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拿出真才实学,江默也不客气,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纯黑色的灵铠在阳光的隐射下散发出蒙蒙的乌光,本是银白色的佩剑也化为一根又细又长的黑刺。看着锤头飞来,他将手中黑刺迎着捶头狠狠刺去。

    当!

    黑刺的锋芒正刺在锤头的中心,这一声剧烈的声响,仿佛平地炸雷,即使距离战场好远的双方兵将仍感觉耳膜阵阵生痛。

    双方硬碰硬的一击,高下顿分。

    江默收力不住,噔噔噔连退三步,而飞来的锤头受其反作用力猛向蛮将的胸口反弹回去,这可大出后者的意料,准备不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锤头已到近前,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锤头重重砸在蛮将的胸口,其力道之大,险些将他胸前的灵铠击碎,他半空中的身躯也犹如断线的风筝,向下急坠。

    扑通!

    蛮将的身躯本就庞大,再加上一身的灵铠,落地后将地面都砸凹好大一块。

    “吼!”那名蛮将在贝萨城邦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横行霸道惯了,什么时候被人打得如此狼狈,他落地后几乎片刻都未停顿,猛的又窜了起来,同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张牙舞爪的向江默扑去。

    江默的节奏依然如故,当敌人未到近前之时,他的作用缓慢异常,而一旦敌人接近,他的动作瞬间变的快如闪电。

    只见他身形向旁一闪,轻松避开蛮将的锋芒,后者怒极,转回身形,再次向他扑来。江默仍不反击,也不格挡,只是凭借敏捷的身法连连避让。

    一次两次是这样,可十次、二十次还是这样,好象他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说的在打斗,而实际上更象是在戏耍对手,蛮将彻底被他激怒,双目充血,两只眼睛都变成血红色,因愤怒而发出的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城墙之上的风军都看出江默占尽优势,加油助威声以及轰鸣的战鼓声更盛,蛮兵那边也不甘示弱,五万多人的喊叫丝毫不弱于风军。

    又打斗二十余个回合,蛮将气势渐弱,并业已累的开始气喘,再看江默,从头到尾除了闪躲跳跃之外几乎没浪费多少力气,体力和灵气依然充沛。

    见对方的动作远不如开始时那么凶猛,江默隐藏于灵铠之下的嘴角上扬,暗道一声机会来了!他再次避开蛮将的猛攻,等对方刚一停歇,他出声讥笑道:“怎么?阁下的本事只有这么多吗?”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可听出他话语中的轻视之意,蛮将气血上撞,连气都未来得缓一下,怪叫一声,再次向江默攻去。

    这回江默倒是没有闪躲,而是眼睁睁看着蛮将冲到自己近前,以链子锤的铁锥直刺自己的胸膛。

    你这是找死!蛮将见江默不再闪躲,把原本还保留起来的两成力气也用上了,这一刺,他毫无保留,拼上了全力。

    嘶!

    铁锥破风,发出精锐的呼啸。

    他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铁锥刺入江默的胸膛,但却丝毫没有破甲入肉之感,也正在他惊诧的一刹那,蛮将突觉得胸口一凉,似有什么东西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他本能的低头查看,只见一根黑色长刺竟从自己前胸的心口窝探出,仿佛是自己的身体里凭空长出一根黑刺似的。

    “啊……”

    蛮将张口结舌,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时他也失去了说话的力气,生命正在迅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抽离。

    江默就站在他的背后,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黑刺由蛮将的后心刺入,贯穿心脏,从其前心探出。这是致命的一击。

    直到死,蛮将都没有弄清楚江默是如何跑到自己身后去的,当然,这也是暗影漂移的诡异与恐怖之处。

    扑通!

    蛮将的尸体直挺挺的倒地,江默顺势将黑刺拔出,他信手甩了甩刺身上的血珠,举目侧望蛮兵阵营,高声喝道:“谁再出来与我一战!”

    哗——他的喊声惊醒双方兵将,战场之上响起一片哗然。风军这边自然拼命欢呼喝好,而蛮兵那头则传出连串的惊呼。

    蛮兵的主将是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坐在战马上,把战场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直至江默使出暗影漂移技能他才知道这人是暗系修灵者,据他所知,平原县的暗系修灵者只有一个,那就是新上任的县守唐寅。

    此时,蛮兵的主将把江默误认为是唐寅,放弃继续派将与其单打独斗的想法,手臂向前一挥,大声喝道:“攻城!无论是谁,只要取下此人的头颅,破城之后,所有的战利品都归他所有!”

    这句话对蛮兵蛮将而言诱惑力太大了,随着他的话声,命令被一道道的传播开来,五万余众的蛮兵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齐齐向边城冲杀过去。

    五万人,可以用人海来形容,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飞奔的蛮兵,真如同海浪迎面涌来一般。

    还留在阵前的江默大皱眉头,本来他还有心挡一挡敌人,可蛮兵的数量太多了,远看没什么,等到近前之后视线中都是蛮兵蛮将,那种迎面扑来的压迫感即使是灵武高手也承受不住。

    江默挥动手中黑刺,连续扫出三道灵波,将冲在最前面的蛮兵斩倒一片,随后不再耽搁,抽身而退,向城门跑去。

    蛮兵的速度快,却快不过江默,他几个箭步出去便将蛮兵远远抛在身后,等跑到城门前,没等他出声喊喝,城门已打开一条缝隙,江默连停顿都未停顿,直接侧身闪了进去,他刚进入城内,城门就被关死,同时里面传出嘎嘎上闸的声音。

    同一时间,城墙之上的风军已作好了迎战的准备,滚木擂石成堆摆放,火油架起一排排,再看士卒,皆是刀出鞘,箭上弦,只等上司下达攻击的命令。

    邱真默默计算敌军的距离,当蛮兵的先头人员距离城墙只有五十米远的时候,他拿起令旗,用力挥了挥,喝道:“放箭!”

    “放箭、放箭、放箭——”

    传令官的传令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紧随其后便是弓弦的弹射声。

    啪、啪、啪!

    城墙上万箭齐发,犹如雨点一般向下倾泻。

    跑在前方的蛮兵首当其冲,数百号人被乱飞下来的箭矢射个正着,许多蛮兵皆是身中十数箭甚至数十箭,如同刺猬一般扑倒在血泊当中,再也爬不起来,而后面的蛮兵仿佛没有看到似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冲。

    蛮兵彪悍异常,体格也强壮,许多人即使身中数箭只要未伤到要害仍能继续冲锋、战斗,箭阵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冲击。

    很快,蛮兵便冲到城墙之下,一道道云梯架起,蜂拥而上的蛮兵如同蚂蚁一般,这时候,城墙上的滚木擂石派上用场,大大小小的石块、滚木源源不断的落下,攀爬云梯的蛮兵不时被其砸中,惨叫着摔下云梯,落地之后还来不及呻吟求救,便被随后冲上来的同伴踩成肉泥。

    在战场之上,生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大活人很可能在转眼的瞬间就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蛮兵的疯狂在刺激着每一个风军的神经,包括邱真在内。

    眼看着箭阵、滚木、擂石都阻止不了蛮兵的冲杀,邱真再次举起令旗,准备下令倾洒火油。

    正在这时,站于他身旁的萧慕青突然伸手,将他持令旗的手腕抓住,同时说道:“邱大人,等一下!”

    第103章

    “怎么?”邱真狐疑地看着萧慕青。

    萧慕青说道:“现在动用火油,为时尚早,大人稍安勿躁!”

    邱真眉头拧成个疙瘩,说道:“现在我方已阻拦不住蛮兵,再不用火油,蛮兵就会杀上来了!”

    萧慕青轻松的一笑,道:“等到那时再用也不迟。”见邱真满脸的不以为然,萧慕青跨前一步,贴到他的身侧,在其耳边低声说道:“邱大人才学过人,是难得的谋将,不过实战经验恐怕不如属下,对属下的建议,还请大人三思!”

    邱真凝视萧慕青,沉默未语。

    萧慕青又道:“现在大敌当前,一旦破城,我等全都性命难保,所以,若无十足把握,我也绝不会在此时向大人进言的。”

    邱真暗叹口气,萧慕青的话表面上客气,实则却一点没留情面,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自己对敌的经验确实远不如在军龄接近十年的萧慕青,尤其是对阵蛮兵。

    稍微沉默了片刻,邱真抬起头,直视萧慕青的双目,正色说道:“希望你别把城内一万多的兄弟们都害死!”说着话,他将手中令旗递给萧慕青,道:“现在暂时由你指挥!”

    关键时刻邱真能主动放权给自己,萧慕青也大感意外,看看邱真,再瞧瞧递到自己面前的令旗,想伸手去接,但又有些迟疑,看着令旗怔怔发呆。

    “萧参军,你还在等什么?”邱真凝声反问道。

    萧慕青回过神来,不再犹豫,接过令旗的同时,说道:“多谢邱大人对属下的信任!”他将令旗拿在手中,心潮一阵阵澎湃,曾几何时,他也梦想过自己手持令旗,指挥千军万马的场景,想不过今天竟然变成了现实。

    没时间感慨,他挥手叫来传令官,说道:“传令下去,守城将士务必保护好火油,何时使用,看我的令旗行事!”

    “是!”萧慕青有令旗在手,他就是现在的指挥官,传令兵哪敢怠慢,急忙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此时蛮兵投入攻城的人力更多了,除了主将及其贴身侍卫、蛮兵的骑军之外几乎全都上了战场,搭起来的云梯连成一排,数以万计的蛮兵如同野兽一般发了疯似的向城上爬,而守城的风军也把能用上的城防武器都用上了。

    从城头上飞落下来的滚木、擂石多如冰雹,飞射下来的箭矢好似雨点,从半空中摔落的蛮兵好象下饺子一般,但如此强烈的攻击还是挡不住蛮兵的冲杀,时间不长,已有蛮兵冲上城头,刚刚上来的蛮兵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挥动,便被迎面而来的几根甚至是几十根长矛刺的浑身窟窿,仰面摔下去,可随后跟上来的蛮兵疯狂的迎着众多长矛猛扑过去,在被刺成马蜂窝的同时也成功压倒无数的守军,为后面跟上的同伴赢得时间。

    在蛮兵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下,风军渐渐招架不住,聚集在城头之上的蛮兵越来越多。

    当风军处于守势的时候还占有优势,而一旦敌人攻上城墙,变成面对面的正面交锋时,风军完全不是蛮兵的对手,往往两三名风军都战不倒一名蛮兵,战场上双方的优劣之势顿分。

    塔楼之上的邱真把战场看的真切,他急的连连跺脚,如果蛮兵没有攻上城头,己方依仗守城的优势还有得一拼,现在蛮兵已经杀上来了,己方已再无优势可言,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他狠狠拍下箭垛,猛的转回身,怒视萧慕青,气道:“你想害死我们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萧慕青突然举起令旗,连连挥舞。

    得到令旗的号令,那些看管火油的风军齐齐将油锅端起,吼叫着冲到城墙边缘,将里面烧的沸腾滚烫的火油倾洒下去。

    蛮兵有部分人已冲上城墙,可有更多的人还在攀爬云梯和等在城墙之下,这些火油当头淋下,可苦了下面那些没来得及爬上城头的蛮兵。火油滚烫,别说被当头浇上,即使被油滴粘在皮肤上也能烫出个大水疱。

    只是顷刻之下,云梯上、城墙下惨叫声连成一片,无数的蛮兵被火油烫的连脸皮都脱落下来,露出模糊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其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这还没完,见火油全部倾洒下去之后,萧慕青再次挥舞令旗,半个身子都探出塔楼,扯脖子大喊道:“放火箭,点油!”

    随着他的命令,风军们纷纷点燃箭支,一时间,城墙上火箭四射。

    火油粘火既着,随着火箭的落下,边城城下顿时化为一片火海,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声。

    那些没有被火油波及到或者仅仅烫伤的蛮兵身处火海之中,直被烧的浑身是火,尖叫连连,其叫声之惨烈,令城墙上的风军都感到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皮肉烧焦的糊臭味。

    蛮兵的主将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稍愣了片刻,急忙下令,让所有攻城的蛮兵立刻撤回。

    火海越烧越烈,被阻隔在外面的蛮兵根本难以靠前,听主将下令撤退,众多蛮兵纷纷调头,退回到己方阵营。

    他们撤走了,城下的蛮兵被烧为灰烬,而那些已经爬上城墙的蛮兵立刻变成了孤军。战场上的形势就是这样的瞬息万变,这些冲在最先面的蛮兵本以为自己是敲开胜利之门的勇士,可现在倒好,他们变成了钻入死亡之门死士。

    身后是火海,前方是人山人海的风军,可以说这上千的蛮兵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是绝路,虽然他们手中还紧握着武器,虽然表现的依然凶悍,但眼神中已流露出绝望的情绪,反观风军,士气高涨,将上千人的蛮兵分割成数段,团团围住。

    战斗至此,塔楼上的萧慕青在心里长长出口气,别看他表面沉稳,其实心早已揪成一团,他紧张的程度绝不次于在场的任何人,拖延时间、纵容蛮兵上城是他的计划,倾洒火油隔绝蛮兵也是他的计划,杀伤敌兵倒还其次,主要目的是为了尽量多的烧毁蛮兵的云梯,只要蛮兵的云梯不足,那蛮兵人力即使再多也难以发挥作用。他的计划可算是大获成功,这一把大火,将蛮兵大半的云梯都烧为灰烬,同时还大大杀伤蛮兵,重挫了对方的锐气。

    他侧头再次叫连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对被困于城墙上的蛮兵尽量多抓活口,对那些负隅顽抗者,则杀无赦!”

    “是!参军!”一战指挥下令,传令官对萧慕青的能力佩服有加,对其信心也大增,回话时底气足了不少,话声响亮。

    萧慕青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邱真,微微一笑,说道:“刚才,让大人受惊了!”他话中有话,表面上是在安抚邱真,实则暗讽他沉不住气,没有大将之风。

    邱真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萧慕青。不管萧慕青的为人如何,但能力确有过人处,临危不乱,头脑冷静,再加上丰富的经验,此人在战场上可是个能令敌人心惊胆寒的对手。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邱真也不生气,至少表面上是没生气,他淡然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受惊谈不上,只是初次对阵蛮兵,有些紧张罢了。”说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萧慕青紧握在掌心中的令旗。

    现在蛮兵暂撤,伤亡不少,云梯又烧毁大半,想必一时半会难以再展开攻势,按理说此时萧慕青应该把令旗还给邱真,可后者倒是拿的安稳,也用的舒服。

    故意忽略邱真的眼神,萧慕青呵呵笑了笑,转目看向城外,幽幽说道:“蛮兵首次攻城吃了大亏,再次攻城,必会使出全力,那时我们抵御起来将十分吃力!”

    邱真皱着眉头问道:“那该怎么办?故技重施,再用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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