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血卫营头领覃辉开口说道:“据报,风王现在就在风营之内,明日,我去取下他的首级就是。”

    他的人冷漠,说话的语气也冰冷,声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好像在描述一件与他无关稀松平常的事。

    听闻他的话,薛荣眼睛顿是一亮,难以置信地看向覃辉,问道:“覃将军不是在说笑吧?风王身边高手如云,而且听说风王本身的灵武也极为厉害……”

    没等他把话说完,覃辉已挺身站起,语气依然冷漠得毫无感情,说道:“今日,幽鬼便是被风王所杀,明日,我自会为我的兄弟报仇雪恨。”说话之间,他已大步走出中军帐。

    看着覃辉离去的背影,薛荣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对覃辉这个人,他没什么好印象,他不是川人,更不是川国贵族,却掌管着血卫营,位高权重,为人又孤僻傲慢,好像除了大王之外,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他若是真能成功杀掉风王,那对己方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风王一死,风军的士气必然崩溃,己方便可趁机全歼风军。

    只是,他能杀得掉风王吗?覃辉对此还真不敢抱有太高的期望。

    翌日一早,川桓两军浩浩荡荡的开出营地,直扑向风军大营。今天的进攻,桓军没有像昨天那样站在战场外观战,而是被薛荣派上了战场。在薛荣的授意下,川军继续强攻风营的正面,而桓军则绕行到风营的两翼,由南北两个方向进攻风营,当然,薛荣并没有指望桓军能攻破风军营寨,只要桓军能牵制住一部分的风军,那对川军而言就已经很成功了。

    遵照薛荣的命令,桓军统帅庞夏率领二十万的桓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风营的北面发动进攻,一路由风营的南面发动攻势。

    虽说这支桓军多为新兵,但兵力毕竟有二十万众,不容小觑,风军也不得不分出重兵进行抵御。

    梁启和子缨经过短暂的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分出天鹰军去抵御桓军,三水军则留在前营这边,单独抵御川军。

    昨天,三水军和天鹰军合力对付川军,战斗都打得那么艰苦,今天只凭三水军一己之力来防御川军,难度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川军的进攻没有任何的变数,大队人马在攻上来之前,先是由重型抛石机发动进攻,以密集又威力巨大的石弹来尽可能多的破坏风营防御。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日不用唐寅发号司令,风军将士们已自动自觉地退下寨墙,躲在下面,一直等到川军的重型抛石机停止进攻,川军阵营已然推进到己方的寨墙前,众人这才重新登上寨墙,和外面的川军展开交战。

    战场上,双方的箭射往来不断,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中箭倒地。在交战当中,风军也动用了抛石机,以石弹砸击营外的敌人,另有风军把破军弩抬到寨墙之上,向外射杀敌人。

    风军抵御川军的进攻可谓是艰难异常,使出了浑身的解术,而川军的进攻又何尝不是如此,人们完全是踩着己方将士们的尸体在向前推进着。

    今天的交战,比昨天的交战更加惨烈,随着桓军加入进来,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也被进一步的拉大,风军所面对的局势变得更加凶险和危急。

    在战斗进行到两个多时辰后,风营又被川军相继攻开数个破口,外面的川军和营内的风军随之再次展开面对面的肉搏战。

    双方的拼杀依旧是那么的血腥和残酷,前面的军兵倒下,后面的军兵立刻跟上,双方阵营亦是你倒下一排,我倒下一排,交战的中心处好像变成一台台的绞肉机,把敌我双方的将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撕碎。

    观望着前方的战场,薛荣面色越发凝重,他下意识地向左右瞅了瞅,寻找覃辉的身影,昨天晚上他可是夸下了海口要取风王脑袋的,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血卫营的人在战场上出现呢!

    此时,血卫营就在川军阵营当中,其兵团长覃辉骑着马,站在全营将士的最前面,他的脸仍是死气沉沉,毫无表情,好像根本没看到前方正在发生的激战似的。

    血卫营的人则全部站于他身后,列着整齐的队列,每人身边都有马匹,只要覃辉一声令下,他们便可骑上战马,第一时间冲入战场当中。

    现在薛荣着急,覃辉可不急,或者说他正在等机会,等一击制胜的机会。

    他安坐于马上,手臂下垂,头也没回地勾了勾手指。下面的人会意,立刻有人端送上来茶水,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掌心上。

    覃辉拿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然后眯缝着眼睛,慢悠悠地喝起茶水来。

    第588章

    覃辉现在就是在等,等到风军和川军战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再率领血卫营一鼓作气地杀进风营之内,斩杀唐寅。

    此时他很能沉得住气,在他心中,川军伤亡的多和寡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三水军的拼死抵抗下,四十万的川军仍无法攻占风军的前营,将士们攻入到风营一次,便被打退一次,战斗由早上一直打到下午。

    这已是双方第二场鏖战了,无论是风军还是川军,将士们皆已疲惫不堪。眼看着太阳西下,快要进入到傍晚,这时候,覃辉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的周身散发出丝丝的雾气,与此同时,他从*战马的得胜钩上提起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很快,旁边有随从快步上前,手中还提着一只木桶,里面装有鲜红色的液体,那全是红色的涂料。人们快速地把涂料涂抹在他的灵铠上,时间不长,他身上纯白色的灵铠已变为火红色。

    见状,血卫营的众人精神同是一震,知道该轮到自己上阵了,人们不约而同地罩起灵铠,然后效仿着覃辉,把红色的涂料抹在灵铠之上。

    接近两千人血卫营,只是眨眼的工夫,全部变成从头到脚一身红,紧接着,将士们又纷纷翻身上马,拿起各自的武器,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覃辉身上,只等他一声令下,好杀进风营之内,为昨日战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覃辉甩了甩手中的灵枪,就听呼的一声,在他的灵枪之上燃起红彤彤的烈火,他目光一凝,将燃火的灵枪向前猛然一挥,喝道:“杀——”

    哗——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骑的血卫营如旋风一般冲出川军阵营,风驰电掣,直奔前方的风营狂奔过去。

    他们这一行骑兵,人是红的,马是红的,就像是一把红色的利剑,穿过沿途上的川军将士们,直直插向风营。

    何如水和金卓眼尖得很,血卫营刚一动,他二人便瞧见了,忍不住冲着薛荣高声说道:“将军快看,血卫营上阵了!”

    天近傍晚了血卫营还没有动静,薛荣都已经不指望他们了,突然听闻何如水和金卓的话,他急忙举目望去,可不是嘛,血卫营的骑兵队伍实在太扎眼了,就仿佛凭空刮起的一阵腥风血雨似的。

    薛荣眼睛为之大亮,心中长长吁了口气,血卫营的人终于是上阵了,看来,己方与风军的激战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挑起,冲着左右喝道:“传令下去,让我军将士们加紧攻势,协助血卫营,一口气给我拿下风军的前营!”

    “是!将军!”血卫营的出战,也让周围的传令兵们变得激动不已、士气高涨,人们齐声呐喊着,纷纷催马向前奔去。

    且说以覃辉为首的血卫营,穿过前方的川军阵列,一直冲到风军的大营前。

    向左右望了望,随意找到一处距离自己最近的风营破口,覃辉喊喝一声,让前方的川军将士们统统让开,随后,血卫营的骑兵顶上前去。

    人马未到,灵武技能先至。满天的灵刃和灵刺飞射进寨墙后的风军阵营当中,溅起层层的血雾,惨叫声连成一片,只是在一瞬之间,风军阵营里就倒下数百名之多的军兵,原本把寨墙破口处堵得严实合缝的阵营也露出一个大缺口。

    趁着风军阵营出现空档,血卫营的骑兵们一股脑的冲杀进去,各种灵兵挥舞开来,见人就砍,逢人便杀,一时间,直把这里的风军杀得阵营大乱,将士们溃散奔逃。

    成功突入进风营之内,血卫营的人依照覃辉的命令,不去别处,直冲风营的中心处,他们的目标正是风营的中军帐。

    血卫营全体出动,声势浩大,高手如云,当真是锐不可当,凡是冲上来阻拦的风军将士,轻者被打成重伤,重者当场毙命,尸骨无存。

    三水军确实挡不住血卫营的冲杀,这一大群修灵者,轻而易举的把风军前营冲开一条豁口,而后浩浩荡荡的杀向风军的中军帐。

    覃辉以为唐寅会坐镇中军帐进行指挥,可是,当他们冲到这里的时候,偌大的中军帐内空无一人,即便是守在门口的侍卫都寥寥无几。

    见状,覃辉大怒,令手下人把一名擒获的风军侍卫带过来,厉声问道:“风王现在何处?快说!”

    那风军侍卫倒也强硬,冲着覃辉扑的一声吐口唾沫,尖声叫道:“你要杀便杀,想从我口中打听大王的下落,别做梦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恼怒的覃辉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名风军侍卫的胸口,就听扑哧一声,风军侍卫的身体被长枪贯穿,紧接着,灵枪上的烈火烧到侍卫的身上,一个大活人,只在眨眼之间便化为了一团灰烬。

    覃辉看都没看地上黑黢黢的尸骸,他向周围的部下们怒声喝道:“给我搜!无论如何也要把风王给我揪出来!”

    “遵命!”血卫营众人齐声答应着,随后分散开来,向四面八方而去,搜索唐寅的下落。覃辉刚刚退出中军帐,就有一名血卫营的军兵过来禀报,说中军帐不远处有座大帐,外面聚有许多风军侍卫,想必风王就在其中。

    覃辉闻言大喜,想都没想,翻身上马,让报信的军兵领路,他提枪跟了过去。果然如那名军兵所言,眼前的这座营帐面积极大,而且异常豪华,和普通的风军营帐截然不同,在营帐的外面,聚拢着大批的风兵风将,其中还不乏身穿戎装的女兵,他们将营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一个个面容冷峻,如临大敌。

    只看这份阵势,覃辉便已判断出来,在这座营帐里面的即便不是风王唐寅,也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他二话没说,提枪直冲过来。

    见突然来了大批的敌军,风军侍卫们立刻分出数十号人迎了过来,这些侍卫皆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剑,聚成一团,想把以覃辉为首的马队顶住。

    可是这些普通的风军侍卫又哪里能挡得住血卫营的头领覃辉?只见后者高高举起手中的灵枪,冲到风兵近前的同时,手中高举的灵枪也恶狠狠地猛砸下去。

    风军侍卫们齐齐把盾牌顶起,想以盾阵防住对方的灵枪。

    就听场上当啷一声剧烈的声响,在灵枪的重击之下,风军的盾阵中有三面盾牌被砸了个细碎,下面的风兵骨断筋折,当场被压死。

    左右的侍卫们脸色大变,人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击,覃辉后面的血卫营军兵们已一拥而上,人们手中的灵兵皆闪烁出霞光异彩,而后,数记灵乱?风被齐齐释放出来。

    只一人释放灵乱?风就已不是普通军兵所能抵挡,何况还是数人同时施放,就在那一刹那,迎过来的数十号风军侍卫全部被灵刃绞得支离破碎,最惨者,身体都破裂成上百块。

    等漫天的灵刃刮过,再看现场,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破碎的盔甲和肉块铺了一地,鲜血将地面染成了黑红色,触目惊心的场面加上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有快要作呕的感觉。

    此情此景,把剩余的风军侍卫们统统震慑住,人们惊恐地瞪大眼睛,冷汗顺着面颊不停的流淌下来,同时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武器。

    眼前的这些敌军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双方的战力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就在风军侍卫被血卫营的人吓得目瞪口呆时,营帐的帐帘撩起,从里面走出来两员大将。

    这两人,一位是风国大将的吴广,一位是玉国大将的石宵。其实,唐寅并不在这座营帐中,战事吃紧,他早就跑到战场上和敌军厮杀去了,哪还会坐在营帐里?

    虽说唐寅不在,但公主殷柔和玉王灵霜可都在此帐之内,吴广和石宵也正是受唐寅的指派,留在这里,保护殷柔和灵霜的安全。

    他二人出来之后,双双用出洞察之术,探查清楚来敌的修为后,二人心中同是一震。

    这一批敌军,如果仅仅是其中的几人修为深厚倒也没什么,要命的是,他们个个都有一身雄厚的灵武修为,草草估计,对方的人数也在一千往上,这让己方如何来战?

    吴广和石宵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有一个想法,这批敌人,绝不是靠己方这点人所能应付的!

    石宵低声说道:“吴将军,想必这批敌军就是川国大名鼎鼎的血卫营,你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得掩护公主和大王赶快跑!”

    跑?谈何容易啊!吴广心中苦笑,敌军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若无人去牵制住敌军,怎么可能跑得掉?关键时刻,他也没时间多作考虑了,一把抓住石宵的手腕,急声说道:“石将军,我去拖住血卫营的人,你带上公主和玉王,由营帐后面跑出去,总之,先找到一处隐蔽之地藏身再说!”

    石宵激灵灵打个冷战,吴广要去拖住血卫营?那可都是灵武高手啊,他再厉害,以一人之力又怎能敌得过这许多的高手,这不是等于是自杀嘛!

    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第589章

    吴广没时间和石宵罗嗦,他低声呵斥道:“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若让敌军把营帐围住,别说你我走不掉,公主和玉王都得被敌军所擒,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说完话,他也不等石宵作出反应,飞身跨上战马,摘下自己的偃月刀,然后罩起灵铠,将长刀灵化,分开外面的侍卫们,然后直奔前方的血卫营而去。

    他刚催马冲出己方人群,迎面就来了三名血卫营的骑兵,这三人,两人用枪,一人使刀,看到吴广,三人齐齐举起灵兵,对准吴广,同时施放灵武技能。

    用刀的血卫营骑兵施放的是灵乱?风,用枪的血卫营骑兵施放的是追魂刺,三人凝化出来的灵刃与灵刺劈头盖脸的向吴广飞射过去。

    吴广并未闪躲,将灵气灌入灵兵之内,只见他掌中的灵刀光芒四射,紧接着,灵乱?极呼啸而出。

    对方施放的灵刃和灵刺碰上灵乱?极的灵刃,瞬间化为乌有,而后,灵乱?极剩余的灵刃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射。

    刚刚施放完灵武技能的三名骑兵再想格挡,已然来不及了,随着密集的灵刃刮过,再看那三人,连人带马的被绞成碎块。

    双方只一个照面,吴广便连杀三名血卫营的军兵,后面的血卫营众人心头同是一惊,一名千夫长催马越过麾下的军兵,来到吴广近前,上下打量他几眼,喝道:“来将通名!”

    “风国,吴广!”吴广报出自己的名姓,而后直视对方的双眼,冷声问道:“你又是何人?”现在他需要尽可能拖住对方,好为公主和玉王创造出足够多的逃脱时间。

    那名千夫长先是愣了愣,随后长长哦了一声,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风国四大猛将之一的吴广!在下血卫营,寒刀!”

    吴广见多识广,一听对方的名字就判断出来此人不是川人,而是神池的人。

    他沉声说道:“阁下身为神池的高手,为何不留在神池国内,反而跑到川国做帮凶,到桓国来打仗?这和神池一向不插手列国之争的作风可是相违背的!”

    寒刀耸耸肩,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此乃天经地义,和神池的理念毫无干系。”说着话,他抬起手中的灵刀,说道:“多说无益,今日你我各为其主,免不了要以死相搏!”

    吴广点点头,说道:“刀枪无眼,得罪了!”说话之间,他猛的催马前冲,同时狠狠劈出一刀,直取对方的脑袋。寒刀大喝一声来得好,他举起手中的灵刀,硬接吴广的重劈。

    当啷!双刀碰到一起,爆出一团火星子,与此同时,二人周围的地面上被震起一层尘土,漫天飞沙,天地变色。

    寒刀感觉自己的手臂发麻,虎口生痛,他心中暗道一声吴广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灵武修为还是自身的力气,都堪称是一流的。

    “你也接我一刀!”寒刀大喝时,双臂运足力气,将灵刀横斩向吴广的腰身。吴广想也没想,立刀招架,当啷啷,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只见吴广连人带马横着退出三步。

    他二人你来我往,战到一处,走马盘旋之间,战了十余个回合。战场上,二人施放出来的灵压越来越沉重,范围也越来越大,渐渐的,*得周围观战之人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寒刀的灵武绝对是超一流的,但和吴广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两人又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吴广是越战越勇,反观寒刀则显得力不从心,收招和出招变得越来越仓促。

    见对方已有后力不济的迹象,吴广突然发难,大吼着施放出十字交叉斩?极,那一瞬间爆发出无数的灵刃,密集的灵刃合在一起,组成巨大的十字形,挂着刺耳的咆哮声,向寒刀急速飞去。

    寒刀心头一震,仓促之间,他以灵乱?极应对,只不过他的修为和吴广比起来要略逊一筹,他的灵乱?极未能全部抵消掉吴广的十字交叉斩?极,仍有小部分的灵刃射到了寒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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