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此地荒凉偏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地方一直有人居住呢。

    没过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影,从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高大挺拔,女的纤细柔弱,特别是解下穿在最外面的玄色鹤氅后,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一步一行间,体态婀娜,引人无限遐思。

    想必是一位容貌姣好的美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静静的望着对方的双眸,在灯火的照映下,诉说着他们的思念之情。

    最先行动的是女人,她步履轻盈,一步一步的向男人站立的位置盈盈走来,等到了近前,一个没忍住,就投入了男人宽大的怀抱。

    男人对于女人的突然投怀送抱,顿时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不敢注视美人艳美绝伦的娇颜,不敢注视她妩媚流转看着他的深情眼眸,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不能如此,不能如此,在下身份粗鄙,万万不能亵渎了小姐,小姐能让在下爱慕小姐,在下已经很知足了。”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慌失措,英俊的脸上早已面红耳赤,对美人的投怀,两只手更是无措的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美人柔媚一笑,对着他的脖颈吐气如兰,轻声道:“柳郞刚刚说,不能怎么样?”

    纤纤玉指似有若无的抚摸着他宽阔的胸膛,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嫣然浅笑,都充满了无尽的魅惑,一点一点的撩拨着男人紧绷的神经。

    “在下、在下、”面对美人故意的挑逗诱惑行为,男人涨红着脸,羞的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他紧紧绷着身体,任由美人对他施为,显然在男女之事上是个生手,对于美人的刻意挑逗,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吞咽着唾液,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

    “抱着我。”美人柔声诱哄道。

    “不、不、不行。”他结结巴巴的半推半拒绝道。

    可美人的双臂已然攀上了男人的脖颈,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的眼睛,轻声问:“为什么,柳郞不是爱慕我吗,怎么这会了又说不行了,还是柳郞说喜欢我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男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急忙争辩道:“不是,不是骗人,可你是……”

    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美人修长白皙的玉指堵住了嘴。

    她柔声道:“不要说出来,我心似君心,既然不能长相守,委身于柳郞,便是我此刻最大的心愿。”

    在美人面前,男人哪里受得住这种情话的挑逗,更不要说,还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试探着抬了抬了双手,最后终于战胜了心里的那份胆怯,一下子抱住了怀中的娇躯。

    美人柔弱无骨,芳香袭人,让他眷恋,让他情迷不知何处。他无法自拔的沉迷在他做梦都不敢想情景中。

    再加上她主动的吻上了他的薄唇,男人再也不刻意的压抑自己,尽情的宣泄着自己无处安放的炙热情感。

    一个早就爱慕情深,一个主动热情,有了唇齿的接触,哪里还能抗拒得了来自身体和灵魂深处的那抹悸动。没过多久,殿内就传来女人的阵阵娇喘声,还有男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两人尽情的在这处荒凉的宫殿中,释放着属于他们的一切。

    *

    完事后,两人穿好衣服,相拥在一起,依依不舍的惜别。

    她道:“柳郞出来这么久,不会有人怀疑?”

    “不妨事,我过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怀疑的。”既然有了肌肤之亲,男人的自称也就不再说在下了,而是换成了更显亲密的我字。

    说完这些,他又想到一事,这也是他今晚面对她的投怀送抱,没有把持住的原因。

    “不过,再过两日我就要调岗了,下次再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深情的看着她,仿佛要将眼前心爱之人,牢牢的记在心里。

    女人却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两人要是经常见面的话,说不定还有暴露的危险。

    “那明晚我再来此处,寻柳郞可好?”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说实话,如此短的时间内两人频繁见面,是极其危险的,可男人面对着她柔情似水的双眸,却忍不下心来拒绝她,只好答应道:“好,明日等我安排好,再派人通知你。”

    女人点了点了头。

    “走,我送你出去。”虽然不想放女人回去,可时辰到了,她不回也要回了,要不然等到各处宫门落了锁,那就难办了。

    两人这才相携着走出了荒僻的宫殿。

    只是在男人送走女人后,一会儿的功夫又折返了回来,他坐在殿内略等片刻,随后推门进来了一个驼背的老太监。

    而男人身上的气质也随之改变,比刚才多了几分阴冷,全然不是刚刚那个面对女人时手足无措的傻小子。

    老太监进来后,坐在了他身旁的空椅上,阴恻恻的问道:“怎么样,皇帝的女人滋味如何?”

    男人邪魅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猥琐:“美人冰肌玉肤,滑腻似酥,滋味当然很好。”

    随后他眼神中露出一丝嘲讽,“不过,你这辈子应该是体会不到那种身为男人该有的勇猛了。”

    他的话,果然戳中了老太监的痛脚,他撇过头去,用尖细刺耳的声音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不要只顾着美人在怀,忘了主人的正事。”

    男人给了老太监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放心,不会忘掉的。”

    他怎么可能会忘了接近美人的真正目的,但正事要办,美人投怀送抱,他也不能不享受一番不是。

    一想到刚刚美人热情主动时的魅惑撩人,他又开始心潮滂湃起来,心道,狗皇帝是不是傻,这种妩媚动人的尤物不应该夜夜宠幸吗。

    怎么还让她,迫不及待的主动挑逗起他来了呢,差点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得到美人青睐,还需要再花些功夫呢,没想到今晚美人自己竟然主动的投怀送抱了,还这般的热情。

    转念一想,男人阴阴的笑了。

    难道狗皇帝在床上不行,才会引得美人情难自禁,还是说,他魅力不错,美人真的对他动了真情,这样一想,他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看着男人脸上露出餍足之色,老太监不满的重重冷哼一声,道:“没忘了就好。”直接打断了男人的遐想。

    男人却开口道:“不要光说我,冷宫那边你也要抓紧了,万一哪天主子进京,交代给你的任务没有完成,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我可提醒你,主人惩罚人的手段,那可是会让人生不如死,想必你不会再想体验一次。”

    果然,男人的话一出口,老太监的身体跟着不由自主的轻轻抖了抖,显然很害怕他口中所说的主人惩罚手段。

    可为了不让对面姓柳的男人看扁,老太监犹自嘴硬道:“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与其操心我的事,你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这都好几年了,还只是个看守宫门的小侍卫。等你什么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成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后,再来对着我说教也不迟!”

    老太监的话,果然也戳中了男人的痛脚。

    两人共事日久,对彼此太了解,想知道对方的老底简直太容易了,可能两人早前有些旧怨,揭起对方的痛脚,那是毫不嘴软。

    要不是他们都属于同一个阵营,为同一个人效命,见面就打起来也是有可能。

    男人听后,脸色不是很好看,便不愿再同老太监多说废话,起身便往外走。

    只是刚行出几步后,又想起一事,转过头对老太监道:“对了,美人明晚相邀,你帮我准备一下。”

    他刚刚只顾着同老太监斗气了,竟然将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交代给老太监了。

    老太监顿时没好气道:“姓柳的,你真当我是你的手下随便使唤了,再说了,这是后宫,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吗。”

    明显是对男人刚才说的话记仇了。

    男人一笑:“什么使唤,都是为主人效命,为了主人的帝业,再说,我都已经牺牲了色相,让你办这么点小事,你还婆婆妈妈的,真不是男人。”

    “你——”老太监气急,“要不是路途遥远,我肯定给主人去信,将你的所作所为上报主子。”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

    面对老太监的威胁,男人毫不在意,他嗤笑一声道:“上报,就你一个没根的太监,主子会信你的话,才怪了呢。”

    说完,不等老太监发飙,已经闪人了。

    直接气的身后的老太监想骂人。

    *

    一连几日,卫离墨都没有在敬事房端来的盘中,见到刻有曦贵嫔的绿头牌之后,终于忍不住的拉着脸问敬事房的江来贵:“朕怎么没有见到玉芙宫的绿头牌?”

    卫离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当初是在玉芙宫发了火,气冲冲走的,底下这帮看碟下菜的奴才,不会认为他厌弃了曦贵嫔,将她的绿头牌主动撤下去了。

    皇上由此一问,吓得江来贵心里打了哆嗦,最主要的是他听皇上口气不是很好。

    他忙恭恭敬敬、实话实说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前些日子,玉芙宫那边派人来给奴才说,曦贵嫔染了风寒,不能侍寝了,让奴才将曦贵嫔的绿头牌撤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好几日了,曦贵嫔的绿头牌没有在盘中的原因。

    卫离墨顿时脸黑,得了,算他白为她操心了!

    他还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呢,合着不是他不想见她,是她根本就不想看见他,怪他自作多情了。

    站在旁边的刘怀安心里一喜,心道机会来了。

    他笑吟吟的提议道:“皇上,曦主子身子不好,这不是还有好多等着皇上临幸的妃嫔吗。”

    他一边用自己尖细的声音说话,一边翘着兰花指,做出一副很夸张的模样说道:“最近啊,奴才就听底下的人说,后宫的妃嫔主子们,可是个个翘首以盼的等着皇上去她们的寝宫呢,那模样真是千呼万盼,望眼欲穿啊!”

    卫离墨确实被他夸张的动作和言语逗笑了,他笑着伸出手指点着刘怀安,颇为好笑道:“瞧你说的,哪里有这么夸张。”

    见皇上笑了,刘怀安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觉得自己应该再接再厉。

    “皇上不要以为奴才说的是假话,奴才说的可是真的。”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盘中丽婕妤的绿头牌和懿容华的绿头牌,道:“奴才听说啊,丽婕妤最近几日,练了一支新舞,就等着皇上去欣赏呢。还有懿容华,听说最近日日苦练琵琶,派人传话,让老奴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皇上什么有空了就去倾颜殿,听她为您弹奏一曲呢。”

    说着又指了指另一个妃子的绿头牌,“还有这个苏芬仪,最近日日往乾正殿送新鲜的折枝花,听说鲜花还是她在御花园的暖房中亲手培育的呢,也是为了让皇上能记起她。”

    说起这些来,刘怀安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最近他的小金库可是鼓了不少,后宫这些想让他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妃嫔比比皆是,那银票自然给的也是足足的。

    就这样,还也得看他的心情,愿不愿意帮她们在皇上面前替她们美言了。

    卫离墨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刘怀安被皇上意味不明的眼神一扫,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明白自己不该提起丽婕妤的。

    皇上和曦贵嫔闹别扭,可不就是因为丽婕妤侍寝的事情引起的吗,他这会提起来,不是戳皇上的肺管子吗。

    他忙开口补救道:“要奴才说啊,这女人呀,就不能太惯着了,太惯着了,她就要骑到您头上去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刘怀安说的是曦贵嫔,因为整个后宫能骑到皇上头上的妃嫔,就只有曦贵嫔一人了。

    卫离墨颇为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小没良心的为什么敢对他这样,就因为他以前太惯着她了,这不,这一次直接当着他的面,让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刘怀安见皇上竟然点起了头,就知道有戏,忙笑呵呵的继续说道:“皇上您啊,就应该多去其他妃嫔那里走一走,说不定啊,曦主子立马就有了危机感,她自个就会回来找皇上了,到时候啊,皇上姿态再放高一点,以后啊,曦主子绝对乖乖的不再跟您耍这么大的脾气了。”

    说完这些,他还给自己拉了一个同盟,对旁边的江来贵道:“江公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就算不对,江来贵也不敢当着刘怀安的面说不对呀,他忙点着头连声附和道:“对,对,刘公公说的太对了。”

    卫离墨面露沉思,用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自己的膝盖大腿处,显然是在思考刘怀安刚刚说的话。

    他半信半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怀安忙表态:“当然是真的了,奴才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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