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广寒听面无表情地说道:“抓紧时间审问他们,本王希望,能在他们身上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属下即刻就去办!”韩睢连连点头,顿了一下,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这些人不肯开口招供,属下……可不可以用黑暗之火进行追查?”

    广寒听挑起目光,凝视他片刻,随后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圣王,属下先行告退!”韩睢心头大喜,要知道皇甫秀台和金宣的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若将其吸食,对他修为的提升可是极大的。

    “还有一件事,本王需要你去做。”广寒听扬头叫住他。

    “请圣王吩咐!”韩睢必恭必敬地拱手说道。

    “你去趟川国,替本王除掉两个人。”

    说话间,广寒听向身旁的侍女使个眼色,后者脸色微微一变,暗吸口凉气,不过还是顺从地躬了下身,走下台阶,来到韩睢面前,将一只信封交给他。

    广寒听慢条斯理地说道:“里面记有这两人的名字、身份和背景,由于她二人身份特殊,所以,本王无法再给你增派其他的人手,此事你得自己去办,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到了川都邵阳,自然会有人接应你,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让本王失望。”

    韩睢急忙接过信封,仔仔细细地揣入怀中,拱手说道:“圣王请放心,这次属下绝不辱使命!”

    “恩!很好,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韩睢再次向广寒听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望着韩睢离去的背影,那名女侍从满脸的担忧之色,等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她方转身回到台阶上,来到广寒听的身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圣王,让韩睢孤身一人去做此事,只怕……即便事成,他也难以脱身啊!”

    广寒听看了女侍从一眼,嘴角扬起,哼笑出声,淡漠地说道:“暗系内宗修灵者,断不可信。”

    女侍从身子一震,忍不住倒吸口气。她一直以为圣王是最信任韩睢也最倚重韩睢的,没想到圣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有所不知,以前,广寒听确实最信任也最倚重韩睢,毕竟暗系内宗修灵者实在太难求,即便以他的能力,百余年来也仅仅培养出韩睢这么一个。

    但自从出了金宣这档事,自从金宣在他面前提起严烈,让广寒听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

    暗系内宗修灵者太可怕,太难控制,若不能及早根除,韩睢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严烈,以他‘洁癖’的个性,他绝不允许在自己身边出现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隐患。

    他的目光扫向女侍从,慢悠悠地说道:“欢雪,你也亲自到川国走一趟,一旦韩睢败露,被川国所擒,你可伺机,除掉他!”说完话,他站起身形,走出大殿。

    直至他离开良久,名叫欢雪的女侍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对着空空如也的空气福身施礼道:“是!奴婢……遵命!”

    对于早已经活成了精的广寒听而言,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工具而已,谁都不会真正地得到他的信任,包括那些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在内。

    另一边,风国,安地。

    皇甫秀台和金宣在被广寒听派出的暗系修灵者追杀时,多亏虎贲军及时赶到,将他二人救了下来。

    虎贲军主帅南延对他二人礼遇有加,看皇甫秀台和金宣皆有伤在身,他还特意安排一辆马车供他二人乘坐。

    由虎贲军做护送,皇甫秀台和金宣去往原安国的国都——御镇。

    路上无话,不日,虎贲军的队伍顺利抵达御镇,皇甫秀台和金宣也一并被请入御镇城内的王宫当中。当然,此王宫已非安王宫,现在已是风国的行宫。

    在行宫的大殿里,两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唐寅。看到他二人,唐寅满脸带笑,客气地说道:“皇甫长老、金长老,一路辛苦了。”

    见到唐寅,皇甫秀台的老脸绷得紧紧的,一句话都没说,金宣倒是流露出笑意,向唐寅拱手深施一礼,说道:“这次多亏风王殿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金长老说得哪里话!”唐寅仰面而笑,随即向阿三阿四使个眼色,二人会意,快步走下台阶,将大殿的殿门关闭。

    在场的众人,除了阿三阿四,还有尹兰、任笑、常封、程锦、乐天和艾嘉,都不是外人,说起话来唐寅也不必拐弯抹角。

    等殿门关上后,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广玄灵不仅是两位长老的敌人,更是我的敌人,所以说,帮助两位长老,也等于是帮助我自己。”

    他这么说,让皇甫秀台和金宣皆感轻松了不少。前者看向唐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风王不会像那广玄灵一样,也活了五百多年吧?不然你又怎会与他结仇?”

    这个问题也正是金宣想问的,当然,也是任笑、常封等人深感不解的。

    唐寅沉吟了片刻,问道:“两位长老可曾听说过暗系灵武学中有一种技能名为死亡献祭吗?”

    皇甫秀台和金宣先是怔了怔,接着心头一惊,异口同声问道:“难道,风王是……”

    “没错,我的灵武基础正是通过一个人在临死前所施放的死亡献祭得来的。”

    “那个人可是叫严烈?”金宣追问道。

    唐寅微皱眉头,疑问道:“金长老怎会知道严烈这个名字?”

    金宣说道:“是圣……是广玄灵在无意中提到的。”

    “呵呵,真的没想到啊,都过了五百多年,他竟然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名字。”唐寅脸上在笑,拳头却已下意识地握紧,关节都迸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果然是严烈!金宣虽说修炼的不是暗系灵武,但对暗系灵武也了解的不少,其实死亡献祭和灵魄吞噬有相识之处,都可以做到灵魂转承,但不同的是,后者要远比前者歹毒得多。

    死亡献祭只是把自己的灵魂与另外一人的灵魂相融合,说白了就是使用死亡献祭的人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的记忆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而灵魄吞噬则不然,是直接消灭对方的灵魂,达到占据其肉身的目的,被占据的人在被占据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他的肉身只不过是占据者的傀儡而已。

    皇甫秀台可不想听五百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距离他太远,也和他无关,他只在乎眼前的处境。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风王接下来打算什么做?”

    唐寅正色说道:“将广玄灵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他话才刚起个头,皇甫秀台已连连摇头,说道:“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神池将会威信尽失,本座以为,神池的事,还应由神池的人去解决!”

    唐寅乐了,气乐的,反问道:“那么请问皇甫长老,你打算怎么解决呢?你是有能力把广玄灵拉下王位,还是有能力致他于死地?”

    皇甫秀台闻言老脸涨红,憋了半晌也没说出下文。

    唐寅继续道:“现在,广玄灵已对外宣布两位长老是背叛神池的要犯,两位长老的许多门徒以及那些和你们有瓜葛的人,都已被抓,想来,他们现在业已然是凶多吉少,可以说,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广玄灵已把两位长老在神池的根基连根拔掉,你现在还对我说自己去解决,你拿什么去解决?”

    在他的质问下,皇甫秀台咬着牙,瞪着眼睛,怒视着唐寅,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狠狠的一跺脚,将身子转向别处。

    金宣的性格比他要沉稳得多,或者说成熟得多,她对唐寅正色道:“其实,就算风王对外揭穿广玄灵的所作所为,但又会有谁相信呢?灵魂吞噬,若非亲自查证,连我都不会相信,殿下又指望谁会相信这些呢?搞不好,殿下还会弄巧成拙,让天下人以为殿下是蓄意栽赃神池的君主,有意陷害神池,反倒大大有损殿下的声誉。”

    第834章

    金宣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也让唐寅很容易接受。

    仔细想想,唐寅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神池和神池的圣王在民间的威信太高,自己去揭穿广玄灵,无疑是拿自己的威信来碰撞神池的威信,下场十之八九是自己败下阵来,毕竟他只是风国的君主,而非全天下人的君主。

    他琢磨了好一会,方幽幽说道:“如果有两位长老站在我这一边,就变得可信许多。”

    “还不够。”

    “哦?”

    “殿下还需要拉拢更多的神池长老甚至大长老站出来,与广玄灵对抗,如此方有胜算。”金宣正色说道。

    “恩!”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想拉拢长老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想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更难,总不能人人都要像金宣那样,先亲自去查证一番吧!

    此事不是三言两语、一时半刻就能决定下来的,还得从长计议。

    他话锋一转,问道:“金长老曾和广玄灵交过手?”看着她胸口露出的层层绷带,唐寅能判断出来,她的伤势不轻。

    金宣默默地点点头,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是心有余悸。

    唐寅问道:“广玄灵的灵武已达到什么程度?”

    金宣正色说道:“可以将自身的灵压隐于无形,修为至少达到灵?归真的境界。”

    听闻她的推测,连皇甫秀台也不由得动容。灵?归真,那对他而言都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唐寅也是暗暗咋舌,不过他又有些不解,说道:“灵?归真固然是高深莫测的境界,但也没达到至高无上的地步,据我所知,广玄灵可是修灵奇才,难道他修炼了五百多年都炼不到灵武的最高境界?”

    金宣耸耸肩,说道:“这只有一种可能,灵魂吞噬并不能转承灵武修为,它只能转承灵武学识。五百年来,神池共更换八次君主,也就是说,广玄灵重新修炼过灵武八次,所以灵武学识早已了然于胸,修炼起来也会事半功倍,以至于现在他的修为才如此深厚。”

    皇甫秀台赞同金宣的观点,接道:“历代圣王,一生中大半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如果灵武修为可以转承的话,恐怕广玄灵到现在早已成神人,无欲无求,何必还贪恋神池的圣王宝座?”

    唐寅听后笑了,喃喃说道:“八次转生,八次的从头再来,广玄灵虽然苟延残喘了五百多年,但他活得也真够累的了,如果换成是我,恐怕早就自我了断了。”

    金宣噗嗤一声也笑了。皇甫秀台正色说道:“对了,广玄灵暗中还培养了一大批暗系修灵者,颇为厉害,其中还有一人和风王你一样,也是暗系内宗修灵者。”

    “哦?”这倒是唐寅所不知道的,他以为世上只有他一个暗系内宗修灵者,原来神池里也有。他好奇地问道:“那人的修为如何?”

    “跳梁小丑而已,若是单打独斗,他挡不住本座十招!”皇甫秀台傲气十足地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的修为与风王殿下应该相差无几。”

    在场众人闻言,皆感哭笑不得。

    不知道皇甫秀台是真不会说话还是故意装的,前面说得好好的,非得在后面补充一句,言下之意,等于是说唐寅接不下他十招,在他眼中,唐寅只能划分到跳梁小丑那一类人里。

    唐寅也气乐了,不过懒得理他,他话锋一转,含笑说道:“我已接到川王的邀请,近日将要动身去往昭阳,两位长老就陪我一同去吧!”

    与肖轩会面,是唐寅主动提出来的,本来他希望与肖轩在风、川两国的边境会面,没想到肖轩给他的回书是直接邀请他到川都昭阳一聚。

    当然了,这封回书也等于是肖轩对他的试探,试他有没有胆量深入川国腹地,试他有没有议和的诚意。

    本来,唐寅还真有些心中没底,但若是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陪同自己前往,那他可就什么都不怕了,有这两位在,纵然是在昭阳和肖轩当场翻脸,他也丝毫不惧。

    皇甫秀台撇撇嘴,没有说话,金宣倒是立刻接道:“恭敬不如从命,师兄和我愿随殿下同行!”

    唐寅大喜,抚掌而笑,说道:“有皇甫长老和金长老陪同,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甫秀台在旁大翻白眼,暗暗拉了拉金宣的衣角,不满地低声说道:“我可没同意给唐寅做‘护卫’,要去你去,别拉我……”

    “你闭嘴!”不等他说完,金宣已沉声打断他下面的话。

    皇甫秀台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宣,不过当后者转目怒视他时,他又立刻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以皇甫秀台的清高,此时可能还把自己当成神池的大长老呢,不过金宣心中有数,他二人现在就是寄人篱下,也只能依附于风国,日后要想拉下广玄灵,重返神池,更得多多倚仗风国,所以与唐寅的关系至关重要,保证唐寅的安全,也和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可以说,现在他俩已和风国同处在一条船上,而唐寅就是那条船,如果船沉了,风国完蛋,他俩也一并完蛋。

    得到金宣的承诺,唐寅放下心来,也直到这时他才决定给肖轩写回书,接受他的邀请,亲自去往川都昭阳。

    唐寅去往昭阳的消息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在风川两国皆掀起轩然大波。

    风川两国前后共爆发过两次国战,一是由川国发起的伐风之战,二是在桓国境内发生的交战,在这两次国战当中,双方投入的兵力甚多,最后伤亡的将士们加到一起得超过百万,用血海深仇来形容两国的关系并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仇敌,风国的君主竟然肯亲自去往川国的国都,这在许多人看来都很不可思议,也实在无法理解唐寅这种自投罗网愚蠢至极的行为。

    远在镇江的风国朝廷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给唐寅传封急书,请他三思,务必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轻易冒险。

    看到镇江来的传书,唐寅嗤之以鼻,他正是以大局为重才决定去往昭阳,不然的话他又何必冒险?

    川国是风国的大敌没错,但现在它已经排不上第一号了,取代川国的是神池,如果不先把神池的事处理妥当,不先除掉广玄灵,他将寝食难安。

    唐寅未听朝廷的劝告,从御镇动身,南下去往川国。他仪仗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千而已,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国之君,哪怕是于国内出行,护驾的兵力都得有几万甚至十几万。

    不过,唐寅身边的护卫质量可太高了,其中是以神池的精英为主。

    上有皇甫秀台和金宣两位长老,下有任笑、常封这种出类拔萃的二代弟子,再往下,还有阿三阿四以及刚投奔他不久的程莲、叶志远、李冰、萧海等神驰子弟。

    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都远非寻常的修灵者可比,聚在一起,实力更是恐怖。正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在,唐寅也不需要用大军护送,哪怕不带一兵一卒,他也毫无惧意。

    连日来的相处,唐寅对皇甫秀台和金宣一直很客气,不再生疏地叫他俩长老,而是改称先生,并没有因为他二人的寄人篱下而对他俩趾高气扬、指手画脚,这也让皇甫秀台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不少。

    这日,风王仪仗又进入到安地的川口郡,由于天色已晚,仪仗于野外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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