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脱了外套还不够,江谣把衣服上面的几颗扣子也解开了,锁骨如同振翅而飞的蝴蝶,美丽又脆弱。

    周围一圈男生看他的眼神瞬间就不对劲,嬉皮笑脸地开口:“你怎么不是个女人呢?”

    江谣懒得跟这帮傻逼废话,把手里领到的海报当做扇子,给自己扇风。

    要是小辞在就好了,江谣一面热一面想:我就不用自己打扇了。

    他放空自己的思维,漫无目的地思考:要不然溜到初中部去找他?

    话筒“喂喂”了两声,女讲师走上了台。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江谣眯起眼,觉得怪眼熟。

    仔细一看,男人就是蒋青山。

    江谣诧异了一瞬,看了眼杂志社,是个文学杂志。

    蒋青山之前是在一本不入流的言情杂志社工作的,什么时候跳槽了?

    这本文学杂志在国内很有名,进他们杂志社也不好进,江谣看过蒋青山酸不拉几的文笔,几乎全是辞藻堆砌和拜金主义,还不如小辞的中考作文写的好。

    他联想到刘阳的身体状况,心里添堵。

    演讲结束后,各班按秩序回班级,需要签名的同学,可以到操场上买书。

    女讲师的签售会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江谣让同学帮他拿椅子回去,自己买了一本书,在队伍里站着。

    签名的时候,江谣问了一句:“你认识蒋青山吗?”

    女讲师抬头:“小蒋?”

    江谣点头:“就刚才跟你上台的那个。”

    女讲师:“他是我的助手,怎么?”

    江谣:“他男朋友浑身是伤躺在家里快一个礼拜了,他没来看过。”

    女讲师皱眉:“你在说什么东西?”

    江谣没什么表情,低着头翻书。

    忽然,蒋青山出现在他面前。

    女讲师:“小蒋……”

    蒋青山笑道:“陈老师,这是我邻居家的弟弟,可能是来找我的。”

    江谣甩开他的手。

    蒋青山拽着他,把他拉到操场边上。

    “江谣,你刚才跟我老师说了什么?”

    江谣靠在铁丝网上:“蒋哥,你还有这么年轻的老师啊?”

    蒋青山哽了一下:“她虽然只比我大六岁,但在文坛上,她是我的前辈。”

    江谣一听,酸的都想吐了:还文坛呢?

    蒋青山着急:“你跟她说什么了?”

    江谣:“我说刘哥在家里躺了一个礼拜,你没去看他,我让她转告一下你。”

    蒋青山愣了一瞬,手垂下,放在裤缝边上:“我……最近忙,没时间去看他,过段时间再去。”

    江谣偏着头问:“是没时间还是交了新女朋友?你‘老师’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蒋青山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变调了:“你知道?”

    江谣:“做.爱的声音那么大,窗帘也不拉,叫的都快掀翻屋顶了,你指望谁不知道?”

    蒋青山:“你没跟我老师乱说话?”

    江谣心想: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

    蒋青山脸色发绿:“我跟刘阳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跟他玩玩而已,成年人各自爽了之后一拍两散的很正常,我跟他不一样。”

    他:“我是正常人,我始终要和女人结婚的,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是刘阳自己想不开,我们当时都说好的?”

    江谣:“关我屁事,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蒋青山:“江谣,你会替我保密,对不对?”

    江谣冷冷地看着他。

    蒋青山脸上出现了哀求的神色:“陈老师是我的贵人,我好不容易通过她进了杂志社,我不能因为同性恋这种莫须有的传闻失去这个工作。我也是人,也想往上爬,也想有前途,你不会毁了我吧?”

    江谣看了他一会儿,问道:“刘阳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蒋青山和他沉默的对视。

    江谣觉得很没意思,转头就走。

    蒋青山忽然急急忙忙的爆发出一句话:“是他说要到处散播我们的关系,我没办法才……”

    江谣站定脚步,回过头,眼神冷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和我说话,我觉得你恶心。”

    江谣走到水龙头面前,把手放在水下,狠狠地挫了几遍。

    恶心,恶心,太恶心了。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跟着往外冒,他洗了一会儿,忽然趴在水池前干呕起来。

    江谣吐完,漱了口,感觉自己的腰被揽住了。

    熟悉的香味让他没有推开小辞,反而转过头:“你没上课?”

    小辞开口:“在教室里看到哥哥了,你身体不舒服?”

    江谣:“没,看见恶心的东西了。”

    小辞:“下午我去买药,刘阳哥的药用完了。”

    江谣点头。

    小辞犹豫了一下:“我刚才看见蒋哥了。”

    江谣想吐的感觉又犯了上来。

    小辞连忙改口:“他神色匆匆,好像很忙,我没叫他。”

    江谣:“别提他,小辞。”

    三班的邓杨杨站在石柱边上,远远地看着小辞。

    江谣恨恨瞪了他一眼,吓得邓杨杨转身就跑。

    小辞转头:“哥哥,你认识他?”

    江谣:“不认识,你呢?”

    小辞:“我也不认识。”

    他忽然觉得这么说太假了,于是改口:“我只知道他是隔壁班的。”

    江谣手脚冰冷,再看邓杨杨时,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小辞,你离他远一点。”

    小辞:“嗯。”

    江谣捧着小辞的脸:“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小辞:“我都听哥哥的,哥哥不说,我就不问。”

    江谣抱着他,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小辞的肩膀上。

    他刚吐完,发梢都挂着小颗小颗的水珠,湿哒哒,黏糊糊的勾着小辞的头发。江谣眼眶通红,因为呕吐导致双眼里充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绕着红红的眼眶打转,像一朵脆弱的菟丝花,攀爬在男人的身上,绞的紧紧地。

    “小辞,我就干预你一次人际关系,以后你想要交什么朋友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和邓杨杨讲话。”

    江谣想起邓杨杨,想起蒋青山,又想起刘阳。

    想起他躺在穿上遍体鳞伤的身体,想起他喝醉了都忘不了蒋青山的脸,想起他满身的淤血跟牙印,想起他的痛呼,又想起他的叫喊。

    江谣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让他捂着嘴、含着泪,咬住了自己曲起的食指。

    背叛和爱在沉沦里纠缠,最后扭曲成白花花一片,又丑陋又迷人,在他眼前不停地翻滚。

    “同性恋”、“异类”两个词语几乎是这一瞬间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鲜血淋漓,让他怕的浑身发抖。

    他不能让小辞身边也出现这样的人,会害死小辞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谣:恐同

    本人:恐同即深柜

    顺便求留言!!

    第30章 变态

    老胡提了大包小包一堆的补品来看刘阳。

    结果里面只有一份是给刘阳带的, 剩下全都塞到了江谣屋里。

    上回他给江谣塞的东西还没吃完, 江谣桌上都堆不下了,老胡在屋里转悠半天,找了一块空地把东西放下。

    刘阳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 终于能坐起来靠柜子上跟他们聊天。

    老胡说他这个情况还吃不了重油重辣的, 只能喝点儿粥。江谣每天放学回来,就给刘阳煮一碗粥过去,等他喝完了, 再给刘阳身上把药膏抹完。

    刘阳看到江谣进来,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吧。”

    江谣:“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我帮你擦。都擦这么多天了, 又差不了这一时片刻。”

    刘阳:“真麻烦你, 这些药多少钱,还有最近我吃的粥,一会儿我给你拿钱。”

    江谣:“不用。我以前没少吃你东西。”

    江谣住在这里就认识了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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