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负伤之后,天渊军在群山峻岭中行进了三天,不过这三天里天渊军只推进二百里,与来时的速度比起来相差甚远,好在全军处处谨慎,也没有给敌军留下机会,一路行来,倒也风平浪静。

    接下来,天渊军将要面对的是高川郡的梨山城。

    高川郡的面积不算小,但人口稀少,整个郡只有两县、三城、四镇,人口不足三十万,由于地处群山之中,相对比较闭塞,交通不便,高川郡的工、商业都十分落后,但农业非常兴旺,它也是风国的产粮大郡。

    梨山城是高川郡川南县的县城,城池位于两山一水之间,东侧是梨山,梨山城也是因此山而得名,西侧是丽山,北临泮水,位置在高川郡可谓是得天独厚,也称得上是交通枢纽。

    天渊军若想进攻郡城漳渝,先攻占梨山城势在必行,也只有先拿下梨山城,后勤、后援才能得到保障。现在唐寅负伤在身,全军是事务基本都由子缨代为管理,他指挥天渊军在距离梨山城五里外的空旷之地安营扎寨。

    子缨的营寨扎的十分结实,事事都求一板一眼,面面俱到。由于高川郡山多林多,天渊军就地取材,砍伐大量的木材做巩固寨墙之用,不管敌军的兵力有多少,敢不敢来偷袭天渊军本阵,先把防御体系做好总是不会有错的。

    人多力量大,偌大的营寨,天渊军只有半天的时间就盖了起来。这座营寨是大寨套着小寨,北营寨、东营寨、西营寨、南营寨分别镇守四个方向,中间是中军大寨,无论哪边受敌,皆有四方增援,坚固如磐石。

    中军大寨,中军帐。

    唐寅以及麾下的子缨、上官元让、战虎、乐天、艾嘉、程锦等将都聚集于此。在中军帐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张长长的软塌,唐寅披着一件外衣,半卧在上面,众人则分立两旁,中间的地上铺有一张宽大的地图,在地图上清楚的勾画出梨山城的内外地形,标注之详细,连座小山包都没有漏掉。

    现在唐寅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只是身子还稍显虚弱。他横卧在软塌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轻轻敲打塌面,眼睛盯着地上的地图,转来转去,似随意地幽幽问道:梨山城的守军都侦察清楚了?是的,大人。艾嘉站起身形,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据报,梨山的守军只有几百老弱病残而已。平时,在唐寅的中军帐里是看到不坐椅的,众将们也都是站着商议军机大事,基本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了,不过现在唐寅负伤,只能卧在软塌上,他也不好再要求众将们都站着了,而且他也不喜欢仰视别人。

    几百的老弱病残?唐寅忍不住摇头而笑,转目看向子缨,问道:子缨将军,你不是说梨山城是高川郡的要地,打下梨山城,我们就等于打下高川郡的一半了吗?怎么这么一处要地,钟天只安排几百老弱病残做防守?子缨暗暗皱眉,寻思片刻,拱手说道:回大人,梨山城城小,且城墙颇低,两边地势又高,易攻难守,即便钟天把他全部的兵力都放在梨山城,也未必能抵御住我军的第一轮强攻,我估计钟天是把全部的兵力都回撤到郡城漳渝,准备要死守郡城了。哦!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上官元让皱着眉头问道:子缨将军,既然梨山城的防守如此薄弱,垂手可得,你又何必劳师动众的修一座这样的大寨,我军直接攻入犁山城扎营多好?子缨呵呵笑了,说道:我刚才说过了,梨山城易攻难守,但位置又极其重要,关系到我军日后的后勤保障,有了这座大营,便可与梨山城相互呼应,日后我军深入高川郡腹地作战时,也就不用担心身后的梨山城会遭受敌军的偷袭了!原来如此!上官元让想了片刻,点点头,冲着子缨拱手笑道:子缨将军真是谋算深远啊!呵呵,元让将军客气了!子缨谦逊地拱手回礼。

    唐寅在旁也暗赞一声不错,子缨的能力无须质疑,绝对算得上是优秀的统帅。他含笑打个指响,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问道:哪位将军愿意领兵攻打梨山城?他话音刚落,战虎甩征袍,大步出列,向前两步,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振声说道:大人,末将愿往!见是战虎请缨,唐寅乐了,扬头说道:好!战虎,我给你一万兄弟,两个时辰内,打下梨山城!是!末将去去就回,大人在此等候捷报便是!战虎说完话,站起身形,大步流星走到帐外。

    等战虎离开之后,唐寅眼珠又转了转,对子缨说道:子缨将军,令将士们多多筹备木材吧!我想钟天是不会给我们留下船只过江的。子缨一笑,回道:大人,末将已经交代下去了,现在将士们已在赶造渡江所用的木筏。唐寅两眼放光地看着子缨,感觉有他在,自己根本不用*什么心了,甚至……

    他呵呵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随口说道:子缨将军真是事事都想到我的前面,有子缨将军在,我在军中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这话表面上听是夸赞,但子缨却激灵灵打个冷战,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跪地拱手说道:大人折杀末将,末将万万不敢!子缨将军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唐寅脸上流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向跪地的子缨连连摆手。

    子缨幽幽嘘了口气,看唐寅向自己一再摆手示意,他这才慢慢起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子缨为人是忠厚,但绝对不是傻瓜,刚才唐寅那番话让他突然想到功高盖主这个道理,由古至今,风国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将领就是折损在这四个字上。这时,他也生出了警惕之意。

    梨山城的情况和天眼、地网的探报差不多,城内的守军只有七百人,而且都是老弱之兵,当战虎率领一万将士前去进攻时,梨山城的守军连象样的反抗都未做出,便举白旗投降了。城中的百姓们倒是很欢迎风军入城,非但没有任何的敌意,而且不少百姓还主动送来吃的、喝的。

    战虎没有回绝百姓的好意,东西统统都收下了,只是悄悄传下命令,百姓所送的吃喝一律不准食用,以防其中有毒。战虎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先不说百姓的欢迎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万一敌军隐藏在百姓中,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战虎率众入城之后,直奔县守府,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他留下大批的士卒将县首府控制住,然后率领千于名将士,押解俘虏,返回己方大营,向唐寅交令。

    对这些主动投降的鹏军,唐寅也没难为他们,发放一些银两,把这几百名老弱病残直接遣散了,而后他留下一万风军,看守营寨,带领其他的将士们进入梨山城。

    正如唐寅和子缨预先估计的那样,梨山城的船只已经在鹏军主力撤退的时候统统毁坏掉了,若想渡过泮水,就必须得自己打造船只。

    木筏做起来虽然相对简单,但想把六万的风军连同随军所带的战马、粮草、辎重统统运送过去,所需木筏的数量至少得数百,要制造出数百支的木筏可不是短时间的事,天渊军被迫在梨山城这里耽搁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梨山城的百姓们得知风军需要木筏渡江的事情后,自发的组织起来,出人出力,协助风军造木筏,如此一来,为唐寅可是帮了大忙。

    足足忙碌了五天,天渊军所造的木筏已有三百支,这时,唐寅便打算挥军渡江。

    这天晚间,唐寅派人去找子缨,让他来县首府与自己商议军务。

    接到唐寅的召见,子缨急匆匆地赶到县首府,在唐寅下榻的卧房中与唐寅会面。

    等子缨施完礼,站起身后,唐寅笑问道:子缨将军,现在我们赶制的木筏已有三百支了吧?是的!大人!我们在梨山城已经耽搁有五日,我不想再拖延下去,你看……我们用这三百支木筏能否过江?

    第422章

    “这……”子缨犹豫着沉吟未语。

    唐寅一愣,问道:“子缨将军有什么顾虑吗?”

    子缨说道:“大人,目前我们还未掌握北岸那边的具体情况,是不是等天眼和地网调查清楚了再做决定?”

    唐寅笑了笑,问道:“子缨将军认为敌军会在北岸设伏?”

    子缨点点头,忧心重重地说道:“钟天以及手下的那些鹏将们不足为虑,但战无双可非同寻常,此人极善用兵,大人不能不防啊!三百支木筏,就算不运战马、辎重、粮草也仅能渡数千人过江,一旦敌军真在泮水北岸设有伏兵,这首批过江的将士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哦?”这点是唐寅没有想到的,他沉思了片刻,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从外面走近来一名侍卫,插手施礼,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唐寅说道:“去把乐天和艾嘉二人找来这里。”

    “是!大人!”

    侍卫答应一声,领令而去。唐寅又让子缨把梨山城的地图拿过来,仔细查看泮水周边的地形。梨山城位于泮水的南岸,而北岸除了一座小码头外,就是一大片密密匝匝的林地,此处倒是极易藏兵。

    时间不长,乐天和艾嘉二人相继赶到,向唐寅见过礼后,站立一旁。

    唐寅问道:“你二人可派出探子,侦察对岸的情况了?”

    乐天和艾嘉相互看了一眼,暗暗皱眉,后者没有答话,乐天小声说道:“大人,已经派出去了,只是还没有带回消息。”

    唐寅挑起眉毛,说道:“我们在梨山城已住有五日,五天的时间里都没有把对岸的情况侦察清楚?”

    “是这样的,梨山城已无船只,要到对岸,就只能游过去,可是我和艾将军麾下的兄弟基本都来自天渊郡,那里寒冷干燥,兄弟们大多也都不识水性,能游到对岸的兄弟寥寥无几,查探起来也会慢很多,现在还没有传回确切的消息。”

    乐天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此话牵强,随军的天眼和地网探子不多,水性好的更少,但毕竟还是有,而且天渊军刚进入梨山城的时候,乐天和艾嘉便把探子派出去了,五天过去,音训全无,这多少已有些不正常了。

    唐寅敲了敲额头,疑问道:“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能传回确切的消息?”

    “这……”乐天语塞,想了好一会,他拱手说道:“目前军中已有木筏,我和艾将军再派些兄弟坐木筏到对岸……”

    未等他说完,唐寅已打断道:“你是让我再等五天吗?”

    乐天身子一震,忙道:“三日之内,属下会给大人满意的答复。”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唐寅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不管敌人在对岸有没有伏兵,我都要强行过江!”唐寅现在毕竟还没有成为君王,离开都城太久,他也担心后方会生变,所以他打心眼里希望战事能速战速绝,自己好尽早回都。再者说,目前他身边的强将甚多,有上官元让、战虎这样万人不敌之勇的猛将,即便对方真有伏兵,也奈何不了己方。

    子缨听完他的话,心中一颤,疑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明日一早,元让统帅六千将士先行过江,在泮水北岸扎下营地,稳住阵脚之后我大军在随后跟上。”唐寅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没有探明对岸的情况下就草率过江,即便有上官元让这样的猛将压阵,子缨仍觉得不妥,他本想进言,可一想起几日前唐寅对自己似无意又似有意说的那句话,进言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子缨沉默未语,唐寅笑问道:“子缨将军认为如何?”

    “哦……就依大人之见!”子缨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还是顺着唐寅的话说道。

    “好!既然子缨将军也没有异议,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一早,准备渡江!”

    “是!大人!”

    子缨、乐天、艾嘉三人相继告退,出了唐寅的卧房。

    翌日,清晨,上官元让接唐寅之令,率领六千天渊军将士,准备乘坐木筏,先行渡江。

    天渊军所做的木筏十分简陋,把七八根长长的木桩并列排好,再用麻绳捆绑结实,每只木筏充其量也就坐二十人左右,三百支木筏,勉勉强强够六千将士所用。

    在上官元让临上木筏之前,子缨走上前来,低声叮嘱道:“元让将军,此次渡江可要务必小心啊,不可急进,一旦发现对岸有风吹草动,要立刻退回。”

    上官元让对子缨的叮嘱有听没有往心里去,他仰面哈哈一笑,说道:“子缨将军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上官元让本就高傲狂妄,而且自投军以来,从未遇过能与其相抗衡的敌手,更是信心满满,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见他这副样子,子缨就知道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他暗叹口气,未再多言。

    泮水的江面大约有五百米,百余丈,水流湍急,不易摆渡,天渊军还特别请来梨山城熟悉水性的百姓们来为其掌舵,不至于木筏被江水冲走。

    上官元让登上木筏,回头望望卧于马车内的唐寅,拱起手来,大声喊道:“大人,末将去了!”

    唐寅以胳膊肘将身躯向上撑了撑,然后含笑向上官元让挥挥手。后者看罢,再不耽搁,将手臂向前一摆,喝道:“进军!”

    呼!

    在上官元让的命令下,三百支木筏,齐齐离开江面,直向对岸划去。只见掌舵的百姓们以长长的竹竿控制木筏的方向,船上的风军士卒们则齐齐用特制的小木板划动水面,一支支的小木筏在江面滑行起来,速度也是极快的。

    时间不长,木筏已顺利进入江心,对岸的一草一木清晰可见,看前方岸上风平浪静,上官元让忍不住咧嘴而笑,幽幽说道:“敌军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方敢拦我军去路,抵我军的锋芒!”

    与他同乘一筏的将士们都笑了,纷纷说道:“别说对岸没有敌军,即使有敌军,只要听说元让将军亲自领兵前来,也早就吓跑了。”

    将士们的恭维令上官元让笑的合不拢嘴,他正不可一世,得意洋洋的时候,忽听对岸的密林中哨音四起,还没等风军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块块的巨石从林中的上方飞出,直奔天渊军的木筏砸来。

    “啊?对岸有敌军!”上官元让本能的大叫一声,与此同时,他第一时间罩起灵铠,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灵化。

    只见密林中飞来的巨石足有二十多块,高高的砸落下来,呼啸着砸进江水里,激起的水柱都有数米之高,周围的木筏左右摇摆,上面的士卒有不少都坐立不足,失身摔入江中,人们只在江面上叫喊几声,便被江中的暗流卷入江底,失去了踪迹。

    这仅仅是没有砸重的巨石,有些巨石直接就砸到木筏之上,瞬间,数名士卒被拍成肉泥,而巨石的下坠之力又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巨石砸扁风军士卒之后,连带着又将下面的木筏砸碎,上面的风军连同掌舵百姓一齐掉入水中,眨眼工夫就被湍急的江水卷走。

    一时间,江面上人喊马嘶,惨叫声不断,可怜众多的风军连敌人的影子都未看到,就葬身于江底。

    上官元让见罢,双眉竖立,虎目圆睁,黑脸都涨成了酱紫色,他连声吼叫道:“不要乱!都不要乱!加快速度,先冲到岸上去!”

    对方用的是投石机之类的武器,这种东西打远不打进,上官元让以为只要冲过投石机的射程就没事了,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上官元让所在的木筏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很快穿过江心,直向对岸驶去,眼看着以上官元让为首的风军木筏距离岸边只剩下二十余丈的距离,这时,对面的密林中哨音又起,只见无数的鹏军冲出林子,手中皆拿着缠满油布的箭支,迅速的点燃之后,乱箭齐发,向江面上的木筏射去。

    看到漫天的火箭迎面而来,上官元让的脑袋嗡了一声,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挥舞灵刀,格挡箭支,他能护住自己的身躯,但是护不住船上所有人,一轮箭雨过后,他后面的士卒已被射死数人,就连掌舵的百姓都身中数箭,掉于江里。

    他这边尚且如此,其他木筏上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风军们好不容易躲过了对方巨石的猛砸,眼看着要冲上江岸,这时却变成了人家的活靶子,在木筏之上,连闪躲的地方都没有,密集又连续不断的火箭将风军士卒射到一排又一排。

    更要命的是,对方的火箭钉在木筏上,将木桩也烧起来,木桩因为被水湿透,无法完全燃烧,但捆绑木桩的麻绳受不了火烧,很快麻绳就被烧断,失去固定的木桩四分五裂,上面的士卒也纷纷落水,有许多人还在江面上挣扎呼救,便被上游飘下来的木桩击中头部,惨死江中。

    一时间,江面上的江水都快被风军的鲜血染红,三百支木筏,顷刻之间折损大半,随波逐流的风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第423章

    渐渐的,连上官元让都顶不住对岸的箭雨,身上的灵铠不时被火箭击中,叮当作响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即便在如此情况下,上官元让仍不想后撤,还在咬牙坚持,只要能上岸,只要木筏能靠近岸边,他就有信心杀光岸上的所有伏兵。

    只是在对方的箭雨下,这二十余丈的距离仿佛有十万八千里,无论上官元让怎样发号司令,就是难以靠前一步。

    这时,在后方观战的唐寅已经坐不住了,他预感对方可能会有伏兵,但没想到对方准备的如此完备,连投石机这样的大型器械都已藏于林中,别说三百木筏、六千将士难以冲过,即便是三千木筏、六万将士齐上,也未必能过得了泮水。

    眼睁睁看着将士们一各个的葬身江底,唐寅心如刀割,生怕上官元让再有散失,无奈之下,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上官元让还想继续冲锋,忽听身后锣声大起,他狠狠的跺了跺脚,长叹一声,喝道:“撤!”

    上官元让的木筏率先调转方向,快速向南岸退回,而其他的木筏见状哪里还敢耽搁,跟随上官元让,也都齐齐败下阵来。但是现在他们想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看伏兵的脸色,对方的箭雨不停,投石机更是连续发射,大有不把上官元让一众全歼不罢休的架势。

    在箭阵和巨石的双重攻击下,风军的死伤已不计其数,三百支木筏所剩无几,最后跟随上官元让退回来的木筏只剩下三十余支,六千的风军将士仅仅活着回来数百人。此战规模是不大,但所败之惨,还是唐寅首此经历的。

    他半坐在马车内,脸色阴沉的吓人,两眼盯着泮水对面,拳头握的咯咯作响,眼中的精光闪烁个不停。站于马车两侧的众将们也都傻眼了,人们的脸色比唐寅好看不到哪去,一各个连大气都不敢喘,暗擦冷汗。

    子缨则是连连摇头,心中苦叹,敌军果然在北岸设有埋伏,只可惜己方那数千的将士们,不明不白的死于泮水江底。

    这时,逃回本阵的上官元让已经上岸,他面红耳赤,硬着头皮来到唐寅的马车近前,没等说话,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着头,羞愧难当地说道:“大人,末将……末将指挥不当,请大人降罪!”

    说完话,上官元让的头垂的更低了,等唐寅发落。可是过了许久,也未听到唐寅言语,他心中不解,抬起头来,见唐寅根本就没看他,双眼还盯在对岸,他轻声唤道:“大人?”

    在上官元让连唤三声之后,唐寅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落到上官元让身上。后者再次说道:“大人,末将指挥不利,导致六千兄弟几近全军覆没,请大人治罪,末将甘愿受罚。”

    唐寅眯了眯眼睛,随后呵呵轻笑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摆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元让无须太往心里去。何况此战之败,过错并不在你,而在于我,要治罪,得先治我自己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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