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画,”牡丹嘴朝着房门努了努:“这都快11点了,你回去再跟我哥温存温存,明天咱们一早就要出发去机场。”

    “你也早点休息,”江画下床,舔了舔唇,后倾身抱住牡丹:“有你陪着我真好,”她尝尽了被背叛的苦,谢谢他们从未叫她失望,让她还懂得“信任”。

    牡丹回抱轻拍她的背:“江画学姐,请相信我,她们背叛你是最愚蠢的选择。”

    “嗯,”江画眼眶微湿:“你休息吧,我回房,”放开牡丹,撇开脸,头也不回地拿着ipad走了。

    早上7点出家门去机场,直到下午两点才到京都,好在吴清早她们一天抵达。

    将行李搬到车上,牡丹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感叹道:“有人接机是真幸福,”扭头看那排得长长的等出租车的队伍,“清清,我们走吧。”

    “好嘞,”上了车就脱了大羽绒服的吴清转动方向盘:“画姐,我们直接去朝阳区的里华庭吗?”

    “对,”江画已经安排好了,里华庭在京都算是高端住宅,她早年间出来工作在那里按揭了一套80平两居室,只是拿到房子刚刚装修好没住到一年,自己就出嫁了,这几年她也没舍得将那套房子租出去。

    牡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画儿,把我送到那就行了,我自己收拾,江伯父和江伯母应该也在等着你回去呢。”

    “我也没准备帮你收拾,”江画翻着自己的记事本:“清清,你的东西都搬进韶光花城了吗?”

    这两日,吴清对她画姐的敬仰之情就如那长江的水滔滔不绝,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日自己能独占京都三环一居室,但现在竟然冷不丁地成真了:“昨天去您家里拿了钥匙,我就搬进去了。”

    “里面还能住吗?”韶光花城的房子是二十多年前,她妈单位里分的,刚好原来的租户年前退了房,她就请她妈给收拾出来。

    吴清立马回道:“太能住了,”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很多很多,她现在对未来的生活是充满了期待,“前任房客是个仔细人儿,屋里的装修都被维护得很好,江伯母还给我换了几样新家具,灯具、花洒什么的都是新的。”

    “那就好,”江画放心了:“韶光花城虽然是老小区,但胜在离里华庭很近,开车不用十分钟,日后你工作起来会很方便。”

    “对对对,”吴清推了推眼镜:“昨天收拾好,我把住的地儿拍给我爹妈瞧,我爹妈对我哥是一顿好夸。”

    牡丹听着她们说话,看着车外,心情没来由的好:“洛莱的新春宣传画报定下来了吗?”

    这事她正要提呢,吴清掩不住欢喜:“我听我哥说是定了,你穿西装和东小西拍的那一张很飒的照被选上了,咱还有一张大合照,剩下的就全是东小西和张卉颜的了。”

    江画合起记事本:“估计这两天洛莱就该换宣传画报了,到时候我会向洛莱要几张定照,清清把它们传上丹子的微博,配合洛莱宣传,”这也是借风。

    “成,”吴清还有一事要问:“画姐,咱要不要给丹丹姐先买一些僵尸粉?”不然丹丹姐的微博有点不好看。

    “先不用,”江画看向牡丹的侧脸:“我们才刚动作,没必要高调,”不是她太自信,而是牡丹的颜和身材太能打,“有洛莱的宣传画报,于我们现在已足够。”

    吴清一想也是:“那行,”不用买僵尸粉,她可以拉点亲朋好友关注她主子。

    到了里华庭,吴清按着江画的指示,将车直接开进地下车库:“6号楼1801室,”这高端住宅就是不一样,车库里最次的都是近20万的马自达,找到车位,将车停好。

    把东西搬进电梯,三人到了1801室外,江画开了门,回头对牡丹说:“进来,我帮你录好指纹。”

    “好,”牡丹提着一只大行李箱进门,这地方她来过一次,那时江画还没结婚,帮着吴清将行李挪进屋中,棕色油亮的木地板上看不到一点灰尘,“江伯母太费心了。”

    “我妈最喜欢你,”江画放下包:“知道你要住,她肯定是要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洪怡同志也是感念她婆家的好。

    录好指纹,牡丹就开始撵江画回家:“江伯父、江伯母肯定在等着你,你也别在这妨碍我收拾了,”见吴清撸袖子,她立马拦住,“你也回去休息,这些我自己来。”她的东西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

    江画耸了耸肩:“那行吧,,”招呼吴清,“你送我回去,车子留给你们用,我暂时开我妈的小mini。”

    “很好,”牡丹推着还不死心的吴清,将两人送到门口:“让江伯母多做点饭,晚上我和清清去蹭饭。”

    “这是肯定的,”江画换了鞋:“你自己注意点,需要什么给清清发条微信,我给报销。”

    “好”

    吴清背上自己的帆布包,拿着车钥匙:“丹丹姐,你能行吗,”她怎么就不放心留主子一人在家呢?

    “行,”牡丹都快被吴清眼中的担心给逗乐了,她可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等都安顿好了,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看着两人进了电梯,牡丹才将门关上,瞥了一眼地上的三个大行李箱,就越过它们走进卧室,床还是画画装修时买的那张,但床上的物件却都是新的,拽起闻了闻,很干燥,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屋内顿时亮堂了。

    出了卧室,推开次卧的门,一台崭新的速尔商用跑步机闯入眼帘,牡丹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目光扫过这个小型家用健身房,她是真心感谢江伯父和江伯母,两位老人家考虑得太周到了。

    知道屋子的具体情况,牡丹打开客厅里的电视,调到娱乐频道,开始收拾东西。

    “韵依韵依……”

    电视里一群记者围着一身着白色修身呢子,戴着墨镜的女人,争先恐后地问着同样的问题:“苏夏最近有跟你联系吗,她和影帝韩俊英是不是恋人,那孟奇呢,他知不知道……”

    即便被堵,女子依旧面带着微笑,没有流露丝毫不耐烦,其身边的工作人员护着她慢慢向前走,靠近保姆车。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记者动作相当敏捷,突破了斐韵依身边的工作人员,将话筒触到她的嘴边,任身后的保镖拉扯也不放弃:“斐韵依小姐,近日有人对五年前的‘淫媒’事件提出质疑,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牡丹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向电视里的女人。

    第16章

    即便戴着墨镜,斐韵依面上的神色变化还是非常明显,桃粉色的唇口下意识地抿紧,她撇开头避过话筒,脚下动作加快,垂首在工作人员的拥护下进了保姆车。

    黑框眼镜男子似乎还不想放弃,扒在车上拍着车门:“斐韵依小姐……斐韵依小姐……”

    “有些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牡丹站直身子双手抱臂望着电视中那辆远去的保姆车:“其实它离结局还很遥远。”

    五年前“淫媒”事件,从头到尾江画都非常被动,而背后的人也似乎料定了她不敢大作,下得当真是一盘好棋!可惜他们忘了老祖宗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五年过去,当初冲在“前线”的那六位踩着“淫媒”事件在娱乐圈混得是风生水起,也算是名利双收。到手的东西再失去,那个感觉应该会更深入。

    仅仅花了两小时,牡丹就规整好了自己带来的东西,给蓝丽娟女士去了个电话,把地址发给她,后开始罗列家里缺的物件。

    晚上六点,吴清准时到了楼下,牡丹拿了在安城备好的礼物,提着两大袋垃圾出了门。

    在等电梯的时候,她扭头望向她家对门,里华庭的住宅除了大平层,都是两梯两户,邻居之间接触更少,她在考虑自己新入住要不要走点形式主义和睦邻里?

    刚出电梯走了没两步,吴清就像头蛮牛似的冲了上来,夺走牡丹手里的垃圾。牡丹都被她惊着了,苦笑道:“清清,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个残废来对待?”

    “丹丹姐,”吴清提高手里的黑色垃圾袋:“你跟它们真的不搭,”画姐雇她不是请来吃干饭的,“你先上车,我把这扔了,”说完就撒腿狂奔。

    牡丹看着她那利索的腿脚,无奈摇了摇头,只能上车等着,坐在副驾驶上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这是给吴清准备的新年礼物,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吴清一打驾驶座的门就见座位上躺着一只包装相当眼熟的盒子:“给给我的?”这可是宝格丽最经典的香水,她虽然长得不美,但作为女性哪有不爱香的?

    “快上车,”牡丹还第一次见吴清露了小姑娘的腼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过年的时候逛街正好看到专柜里有这一款香水,当时就想到了你。”

    “谢谢丹丹姐,”她主子好暖,吴清小心翼翼地拿起座位上的礼物,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她不缺钱买这东西,但自己却从未想过去买,大概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够不着那个格调。

    “走吧。”

    江画的父亲总说他是个人民子弟兵,而他也确实将自己的大半生贡献给了人民。14年5月28日退休,6月1日,他就带着妻子和自己要奉养的老班长离开了大院,搬到了江伯母的那套小四合院里。15年7月,老班长去世,牡家人也出席了葬礼。

    牡丹一直都非常敬佩这个落了一身伤病的老军人,敲开小四合院的门,江画裹着一件八成新的军大衣,抄着两手:“快进来,就等你们了,”后在前领着路,“今儿老头可说了,要跟你喝两杯。”

    “那一定的,”牡丹扫视了一圈小院,发现院子里多了几棵果树,面上的笑就掩不住了:“江伯父和江伯母这都是给胖羊羊准备的,”石榴、葡萄还有无花果树。

    “你也看出来了,我爸还睁着眼说瞎话,硬赖是给我种的,”江画哼唧了两声:“我是三岁吗,那么好……”

    “来了,”还套着围裙的洪怡掀开厚厚的门帘,一脸欢喜地迎了上去,一把握住牡丹的手:“哎呦,可把你盼来了,”闺女能回京都发展,他们老两口是既高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亲家,“快进屋快进屋。”

    江画妈妈的手很暖和很干燥,牡丹也不生分:“江伯母新年好,我可一直都念着您做的卤煮火烧,”她已经闻着味了。

    洪怡听到这话是真高兴:“我就知道你好这口,今天做了一大锅,你放开肚子吃,”说完就朝着正房的门叫唤,“老首长,亲家闺女到了,赶紧开火。”

    “已经开了,”一如洪钟般浑厚的男音自屋中传出,后披着一件破旧军大衣的江沉山掀开门帘:“丹丹来了,快进屋。”

    见着这位老军人,牡丹就本能地放开江伯母的手,立正站好鞠躬:“江伯父新年好,牡丹祝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这孩子,”洪怡拍手大笑:“赶快进屋,”说着还瞪了一眼自家老头子,“让你别出来露脸,看把丹丹吓得。”

    江沉山也被逗乐了,摸着自己的这张老脸:“我都退了。”

    讲句掏心窝的话,他就画画这么一块心头肉,只想她一辈子安安稳稳,是真的没料到他丫头会在姻缘上这么出息,他对牡家对女婿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当年他被上面带走配合调查,亲家可是使了大力通关系,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却怕拖,画画那事要不是他事了得快,只怕没那么容易消停。

    进了屋,牡丹脱了羽绒服洗了手,就被洪怡给摁到了餐桌旁坐着。

    江画招呼吴清挨着牡丹落座,后便拿出了她爸珍藏的好酒:“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将手里的茅台杵到牡丹眼前,“看到没,好些年头了,家里就三瓶,剩下那两瓶老头说了等你爸我公公来了京都一起喝。”

    不等牡丹说话,江沉山就问道:“亲家最近还好酒吗?”

    “好,过年这几天,我和哥天天陪他来两盅,”牡丹见洪怡还在忙,想起身搭把手,只是还未站起就又被江画按了回去,“你坐着便好,我妈端了菜就来。”

    洪怡闻言忙不迭地附和:“对对对,你坐着,我就端两盘菜,”菜上桌,拿了酒盅摆上,“你家那个大平层知道在哪吗?”

    牡丹看着江画给她倒酒:“我妈说是在三环,应该离这不远。”

    “确实不远,”洪怡今天也准备吃两口,点了点自己面前的酒盅,示意闺女倒酒:“开车也就二十分钟,”自隽子要入职q大,他们老两口就忙不停,高兴啊!

    “那挺好的,”牡丹没想到这么近:“我爸妈来了有您和江伯父带着,肯定很快就能适应京都这里的生活,一会我必须得先敬你们一杯。”

    “我已经跟亲家约上酒了,咱们还要带着羊羊一起去京郊钓鱼,”江沉山在部队待久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动筷子吃饭,”还不忘招呼吴清,“清丫头也不要客气。”

    吴清哪敢放肆,在昨天之前别说是她,就是她哥都不知道画姐是传说中的“官二代”,还一点不掺假,想想五年前的事,不禁脚底生寒:“我我……我不客气。”

    这边热热闹闹吃着晚饭,那边斐韵依去了一趟三水文化传媒,回到她在京都的家中将将关上门就瘫软在地,头抵在门上,回忆着今日白天被那个黑框眼镜男子逼问的场景,心揪得紧紧的。

    “都过去五年了,那事为什么还会被翻出来?”

    双唇微颤,她梗着脖子吞咽着口水,一滴眼泪从上挑的眼尾滚落,哑着嗓子低低呢喃:“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变得更好一点离他近一点而已,江画什么都有,她根本就不需要努力打拼,我不同,”她不狠便什么都没有。

    lovingyou……

    随身小包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听到这个铃声,斐韵依不自禁地蹙起双眉,面上生起明显的厌烦,但还是打开包拿出手机接通,声音没了暗哑,变得清甜娇柔:“你怎么有空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双眉蹙得更紧:“今天吗?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也许真的是天生的演员,这才说不舒服眼泪就落下来了,即便对着的只是一个电话。

    牡丹在小四合院吃完饭,并未停留太久,便告别了江家三口,和吴清直奔附近的超市,按着之前列好的清单补足了货,就去往她家附近的一个花店买了两束鲜花和十来盆好养活的绿植,这才打道回府。

    送走了吴清,牡丹就开始归置她买来的柴米油盐等等,一直忙到快10点,才腾出手来安置她的花和盆栽。

    挑了一盆形象最佳,且最好养活的发财树,拿了一张纸放到长几上,牡丹蹲着落笔:“您好,我是1801室新搬来的住户,以后若有叨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祝新年快乐,新春吉祥!”

    将纸折成牡丹花样,又找了一枚今年刚发的新硬币,牡丹取出买花时特意向店主要的粉色小信封,将它们一同放入,后把小信封插在发财树下,便端着它出了门。

    连着陪七大姑八大婆喝了八天大酒的燕青,好容易今天逃过一劫,滴酒未沾摸到了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人:“你就这么一路从扬城开到京都的?”他不知道这世上有高铁、飞机吗?

    “正好没事,就自己开车来了,”隐在黑暗中的人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着的烟,声音平静,让人难以琢磨。

    “去我那休息,还是回你京郊的别墅?”燕青没等到答案,便叹了口气在前面路口调头了:“我就觉得奇了怪了,别的艺人怎么那么容易被狗仔拍到,你悠悠晃晃的,竟没被人发现,”笑着摇头,“是不是过气了?”

    封珃丝毫不在意燕青的打趣:“世界说大,它便是大的,我既然想躲,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好吧,”结果摆在这呢,燕青想不承认都不行:“咱们带点菜回去,我家里有酒。”

    回到里华庭,燕青将车停好,封珃戴着一顶三叶草的针织帽,拿了一副黑框眼镜卡在脸上下了车,一马当先熟门熟路地走向电梯。

    来到18楼,两人站在门前垂目盯着摆放在地上的发财树,心情有些微妙。

    燕青扭头看向对门1801,放轻了声音问到身旁的这位:“我是不是又该搬家了?”现在人真的是神通广大,自跟了封珃,他就成了“流窜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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