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琛不愿意多讲这个,这两天他身边亲卫大洗血,现在留在身边的都是真正可以信得过的。

    元琛笑了笑,有些人被一时的富贵好处迷了眼,就忘了现在的和平是多少鲜血堆积才换来的。

    好不容易才休息一日,元琛不愿意把心思耗费在旁的地方。

    元琛蹭了蹭她香软的颈窝,按着她的脑袋吻她。

    翁季浓一吓,慌张地撑着他从他怀里爬起来:“不,不要了吧!”

    元琛直乐,拍拍身侧的空地方:“就睡会儿,陪我补补觉。”

    翁季浓看向他的眼下,很遗憾,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不出什么。

    但心里还是知道他的辛苦的,警惕地躺了回去。

    元琛拉过脚边的薄被盖到两人身上,然后规规矩矩的抱着她,看起来十分老实。

    屋内暖和,两人身心饱足地靠在一起,元琛是真的累狠了,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翁季浓才醒来一个多时辰,自然是不困的,睁着眼睛,细细地观察着元琛。

    愤愤的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又坏又体贴。

    第41章

    府外暗潮涌动,府内亦是十分热闹。

    入了冬,就要开始准备送往各处的年礼,以往都是元忠操持,除了送往长安的,武威左不过就四五家。

    今年府里可不同了,多了一位主母,亲戚自然也多起来了。

    因着主母娘家在南边,以防赶不上年底,十月底就要派人送去了。

    翁季浓趴在案上在礼单上添添减减,总有不满意的地方。

    “夫人还要喝吗?”秋梨提着铜壶问翁季浓。

    秋梨和府里的婆子学了煮奶茶,那婆子是草原上来的,听说是府里煮奶茶煮的最好的。只不过秋梨尝了味道是咸口的。

    对于在草原帐篷里过冬的慕名来说,咸口的热奶茶用来驱寒是最好了。

    而翁季浓喜爱喝甜的,秋梨就按照她的口味调了方子,用的也不是常用的茶砖而是从家里带过来的祁红。

    头一次在西北严寒之地过冬,感受到外面的寒冷之后,她除非有事儿,要不然一般不出门,在烘得暖和的屋里喝上一杯秋梨煮的奶茶,翁季浓觉得幸福极了。

    听到秋梨的话,翁季浓忙把茶盅推过去:“还要的!”

    现在她一日不喝奶茶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秋梨给她到了一杯之后,又把铜壶放回炉子上:“听他们说今晚要下雪呢!”

    一旁素来稳重的春芜都忍不住惊喜地抬头看她道:“真的吗?”

    翁季浓也跟着看过去。

    秋梨点点头:“府里的老人说的。”

    翁季浓和春芜激动地跺跺脚,吴郡近几年的雪下得小,又常是雨夹雪,刚落地就没了,根本来不及欣赏。

    翁季浓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

    “哥哥应该快要回来了。”

    秋梨闻言,弯腰将放在炉子旁边的铜壶换了上去。

    元琛不似翁季浓,他爱喝正宗的咸奶茶。

    果然没有多久,元琛就回来。

    先去里头换了衣服。

    这时侍女们都退下了,只余他们两个人。

    “外头冷不冷啊?”翁季浓问他。

    元琛这个素来不怕冷的都忍不住点点头:“过会儿要下雪,这个时候外面最冷。”

    元琛也不需要人伺候,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奶茶,坐到翁季浓身旁。

    闻到她茶盅里甜到令人发腻的奶茶,赶忙押了一口自己茶盅里的奶茶,咸的奶茶瞬间暖和了他的身体。

    他这样,翁季浓就不乐意了。

    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眯眯眼睛:“真好喝啊!”

    元琛看她幼稚的挑衅模样,摇头失笑。

    翁季浓搁下茶盅,忽然眼睛里闪过坏笑,往前凑到元琛面前,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哥哥再试一次嘛!很好喝的。”

    元琛难得拒绝她,有过好几次经验,他不上她的当了。

    翁季浓遗憾地点点头。

    元琛才要松气,翁季浓软软的红唇就贴了上来。

    翁季浓眨了一下眼,水光潋滟,娇媚勾人:“甜吗?”

    元琛不知她哪里学来的招数,不过很受用就是了。

    大掌贴着她的后腰,把她压向自己:“再尝尝。”

    翁季浓往后弯腰躲开他,咯咯直笑:“不尝了,不尝了,哥哥不是说不喜欢喝这种奶茶吗?那边还有正事呢!”

    元琛知道她这是故意的,也怕她扭着腰,把她扶好之后就松开了。

    舔了舔唇瓣,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发现竟也没有那么腻了。

    翁季浓抚平刚刚玩闹时弄皱的衣服,把案上的礼单递给他:“瞧瞧,这是送给圣人的。”

    河西四郡上奉给朝廷的自有府衙整合,而这个礼单这是元琛私人送给建元帝的。

    元琛接过来看了看,都是按他所说,送的贵重物不多,都是新奇的家常的物件儿。

    元琛拿笔划掉几样,递给她:“这样正好。”

    翁季浓把礼单妥当的收好。

    元琛又拿起另一张,是送去翁家的。

    “我记得库里还有几张好皮子,怎么不添上去?”

    元忠拿给翁季浓看过,哪里是几张,半个小库房也是有的,都是色泽光亮的好皮子,但她觉得吴郡不似西北寒冷,穿不着,送去了也是浪费。

    “那些太过保暖了,送去吴郡,制成衣裳也穿不了几日,我想着吩咐绣娘给你做件大氅。”

    “那些皮子北边易得,你添上去。”说着元琛自己动手给她写上去。

    元琛的字又大又威风,而翁季浓的字娟秀灵动,一瞧就不是一个人写的。

    若按照翁季浓的性子定会重新誊抄一份,不过……

    翁季浓拦不住他,抿唇一笑:“也不要新的了,就到时候就用这份礼品名录好了。”

    “不行,你再好好写一份。”元琛看看自己那个字被翁季浓的字衬得有几分尴尬,他也是爱面子的!

    翁季浓的字习得是她外祖母魏老夫人的字,魏老夫人虽是女子但也是名的书法大家,人称灵均夫人,她的字帖在闺秀中可是千金难求。

    翁季浓的字虽比不上她外祖母的气韵,但学个形似也能唬人了。

    翁季浓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就这样,你那些皮子多贵重呀!到时候我阿娘看了是你亲自添加的,定会欢喜。”

    翁季浓已经可以想象到,她阿娘笑得合不拢嘴,在她那群姐妹中隐隐炫耀的样子了。

    元琛见她为自己打算,忍不住捧着她的面颊,亲了一口,笑道:“小心思真多。”

    翁季浓得意地抬抬小下巴。

    “我阿娘若是知道你对我这么好,肯定很高兴。”

    别看翁氏是高门大户,见多了富贵,其实心里也在意这些,不过为着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脸面。

    翁季浓以前也常听院子中碎嘴的婆子偷偷讨论,谁家的姑爷的年礼送的少,谁家的送的贵重。

    翁氏旁支有个小娘子,出嫁后过得不好,婆家也不看中,到年底了,往娘家送年礼,竟然只送了些糕点,和布帛。

    这件事儿被仆妇们当笑话说了好几年。

    远琛知道她肯定也有些想家了,只等这一两年河西再安定些,就带她回吴郡省亲。

    元琛陪她整理了礼单,这一盘算,翁季浓可心疼地不得了。

    能够得上元琛送礼的,身份自然也高。东西少,不值钱肯定是拿不出手,这样一来,元琛本就支出一半用来养兵养马的库房,更空了。

    再加上到了年底元琛作为统帅,肯定也要对下头士兵们有所表示,一个月的军饷可定是少不了。

    翁季浓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元琛看她那财迷样儿,笑着点点她的额头:“放心吧!咱们家的库房空不了的。”

    以前是送礼无门,现在元家有了主母,多的是人上门磕头,再说庄子和铺子的进项还都没有算上,圣人的赏赐等等,多着呢!

    翁季浓听他一项一项的讲着,满脸憧憬,迫不及待的等着新年。

    第42章

    “太原那儿可要送些东西?”翁季浓想了想还是问道。

    元琛直白地说道:“不用,往年没有今年何故要有?”

    翁季浓听完也松了气,这样疏远着也好,省得又被惦记上。

    元娴一家自从回了太原也不曾来过书信,想来以后也不会来往了。

    这日还没有等到深夜,用完晚膳之后,外面就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说下就下了。

    翁季浓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趴在窗户上欢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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