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祝韶风狼狈地摔倒在地,手中的灯笼也掉在地上了,喉咙处火辣辣的疼,使得他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小姑娘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抬起头看去,早已不见了她的影子,可祝韶风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没错了,刚才的她是真的想杀了他,就只差一点,只差些许的气力,他就窒息了。

    祝韶风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想将他置于死地,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这算什么?

    他护她宠她,一心一意只为她,到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呵呵……呵呵呵……”

    祝韶风笑了,便就躺在地上,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手上好似还余留着她的温度,可偏生冷至骨髓,彻骨之痛。

    “祝繁,原来在你心里,我从来就什么都不是,我……还当你是喜欢我的,可见我错得有多离谱,有多蠢……呵呵,呵呵呵……”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会想起她来,每每想起,心尖儿都会犯疼。

    可他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急,小不忍则乱大谋,繁繁还小,那样的她不会有男子轻易入了她的心,他只需好好念书,快些参加年后的考试,取得功名后便是那时他已经被迫娶了祝华,也能找借口将人给休了,再娶了她。

    可如今,什么都变成了笑话,就在他深夜挑灯之时,却不知她已然进了那男人的屋子,也不知两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难怪了,他就觉得奇怪,为何那病弱的祝家三少会在出事之时那般的紧张她,为何她要在第一时间护在他面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哈!”

    祝韶风笑,笑得眼泪从眼睛两边流进了耳朵里也浑然不觉。

    然片刻后,他的笑声陡然停下了,双眸依旧赤红,却不似前一刻那般的悲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沉和狠厉。

    好,好得很。

    事到如今,他之所以会成为千夫所指,之所以要被迫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全都是拜祝繁跟那病秧子所赐,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必让他们好受。

    既然能跟那病秧子搞到一起,想必祝繁也就不会在乎名声这种玩意儿了,如此一来,那就别怪他无情!

    想着,祝韶风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唇角也跟着勾起了一个狠厉的弧度。

    黑媚隐于暗处,将方才的事以传音术一一汇报给自家主子,而后请示道:“主上,杀么?”

    狐之亦心情本因小姑娘的到来美滋滋的,如今听了黑媚的汇报后顿时一落千丈,几乎未做任何的思考,开口便道:“杀。”

    黑媚领命,如鹰鹫般的眸子直接锁定那不远处已经起身准备走的人,“遵命。”

    话落,方才准备动手,不想主子的声音却又响起了。

    “等等,”狐之亦开口,想了想道:“暂且放他一时,让繁儿自己动手解决。”

    黑媚不明白,“万一……祝姑娘没有察觉到,不就……”

    “不会,”狐之亦轻笑,说起自己的人,眼里倒是没有方才的戾气了。

    黑媚未等到他接下来的话,于是也就只好作罢,眼睁睁瞧着那个人类男人越走越远。

    ……

    回到家时,心头的那股火并未消散多少,但祝繁却在意起了另外一件事。

    借着外头的月色,她平躺在床上朝夜里伸出了一只手,捏了捏,还是跟以前的感觉一样,能捏成拳头,也能自如的张开。

    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己的气力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尤其方才在面对祝韶风的时候,她竟然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以前她也虽因从小顽劣捣蛋使得自己的气力比平常女子大一些,但还不至于能轻易掐死一条人命。

    可方才,她的手掐住祝韶风脖子的那一刻,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真的能轻而易举地将那个让她不顺心的男人给杀死。

    没错,轻而易举。

    五指成爪,又捏了捏,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祝繁不解地想了一会儿,直到眼皮开始打架也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倒是渐渐开始会周公去了,习惯性地朝熟悉气息的某个地方靠去,紧接着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咂了咂嘴,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靠着,还很满足地勾了勾唇角,好像对这样的动作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最重要的其中一件事办妥了,祝繁也算稍稍松了口气,在老太太家待了两日后就回了家。

    后山之事带给大伙儿的阴影还在,依旧是谈及色变,但比起后山之事,更让大伙儿避之不提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百年祭。

    大家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似的,除了祝繁在乡所提及这件事外,几乎是问一个人都会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演戏,下个套吧

    祝谏在听她问及这件事时也会瞪她,虽不训斥了,却拿那双眼睛狠狠地瞪,祝繁头皮发麻索性也就不问了,左右她也只是想探探他们的口风。

    祝韶风自那天晚上后接下来好几日都见不着人,听别人聊说是在家看书准备考试。

    那些人啊,一说起祝韶风还是止不住地夸,就算先前出了那件事,也非得说是邪魅在作祟控制了他,才使得他做出那样的事。

    对此,祝繁只想笑。

    百无聊赖地从那些多嘴多舌之人面前经过,径直回了家,刚巧看到祝华从屋里出来。

    祝繁转了转眼珠,想起自己五日前从镇上回来带回来的东西,继而神神秘秘地跑到荷香边上耳语一阵,期间还不忘朝祝华的方向看,还跟她对视了一眼。

    但仅仅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片刻后她就扯着荷香跑进了自己屋,进去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祝华自丑闻出来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报复祝繁,奈何总是寻不着机会。

    眼下见那人这么鬼鬼祟祟且明显是针对她的,当下就生了心思,于是在祝繁和荷香进屋后便轻手轻脚地猫着身子走了过去。

    “姑娘,我看还是别了吧,先生知道了定会闹得不可开交的,好不容易才平静几天,你就忍忍吧。”屋内,荷香皱着眉,一脸愁容地看着她。

    祝繁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说:“我忍不下去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看我的眼神,那叫什么?好歹我也是她姐,不是同母所出,身上流的血却也还有相同的人的,她跟祝韶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丢他们自己的脸不说,还把我也臊了一遍,我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反正现在知道她在那件事上动了手脚的也只有祝韶风,管他会不会给别人说,至少现在她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会有人怀疑。

    荷香叹气,明显压低了声音,“我晓得你委屈了,但……但下药什么的,到底还是严重了,虽说你说了那个不会伤及人的性命,但到底是阴招子,你就算再恨,也不能从此断了那娘儿俩的后路啊,女人家要没了生育能力,一辈子就完了,而且先生近来对你已经很好了,你为什么连他也要……”

    荷香的声音压得很低,后面的半截子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好像不言而喻。

    祝繁冷笑一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知道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清楚我的性子,让我就这么算了,门儿都没有。”

    闻言,荷香一脸凝重,开口想劝说什么,却又觉得有些无力。

    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且之前在祝韶风这件事上的确是那祝华不对,小小年纪就知道害人了,先生之所以会对二姑娘不上心,其中一个原因不就是因为她们在先生的跟前上眼药么。

    所以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沉重。

    祝华趴在门口,尽管屋内人的声音已经尽量在压低了,她却还是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脸都白了,想再继续听下去的,只可惜接下来她们就再没说什么了。

    白着一张脸呼吸急促地又轻手轻脚地从门口走开,祝华径直去了曹春花的屋子。

    确定屋子的门响后祝繁的面无表情当即就松开了,捂着嘴忍不住笑,“看不出来,你演戏还真有一套,我都快以为是真的了。”

    这话自然是对隔着一个桌子跟她坐着的荷香说的。

    荷香听了也忍不住笑,挪了凳子跟她挨得近了,压着声音说:“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大贱人天天都跑进客屋去,一股子骚劲儿,就好像恨不得天天都被男人那什么似的,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荷香在私底下一直把曹春花叫的大贱人,祝繁每次一听到她这样的称呼就会憋笑憋得肚子疼。

    但现在她可笑不出来,嘴角一扯,冷嘲热讽道:“既然如此,我回来了又何必装呢,搬回去睡不就得了,搞得我好像真能妨碍他们同房似的,我还不屑呢。”

    她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就是抱了她那么一下,不过就是说要把心掏给她,不过就是关心了她几句,怎么可能真的做什么改变。

    也是了,村子里的人都说曹春花比她娘漂亮多了,不然怎么可能被称为前村花呢,美人在怀,又跟个狐狸精一样卯足了劲儿往自己床上爬,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把持不住吧。

    想着,祝繁不禁又是一声冷笑。

    荷香清楚她说的什么意思,却是摇了摇头,“这回你可就错了。”

    “错了?”祝繁挑眉,等着她下文。

    荷香点了点头,说:“先生这回好像是真的想通了,自从那日跟你发生争执后从主屋里搬出来后就再没回过,一直待在客屋里,便是你不在的时候曹春花勾引他,他也当场就把人给赶出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曹春花不停拍门,听声音都快哭了,先生就是不给她开门。”

    荷香说的这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话了,祝繁去镇上的几天,许是曹春花觉得没了这个碍眼的也不需要顾及什么,所以就想着把人给弄回寝屋去。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都穿成那样儿了,衣服都脱了,男人偏偏不为所动,也不管她说什么,就是不愿跟她同房,还说什么最近事情太多,没心思想这些事。

    曹春花怎么会不晓得他说的那些全都是借口,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但这个节骨眼儿上又不敢真的对祝谏发脾气,何况她喜欢祝谏,打从一开始就把姿态放得很低了,哪里会跟他真闹什么脾气。

    于是就只好憋着,只有祝谏不在的时候,她才会冲荷香或者祝芙祝华发脾气,祝繁这几天回来住了,她连发脾气的档儿都没有,看上去倒是消停了许多。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搞事儿,不然也不会在她的屋子里藏那么东西了。

    想起自个儿在她屋子找到的玩意儿,祝繁的心头又泛起一股冷意。

    荷香多少感觉到了,她捏紧小姑娘的手,说:“姑娘,你要做什么就做,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就像你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是她们先想害你的,没必要手下留情。”

    她的手,给了祝繁一点点暖意,心里感动的同时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我要是杀人呢?难不成你也站在我这边啊?”

    听上去是句玩笑话,但只有祝繁自己知道她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试探性的。

    荷香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后来又笑了,“说什么傻话,你能杀人?天大的仇也不能让自己的双手沾血啊,说你是小孩子吧你还不服,总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去洗衣裳了,不跟你扯了。”

    说罢,笑着起身往祝繁身上轻揪了一把就走了。

    祝繁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心道她就说嘛,这种事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

    他们怎么会相信她是真的会杀人,且已经杀了一个,今后还会杀更多。

    他们,不会信的。

    然祝繁却不知的是,荷香在转身出去的瞬间,唇角的笑也敛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无奈。

    “当真?她真这么说?”

    另外一间屋子里,曹春花心情差到了极点,本想赶人的,却不料祝华带去了那样的一个消息,让她的心情更差了。

    祝华的脸还是有些白,点了点头说:“是啊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她要是动手,我们很有可能都察觉不到,你说这万一就……”

    后面的事她简直不敢想,她虽还是个黄花闺女,但有些事还是懂的,听祝繁那意思,明显是要在她们的身体上动手脚的。

    她那么恶毒,肯定会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人给害了,到那个时候,一切可就晚了!

    曹春花自然晓得她想说什么,奈何她心情实在差,一看到她这么没主见的样儿火气就上来了。

    没好气地往祝华身上揪了一把,她道:“怎么办怎么办,一天就晓得问问问,都不带动脑子的,就你这样儿还想跟她斗?真把人给惹到了,不晓得早就死了多少遍了,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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