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信,我最信的就是你,不信你还能信谁!”

    以清见这事儿自家撇了个干净,立时放松下来,敞开了一颗八卦的心。

    “说起那个顾敛星,真是活该,听说她昨晚被那个盗丹的给扒了个干净。”

    千渊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以清却两眼放光,越想越起劲,“唉?笙,你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最烦顾敛星的吗?她被人给祸害了,你不高兴?”

    “厌烦顾敛星的,那是皇姐你。”

    “……,是啊,我是看不顺眼她,整天在师父面前装纯,一面真把自己当成圣女,一面又惦记着你那正妃的位置,她当我王朝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混的进来?”

    “笙的正妃之位,已有人了,轮不到她,皇姐无须操心。”

    “阮心怡?别逗我了,她不就是个摆设?你什么时候对她上过心?你要是对她稍微有点心思,这几年,孩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为何现在膝下空空?”

    千渊有些不耐烦,“笙重伤未愈,有些乏了,皇姐请回吧。”

    以清却没有走的意思,“说到你的伤势,皇姐再多说一嘴,明日秋猎在即,你却从始至终这么淡定,难道就带着这一身重伤下场?”

    千渊重新回了椅子上坐下,“我已责成白圣手找到解决而办法,不劳皇姐。”

    “白圣手有几下子,我还不知道?不如这样吧,皇姐现在就派人去把那个萧云极给你抢来,让人按住他,你痛痛快快把事儿办了,到了明天,拉开穹苍弓,你这秋猎第一箭一射出去,保证把他们全震了!”

    千渊觉得立在他身边的,根本不是什么王朝的大长公主,分明就是个女土匪,无奈揉了揉眉心,“皇姐,你手底下的人,以我的名义,在朔方那般折腾,又折损无数,难道还不明白,萧云极岂是说抓就能抓来的?”

    以清撇撇嘴,“我干了什么,不也都是你默许的。再说,你不是也把我许给朔方作为惩罚了,我也认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千渊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袍,腰间那处空空荡荡,让他十分不自在,坐立不安,“所以,今后,就不要再擅作主张。”

    “哎呀,皇姐还不都是为你好……”以清的眼睛终于停在了千渊的衣袍上,“阿笙,你的佩呢?”

    千渊眼帘一掀,“借人了。”

    “借人!那是你储君身份的象征!咱们两个这些年,为了那东西,一路尸山血海,杀人无数,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才终于安安稳稳地将它系在你的腰间,现在你这么大方,把它给借人了?”

    “无妨,她会还回来。”

    以清立时气得团团转,“是啊是啊,会还回来!拿了孔雀明王佩,趁你不在,直接回朝登基为王,再还给你?”

    “她并不知那是什么。”

    “谁啊?不知道是什么还借?借了干嘛?当腰带啊?”

    “正是。”

    “……”以清指着千渊,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她说了什么时候还没?到底是谁,我去找她!万一他骗你呢,咱们就全完了!”

    这时,千渊蓦地抬头,原本清冷沉寂的双眼忽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月华般光芒,“她来了。”

    话音方落,外面就有侍女来通报,“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那门砰地被人一掌推开,头戴硕大金凤钗,满面浓妆,一身艳粉长裙的萧怜,一手撑门,一手掐着腰肢,斜依在门口,“小渊渊,我回来了!”

    以清两眼一瞪,“萧萼?你扮阮心怡还玩上瘾了?”

    桌边原本寂静淡漠的人,不知何时悄然多了一丝活气,“皇姐,笙与九公主有些事要说,你先请会吧。”

    以清抬脚挑了一旁的凳子,倒是一屁股坐下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凭什么我不能听?”

    萧怜三跳两跳,跳到千渊身边,将那胳膊肘往千渊肩头一杵,“自然是闺房悄悄话。”

    以清才不相信她的弟弟会有什么闺房悄悄话,他不是那种人!

    于是她十分自信地看向千渊,“你跟她会有闺房悄悄话要说?”

    千渊淡淡点头,“有。皇姐请回。”

    他说着,嘴角竟然浮起一丝以清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浅浅的温润笑意。

    于是,直到以清被萧怜用骄傲又得意的目光送出门去,她都始终没缓过神来,她的宝贝弟弟竟然为了那个九公主笑了,完了!他没救了!

    等到那门关好,萧怜立刻从千渊的肩膀上抬了胳膊,跳开一步,将藏在袖子里的那一串孔雀明王佩稀里哗啦的扔了过去,“还给你!”

    佩上的丝绦和流苏早就已经被她扯得乱七八糟,明明是一珩三玉的尊贵宝物,现在已是惨不忍睹。

    千渊不由得一阵手抖。

    萧怜就算是再厚的脸皮,也明白自己如何不厚道了,“内个,我本应该找个工匠给你好好修修再送回来,可是这玩意这么重要,我实在不敢多留片刻。”我若多留一会儿,家里那位魔头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现在知道重要,早干什么去了?”千渊将那一串佩随手放在桌边。

    “黑灯瞎火的,我哪里知道你会把国之重宝随身挂着大半夜地到处跑……”

    “你为何不拿了这佩,直接去灭国夺位?”

    “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耻。”

    “本宫还当你是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萧怜脖子一扬,“本宫也还不知,原来你这么爱助人为乐!”

    两人只对峙了一瞬间,千渊便收了目光,不跟你一个女人计较,“说吧,本宫的碧落丹,如今也被你吃了,你说该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不够你要答应我,要把棠棠还给我!”

    “那是你的女儿,我留着做什么。”

    “好,一言为定!来!你喝我的血,保证一时三刻见效!”萧怜说着,就把手腕子递了过去。

    她此时穿着女子的衣裳,袖口浅浅掩没之处,便是斑驳的伤痕。

    千渊清秀的眉头微微一簇,将脸别到一边,“你们朔方都如此茹毛饮血?”

    萧怜一看,急了,“哎呀,你还嫌弃我啊,我都肯把血给你喝了!再说了,我这手腕上也没毛,快点快点,喝完了把棠棠还给我!”

    千渊又向一侧让开一步,“我怎么知道你的血是否有用?”

    萧怜就逼近一步,“让你喝你就喝,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还毒死你不成?该受的,我都替你承受过了。”

    千渊眼光一闪,“你承受了什么?”

    “啊,内个,碧落丹的副作用。”

    “副……”

    “就是不良反应。”

    “哦。”

    “哎呀,快点,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

    “本宫不屑伤害女子。”

    “哎哟,小渊渊,你还真是个君子啊?乱七八糟讲究这么多!”

    “非也。”千渊淡淡瞥了萧怜一眼,就不再继续说了。

    当年夺嫡之战,他姐弟杀生无数,老幼妇孺从未放过一人,尘埃落定之后,百官朝拜,万军臣服,而他们二人则浑身浴血,如修罗地狱归来。

    他岂是不伤女子,他只是不想这个白净纤细又伤痕累累的手腕上再因他添一道伤痕。

    “那你快点啊,我赶时间。”

    “云极太子还真是日理万机。”千渊眼中划过一抹落寞。

    萧怜艰难地笑,“你知道我日理万机就麻烦帮帮忙啊!”

    我家里那位正点着一柱香,手里攥着蟒龙鞭坐在白莲宫候着呢。

    她临走的时候偷看了一眼,胜楚衣一身白衣,杀气腾腾,如杀神一般,此番若是回去晚了,只怕用不了多久,那鞭子就抡过来了!

    良久,“好吧。”千渊从袖中缓缓掏出从不离身的月轮刀,碧绿的刀鞘上嵌着璀璨的宝石,甚是耀眼。

    他将刀缓缓抽出,用刀锋在那腕上薄薄一划,萧怜咧了咧嘴,一行殷红的血便流了下来。

    “快!你这儿有没有碗,接着点,别浪费了!”

    萧怜慌慌张张满屋找,冷不防眼前雪青色的衣袖在面颊上拂面而过,举着手腕子被千渊抬手抓了,直接放入口中。

    太直接了!

    她试着想抽回来,刚稍稍用力,千渊便松了口,口角上染了血迹,空灵剔透的人边多添了几分魅色,可钳着她手腕的那只白得几乎透明的手却力道十足,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你后悔了?”

    “啊,不,我手抖,你不用管我,你继续。”

    千渊迟疑了一下,便重新低下头,嘴唇快要碰到手腕时,却又停住了。

    手中那腕子有些轻轻地抖。

    ------题外话------

    说不清千渊是因为定情针而爱上怜怜。

    还是因为定情针,有了准许自己爱上怜怜的理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104章 追妻计划第一步(2更)

    “那是疼了?”

    “没,你继续!拜托快点!”萧怜紧紧盯着他那两片染了血的唇,她是怕了,害怕被这种温热的唇触碰带来的热度。

    千渊便不多言,几乎是张口含住了那伤口,起初还只是吮吸,之后便缓缓合上眼帘,大口大口的吞咽。

    直到萧怜死命将手腕给抢了回来,才有些怅然若失地重新睁开眼,全是意犹未尽之色。

    “够了!太多你会受不了,副作用很大的。”

    千渊嘴角的血痕更甚,面上竟然浮起了从未示人的笑颜,透白的脸颊和殷红的鲜血之下,便有些惨淡,“好,那便此后三日,每晚劳烦殿下一次了。”

    “喂,你刚刚喝了我那么多血,还不够啊?”萧怜揉着被啃得泛红的手腕。

    “不够,”千渊陡然收了笑意,“三日,一日也不能少,否则,梨棠郡主,就随本宫回朝好了。”

    “你!千渊!你个臭无赖!说好了今晚还我的!”

    “本宫何时与殿下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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