女儿不满?

    不对呀!翁维溱回想这几日,他对翁季浓可以说得上是事事上心了。

    翁季浓看着翁维溱气匀了,才又开口:“姐姐,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翁维溱气急了,竟笑了起来,一边笑着还一边点头:“是呀!出大事儿了。”

    “宛嬷嬷你去把你们夫人压箱底的东西找出来。”翁维溱吩咐道。

    宛嬷嬷立马应声,匆匆出门往正屋去了。

    这期间,翁维溱在打量着翁季浓。

    她们几个姐妹,就属翁季浓相貌最好了。

    皮肤白皙娇嫩,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雾蒙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就这么轻轻看你一眼,她要是个男人半边身子都要酥了,鼻子秀丽精巧,红唇丰润,要腰有腰,胸虽不大但也是圆润挺翘的。

    哪个男人不喜欢。

    除非,那个男人不正常。

    他不行!

    翁维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伸手捂住嘴巴,可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了。

    元琛久经沙场,受了伤,落下个隐疾也是可能的。

    要不然圣人为何不从北地贵女中挑选赐婚,偏要了南边的。

    翁维溱看着自家妹妹,闭了闭眼:“来姐姐这边。”

    翁季浓小心脏抖了抖,她姐姐嫁人之后性子更可怕了,方才还气得恨不得打她屁屁,现在又变了个脸色。

    第29章

    翁维溱心里五味杂陈,摸着翁季浓的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翁季浓到现在还是懵懵的,被翁维溱弄得心头慌慌。

    屋内正沉默着,宛嬷嬷就过来,跑得满头大汗。

    宛嬷嬷进了屋,关紧屋门,走到翁季浓和翁维溱跟前,把那本压箱底的秘戏图呈了上来。

    秘戏图外面还裹着红封,红封上还贴着一张红双喜,一看就知道从来都没有拆开过。

    翁维溱又深深的看了眼宛嬷嬷。

    宛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了声气,她是翁氏家生子,从十岁开始就进屋服侍主子了,还从来没有犯过这么大的错误。

    翁维溱其实也不过才十八岁,成婚一年多,面皮到底还是有些浅,拿着秘戏图尴尬地看着翁季浓。

    宛嬷嬷见状知道是发挥她作用的时候了,盼着能将功补过:“二娘子还是老奴来吧!”

    她虽没有嫁人,但她受过教导,照顾过翁老夫人和如今的翁夫人,懂得房中秘事。

    翁维溱颔首把秘戏图和翁季浓交给她。

    宛嬷嬷带着翁季浓转身进了内室。

    一盏茶后,她们才出来。

    翁季浓揪着绢帕,小脸像是染了胭脂,红的厉害。

    天呐,这竟然世上这么羞人的事情啊!

    翁季浓愣愣地坐在软塌上,原来是她闹了个大乌龙,原来要那样做了才是真正的夫妻,她和元琛那么长时间都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她却以为这样就能生小娃娃了,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翁维溱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等到她脸色缓和了一些,才对她道:“阿浓可曾想过你们为何没有同房?”

    翁季浓面上的潮红退却,慢慢变白,脸色难看起来。

    “为什么?”翁季浓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从来都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些,所以她不懂,

    可元琛呢?

    翁季浓想到那晚他对她做的事,忽然明白元琛是知道的,至少比她懂得多。

    那他为何没有告诉她,也没有教过她!

    翁季浓想得脑袋都疼了。

    翁维溱虽是心疼她,但毕竟事关她一辈子的幸福。

    她还是要说出来的。

    “万一是他身体有问题呢?”翁维溱冷酷地说道。

    “这不可能的。”翁季浓听到这句话,就像踩到了猫尾巴,炸毛了一样。

    精致的眉眼带着怒气。

    翁维溱看她这么维护元琛,心里不是滋味儿。

    “你又这么知道不是!”

    翁季浓细眉蹙起,满脸的认真:“他身体很好,姐姐你没有看过他跑马射箭的样子,雄姿勃发,厉害极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康健的人了。”

    翁维溱淡淡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翁季浓卡住嗓子,大段大段为元琛辩解的话吞没在喉咙里。

    她鼓鼓面颊,气恼道:“这些都是姐姐猜测而已。”

    翁维溱点点头:“对都是我的猜测,但也不是没有理由。”

    翁季浓情绪低落下来,美目染上忧愁迷茫,是呀!

    二姐姐的猜测都是有可能的。

    不然为什么他这么长的日子都不碰自己呢!那晚到了那个地步了,他也能停下来。

    翁季浓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下意识看向翁维溱,向她求助。

    翁维溱性子果敢坚定:“若是真的,我立刻书信回吴郡,让兄长们来带你回家。”

    翁季浓一听就急了:“这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咱们翁氏的娘子,和离再嫁算得了什么!”翁维溱道。

    她们家阿浓合该得这世上最好的郎君,元琛是不错,可他不能人道啊!

    “不行,不行的,我,我不想离开他。”

    翁季浓哪里舍得,他那般的好。

    她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那你下半辈子可就完了。”翁维溱怒其不争。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个傻妹妹怕是喜欢上元琛了,若是没有这种事,夫妻感情好是好事,但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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