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现在城内都快绝粮了,谁还管你的靠山是谁。队长,如果咱们不抢先动手,让别的兵团抢了先,到时咱们可连根圌毛都捞不着了!”乐天添油加醋地说道。

    胡彪连连点头,转头对李圌冰说道:“我这两位兄弟说得对啊!咱们不去抢,别的人肯定也会去抢,就算得罪了郡首,但咱们是中央军,郡首也拿咱们没办法不是。”

    李圌冰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他说道:“要干就大家一起干,别你们一个队单干。得了好处,咱们大家平分,若捅了篓子,大不了咱们再一起受罚!”

    “嘿嘿!”胡彪低笑一声,拍拍李圌冰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有这事肯定少不了兄弟你!咱们现在就去!”

    胡彪急性子,说干就干,程锦和乐天急忙把他拉住,说道:“队长,现在可不行!这光圌天圌化圌日的,不好收场啊,没准现在就有咱中央军的将领在白水轩吃饭呢。要干咱们也得等到晚上干,那时候白水轩打烊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对、对、对!现在过去,万一真遇到咱们这边的将军,还真不好交代呢!”胡彪大点其头,问李圌冰道:“兄弟你觉得呢?”

    “我看这两位兄弟说得对,我们等半夜的时候去,抢完就跑,到时候,可能他们连被谁抢的都查不出来!”李圌冰大点其头。

    胡彪仰面大笑,说道:“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到今夜三更,咱们再碰头去白水轩!”

    “好,不见不散!”

    胡彪和李圌冰受程锦、乐天的鼓动,约定好时间,准备晚上动手,去强抢白水轩。

    若是平时,他们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但现在属于非常时期,粮食就等于生命,这些当兵的哪还管你靠山是谁,只要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没有谁是他们不敢招惹的。

    本来只是胡彪和李圌冰二人带领各自的兄弟碰面,可是等到三更时,却一下子来了好几百号人,光是大队长就来了五位,另外还来了一位千夫长。

    李圌冰比胡彪要谨慎得多,白水轩的靠山毕竟是郡首,他故意多找来一些人,到时出了问题,也好有人分担,毕竟法不责众嘛!

    来的那位千夫长正是胡彪和李圌冰的上司,看到一脸惊讶地胡彪,千夫长冷笑一声,说道:“胡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要干这么大的事,也不先和我打声招呼,想自己吃独食?”

    胡彪满脸的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偷眼向千夫长身旁的李圌冰狠狠瞪了一眼,埋怨他不该找来千夫长和这许多的人。

    李圌冰干笑一声,说道:“千夫长大人,其实老胡是想干完了再回来孝敬你的……”

    “得得得,这些场面话留到以后再说!”千夫长不耐烦的摆摆手,他把众队长都叫到自己身边,说道:“今晚,我们要去白水轩,到了地方,给我见什么拿什么,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只要能搬得走的,就统统带回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不可伤人,都记住了吗?”

    “千夫长大人放心,我们就是去拿些吃的东西,绝不会动手的。”众队长们拍着胸脯保证。

    千夫长满意地点点头,向众人挥手道:“我们走!”

    有了千夫长带队,众人的底气更足,程锦和乐天等人也是在心中暗笑,他们不怕事大,就怕事情闹得不大,引不出来许冷之。

    在去往白水轩的路上,程锦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同时也把乐天、阿三阿四等人叫过来。他边往前走边低声说道:“这次的行动,由我暗箭来做,阿天、阿三、阿四,只要有机会,你们三人赶快离开,先到老板娘的那家饭馆去,等行动完,我们再去和你们碰头。”

    听他的意思,是把自己三人剔除在行刺的计划之外了,乐天皱起眉头,低声回问道:“老程,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们三人给你拖后腿不成?”

    乐天、阿三、阿四三人的修为不弱,皆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随便挑出一位放到战场上,也是骁勇的猛将。

    程锦倒是一点没留情面,直接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怕你们三人给我拖后腿!”

    第427章

    程锦的直截了当太伤人,就连那么与世无争的阿圌三、阿四也是眉头大皱,脸色阴沉下来。

    别看他二人只是唐寅的护将,但毕竟出身于神池,从骨子里透过一股高傲劲,若是单纯比拼灵武的话,他二人还真不会把程锦放在眼里。

    见乐天和阿圌三阿四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程锦面色一正,继续说道:“这次我们不是要和敌人力战,而是去行刺,要做到一击毙敌,打完就跑,我相信你们三人都有一击毙敌的本事,但是出手之后,你们能跑得掉吗?一旦你们被敌人缠住,不仅会拖累我暗箭的兄弟,而且也会拖累到大王,现在比的不是谁强谁弱,而是看谁能跑得快,谁能逃得掉!”

    就逃命的本事而言,光圌明系修灵者远不如暗系修灵者,尤其是在黑夜,暗系修灵者可全无顾虑的施展暗影飘移,单凭这一点就胜过光圌明系修灵者许多了。

    听完程锦的话,乐天、阿圌三阿四沉默不语,不过脸色已然缓和了下来。

    见他们都不言语,程锦又把唐寅搬了出来,正色说道:“这次的行刺行动大王已经交给我来办,你们三人必须得听我的指挥。”

    思前想后好一会,乐天终于还是点点头,接受了程锦的调派,他说道:“好吧,老程,只要一有机会,我和阿圌三阿四就先行离开!”

    程锦暗松口气,如果乐天等人若硬是不肯走,事情还真就很难办呢!

    且说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白水轩而去,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莫兵,当人们上前询问的时候,带头的千夫长连答都不答,直接就把拦圌阻的莫兵推开了。

    等他们到了白水轩后,这里早已关业,门窗紧闭,千夫长向左右下令道:“给门给我砸开!”

    他话音刚落,从人群里冲出数名魁梧的莫兵,几人合力顶撞房门,随着连续几声闷响,白水轩的大门便被撞开,紧接着,千夫长带着众人一拥而入。

    进去之后,人们直奔后厨房,看到还有一些剩余的干粮,许多莫兵不管不顾的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另有大批的莫兵穿过酒楼的后门,直奔后院的仓库和酒窖。

    他们这么多人强行闯进来,动静可不小,住在酒楼里的几名店小二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地从床榻上爬起,出来一瞧,只见酒楼的内外遍地都是当兵的,这些人和土圌匪没什么两样,见什么拿什么,有些人捧着茶碗茶壶,有些人还抬桌子,更多的人是疯抢食物,把后院仓库里储存的粮食、酒肉、蔬菜一袋袋的往外扛。

    几名店小二当场全傻眼了,以前酒楼里可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好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一名店小二尖圌叫一声,冲到一名正扛着大米往外走的莫兵近前,伸手把他拦住,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白水轩抢东西!”

    由于千夫长事先交代过,不可动手伤人,那莫兵只能耐着性子低吼道:“滚开!别挡着军爷道!”说是这么说,那莫兵还是主动绕开他,继续向放走。

    “你把东西放下!你给我把东西放下!”那名店小二紧紧圌抓着莫兵的胳膊,用圌力的往下拉。莫兵连连晃动身躯,想把店小二甩开,可对方死活不松手,莫兵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

    正在这时,从他们的一侧突然窜出来一名莫兵,那人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就一脚,正踢在店小二的软肋上,就听后者嗷的怪叫一声,身圌子横着飞了出去。

    “他圌妈圌的,好狗还不挡道呢!”窜过来的这名莫兵不是旁人,正是程锦。虽说千夫长有交代不让他们动手伤人,但若不动手,又怎么把事情闹大?

    他对那莫兵说道:“对付这种人根本不用客气,打不死就成!”

    那名莫兵大笑两声,向程锦说一句兄弟谢了,然后扛着麻袋大步走出酒楼。

    程锦这一动手,如同一根导火线,其他那些莫兵也不再容忍上前阻拦自己的店小二了,或踢或踹,把几名店小二打得嗷嗷直叫。

    他们有好几百号人,店小二才几个人,哪里能是他们的对手。眼看着自己拦圌阻不住对方,又挨了对方一顿揍,几名鼻青脸肿的店小二哭喊着跑出酒楼。

    这时候,在酒楼外已聚圌集起不少巡逻路过的莫兵。

    中圌央军出身的莫兵基本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同时还暗暗感觉可惜,后悔自己没先对白水轩动手,倒是让其它兵团的兄弟抢了先。

    而那些地方军出身的莫兵则是干着急,不敢上前。他们的上司已经交代过让他们好好看圌守白水轩,可是现在动手圌抢白水轩的是中圌央军,而且还好几百号人,他们觉得自己就算上去拦圌阻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那几名店小二哭着喊着跑出酒楼,到了外面见有那么多的莫兵围观,他们干脆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动手的莫兵。

    有机灵的地方军士卒见事情闹大了,马上望郡首府跑,去向郡首马谦禀明情况。

    很快,白水轩遭中圌央军洗劫的消息便传到马谦的耳朵里,后者听后,勃然大怒,现在城内粮仓被毁,中圌央军全城抢粮倒是可以理解,但你哪不好抢,竟然抢到自己的头上了,这还了得?

    马谦穿好官袍,带上郡首府里的侍卫,又召来上千名的地方军士卒,怒冲冲的赶去白水轩。

    路上,他的心腹部下也有提醒他,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去白水轩,应该先找许冷之谈一谈,毕竟这段时间许冷之都是住在郡首府里,把他招待的也不错,许冷之还是会给郡首这个面子的。但马谦觉得中圌央军都是许冷之的部下,就算犯了错,许冷之也不会严圌惩,不如自己亲自出面,好好教训一下那些没长眼的中圌央军,一是树立威信,争回面子,其二也是警告中圌央军,以后别再打自己的主意。

    当马谦带着一干侍卫和地方军赶到白水轩的时候,所看到的场景就是大批的莫兵正在疯狂搬运酒楼里的食物和设备,而几名脸肿得像猪头似的店小二还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此情此景,把马谦气得七窍生烟,这还有王圌法吗?中圌央军这群畜圌生简直无圌法圌无圌天了!他分开围观的莫兵,催马上前,对着正搬东西的那些莫兵咆哮道:“住手!统统都给我住手!”

    就算中圌央军里有人不认识马谦,但一看他身上的官服,也就知道来者是谁了。中圌央军是不归地方管,但人家毕竟是郡首,在潜意识里人们还是觉得自己矮上一截。

    那些正搬东西的莫兵心头一颤,纷纷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一个个大眼瞪着小眼地看着马谦。

    几名店小二见郡首来了,可算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的冲上前去,哭喊着说道:“大人,您可算来了,这些军兵不仅抢咱们酒楼里的东西,还动手打人啊……”

    马谦看了一眼受伤的店小二,回头向后面的手下说道:“带他们下去,仔细检圌查一下,好好包扎!”

    “是!大人!”有几名地方军走出来,搀扶着这些店小二,走出人群。

    他们前脚更走,马谦扬起鞭圌子,指着一名中圌央军士卒,问道:“你们领头的在哪?让他滚出来见本官!”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见我们千夫长大人?!”中圌央军的人群里有人发出不满的冷哼声。

    声音不大,可也足够马谦听清楚的了。他鼻子差点被气歪,举目向人群望去,喝问道:“谁说的?是谁在辱圌骂本官?”

    人群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人回话。马谦怒冲冲地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人群前,再次问道:“刚才是谁辱圌骂本官?给我主动站出来!”

    依旧无人答言,更没有人站出来。

    马谦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何况对方还只是些普通的士卒。

    他二话不说,抬起鞭圌子,盲目地对着人群连抽三鞭。随着啪啪啪三声脆响,有两名士卒被鞭圌子抽在脸上,那二人不约而同地掩面跪在地上,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缓缓滴淌出来。

    “你怎么打人?”见同伴受了伤,立刻有莫兵士卒打抱不平。

    “打人?我就是打你们这帮畜圌生又能如何!”说话之间,马谦冲着人群连续抽鞭。

    他并不是修灵者,只是一文官,本身的力气不大,加上士卒们又有盔甲在身,被抽一下倒也不痛,但若是抽在脸上,马上就是一道血淋子。

    马谦也知道往对方身上抽没有用处,所以专往士卒们的脸上抽,连续几鞭圌子下去,又有士卒脸上中招,痛苦地连连后退。

    这下马谦可把这批中圌央军惹毛了,人群里突然有人圌大吼一声:“狗管住手!”紧接着,又有人尖圌叫一声,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卒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倒,正撞在马谦的身上。

    马谦毫无防备,被这名士卒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正着,他噔噔噔连退三步,接着一屁圌股坐到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莫兵士卒。

    他可是堂堂的郡首,正三品官圌员,挂子爵位,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有中圌央军士卒敢向自己动手。

    马谦没想到中央军士卒敢撞击自己,而撞他的那名士卒也傻眼了,愣在当场,动也不动。  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冲撞郡首啊,他是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股蛮力硬推出去的,至于推他的人是谁,他也无从去追究,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就听马谦的背后有人大吼一声:“保护大人!”说话之间,一条身影从众多的侍卫当中窜了出来,与此同时,还带出一道长长的寒光。等寒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光。  撞倒马谦的那名士卒身子还站在原地,但脑袋已从肩膀上滚落下来,猩红的鲜血由他的断颈处喷射起好高,散落下来,好像下起了血雨。  出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化名马五混入侍卫当中的唐寅。  就算散去体内的灵气,但他的出手依旧快得惊人,这快如闪电的一刀砍出,让在场的众人谁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唐寅一刀削掉那名士卒的脑袋,人们的脸色同是为之一变。  唐寅倒是完全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他看都没看扑倒在地的尸体,随手甩了甩刀上的血迹,然后回身把马谦搀扶起来,故作关切地问道:“大人没事吧?”   此时马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他是想教训一下这些没长眼的中央军,可他没想过要杀人,而且他也没有处死中央军的权利,但下面的侍卫又是在他遭袭之后才出的手,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一时间,马谦的思绪也有些混乱。  见他没回话,唐寅顺水推舟地向其他的侍卫们喊道:“大人受伤了,快来保护大人,这些抢劫白水轩的贼军对大人不敬,一个也不能放跑!”   听闻他的喊声,人们才如梦方醒,众侍卫们一拥而上,把马谦团团围住,保护他连连后退。  而另一边,中央军士卒们可不干了。人群里有人大喊道:“土兵把我们的兄弟杀了,我们和他们拼了!”中央军打心眼里瞧不起地方军,平常的时候,他们都称呼地方军为土兵。  随着这人的怒吼,中央军士卒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人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不约而同地向前*去。他们一动,马谦带来的那些地方军也立刻迎上前去,双方士卒的军装、盔甲一模一样,但却分属两个阵营,互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两边的人都快贴到一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看谁都不服气。  “杀咱们人的就是他!兄弟们,给我打!”中央军这边不知是谁最先呐喊一声,率先动手,与对面的地方军厮打到一处。  双方本就是剑拔弩张,场上气氛紧张,他们这边一动起手,立刻演变成全场的大械斗。  两边的士卒虽说都没使用武器,但下手可一点没客气,手脚并用,使足了力气向对方身上猛打猛踢。  刚开始,中央军这边凭着训练有素以及一股子冲劲,连续打倒地方军好几十号,可是地方军有上千号人,他们这边才百余人,随着越来越的地方军士卒加入战团,这百十号中央军士卒也越来越吃力,不少人被地方军扯翻在地,在众多士卒的拳打脚踢下,抱头鼠窜。  酒楼外面已然打成一锅粥,那些正在酒楼内抢东西的中央军士卒也听到了动静,人们到了外面一瞧,见己方的同伴正被地方军士卒围殴,人们哪还能在旁看热闹,纷纷加上战斗。  很快,中央军这边的几百号人也都参与到械斗当中,白水轩门前的整条街道上到处都有双方士卒扭打撕斗的身影。  当中央军的千夫长抱着两大坛酒从酒楼里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他急急放下酒坛子,正想找人询问怎么回事,程锦快步跑过来,急声说道:“千夫长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兄弟被地方军的人砍死了!”   “什么?”千夫长闻言,脸色顿变,自己这边的兄弟竟被地方军给砍死了,对方的胆子也太大了!千夫长也是火爆的脾气,他怒声问道:“凶手呢?凶手在哪?把人给我揪出来!”   “我们也正在找,可地方军护短,把凶手藏起来了,还仗着人多,和我们动起手来。”程锦添油加醋地说道。  “他妈的,告诉兄弟们,都别留情,给我往死里打!”千夫长本来是没打算和地方军闹翻的,但现在自己这边死了人,若是他不出头的话,以后在军中哪里还有威信,下面的兄弟也不会再服他。  中央军和地方军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如果地方军这边都是普通士卒的话,哪怕人再多,也不可能是中央军的对手,但地方军这边有郡首府的侍卫,其中很多都是修灵者,如此一来,中央军那边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白水轩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械斗,就差没拿起家伙互相拼命了,消息很快也传到许冷之那里。  这几天许冷之的睡眠一直不好,正在为粮草的事犯愁,心情郁闷又压抑,现在又听说己方发生了窝里斗,中央军和地方军打了起来,老头子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战事都到了这种危急的地步,己方内部竟然还能发生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状况,简直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许冷之询问报信的士卒,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士卒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是我们的人先去抢了白水轩,后来郡首带人赶到,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   马谦也去了,怎么没有先知会自己一声?许冷之心生不满,不过还是沉声呵斥道:“去抢白水轩?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   “抢劫白水轩的是天谴军第六兵团的人。”士卒小心翼翼地说道:“虽说是我们的人有错在先,但却是地方军先动手的,而且一出手就杀了我方的一名兄弟,天谴军弟兄是忍无可忍了还和对方动手的。”   同属中央军,报信的士卒当然要为自己人说话,而且他说的大多也是事实。  把自己这边的人杀了?许冷之听后心里更感不痛快,旁人不懂规矩也就罢了,难道你堂堂的郡首也不懂规矩吗?中央军的人哪怕是罪无可恕,死有余辜,中央军内部自行会处理,你地方官员有什么资格动用私刑,处死中央军将士!不过话说回来,天谴军的人也实在太不懂事,偏偏赶在目前这个紧要关头去招惹地方势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许冷之心烦意乱地跺了跺脚,向下面的侍卫喝道:“备马!本帅要亲自去看看!”   既然马谦都已出面,许冷之也不好再躲清闲,何况涉及到郡首,也只能由他亲自前往处理。  “将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而已,何必亲自前去?”有跟随许冷之时间较长的心腹侍卫低声劝道:“马谦只是一区区郡首,将军又何必把他放在眼里!”   许冷之苦笑着摇摇头,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局势对我方已十分不利,正因为这样,我方内部更应该团结一致,同心协力,共抗强敌。这次的事,涉及到马谦,若我不出面,只怕马谦会心存芥蒂。地方上的势力不容小觑,能避免的纷争,就尽量避免吧!”   “小人只是觉得将军太辛苦了,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许冷之也是一大把年岁了,身为统帅,军中的事务就够*心的了,现在还要去化解中央军和地方军之间由来已久的矛盾,下面的侍卫们也都感到很心疼。  许冷之冲着手下的侍卫一笑,柔声说道:“若我不去,小事情没准也会闹成大麻烦,还是去看看吧!”他边说着话,边穿上衣服,并让侍卫们帮他系好甲胄。  侍卫们劝不住他,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又是帮其穿戴盔甲,又是备马、召集其余的侍卫。  许冷之不是去打架的,而是去化解矛盾的,所以也没带太多的手下,身边只有几名护将以及五十名侍卫,一行人骑马赶到白水轩。  当他们到时,这里的械斗还在继续,举目看去,战场上的众人几乎没有不挂彩的,要么是头盔被打没了,鼻青脸肿的,要么是衣甲撕裂,身上还粘着血迹。  即便打到这种程度了,人们依旧没有住手的意思,大喊大叫地挥舞着拳头,拼命的往对方脸上、身上招呼。  见状,许冷之怒气上涌,脸色阴沉似水,他催马向前几步,大声喝道:“住手!给本帅统统住手!”   别看他年岁不小,但嗓门可大得惊人,这一嗓子,如同晴空炸雷,械斗的双方士卒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们下意识地转头张望,见来人是许冷之,在场的士卒们无不吓得一缩脖,那些还死死纠缠在一起的人们下意识地放开对方,然后连退好几步,边喘息着边胆怯地看着许冷之。

    第429章

    许冷之受邵方的任命,在皓皖郡抵御风军,他对中央军有指挥权,对地方军也有权调动,不管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见到许冷之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见许冷之来了,马谦急忙从众多的侍卫当中挤出来,快步走到许冷之的马前,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下官见过上将军!”

    看着一脸严肃,但目光却飘忽不定的马谦,许冷之恨不得骂他几句,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淡然一笑,摆手说道:“马大人不必多礼。”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既然马大人也在,那就好说了,不知我军将士为何在这里发生械斗?”

    马谦面色一正,说道:“上将军有所不知,是中央军的弟兄无法无天,公然砸抢白水轩,下官听闻消息,带队赶到,本想制止中央军的兄弟,哪知他们不听劝,所以,不得已才……”

    许冷之点点头,举目看向中央军那边,沉声问道:“你们带头的人是谁?”

    “上将军,小人在!”见老元帅都来了,千夫长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一溜小跑的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叩首施礼。

    许冷之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就是你带人来抢白水轩的?”他本以为己方这边带队的至少也是一名兵团长,没想到只是一千夫长,这人的胆子也够大的。

    千夫长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低声说道:“是!是小人带的队。”顿了一下,他又接道:“上将军,我等之所以会和地方军打起来,是他们欺人太甚,上来就砍人,兄弟们实在气不过,才和他们打斗的。”说着话,他回头向后面高声喊道:“快,快把刚才被杀的兄弟抬过来。”

    随着他的话音,中央军的人群一阵骚动,接着,四名士卒提着门板,把被杀的那名莫兵抬了过来。

    千夫长面露悲色,说道:“就算我等有错在先,但地方军也不应该下此死手,一刀把这兄弟的脑袋砍下来了!”

    许冷之翻身下马,走到尸体前,把盖在尸体上的披风掀起一角,然后又缓缓放了下去。这根本就是毫不必要的死伤,可叹这名士卒没有战死在沙场,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他转头看向马谦,说道:“马大人,中央军的兄弟有错,老夫身为主帅,自会还你个公道,但你纵容部下,砍杀中央军的弟兄,这就有些太过了吧!”

    你怎么不说是他们先来抢我的酒楼?!马谦心中不平,但许冷之毕竟是上将军,比他大上好几级呢,他不敢出言顶撞。马谦垂着头,沉默不语。

    见状,许冷之也知道他肯定不服气,不过再多说恐怕伤了和气,他只能再次忍下来。

    他深吸口气,对千夫长说道:“虽说地方军的弟兄下手狠了一些,但你们来抢白水轩更加不对,说来说去,事情还是因你等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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