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平原军抵达小夏之后,立刻扎下营寨,萧慕青和吴广亲自上到塔楼上,举目眺望小夏城的情况。小夏城只是名中带着小字,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小,其中能囤积有十万大军,可见城池之宽阔。

    小夏城城高墙后,城上宁军盔明甲亮,将士如林,站在那里,仿佛一面钢铁城墙似的。看罢之后,萧慕青暗暗咧嘴,此战不易打啊!想着,他问身边的吴广道:“吴将军,你看此战我军当如何应对?”

    吴广是风国的四大猛将之一,但却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小夏城坚固,又有十万之众的宁军镇守,而且宁军有箭阵做依仗,更是易守难攻,我军如果强行攻城,恐怕不仅难以攻破小夏,还会损兵折将,自挫锐气!”

    萧慕青点点头,吴广所说的这些也正是他所顾虑的。见他没有接话,吴广又道:“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哦?”萧慕青知道吴广头脑精明过人,听完这话,他眼睛顿是一亮,忙问道:“吴将军有何计谋?但说无妨。”

    吴广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身向塔楼下方走去。萧慕青好奇地跟在他的身后,也下了塔楼。

    到了地上,吴广抬脚用力跺了跺地面,地上立刻留出两只脚印。吴广冲着萧慕青一笑,然后目光垂视,说道:“上将军请看。”

    萧慕青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两只脚印,心中奇怪莫明,脚印有什么好看的,和己方的破城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道:“吴将军让我看什么?”

    吴广解释道:“河东地区土地肥沃,多为软土,我军明攻不成,可以来暗攻。”说着,他举目望望小夏的方向,又道:“我们的营寨距离小夏有两里多远,以河东地区土地之松软,从营内挖条地道到小夏城内只需十日即可,只要我军能顺利进入城内,以箭射擅长的宁军不堪一击。”

    听完这话,萧慕青倒吸口气,他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看看吴广踩出来的脚印,再用手指捅了捅地上的泥土,缓缓点了点头,风国境内多山地,地下都是石头,用挖隧道的办法攻城根本不现实,但河东地区不一样,这里土壤肥沃,又温湿多雨,泥土异常松软,正如吴广所说,以己方十万大军的人力,挖出一条两里多长的地道根本用不上几天,十日都是多说。

    他眼珠连转,慢慢站起身形,含笑说道:“我们可用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不分昼夜的不停骚扰城内宁军,分散其精力,同时也是为我们在营内暗挖地道做掩护,等地道挖通之时,宁军必然已成疲惫之师,到那时我们再给宁军来个内外夹击……”

    吴广仰面而笑,接道:“如此一来,我军便可以轻取小夏!”

    “哈哈——”

    说完话,萧慕青和吴广仰面大笑起来。

    当天,萧慕青没有做任何的休整,立刻传令,以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对小夏城发动进攻,另一边,他又令人去附近的林中伐树,一是制作破城弩的弩箭,更重要的一点是,制造木桩以支撑地道。

    因为河东地区的土地太过松软,他们所挖的地道又不可能太深,如果没有支撑物的话,随时都有塌陷下来的可能。

    平原军是一边用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杀伤敌人,一边又在营内秘挖地道,当然,地道不可能在外面挖,而是选择在营帐之内,以此来掩人耳目,怕引起宁军怀疑,挖出来的泥土也不能立刻向外倾斜,而是分散放于各个营帐之内,等到天黑之时,再用马车全部拉到营外处理。

    平原军将士没有直接攻城,仅仅是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的骚扰就把守城的宁军折腾的不轻。抛石机和破城弩可算是最佳组合,当抛石机投掷出巨石时,城头上的宁军会下意识地向箭垛后边躲藏,可这时候破城弩的杀伤力又发挥出来,当初玄望研制破城弩时其目的就是为杀伤箭垛后的敌人,现在可好,城头上的大批宁军统统向箭垛后面挤,结果被破城弩一刺就是一窜人,只顷刻之间,小夏的城头上惨叫声就连成一片,宁军将士还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武器,竟然连箭垛都能击穿,人们出于本能反应的连连后退,避开箭垛,结果仰面又落来铺天盖地的巨石。

    宁军不了解风军目前所使用的武器,刚开始交战时吃了大亏,折损的将士有过千人之多,其统帅吴焕也被抛石机和破城弩这样的组合吓的不敢露头,他抓住身边的一名部将,连声叫道:“快!快向大王求援,快向丰城求援,就说风军主力已大举来攻小夏了!”

    那名部将看着脸都吓白的吴焕,暗暗叹口气,说道:“将军不用担心,告急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另外,风军现在只是在做试探性的骚扰,并没有正式攻城,将军无须担忧!”

    “风军厉害,若是无人来救援,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啊!”还没等与风军正式交锋,吴焕倒开始主动念起丧经来了。有这么一个统帅,下面将士的士气又能高到哪去?

    很快,宁军方面也看出风军只是使用抛石机和弩机做试探,并没有真攻的意思,宁将们纷纷把麾下的士卒调派到城墙下,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只留小股兵力在城墙上防守,当风军开始冲锋的时候,再把城下的兵力调上来参与城防也不迟。

    宁将们也想好了,你风军中的石头和弩箭终究会有穷尽的时候,看你还能射多久?

    果然,平原军一顿猛砸猛射之后,战场上恢复了平静。见状,宁将们凭经验知道风军的士卒即将要展开冲锋攻城,他们急忙把躲在城墙下的宁兵统统调派上来,拉好架势,准备御敌。

    哪知等了半晌也没见风军阵营里有什么动静,正当宁兵宁将们不解的时候,平原军阵前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破军弩又发动了,这回众宁兵们是骂着娘的跑下城墙,到下面躲避。

    第540章

    萧慕青吴广进攻小夏,明面佯攻,以抛石机和破城弩不分昼夜的骚扰宁军,而暗中借着河东地区土地松软的条件秘挖地道,准备偷偷潜入小夏城内。

    另一边,梁启和上官元让所统帅的三水军也已抵达丰城。丰城和小夏的规模一样,大小差不多,三水军刚到丰城城下,早已按耐不住的上官元让便向梁启请缨,要求出战。

    梁启也不拦他,而且想拦也拦不住,他派给上官元让三千精锐,任由他出战,自己则指挥三水军在丰城外安营扎寨。且说上官元让,率领着三千精壮的三水军来到丰城城前,讨敌骂阵。

    丰城十万宁军的统帅严责早已上到城头,见一名风将在城门前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来回徘徊,嘴巴还不干净,骂声不绝,他心中暗气,冷笑了一声,侧头问道:“哪位将军愿取敌将首级?”

    “末将愿往!”严责话音刚落,麾下的众部将一下子站出来十多号人,都要出战。严责得意的一笑,说道:“杜超将军出战迎敌,刘市将军随后压阵!”

    “末将遵命!”被点到名字的杜超、刘市二将连犹豫都未犹豫,插手领命,转身下了城墙,跳上战马,带上三千宁军就杀出城来。

    杜超也算是骁勇善战的猛将,灵武霸道,技能纯熟,对战的经验也丰富。出了城门,他片刻都未耽搁,催马冲到上官元让近前,舞了舞手中的大刀,高声喊道:“大爷刀下不死无名之辈,来将通名!”

    呦,好大的口气啊!上官元让斜眼打量杜超几下,刚要说话,又把嘴巴闭上了,他本想报出自己的名字,但又怕没等动手就把对方吓死,他嘿嘿怪笑一声,突然间催促战马,直奔杜超冲去,与此同时,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高高举起。

    想不到这名黑糊糊的风将连名字都没报就突然出手,而且对方战马的速度极快,简直就象闪电一般,瞬间就到自己眼前,杜超心中一颤,连兵之灵化都未来得及完成,只能使尽全力的横刀招架。

    他以为对手是要一刀劈下来,哪知上官元让的举刀只声张虚势罢了,是虚招,就在两匹战马的马头要交错而过的瞬间,上官元让突然变劈为刺,一刀直捅杜超的前胸。

    这个变招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了,上官元让自身的出刀再借助战马的惯性,其刀势已快的超出人的目力,杜超才刚刚释放出灵气,想要完成灵铠化,可是灵气只散出到体外,还没有凝聚成形,三尖两刃刀已直接把他刺了个透心凉。

    扑!

    随着一声闷响,杜超惨叫一声,翻身跌下战马,落地后,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在后面观望压阵的刘市连出手抢救的机会都没有,杜超已被人挑于马下。

    “啊——”刘市惊叫出声,眼睁睁看着同袍兄弟惨死两军阵前,他悲愤交加,直气的肝胆欲裂,挥动手中银枪,兵之灵化与灵铠化同时完成,随后催马前冲,大吼道:“好个卑鄙无耻的风贼,趁人不备,算什么本事?你偿命来!”

    刘市如疯了一般冲杀到上官元让附近,人未到,追魂刺已先释放出来,只见漫天的灵刺皆奔上官元让这一点飞射过去。上官元让哪里会把这样的技能放在眼里,他随手挥刀,灵乱·风生出,将对手的追魂刺轻易化解,就在二人双马错镫之时,他反手一刀,回削刘市的后脑。刘市反应也快,将灵枪向身后一背,以枪杆硬接对方这刀。如果换成是普通对手,这刀就被他挡下了,但他的对手是上官元让,他的重刀又哪是那么好接的。

    耳轮中就听“当啷啷”一声刺耳的金鸣声,再看刘市,整个人从战马上向前弹飞出去,足足摔出五米多远才落到地上,手中的灵枪也被震飞出好远。他感觉自己刚才接下的不是一刀,更象是在格挡一只庞然大物的怪兽,其力道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趴伏在地上,还未缓过这口气,上官元让已拨马跑过来,停在刘市的面前,手中刀向下一落,抵住刘市的脖子。他抬起头来,仰望城头上以严责为首的宁将,傲然说道:“难道尔等只能派出虾兵蟹将前来送死?如此鼠辈,给大爷祭刀都不配!”说话之间,他稍微将三尖两刃刀抬起一些,接着用力向下一拍,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三尖两刃刀的刀面正拍在刘市的后脑,后者头上的灵铠应声而脆,连带着,整个脑袋也被拍了个稀巴烂,鲜血、脑浆喷射满地。

    哗——这时候,整个丰城城头一片哗然,不仅宁军将士们吓的脸色剧变,就连严责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这员风将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厉害,己方两员大将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去就双双毙于对方的刀下,这……这也太恐怖了!

    严责的额头不自觉地流下嘘汗,环视左右,没敢问谁还愿出去迎敌,而是问道:“诸位将军,这……这名风将是谁?”

    众将们面面相觑,都未答话,对方始终没有报出姓名,他们哪里知道此人是谁啊?这时,王懿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幽幽说道:“此将使的是三尖两刃刀,又厉害异常,恐怕……他就是风国第一猛将——上官元让!”

    听闻上官元让这四个字,严责连同麾下的部将们纷纷倒吸口凉气,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他们虽然没见过上官元让本人,但对其事迹听过的太多了,战无敌如何?在宁国已是前三的灵武高手,可战无敌都不是上官元让的对手,可见其人的灵武之霸道。

    面对来攻城的风军,严责本还信心十足,现在听闻上官元让在城外,底气顿失,他颤声说道:“王老将军,上官元让可远非我等能敌,现在他来攻我丰城,我等当如何应对啊?”

    王懿暗叹口气,现在这仗已没法再打了,既然上官元让在城外,己方出去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他正色说道:“将军,赶快下令,紧闭城门,我等只能依仗丰城的城防坚守,绝不能与敌力拼!”

    “对、对、对!老将军所言极是!”严责连连点头,立刻传令,四门紧闭,所有将士,做好坚守城池的准备。

    宁军不再派将迎战,而是紧闭城门,摆出一副龟缩死守的架势,上官元让又叫骂了一会,见宁军并不为所动,他也只好收兵回营。

    这时候,三水军的大营还没有寨好,梁启正在军中指挥,见上官元让回来了,他立刻迎上前去,笑道:“我军旗开得胜,连毙宁军两员大将,大壮我军士气,元让将军实在是辛苦了!”

    上官元让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除了唐寅和他的三个兄弟之外又任谁都不放在眼里,梁启倒是早已摸透上官元让的个性,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最合他的心思,他也算是风军中少数几个能与上官元让相处融洽的人之一。也正因为这一点,唐寅才放心把上官元让派到三水军这边来。

    “哈哈!”听闻梁启的话,上官元让得意的仰面而笑,随后他又惋惜地摇摇头,嘟囔道:“实在可惜,只杀了区区两员宁将,对方就不敢露头了……梁将军,咱们现在就赶快攻城吧!”

    梁启微微一笑,说道:“不急!我军刚刚抵达丰城,元让将军不累,但下面的将士们可受不了,先休整一段时间再攻也不迟!”

    上官元让点点头,道:“也对,我倒是没什么,下面的兄弟们可能不行。”

    梁启在与上官元让交谈的时候,心里也在不停的思索破敌之策,他所带的三水军只有十万这么多,死一个就少一个,如果想在接下来的推进中能有所作为,此时就必须得减少伤亡。兵法有云,三倍于敌放可强攻城邑,己方目前兵力十万,敌人也是十万,强攻肯定不行,要怎样才能在己方损失不大的情况下夺取丰城呢?梁启这时可动了脑筋,眼珠转来转去,最后又落回到上官元让的身上。

    若想破敌,就得引敌出城,现在敌人已知元让在军中,断不敢出城……想到这里,梁启冲上官元让一笑,说道:“元让将军,我有一计,需要你的配合!”

    “啊?”上官元让一怔,说道:“需要我配合什么?”

    粱启笑呵呵地靠近上官元让,在其耳边低声细语。

    刚开始上官元让还兴奋的连连点头,可过了一会,他的脸色沉下来,怒声喝道:“我乃堂堂的风国上将军,岂会伤于鼠辈之手?”

    梁启正色说道:“若不这样做,宁军岂能出城迎战?敌若死守,我军实难取胜,为了大局,元让将军难道就不肯牺牲一下吗?只有敌人出了城……”说着,他的话声越来越小,上官元让的脸色也渐渐舒缓。

    等梁启说完,上官元让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好吧,我就再听你一次,这回你可别再害我了!”

    第541章

    上官元让可记得上次自己与梁启配合的时候他直接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宁军要塞,而梁启则率主力去进攻潼门,最后梁启把潼门成功打下来了,就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好在自己最终杀出重围,不然性命难保,这次他又要故技重施,上官元让还真有些心有余悸。

    梁启闻言,老脸顿是一红,连连摇头,说道:“元让将军放心,这次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增援!”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上官元让无奈地摇摇头。

    当天无话,翌日,以上官元让为首的三水军展开大规模的攻城。

    看样子,三水军是气势如宏,攻城时也没选择敌人防守薄弱之处,而是就在对方防御最强的东城展开进攻。

    将士们在冲锋之前,三水军先动用抛石机和破城弩、破军弩,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梁启是没打算留后手,命令麾下士卒,把军中的石头、弩箭统统发射出去,一样不留。他是统帅,下面士卒自然以他的命令马首是瞻,不会考虑现在把巨石和弩箭都用完了以后还怎么办?

    一时间,三水军的阵营里乱石齐发,乱箭齐射,攻势之猛,仿佛雷霆万钧一般。

    抛石机发射的巨石撞起城墙,轰轰巨响,连整个丰城似乎都在为之颤动,破城弩的弩箭不时钉在城墙上,劈啪作响,引得宁军惨叫声不断。在如此犀利的进攻之下,城头上已经无法留人,严责在周围部将们的护送下第一时间退到城内,其余的宁军、宁将们也连滚带爬的到城下躲避风军的攻击。

    三水军的巨石和弩箭足足连续不断地发射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算是告一段落,此时再看丰城的北城墙,被砸的千创百孔,墙面上插满了破城弩的弩箭。

    “将军,敌军的方阵开始进攻啦——”塔楼上的宁兵探出脑袋,冲着城内的严责尖声叫道。

    严责抹了抹头上的虚汗,深吸口气,振作精神,说道:“凡我军将士,随本将上城,纵然战死沙场,也绝不让风贼入城半步!”说着话,严责身先士卒,向城墙上跑去。主将能不顾生死,冲在最前面,下面哪里还有畏缩不前的将士?宁军军心大阵,纷纷呐喊着重新上到城墙,布好队列,严阵以待。

    轰、轰、轰——在城头上举目向下观望,由若干兵团组成的风军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前推进,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阵列整齐,红压压的头缨铺天盖地。

    严责抬起手来,高声喊道:“先不要放箭,节省箭支,听我命令行事!”

    对于宁军而言,箭矢就是命根子,如果箭矢不够用了,宁军几乎就只能任人宰割。

    很快,风军方阵已进入宁军的射程,但是严责没有下令,宁军也不敢私自放箭。严责是打算放风军足够接近丰城时再全面放箭,这样即可节省箭支,又可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他的策略是没错,但是他对风军特性不了解的缺点立刻显现出来。

    在严责的印象中,风军还是那支远战是虫、近战是虎的军队,可是实际上,唐寅麾下的风军早已变成远可箭射近可肉搏的虎狼之师。还没等严责下令放箭,城外风军的箭阵倒是先射上来了。

    严责没有想到在这么远的距离风军的箭阵都能射到城头上,他没有准备,下面的宁军将士更是准备不足,被突如其来的箭阵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一瞬间,城头上的宁军便被箭支射倒一片,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好在严责身边的部将们反应够快,第一时间把他护住,不然连严责自己恐怕都会受到流矢的波及。哎呀,不好,风军箭射厉害!严责被部将们簇拥着连连后退的同时,大声吼叫道:“放箭、快放箭!”

    随着他的命令,城头上的宁军万箭齐发,黑压压的箭矢窜到半空中,连太阳都被遮蔽,随后挂着劲风齐齐向风军阵营中落去。

    “起盾!防箭阵——”

    三水军的各个兵团长、千夫长们不约而同的齐声喊喝,一时间,风军阵营上面的红缨不见,全部被黑漆漆的盾牌所掩盖住。

    叮叮当当——箭支撞击盾牌,劈啪作响,箭头破甲声、人们中箭的惨叫声在风军阵营里响成一片。整个风军阵营是向前推进的,士卒们的举盾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之间有太多的缝隙,这时候,士卒们能否存活下来靠的不再是格斗技巧或者对战经验,更多的是运气。

    顶着宁国箭阵向前推进,这绝对是一场谁都不愿意经历的噩梦,箭矢飞射下来的嗖嗖声如同催命符似的,刚才还站在你身边的同伴可能转瞬之间就被射成刺猬,风军是一路踩着同袍兄弟的尸体一路向前推进的。

    等风军阵营快要接近到丰城的城墙前时,在盾牌之下有人大吼一声,猛然窜了出来,这人身材高壮,一身洁白色无暇的灵铠,手持一把灵化了的三尖两刃刀,一马当先,冲到城墙脚下。

    对于这位,城头上的宁兵宁将们可都知道是谁了,严责也看得清楚,冲着麾下连声叫道:“阻止他!绝不能让上官元让冲上城头!”他心里象明净似的,如果让上官元让顺利冲到城头上,那己方也就完蛋了。

    不用他说,众多的宁兵们已把手中的弓箭一致对准城下的上官元让,齐齐放箭。

    嗡——由上而下的劲射,使箭矢的威力无形中增强一倍,上官元让正打算顺着插在城墙上的弩箭向上攀爬,结果被迎面而来的箭雨硬生生的撞回到地上。扑通!上官元让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挨了多少箭,以他那么深厚的修为灵铠之上都布满丝丝细小的裂纹。

    宁军箭阵厉害!上官元让从地上爬起,摇了摇脑袋,不放弃的继续向上攀爬,同时回头大喝道:“给我压住敌人的箭阵!”

    他身后的风军闻言,立刻放下盾牌,向城头上回射。

    这时候对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对射。城头上,许多宁军已把弓箭对准了下面的上官元让,可是箭支还未来得及射出去,便被下面飞上来的箭矢插满全身,或翻下城墙,或仰面而倒,但宁军好象无穷无尽似的,死一个,填补一个,死死顶住城头。下面的风军更不轻松,没有盾牌的掩护,被流矢箭雨射倒一排又一排。尸体叠罗,铺满地面,很快又被雕翎所覆盖,新的尸体再覆盖雕翎……

    只这么一会的工夫,双方的死伤都已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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