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发出低低的尖叫声,时而大笑着鼓掌。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男生进了球,女生开心地大笑起来。男生转身跑到女生身边,捧着她的头猛地的亲了下去——

    “呲——”

    消毒水擦在伤口上,沈蕴疼的龇牙咧嘴。忙收回眼神,委屈地看着蒋竞年,“竞年哥哥,你谋杀啊?”

    蒋竞年没搭理她,给她消完毒,贴上创口贴,指尖从她额头抽离前,恶作剧般地摁了一下她的伤口。

    沈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哭唧唧地说:“虽然害你一起被警告,但也没必要这么报复吧!”

    蒋竞年径自将碘伏瓶子的盖子拧紧:“这样你才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蕴扁扁嘴:“所以你之前就知道推我的是唐甜悦?”

    蒋竞年瞧了她一眼,没作声。

    沈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盯着蒋竞年说:“你该不会——”

    话到一半,倏然顿住。

    蒋竞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她再说下去,便顺着她的话说:“不会。”

    沈蕴摸着额头的创口贴,嘀嘀咕咕:“你又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知道。”

    “那你说,我想问你什么。”

    “你不就是想问我是不是——”迎着沈蕴灼灼的目光,蒋竞年突然住了口,然后站起来,将碘伏和剩余的创口贴塞到沈蕴手里,说:“算了。”

    “别算了呀。”沈蕴追上去,继续追根究底:“你不会什么呀?”

    “不会是你想的那方面。”

    沈蕴笑了:“我想的是哪方面呀?”

    蒋竞年懒得搭理她,快步朝教学楼走去。

    沈蕴还在喋喋不休:“到底是什么嘛,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呀,竞年哥哥我们是不是心灵相通啊——”

    蒋竞年是真的烦了,停下脚步,盯着她说:“我不喜欢唐甜悦,也不是想包庇她。现在听清楚了吗?你刚才想问的不就是这些吗?”

    沈蕴点头如捣蒜:“竞年哥哥真厉害。不过,你既然不想包庇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太冲动。”蒋竞年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事实证明,不告诉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你瞧,你现在不就给我添麻烦了。”

    “噢。”

    沈蕴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失落,蒋竞年默默看了她两秒,径自往前走。

    她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儿,又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沈蕴:“我们这样不问自取,校医会不会生气啊?”

    蒋竞年:“不会。”

    沈蕴:“你怎么知道不会啊?”

    蒋竞年:“……”

    沈蕴:“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创口贴放在哪里。”

    蒋竞年:“经常去。”

    沈蕴:“啊?为什么?”

    蒋竞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沈蕴:“那我是真的好奇嘛。”

    蒋竞年:“我也是真的不想回答你。”

    沈蕴:“为什么呀?”

    蒋竞年:“……”

    片刻后,蒋竞年停住脚,对沈蕴说:“请你离我十米远。”

    沈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蒋竞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沈蕴作势要往后退,蒋竞年说:“你走前面。”

    沈蕴又乖乖地往前走,等隔开十米的距离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往教学楼走去。

    望着沈蕴的背影,蒋竞年深深叹了口气。

    而前面的沈蕴,一样长吁短叹:人家就是想找点话题聊天嘛,干什么这样。

    第53章 全文完结

    十二月底, s市下了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雪。这场暴雪持续了近半个月, 导致百余条客运线受影响。电视里, 不断滚动着关于暴雪的新闻。

    受这场暴雪的影响, s市大部分学校停课。

    一中也在其列, 除了高三年级段。

    不知道是不是受寒冷的气温影响,这段时间钱淑芬的病情不太稳定, 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三天了。

    不愿出门,不愿吃药, 也不愿吃饭。

    这天刚过六点,蒋竞年便起了, 洗漱完, 下楼去买早餐。大概是由于天气原因, 楼下的早餐店没开门,蒋竞年只能沿着老街去别处买。

    绕了两条街,终于寻到一家开门的早餐店,门口排了长龙般的队伍。其中不乏有老街坊,瞧见蒋竞年跟他打招呼, 蒋竞年挂着淡淡的微笑一一应了,只在他们问到钱淑芬的情况时, 蒋竞年权当做没听到,不答,一笑置之。

    老街坊知趣,倒也不再多问。

    排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轮到蒋竞年, 他买了碗甜豆浆和一屉小笼包,这些都是钱淑芬素日里爱吃的,然后给自己买了个粢饭团,便挤出人群。

    走远了,恍然想起方才人太多,早餐店老板忘记收钱,蒋竞年又折返回去。

    回到早餐店,老板正忙得热火朝天,无暇顾及他。蒋竞年掏出纸币,放到店里的收银台上,刚要出来,听到一旁的讨论声中漏出钱爱芬的名字。

    脚步一顿,蒋竞年望过去。

    是刚才和他打招呼的老街坊,两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钱淑芬年轻那会儿多高傲,没什么人能入她的法眼,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听说她那病叫什么抑……抑郁症,反正我是听都没听过。”

    “什么抑郁症,说难听点就是精神病。要我说她这是现世报,谁叫她贱兮兮的去做小三呢,就因为她人老婆都寻死觅活好几次了。”

    “听说那事儿不是她自愿的。”

    “这话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没钱没势,长得又算不错,自然是想找个金饭碗,我就不信她没这个心思,啧啧。”

    “说起她儿子,那小伙子是真不错,我有个在一中教书的亲戚,说他次次考第一。”

    “长的是不错,就是脾气古怪了点,跟他妈一样,对人都是爱答不理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

    “……”

    她们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热火朝天的聊着八卦,不想身边突然立了个人。

    抬眸一瞧,竟是去而复返的蒋竞年。

    两人的脸上立马住了口,面露尴尬之色,其中一人笑着打圆场道:“阿年你要坐这吃吗?正好我和你李阿姨吃完了,你坐吧。”

    边说边朝对面的李阿姨使了个眼色,李阿姨会意,跟着起身。

    “不用了。”蒋竞年直勾勾地盯了她们几秒,一字一句道:“我妈不是小三。”

    毕竟是老街坊,撕破脸皮对大家都没好处。虽然两人对蒋竞年的语气不大高兴,此刻也只笑着应和:“是是,阿年你别误会,刚才阿姨不是那个意思,阿姨的意思是——”

    蒋竞年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妈从来都不是小三。”

    说罢,转身就走。

    到家里,钱淑芬依然窝在房间里。蒋竞年把早点放到桌上,去敲钱淑芬的房间。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动静,蒋竞年开口道:“妈,你起床了吗?”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安静。

    “妈,我给你买了早点,都是你爱吃的。”蒋竞年轻轻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都放在餐厅了,等会儿起床了记得吃。”

    刚过变声期,蒋竞年的声音听上去既低沉又暗哑,在满是寂静的房间内回荡。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蒋竞年走到餐厅,坐下,默默把粢饭团吃完。

    直到出门,钱淑芬依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蒋竞年把早点放进保温盒里,跟钱淑芬说了一声,这才出门。

    虽然高三没放假,但是为了保证安全,学校特意将上课时间延迟到九点。

    由于恶劣的天气,这个时间段路上行人并不多。

    下了近半个月的雪,这会儿路边全是厚厚的积雪,脚踩过,嘎吱嘎吱地响。两旁的枝桠上也挂满了雪,不小心碰到,簌簌往下落。

    蒋竞年肩上挂着书包,双手揣兜,慢悠悠地朝公交站走去,心里乱糟糟的,在想钱淑芬出来吃早点了没有。

    公交站离得远,在街尾拐角处。

    走了将近十分钟,到路口,刚转过拐角,蒋竞年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公交车站下。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短款羽绒服,干净清爽,依然梳着高高的马尾,随着身体的晃动,在脑后一摇一摆。头上戴了只粉红色的兔耳朵耳套,凸显出几分俏皮感。

    是沈蕴。

    她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看就是在等人。

    蒋竞年愣了几秒,旋即拧起眉。下一刻,不远处的沈蕴便瞧见他,立马绽开灿烂的笑容,朝他跑了过去。

    到他跟前,站定,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蒋竞年扫了她一眼,往公交车站走:“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的相当坦然:“等你啊。”

    蒋竞年停住脚,看着她:“我是问你,你等我干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高一高二还在停课。

    “想你了呀。”沈蕴笑眯眯地说,没有一点儿难为情的意思,“怕你一个人无聊,想陪你一起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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