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传到书房外头,一直悬着一颗心的旺生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拍着胸膛心道:还好还好,他就晓得他家少爷有的是本事说服老爷!

    “娘还睡着,”老爷子有点得意忘形了,狐之亦不得不出言提醒。

    祝舒赶紧捂住了嘴,一点不像六十多的人,反倒像个孩子,转了转眼珠看着幺子,小声问:“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老爷子纵横商场大半辈子,什么风月场所没见过,虽此生就只有一个女人在身边,但男女之事什么的还是明白的。

    儿子正直壮年,他老早就担心他在那方面的能力了但又不好意思去问,这不,机会来了。

    狐之亦差点被一口茶水给呛着,无奈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凉凉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子,那双眼就跟能把人看穿似的,淡淡开口道:“放心吧,你儿子没问题。”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还是堂堂一族之王,管的就是那档子事,就算对别的女人没什么感觉和兴趣,但对自己喜欢的人,那可是早就恨不得把人吞下肚了。

    “哈哈哈!”老爷子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没想到平时冷冷淡淡的幺子在这方面竟然这么通彻,一边指着人,一边笑得肩膀都在抖。

    狐之亦淡淡瞥了他一眼,“父亲大人,还有事吗?”

    都已经快子时了,老头子的精神要不要这么好,要知道他“大哥大嫂”才刚走呢,这么笑真的没问题?

    祝老爷子估计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收声轻咳了一声,正色道:“男欢女爱我不干涉,但你可得记住了,千万不能毁了人小姑娘的名声,晚上……还是少去吧。”

    儿子有心上人了他这当爹的自然高兴,但也不能不顾及人小姑娘的名节,这万一传出去了,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儿呢,他倒是不担心自家小子。就是人家姑娘家不好做人。

    狐之亦也晓得老爹的考量,点了点头,“我知道。”

    老爷子清楚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没有再多嘱咐什么,最后好像想说个什么,却欲言又止没有开口,只明白似的点了点头,“行吧,回房休息去吧,夜深天凉,好不容易转好的身子别又染上风寒了。”

    狐之亦没有多留,规规矩矩地起身向老爷子作了一揖后就转身离去了,门关上,老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

    第二日,曹春花被休的消息不知被谁在村里传得风风雨雨,毕竟事情太突然了,而且那被休的人是谁啊?那可是曹春花啊!

    谁都晓得当年曹春花为了嫁给年少就爱慕的祝谏,不惜在人酒里下药也要爬到那张床上去,后来想方设法,不知吃了多少有益生育的药才生了祝华跟祝钰。

    要问曹春花平时怕的人是谁,除了曹鹰,那势必就是祝谏了,想想她那么喜欢祝先生,到最后却还不是落得个被休的下场。

    这消息一出,整个村子几乎一整天都在说这件事,祝谏更是连私塾都没去,让荷香挨哥儿去学生家里知会了一声就把自己关进了书屋里,之后吃了午饭后就跟村里的几个汉子去镇上了,期间并没有任何的表态。

    这也不怪祝谏,谁会愿意出去听别人说自己家的事啊?

    但他对这件事外传的消息也没觉着意外,昨晚闹得动静那么大,加上曹春花那嫂子又是个大舌头,回去了肯定少不了一通说的,今儿个要一点风声都没有,那才觉得奇怪呢。

    祝繁今儿个一早吃完饭后去老太太家赔礼道歉,一到地方才知道原来人老太太早就把昨儿个的事忘了,这会儿全心全意关心她爹跟后娘的事,得,歉也不用道了。

    从老太太家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说她想留在老太太家,老太太还是不准,说什么她爹这会儿出了这等事心里肯定不好受,要她这个当女儿的在家陪着老人家,还说现在这个情况她待在她那不好。

    祝繁无语,只想说她老爹去镇上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回来不了,而且她一点都不在乎好不好,嘴长别人身上,别人想说她也管不着,而且这次的事她也不想管。

    但没办法,老太太不想她留着,她也不想再去惹她,毕竟老人家最后连她的小狐狸也赶出来了。

    无奈地叹气,祝繁在夜色的遮掩下抱着小狐狸往家里走,一路走一路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说:“弧儿啊弧儿,祖母不要咱俩了,你就只有跟繁繁一起回家去了……”

    小家伙窝在她臂弯里动了动小身子,抬起小脑袋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瞅着她,就好像在回应她的话似的。

    祝繁瞅着它那双眼睛,心里高兴得紧,尤其每次一看到它就能想起那个人,心里温暖了不少不说,甚至还能感觉到自个儿的心跳。

    这可是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会有的感觉,但现在,在小家伙面前也有。

    “臭弧儿,”见小家伙都没有刚见面时跟她亲了,祝繁忍不住在它脑袋上弹了弹。

    刚到院子门口正准备进去,便见对面也跟着走来一人,祝繁顿住脚步定睛一看,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围攻,群起而攻之

    怎么,看到我回来很意外?”那人也跟着在院子门口停下,用那双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眼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清澈和纯真。

    嗯……不过也好,这个样子倒是比以前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看着舒服多了。

    祝繁轻笑,挑眉耸了耸肩,“没什么意外的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不是么?你要不回来才觉得奇怪呢。”

    撇了撇嘴,祝繁抱着小狐狸转身准备进去。

    回来的人正是祝华,不过一日没见,她好似就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来得小了,若非那双核桃似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骇人,这个模样的她该是最能引起人们的保护欲。

    “祝繁,你现在很得意么?”没像以前那样叫“二姐”,见对面的人一脸无事的样子,祝华心里恨到了极致,连带眼神也变了。

    闻言,祝繁顿足,笑出了声,扭过头来看她,“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否解释解释?”

    祝华的整张脸白了一个度,那神情就像要将祝繁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她强忍着怒意和恨意勾起一抹冷笑,说:“别装了,我已经看透你了,再这样下去多没意思,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在人前揭穿你的真面目的,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祝华确定,自己当初在这个人的屋子外头听到的她跟荷香说的那些话就是千真万确的,并不是她听错了,而且娘说了,她当初去胡天顺那儿拿着的那张包药的纸就是祝繁扔下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贱人设下的局,是她将她跟娘还是祝钰害得有家不能回的,是她害得娘回去被大舅打的,是她害得娘被人说三道四的。

    她祝华发誓!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这个贱人牵着鼻子走了,她若不把这次的仇给报了,她就不信祝!

    祝华眼里的恨意过于浓烈,祝繁觉着也或许是她根本没有掩饰。

    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祝繁看着她,很不屑,“我着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真面目?我有什么真面目?是你娘自己勾了那胡天顺来作假证的,也是她拿东西害我的,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说着,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地“哦”地一声后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娘让你回来看着我的对么?她觉得也是我害了她,所以要你回来帮她报复我的,对么?”

    “你胡说!”到底是年纪小,祝繁不过才用言语这么一激,祝华就忍不住了,脸上故意装出来的镇定破裂。

    她对祝繁吼道:“我告诉你祝繁,别以为你这样就会有人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你自己做了什么手脚你自己心知肚明,大伙儿现在不过是被你的谎言蒙蔽了双眼,我会为我娘证明清白的,我会让你也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

    吼完,祝华已经气得胸前起起伏伏了,大口喘着气,额角的青筋也随着她的怒意隐隐跳动,看上去……实在是痛快极了!

    祝繁皱起了眉,一脸不解和不可思议,“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鸡同鸭讲的。”

    “你!”祝华气得差点眼前一黑,然不经意一扭头,才突然发现路边不知何时竟然站着那么几个看热闹的人。

    祝华当场心里一紧,刚要开口解释什么,便听那几人说话了。

    “这看不出来,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听话的好姑娘,没想到变成这种人了。”

    “是啊,多好的一姑娘啊,可惜了……”

    “你们可真是,什么好姑娘啊,别忘了人家可是早就跟男人在晚上私会过了,你们有么?有跟男人私会的经验么?”

    “呃……说得也是,祝先生也是够呛的,当年着了那曹春花的道娶了人,现在小的也变成这样了,啧啧,这骚劲儿莫非也能传下来?”

    “可不么,听说啊,她那娘就是跟胡天顺勾搭上了才说动胡天顺来胡说的,先生这回啊,可是把头上的那顶帽子给戴稳了。”

    “也是,今儿个一早在田里碰见了胡嫂子,眼睛都肿了,估计在家也没少折腾。”

    “唉,真是一个贱人害了咱整个村啊,啧啧,不值当不值当……”

    那些人像是故意说给祝华听的,他们家院子分明离大路边还有一段距离,但她讨论的声音却很清楚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到祝华耳朵里。

    祝华感觉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大,最后火光升到了她的眼睛面前,将她来之前做来的所有隐忍都燃烧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就剩满腔的怒火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她朝那些人嘶吼,“有空在别人家说闲话,还不如多管管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嘴,你们这些八婆!”

    祝华一向自视清高优雅,觉得自己是村里唯一的几个能识字看书的,平时都不带跟村里的小伙伴玩的,每次看到祝繁跟那些小孩走到一起的时候,她虽嘴上不说,但眼里都心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和厌恶。

    眼下也是气得急了,换做以前,她就是憋死自己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要知道这么一来,她多年来塑造的听话懂事的形象可就得破坏了。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听到祝华的最后两个字后,“蹭蹭”怒火就上来了,“嘿——你这小妮子!”

    有两个气不过,当场就朝这边走来了。

    瞧着那两个身宽体胖的妇人走来,还面带怒色的,祝华当场也怕了,但她扭头就见祝繁整站在那儿瞧着,她心一狠,愣是没有让自己转身逃进屋。

    “我说得不对么?!”她强装镇定地冲那走过来的两人说,“我们家的事本来就不需要你们管,也不需要你们七嘴八舌,没教养没素质,活该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

    也是祝谏没有在家她才敢说出这些话,而这显然是她在心里一直藏着的话。

    祝繁觉着实在新鲜,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祝华呢,前世的时候这小狐狸精装得好,她也不屑于这她计较什么,左右一个不乐意不回来就是了。

    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看到她这副模样,包括临死前她把那些人带到山上来的时候,也还是那副惺惺作态。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啊,可真蠢。

    别人既然看她不顺眼,她也看不顺眼别人,做什么她一不高兴了就出去呢,这里是她的家啊,她本来就该待的地方,就算出去也该是那不要脸的狐狸精出去才对。

    祝繁觉得,自己真是失策啊……

    “好你了小浪蹄子!”那人上来就对着祝华推了一掌,骂骂咧咧道:“竟然连我们都给骂上了,今儿个我要不替先生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还真对不起先生这么些年对我家狗蛋儿的栽培!”

    说这话的人是村里木匠的媳妇儿,人长得又高又壮的,平时跟祝繁没什么交集,关系一般般,因为身形的关系,村里好些女人都没敢惹她。

    这会儿她往面前一站,祝华在她面前就跟只小鸡仔似的,又小又矮,根本不够她呼一巴掌的。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祝华后退了几步,“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家,你敢乱来我就……”

    “就怎么样?”木匠媳妇儿才不管那么多呢,长胳膊一伸就把人给拎到了面前,也不管祝繁是不是在跟前,当着祝繁的面就狠狠朝祝华的腰上揪了一把。

    “啊!”祝华痛得大喊。

    木匠媳妇儿说:“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对不起你爹辛辛苦苦挣钱养你们么?你看看人家祝繁。”

    说着,抬眼朝祝繁这边看了一眼,好在祝繁早就用了布把怀里的小狐狸遮住,这才没让人瞧了去。

    木匠媳妇儿就说:“人只比你大了两岁就晓得去镇里给她爹买补药,做了这事儿还不待跟大人显摆的,你呢?你跟你那不要脸的娘居然还想着害她,你们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老娘家的男人老娘要怎么管,管不管,还轮不到你这个小杂种在这操心,不呸!不要脸!”

    边说,木匠媳妇儿边往祝华身上一下一下狠劲儿地揪,另外一个上来后到底是顾及这是在别人家门口不好发作,只跟着骂了几句,其他几个也在路边骂。

    祝华疼得眼泪直掉,两只眼睛更肿了。

    祝繁看得想笑,但也没真的笑出来,不过她就算没动,其他人也没觉着什么,毕竟她们已经习惯了祝繁做事的习惯了。

    祝繁虽没有明确地对曹春花和祝华做过什么,但却是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不喜欢在人前表现得很清楚,不像曹春花她们母女俩来阴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事情一发生,大伙儿才觉得最不好对付的是像祝华这种背地里动作的。

    祝繁没动,但外头的动作却还是把祝芙跟荷香引出来了,两人见祝华被人打,那自然是要出来护着的,只是从木匠媳妇儿等人的口中大致晓得了事情的缘由后,心里也都不怎么爽快。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求情,姐妹间的间隙

    老娘告诉你,”木匠媳妇儿临走前也得逮着机会多骂几句,“今儿个的事没完!下回再让老娘碰上你,老娘见一次打一次,小蹄子,老娘还不信制服不了你……”

    骂骂咧咧的,木匠媳妇儿被上来的人一边劝一边给拉走了,路上还听到了她故意放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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