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头顶的上方传来话音,这令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又惊又骇,两兄弟的脸色也都变了,双双惊叫着向后急退数步,接着抬头一看,只见在床铺的顶端竟横卧有一人,身穿着宽松的便装,向脸上看,相貌俊朗,天生笑面,嘴角上挑,剑眉下的虎目流转之间不时闪现出*人的邪光。

    这不是唐寅还是谁?1

    “唐寅?”看清楚此人的模样,上官兄弟脱口尖叫。

    没错,横卧床铺顶端的人正是唐寅。

    “哈哈……”随着一声长笑,唐寅身手利落的从床顶上跳下来,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但双刀已经出现在掌中,与此同时,黑色的灵铠将他周身上下紧紧包裹住。“两位真是恩将仇报啊!我好心不杀你二人,而你俩却在深夜来行刺,这实在有失君子所为吧?”

    他的话,让上官兄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面子挂不住了,上官元彪恼羞成怒,恨声刀:“和你这种卑鄙小人根本不需要讲什么道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话音还未落,他已提刀冲了上来,直扑唐寅……

    上官元武深知唐寅狡猾,又是暗之修灵者,极其难对付,生怕兄弟有闪失,紧随其后,也跟着冲了过去……

    唐寅抖动双臂,将两把残月弯刀进行兵之灵化,接着,与上官兄弟恶战在一处。

    他们三人都是修为极深的高手,打斗在一起,即使未释放灵波,周围也会产生强大的灵压,房内的桌椅摆设承受不住压力,先是被灵压推到墙角,然后随着卡擦卡擦的脆响声,纷纷被挤个粉碎。

    在修为上,唐寅不如两兄弟深厚,打起来只能凭借灵巧的身法游斗,而房内狭窄,他的身法难以全部施展,激战时间不长,他已倍感吃力。

    又斗了几个回合,唐寅料不能胜,抓到一个空挡,抽身而退,他身形如箭,直向窗户射出,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将窗户撞了个细碎,整个人也随之窜出房间。

    他快,上官兄弟的动作也不慢,紧跟着跳窗追出,两个人,两把灵枪,在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银光,直刺唐寅的后心和后腰。

    唐寅暗叫一声厉害,前冲的身子就地翻滚,堪堪躲开了两兄弟的致命一击。

    窗户外面是后花园,此时已是深秋,原本的青草都变成了干枯的黄草。

    唐寅在地上打滚,起来之后,头发、身上沾满灰土和草叶,其状甚是狼狈。

    他深吸口气,回头观瞧,上官兄弟又追到近前。两把灵枪由上而下力劈过来。

    唐寅来不及躲闪,只能横起手中双刀,咬着牙关硬接。

    耳轮中只听当啷一声刺耳的金铭声,黑夜中窜起两团耀眼的火星子。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犀牛撞到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

    或许是两兄弟的重枪力道实在太大,他足足飞出五米多远,然后扑通一声摔落在地,又向后翻滚数个跟头,才算勉强停下来。觉得肚子里像是燃烧起一团火,他嗓子眼发甜,一口血返了出来。

    唐寅也刚硬,银牙禁合,硬是将血水咽了回去,接着,飞快的爬起身,看都不看上官兄弟,向后花园的里端逃去。

    看出他已受内伤,上官两兄弟哪肯放他逃走,提枪猛追。

    可两兄弟仅仅跑出三步,突觉脚下发软,地面的草皮竟然陷了下去。

    “哎呀----”两兄弟准备不足,身子无处着力,向下急坠。

    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两兄弟连同脚下的草皮一齐陷入一只两米多深、三米见宽的大坑里。

    坑里可不是空的,下面油乎乎的都是液体。两兄弟掉下来后,液体四溅,淋了他俩满脸满身。

    由于周身都覆盖着灵铠,加上坑内又黑暗,二人一时间没分辨出坑内的液体是什么,但两人皆意识到不好,自己又中计了!可还没等他两人从坑里向外跳,忽听外面喊声四起,同时无数的火把从四面八方飞落进来。

    燃烧的火把落入坑内,那些油乎乎的液体粘火就着,只顷刻之间,深坑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坑。

    “啊!是火油……”

    这时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都知道坑里装的是什么了,可此时明白为时已晚。

    此时两兄弟身处火海之中,头上、身上都是火,两人变成了活生生的火人,好在二人有灵铠护体,没有被烈火烧为灰烬,但即便如此,两兄弟也受不了,尤其是双眼,被烈火和浓烟连烧带熏,疼痛难忍,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两兄弟的眼睛业已睁不开了,依仗深厚的修为,硬是从火坑里攒了出来,到了外面之后,二人双双扑到,满地打滚,凄惨的叫声令埋伏在四周的众人不寒而栗。

    唐寅早算到他俩会找自己报复,而且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睡在床上的那人只是个被俘的匪寇,而他自己则早早躲到床顶上去了,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刚进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了,只是一直未动声色,等二人把那名匪寇误杀之后,他这才发出嘲笑。

    主动逃到后花园,是他算计好了的,被两兄弟的重刀震飞出去之后,也是为了躲开事先设计好了的陷阱而有意为之,别说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是胸无城府的直性子,即便是奸诈狡猾之人也未必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这是,埋伏在后花园四周的兵将都已纷纷冲了出来,看着浑身着火、双眼通红、满地翻滚的上官兄弟,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逃走的唐寅不知何时又绕了回来,他分开人群,漫步走出,看了看叫的地撕心裂肺的两兄弟,他嘴角挑起,悠悠而笑。

    这正所谓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受这份活罪完全是两人自找的。

    他嗤笑一声,向周围的兵将们甩头道:“先把他俩捆起来!”拿着铁索的古越、乐天、李威等人闻令,一捆而上。

    现在上官兄弟彻底失去叻抵抗能力,身上还着火,人已被古越等人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将二人绑好之后,唐寅这才下令,让士卒们准备清水,将他二人身上的火浇灭。

    随着几桶冷水淋下,二人身上的火焰终于熄灭,再看他俩,

    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灵凯被烧的漆黑,眼睛几乎要被熏瞎,又红又肿,都睁不开叻。

    呵呵!唐寅心中暗笑,散去身上的灵凯,同时走到两兄弟近钱,幽幽说道:“我提醒过两位,不要回来找我报复,可你二人执迷不误,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实在怪不得别人!”

    两兄弟虽然被烧得恨惨,眼睛也无法睁开,但头脑还算清醒着,听着唐寅的冷言冷语,两人趴在地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如果说上次被唐寅所擒,是中叻他的诡计,两兄弟心里不服气,那这次被擒,两人是有些心服叻,隐隐中还有些惧怕唐寅。

    并不是惧怕他的身手,而是对唐寅的狡猾多端心有余悸。

    能设计出如此完美的圈套,肯定是早已算到自己会找上门来寻仇。可他又是如此算到呢?两兄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象是斗败的攻击,搭拉着脑袋,沉默无语。

    “拿些烧伤药来,还有,把他俩的眼睛也治一治!”唐寅仍下一句,然后伸展筋骨,作势药回房休息叻。

    听出他要离开,上官元武忍不住开口问道:“唐寅,这次你准备怎么惩罚我俩?”

    “看在上官元吉的面子上,我还是会放你俩离开,当然,如果你二人心里还是不服气,我也随时欢迎两位回来继续找我报复!”唐寅笑吟吟道:“另外,如果两位要是舍不得走,也可以留下来,我身边缺少两名身手过人的贴身护符,我看这个职位很适合你俩!”

    上官兄弟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俩兄弟恨不得将唐寅碎尸万段,而他却肯让自己二人留在他身边做贴身的护符,难道唐寅是疯了不成?

    上官元彪气呼呼道:“谁稀罕留下来,谁有稀罕做你的贴身侍将?”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既然不稀罕,那你俩兄弟也夜了走啊,我是不会强留你俩的,何况,我真正看重的是两位兄长上官元吉,至于你二位嘛,能力实在太差,真要是留在我身边,或许还会让我觉得累赘呢!”

    “你……”上官元彪脸色涨红,气的说不出话来,反过来讲,我也无话可说,他认为自己身手高强,修为深厚,可在唐寅面前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两次被人家生擒活捉,他如何还能厚着脸皮为自己去争辩。

    第87章

    “你……真的敢留下我二人做你的护将?”上官元武深吸口气,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唐寅的表情,可是疼痛难忍的双目根本睁不开。

    “有何不敢?”唐寅脸上的笑容收敛,但眼眸中的精光更盛。

    “你不怕我俩在你身边会突下毒手?”上官元武正色问道。

    “你二人会吗?”唐寅反问道。

    “你两兄弟都有一身高深的修为,不谈精忠报国的大道理,也理应锄强扶弱。现在外敌当前,四处凌虐,而你二人却为寇作乱,岂不是成了蛮人的帮凶?这如何对得起风国,又如何配称为风人?跟在我身边,我不敢保证你俩日后会不会飞黄腾达,会不会取得过人的成就,但至少可保平原县一方的太平,保平原县百姓不受蛮人的杀戮和欺凌。你俩口口声声称我是奸贼,但平心而论,你我双方谁为奸,谁又为贼?”

    他一席话,直将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说的羞愧难当。

    上官元彪嘟囔道:“我俩不参军是因为不想被军中无能的将领害死!”

    唐寅正色问道:“两位可认为我是否无能之辈?”

    “当然不是。”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想也没想,异口同声地说道。如果唐寅无能,那被他俘虏了两次,自己岂不是更无能了

    “既然如此。两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我俩真跟了你,你能给我们兄弟什么?”

    “给你们什么?”唐寅顿住,环视在场的众人。幽幽说道:“我无法保证你们能长命百岁,如果真有一天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们会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窝窝囊囊,我无法保障你们能富贵一生,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大家的,我无法保证你们日后会得到多么高的地位,我可以保证的事我会一直把你们带在身边,一起去努力争取我们想要的一切。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八个字,忠诚不二,尽心尽力。我会视你们如手足,我希望你们也能视我为兄弟,同甘苦,共患难。”

    他这番话是有心而发,同时也不仅仅是对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说的,而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说出这番话的唐寅,是众人所不熟悉的唐寅。场上众人纷纷垂下头。心中不由的一阵阵的悸动。

    上官兄弟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唐寅的话并不漂亮,却很实际,战场上,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会一直平安无事,官场上,也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能荣华富贵一生,但主将视下属为兄弟,愿与下属同甘共苦,这已经很难得了。

    他俩对唐寅是没有太好的印象。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和气度。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上官元武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他咬了咬嘴唇,开口说道:“如果……大人不嫌弃我兄弟二人,我们兄弟愿意留到大人身边做事!”

    或许是因为心悦诚服的关系,连原本的直呼其名也改称为大人。

    听胞兄这么说,上官元彪也跟着应道:“是!”

    得到上官俩兄弟的首肯,唐寅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皆是真正的灵舞高手,他两兄弟肯投靠自己,无疑能让自己如虎添翼,这甚至比收服上官元吉更有价值!

    直到此事,唐寅还是中军轻政。

    他仰面而笑,向手下众人挥手道:“把上官兄弟的绳索解开,从今以后,他二人就是我的左右护将,是你们的同僚,兄弟!”他一句话,立刻把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从匪寇的身份变为了堂堂风国的将军。

    “多谢大人!”上官两兄弟齐声说道。

    他俩都是直性子,厌恶与喜欢都会直接表现出来,与唐寅为敌时,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现在愿意为他做事,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即客气又尊敬。

    如果他二人此时能睁开眼睛,定会看到唐寅脸上浮现出来的那种抑制不住的笑容。能将上官两兄弟纳入麾下,是唐寅由内而外的感到喜悦和兴奋,同时,信心也随之倍增。

    上官两兄弟身陷火海,虽然有灵铠护体,但双目都有烧伤,唐寅令手下人带他俩去休息,上药,他自己则找来张周,让他立刻去上官府上通告上官元吉,不用说其他,只要把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深夜行刺再次被擒的事转告即可。

    张周领令而去。

    此时的上官元吉还在熟睡当中,听下人禀报说张周来找,他甚是奇怪,不明白这么晚了张周来找自己所为何事,他做梦都想不到,白天刚刚把两位兄弟解救出来,当晚这二人便去行刺唐寅了。

    见到漳州之后,上官元吉简单客套几句,然后切入正题,询问他的来意。

    张周看着他连连摇头,好像上官元吉要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接着,将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行刺唐寅未遂而后被其生擒活捉的事讲述一遍,当然,他对两兄弟已经投靠唐寅的事只字未提。

    听完他这话,上官元吉真如同五雷轰顶,愣在原地半响反应不过来。

    许久之后,他方回过神,对张周的说辞简直难以置信,立刻叫下人去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的房里,看他两兄弟还在不在,结果下人很快跑回来,两兄弟的房间皆是空无一人,连同二人的武器也都不见了。

    上官元吉闻言,险些当场气晕过去,自己的这两个兄弟,根本就是无法无天到了顶点,做匪寇还不够,这回闹的更大,竟然去行刺县守,他俩不仅是想找死,也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他没有多做耽搁,跟着张周连夜去县宁府找唐寅,主动请罪。

    当唐寅看到上官元吉时,差点当场笑出来。

    上官元吉本是个衣着得体、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可现在头发未梳理,衣衫也不整,面如土灰,和白天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上官兄,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唐寅穿着便装,安坐的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慢饮。在其身后,站有数名盔甲整齐的战将,向左右看,两旁站有齐刷刷手持刀斧的官兵。

    会客厅内弥漫着浓浓的萧杀之气。

    无须场面的威吓,上官元的心已凉半截。在白天他刚刚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两兄弟会安分守己,可到了晚上二人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在唐寅面前,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即使被让了座,他坐在椅子上也如坐针毡。

    “唐大人,我是来向你请罪的!”上官元吉满面苦涩,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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