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一个一直缩在最角落没敢说话的女生尖叫了,“我们有心想要整你,顶多就是把你锁在厕所里或者往你身上泼东西往你的课桌地下塞虫子之类的,但是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命。那天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冲动了,失手把你推了下去……”

    其他几个女生也纷纷附和。

    “当时就像魔障了一样。”

    “是诅咒吧,我听说那条河里有水鬼呢!”

    “你说当时我们怎么就一起做了这种事呢?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看那些女生言之凿凿,不像是情急之下想出的借口,宋初将目光投向梁京墨。

    梁京墨把玩着手中的钢笔,看着那群女生许久,方才开口:“古有凶兽,谓之穷奇,善诱邪念,引人为恶。”

    “如果她们没有说谎,很有可能是穷奇出现了。当然,也不一定是穷奇,魑魅魍魉等鬼祟皆可以人之歹念为食,是他们也不一定。”李双接下了梁京墨未说完的话。

    梁京墨用钢笔在李双的手机上划拉了两下,示意鲁巧曼该她说话了:“你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动物?”

    鲁巧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最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宋初咬着下唇:“那么这些女生该怎么处置?”

    就这么放了她们鲁巧曼不会同意,要真的罚她们……这样做也不是她们的本意。

    梁京墨瞥了瑟瑟发抖的女学生们一眼:“虽然她们本意并非害死鲁巧曼,但是也有伤害别人的念头,否则也不会被引诱将鲁巧曼推下水。明天周末,早上十点,我要在鲁巧曼的病房里看到你们。在场的,一个都不能少,否则我会让鲁巧曼给你们打个电话催一催。”

    “我……我也要去吗?”包远咽了口口水。

    宋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包少,您是罪魁祸首,必须到场。”

    虽然这么说了,还是有人心存侥幸。直到十点半,还有一个女生没有到。

    梁京墨今天没有到场,楼半夏代替他主持大局。看到主事的是楼半夏,而不是梁京墨,大家明显都放松了很多。

    楼半夏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看来她是不准备来了。鲁巧曼,你亲自去请她。”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躺在病床上的鲁巧曼身上,宋初却可以看到鲁巧曼的魂魄从窗口飘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缺席的女生打着寒噤、脸色青白地走了进来,手中死死捏着“刺啦”作响的手机。

    人已到齐,楼半夏让女生们围着鲁巧曼的病床,面向里站着,自己在对面的沙发上盘腿坐下,膝上放着自己的古琴。

    宋初拉着包远和鲁巧曼的母亲站在楼半夏身侧,安静地看着。

    楼半夏的手指在琴弦上划过,起了一个颤颤巍巍的音调。

    围在病床边的女生们浑身一震,竟然动弹不得。

    连续的音符从楼半夏指尖流出,仿佛有股惑人心神的魔力。

    这是宋初第一次听楼半夏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溢满眼眶。

    随着曲调变换,病床被一层单薄的光芒笼罩。鲁巧曼的魂魄缓缓走近,融入那片光芒之中。

    一曲毕,病床边的女生们都淌着虚汗瘫软下去。

    鲁妈妈知道这些都是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当然不会有太多关心,一心只朝着鲁巧曼去了。

    “放心吧鲁巧曼最早今天最迟明天就能醒,至于你们,”楼半夏点了点倒在病床边的女生们,“回去吃点儿好的。”

    包远偷偷扯了扯宋初的袖子:“我来是干什么的?”

    宋初抽出自己的袖子,对包远微微一笑:“围观啊,为了敦促你好好写检查好好道歉。”

    当夜,鲁巧曼果然醒来,还特地给宋初打了个电话道谢。

    宋初轻咳两声:“虽然帮了你,但是这并不应该是我的职责范围,而且,我并不是很想接到你的电话。”因为会下意识以为是鬼,而不是人。

    鲁巧曼也不在意:“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现在他们都收敛了很多,包远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没有以前那么放肆,我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挂掉电话,宋初耸了耸肩,继续往公交车站走去。

    突然,地面一阵晃动,宋初下意识抓住了路边的电线杆,这才稳住了身体。

    震动只维持了数秒,幅度也不大,除了震感之外,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到达文物修复处,苏木面前的电脑正在播报新闻,正是方才的地震。

    “本市上午八时三十四分发生三点二级地震,多处有震感,目前未有人员伤亡和大面积损失……”

    李双打着腮红,幽幽叹了口气:“活了这么久,咱们这儿地震可没遇上几次,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章邯正忙着把架子上的花瓶都封装起来,闻言抬起头:“依我看,天灾频频,和那群逃出地府的鬼祟脱不了干系。最近我奶奶身体不大好,去了一趟医院,呵,人满为患。”

    “不是说最近雾霾越来越严重了吗?人们都免疫力都下降了。”苏木泡了几杯板蓝根招呼宋初和章邯,“流感盛行,咱们也得防着点。”

    梁京墨戴着口罩从外面进来:“你们最近没事多出去晃荡晃荡,地府瘴气外泄,恐怕有些不怕死的要闹出些幺蛾子来了。”

    楼半夏擦着琴弦的手抖了一抖,奏出一个颤巍巍的音符:“地府瘴气?那不埋得挺深吗,怎么会突然泄漏?”

    宋初的重点明显跑偏了:“唉,难不成地府真的在地底下?”

    诡异的沉默之后,苏木开始扫盲。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地府的确是在地下,准确来说,是进入阴间的入口在地下。实际上,阴阳是两个互有交集却各自为政的世界,类似于平行空间。地府瘴气原本是惩罚阴魂的一种手段,通过一些渠道,也是可以溢散到阳间的。但是这种情况非常少,因为条件太苛刻了。”

    “嗯,”梁京墨接下了话头,“地府那边还没查到泄漏点,但是隐约有口风传出来,说瘴气不是地府出来的。”

    章邯冷笑一声:“不是地府泄漏出来的,难不成还是阳间自产的不成?”

    李双照着镜子叹气:“自从魑魅魍魉带着鬼祟出逃之后,我们就没能消停过。看看我的皮肤,太久没有好好保养,都起褶了。”

    座机的声音响起,李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脸颊,挂上微笑,按下免提键。只听声音的话,果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可人儿。

    “您好,文物修复处。”

    “这里是京都博物馆,仓库里的一柄古剑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屋顶上,就悬在那里,地上还有血!请你们赶紧派人前来,我怕它掉下来,不管是剑出事还是伤了人,我们都担待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红包的时候操作失误,每个人发了四个哈哈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蠢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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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放开他的裤子

    电话那边的人急促地交代着情况,李双却没有多着急的样子, 依旧捏着温柔的语调:“好的,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会尽快派人前去,请暂时保护好现场,不要让人接近。”

    有关部门的腔调拿捏得很稳。

    宋初抬头看了看头顶:“悬在头顶的剑,那可是够危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现在对我们而言, 那群不知目的不知底细的鬼祟还有那个地府中的某人,就是悬在我们头顶的剑……”章邯收拾着工具,联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不由得有些低落。

    宋初站起身拍拍章邯的肩:“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但是人总是要努力地活下去, 才能看到更多的可能。”

    “你突然这么励志, 我有点不习惯。”章邯在梁京墨冰冷的目光下挪开了自己的肩膀。

    想当初老大喜欢玩儿失踪的时候,大家玩儿得多开心呀, 现在有老大坐镇, 感觉大家都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京都博物馆里收藏着许多流传千百年的无价之宝,每天来往参观游览的客人以十万计。

    但今天京都博物馆却连大门都没有打开,原因就在于大堂屋顶正中央悬着的那把剑。

    没有人敢靠近那附近, 剑尖正下方的大理石地面上,有一摊已经接近干涸红褐色的液体。

    馆长看到梁京墨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你们可算来了,那边的东西已经取样化验了,就是人血呐。不过基因库里没有匹配的基因段, 所以没能查出来是谁的血。”

    梁京墨“嗯”了一声,并没说什么。

    楼半夏掀起警戒线进入“危险区”,脚步落在血迹之前,抬头望着屋顶的古剑。

    博物馆的屋顶一般都建得不低,常人在下方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什么。

    但这些对楼半夏而言并不是问题,站在下面,她能够将那把剑看得清清楚楚。

    宋初翻阅着博物馆方送来的关于这把剑的资料,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的情绪。

    博物馆对这把剑的记录甚少,连年代都没有准确确定,材质什么的更不必说,就只有最基本的尺寸外观记录。

    馆长看着宋初略显为难的表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因为一直都没能获取这把古剑的具体信息,所以才一直收在仓库里,没有放出来展览。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录像上看,没有任何人动过这把剑,它是自己跑上去的。”章邯已经看完有关监控录像,下了结论。

    那边楼半夏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剑已生灵,但他不肯和我交流,我也没有办法。”

    “胡说,”一直在旁观望的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什么灵不灵的,都是糊弄人的,自己没本事解释的事情就推给神神怪怪的,不知羞耻!”

    博物馆馆长慌慌张张地去拉青年男子,一边还得好声好气地跟楼半夏解释。

    青年男子名叫顾威,半个月前刚刚从英国进修回来,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难怪会对楼半夏的说法如此抵触。

    楼半夏不是很在意,现在普罗大众多数对鬼怪之谈嗤之以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心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譬如包远,嘴上说着不相信,手腕上却戴着佛珠护身。

    根据经验,越是叫嚣得厉害说鬼怪不存在的人,心底对灵异之事越是害怕。

    不必楼半夏给顾威下马威,在屋顶半天没动静的古剑突然发出如同金玉相击般的鸣声,清脆悦耳,还转了个角度。剑尖正对着顾威的方向,明晃晃打了顾威的脸。

    顾威一时间也忘记了挣扎,抖着腿恨不能缩进馆长的怀里躲着。

    宋初嘴巴微张,不是被吓到,而是好奇。

    怎么看,这把年纪不小的古剑中的灵都有点孩子气。

    无论是把自己吊在屋顶上,还是吓唬顾威……

    馆长放开一动不敢动的顾威,挪到梁京墨身后:“梁处长,能不能先想办法把它弄下来,它挂在上面闹得人心惶惶的,博物馆都开不了门。”

    梁京墨扶了扶眼镜:“它要想下来自然会下来,不如我们先查查这把剑为什么会突然作妖。馆里没有人受伤吗?”

    “一发现这件事我就已经查过了,馆里并没有人受伤。”馆长摸着自己半秃的脑袋,亦是十分苦恼。

    自他担任馆长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幸亏上任之前的培训有提到过相关事件的处理方式,否则他就要直接请几个和尚道士来作法事了。

    宋初闭上眼,嗅了嗅鼻子,唇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恐怕在场的人之中,就有人受伤了,嗯,或许是谁来例假了?”

    周围传来几声忍不住的笑声,现场的人中,除了楼半夏和宋初,其他的都是男性,当然不可能有人来例假。

    宋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循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走到了一个人身边。

    顾威吞了口口水,看着有些神叨叨的宋初:“你……我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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