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件特殊的事。”

    柳淑英一听,眉头一锁,“干啥啊?”

    马小乐嘿嘿一笑,凑过脑袋,道:“阿婶,今晚咱们换个法子玩玩咋样?”

    “换个法子?”

    “嗯。”马小乐点点头,眯起了眼,“跟人家老外学学,用嘴巴咋样?”

    柳淑英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下作!不许那么搞,老外那坏东西能学么!”

    “其实也不是老外的事。”马小乐道,“那也是一种方式,很正常的,人家专家还推荐呢!”

    “狗屁专家,我不信。”柳淑英态度很坚决,“小乐,你要那么做,啤酒我也不喝了,不许你那么搞。”

    “阿婶,你的思想得开放点儿。”马小乐还想劝劝。

    柳淑英摇摇头,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马小乐,“小乐,我求求你别那么搞,我,我真是受不了。”

    马小乐端着酒盅,望着柳淑英的脸,好半天才点点头,“行,阿婶,不那么搞,你就安心吧。”

    柳淑英这才慢慢舒开了脸,“不许你再提那下作的事了。”柳淑英说完就到厨房端鱼汤。马小乐看着柳淑英起身离开,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看来美好的打算落空了,不过也没啥,那种事呗,可有可无,不搞也不会少喘几口气。

    一通吃喝,马小乐开玩笑地说,应该生个孩子守着。对这话,柳淑英倒没有多大反应,似乎还真可以说通。本来马小乐只是开个玩笑,没当真,也根本没想到能成真,但一见柳淑英这般态度,一下来了劲头。

    “阿婶!”马小乐上前抓住柳淑英的手,“咱们是该养个娃儿!”

    柳淑英没有立即回答,她是曾经想过再生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很渴望,老早在小南庄村的时候就想,但因为种种原因挫折了一番,也就放下了这个想法。直到后来和赵如意离了婚,这个想法又冒了出来,而且愈发强烈,可是离了婚还怎么生?能圆她心愿的只有马小乐,不过面对马小乐的时候,她觉得又不能接受,毕竟他比她小好多,老是觉着他是曾经跟小康缠耍的孩子,挺别扭。不过现在马小乐先说了出来,让她有点小的心动。

    “我这年龄不知道还行不。”柳淑英很认真,“再说,到时我带着孩子,等我老的时候照顾不了该咋办。”

    “不是还有我么!”马小乐擂得胸脯悾悾响。

    “那不行。”柳淑英道,“等将来你有了小家,有些事情就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了。”

    “那还有啥复杂的?”马小乐兴致高了起来,“阿婶,别想那么多,退一万步来说,咱俩还养不起个孩子?”

    “诶呀,不行不行,都乱了套。”柳淑英脸色发红,羞羞地道:“小乐,还是别想那事了。”

    马小乐不管那些,嘿嘿地拱在柳淑英怀里,“阿婶,你还来红么?”柳淑英低头看着马小乐,轻轻点了点头。“那好!”马小乐跳腾起来,“我不会算,到时你把日子掐好了,咱们好好搞一下,一枪一个准。”

    柳淑英抿嘴笑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马小乐也不过分追问,现在柳淑英还摇摆不定,得给她一定的时间去重新适应。

    这一夜,马小乐睡得踏实,尽管没有战事,但心里头有个大愿念,大的想一想都美滋滋的,没有理由睡得不香甜。

    早晨起来,柳淑英做好了餐点,马小乐吃过后就去局里,上午要查塑钢门窗店占道经营的事。

    这次出动开着一辆中型卡车,架势非常凶猛,逮着就扔到车上拉走。查的那些个店面,大都是做防盗窗和铁沙门的,几乎全部是在门前切割、焊接的,铁定的占道经营。

    马小乐坐在驾驶室里没出来,只是看着执法大队长指挥着七八个人,恶虎下山一样扑过去,和店家争夺那些几乎已是成品的防盗窗、铁纱门。

    “松手松手!”有队员大声叫着,“在不松手就是暴力抗法了啊,到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叫喊是没有用的,店家好不容易焊个防盗窗,又搭工夫又搭料,合计起来也不少钱,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城管给拉走呢。争夺有时是很有效的,队员们也有颜色,对那些誓死捍卫门窗的店家,大都虚张声势一番,扔下个处罚单就算是。但对那些老实的,不但虚张声势地先吓唬一番,还把人家的焊好的门窗都搬到车上没收。

    “这么做没有啥不妥吧?”途中,马小乐问执法大队长。

    “没啥不妥!多少年了,都这样。”

    马小乐点点头,“朝下一目标进发!”

    就这样,一个上午,把名单上的店面跑了一大半,从队员的表情来看,收获还不小,估计那些没收过来的防盗窗啥的,能卖五六千块。但这对马小乐来说,丝毫没有意义,他关心的是店家们的心态,他希望店家们都气馁,情愿让城管多加班,每天都过去查!还有,等过两天环保局再来查查,估计那些店家就稳不住了,还不乖乖地搬到机械厂那里去?

    这一次,马小乐预感不错,可以说是非常满意,因为几乎没花一分钱可能就把塑钢门窗一条街搞了起来,这可是高智慧的策划,很有成就感。

    一切都按照预想的发展,葛荣荣那边两天后也开始了检查,一些塑钢门窗店干脆了关了门,说一会城管来一会环保来,屁事都干不成还遭没收,开门就折本。

    这种情形,是插入的最好时机。马小乐找到丁新华,让他赶紧再印刷部分宣传单,鼓励经营户前往一条街,首月免租金。

    “那钱咋办?”丁新华问,“机械厂穷得淌青菜屎,他们是不会免的。”

    “跟他们商量商量,手一半租金,长远打算么。”马小乐道,“另外一半,我自己出!”

    丁新华看看马小乐叹道:“马局,你这人真是够直爽,这么地,钱的事我来解决,好好跟机械厂磨磨!实在不行,他们厂区里铁家伙多了,隔三差五的拉点出去也能顶几个月租金了。”

    “算了,几千块钱的事。”马小乐摆摆手,“我就是想扎扎实实地做点事出来,挣点面子,怎么说刚到城管来,咳嗽也得带出点口水嘛。”

    丁新华点点头笑呵呵地走了,说总归会尽量跟机械厂“切磋”,能全免最好。其实马小乐真的不在乎自己出那么几千块钱,拿钱办实事,既见成效又能积聚仕途的资本,值了。

    眼见塑钢门窗一条街又要成形,马小乐还真是有点按捺不住喜悦,不过这次他不想再搞啥噱头了,让一切静悄悄地进行,啥揭牌剪彩的,统统见鬼去吧。马小乐相信,事情做好了自然就是牌子,实在不行让丁新华去做个一条街的招牌,不声不响地挂在街口。这样挺好,悄然崛起不引起注意,让送光明他们干瞪眼吧。

    其实宋光明一直都没放松对马小乐盯视,他让吉远华时刻注意马小乐的动向,伺机制造麻烦,最好不断扣屎盆子,让马小乐出头无望。美食街遭卫生防疫的事情,就是吉远华一手安排的。这事曾得到宋光明的赞赏,吉远华颇为得意,后来因为马小乐找到周生强,事情解决了,但毕竟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小吉,不错,事情这么做就对了!”宋光明道,“人不怕跌跟头,就怕老是磕磕绊绊,往后他马小乐搞什么工作都给他下绊子,不信就磨不圆他这块顽石!”

    “宋县长,现在这情形关键在周生强,他比较偏袒马小乐。”吉远华道,“如果不是周生强,他马小乐还不被咱给整死过去!”

    【496】 要放卫星

    “也别大意了,马小乐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是斗不过他的。”宋光明说话不太客气,吉远华听得表情有些难堪。

    “你也别不自在,做人做事,得认清实际。”宋光明见吉远华异样,安慰道:“说你斗不过他,不是说你不如他,而是各有专长。还有,他现在算是能从周生强哪里得点支持,就更能撑腿了。”

    “宋县长,我不是觉得不如他不自在,而是想怎么才能让那不那么嚣张!”吉远华道,“你看他,自从得了劲,事事出风头,真是让人看不惯!”

    “确实如此。”宋光明道,“现在我担心的是周生强到底会给他多大的支持。”

    “周记也真是,干啥支持马小乐那狗东西。”吉远华道,“估计周记得了马小乐啥好处,要不咋会无缘无故对他那么好。”

    “抗衡!”宋光明慢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周生强利用马小乐牵制我,他的目的初见成效。”

    吉远华听后摸着鼻尖没说话,宋光明这么说,实际上就是肯定了马小乐的作用。肯定马小乐的同时,也就是对他的否定,起码说明他这帮手很不成功。

    “小吉,往后你得多花点精力在马小乐身上,伺机而动,只要他出现漏洞或可攻击的空子,就一定不要松懈,要一个劲地猛攻。”宋光明的口气,一副置身度外的样子。宋光明这么说,言外之意就是以后主要靠吉远华自己去对付马小乐了,他要抽身。宋光明这样打算没错,他已经认识到,一味地跟马小乐纠缠,刚好入了周生强的套,再,跟马小乐纠缠,实在是太没有斤两的事情,对他来说,重要的是和周生强较劲,争取榆宁县的话语权,而不是和马小乐屁颠屁颠地闹腾。而且,围观从政,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宋光明分析了下,他和马小乐的矛盾,无非是他和岳进鸣、吉远华和马小乐之间的矛盾,他和马小乐,没有直接冲突。从这一点来讲,把颇有一番能耐的马小乐拉入自己的阵营,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吉远华似乎还没有领会到,还以为宋光明在栽培他,为他出谋划策。“宋县长,我肯定不会松懈,相信总有一天能抓他个短处,到时穷追猛打一番,让他彻底玩完!”吉远华极力迎合着宋光明,表白自己的忠诚度。

    想法就行。”宋光明点点头,闭目养神了。这是一个信号,吉远华该离开了。

    吉远华走后,宋光明睁开了眼,点了支烟开始想事情,到底该用啥法子对付马小乐。宋光明想让马小乐主动向他靠拢,不过他觉得要是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或角力,马小乐是不会那么做的,毕竟他身后有岳进鸣,周生强也算是他的一个支点。

    “大悲之后有大喜,大离之后有大合。”宋光明想了半天,自语道:“得找个机会,正面直接打压马小乐,然后留个小余地,到时不信他拐不过弯来。”

    宋光明说的这个机会,几个月后就出现了,是在市调研组来调研榆宁县城建管经验的座谈会上。

    其时,塑钢门窗一条街已经热火起来,集聚效应凸显。马小乐原本打算让丁新华瞧瞧挂块牌子的想法也变了,不低调了,大张旗鼓!挂牌依旧是鞭炮轰鸣鼓乐隆隆的场面。马小乐都没想到效果会如此之好,逼得他不张扬都不行。

    美食街和塑钢门窗街的建成,让马小乐思路大开,开始逐步酝酿更多的集聚区,只不过不再局限于一条街了。比如小商品、日杂用品,马小乐提议僻处一块市场,搞成个小商城之类。这个提议得到周生强的坚决支持,而且还专门召开了一个经验总结会,专门就一条街和商城的运作进行讨论。周生强还特意提出一个话题,不要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工作大局,如果现确有人置大局不顾,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要严肃处理,情况严重的,要当作重大责任事故追究责任。

    周生强的这番讲话让马小乐更放开了手脚,在他的主导建议和筹划下,榆宁商城很快就有了雏形。这次是由zf出资,资金不愁力度大,再加上马小乐的紧督,想慢都慢不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马小乐笑了。不但马小乐笑,周生强也很惬意。还别说,自打马小乐负责创卫以来,榆宁县城还真是变了个样,就业一条街、美食街、塑钢门窗街,还有马上建成的小商城,明显提升了县城档次。面对有声有色的城市管理和建设,周生强怎么能不偷着乐?

    成绩是明摆着的,上上下下都看得见。市里对榆宁县城的管建工作自然投过来关注的目光打来电话,说市里要来调研,由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带队。

    “机会!机会又要来了!”马小乐得知了这个消息,在岳进鸣办公室里大叫起来。岳进鸣呵呵直笑,向马小乐投去赞许的目光,“老弟,我的眼光就是独到,当初看中你一点都没错,有这般能耐,我相信你以后的路会很宽敞!”

    “老狐狸,那我就借你吉言了,希望以后到市里再施展一番,那可就是路越走越宽敞了!”马小乐斜躺在沙里,摇头晃脑掂着脚。

    “照这个趋势展下去,完全有可能。”岳进鸣道,“不过越是这种大好形势,就越是要警惕来自对手阻挠,我相信,此时宋光明他们正着急着呢,肯定要给你制造些麻烦。”

    “没事,现在周记对我的支持很大。”马小乐道,“宋光明暂且还没有啥能耐跟周记较劲吧。”

    “不能只看眼前。”岳进鸣道,“周记过年把差不多就二线了,那时宋光明很有可能取代他的位子,那时你还能怎么着?”

    马小乐听了,撇着嘴点点头,倒是个问题,一旦宋光明成了一把,我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不是不太好过,是很难过。”岳进鸣表情凝重。

    “也别这么吓唬自己。”马小乐道,“从政这条路,一切都难以预料,没准明天宋光明去玩小姐就被抖落出来了,不死翘翘?”

    “呵呵,这么安慰自己也不错。”岳进鸣道,“是也不必想太多,未来要考虑,但抓住眼前是王道。”

    “就是。”马小乐道,“这不市里要来调研了么,多好的机会,我要放颗卫星!”

    【497】 交公粮

    “放卫星?”岳进鸣一愣,“放啥卫星?”

    “保密!”马小乐从沙里挺起来,理理衣服,“我得回去查查相关资料。”

    “故弄玄虚。”岳进鸣嘿嘿一笑,“还保密呢,对我也保密?”

    “我是怕走了气!”马小乐道,“凡事要一鼓作气,任何事情,走了气就难以成功!”

    “行啊,那你就鼓足气吧。”岳进鸣道,“到时看你放什么卫星!”

    马小乐嘿嘿一笑,向岳进鸣摆摆手,“岳部长,你要为我祈福啊,助我马到成功!”

    “你小子,干脆让我去跳大神得了,不知道搞什么鬼,”岳进鸣翘腿躺在座椅里嘻哈起来。

    马小乐在岳进鸣的嘻笑中走出办公室,走到楼梯口碰到了吉远华。吉远华不愿意和马小乐打照面,歪着脑袋向要过去。不过马小乐站住步子喊住了他,说吉县长好像很忙碌,就是不知道忙了些啥。

    “我忙着日女人!”吉远华对马小乐已经是憎恨到极点了,如果他要是在身体上能占到优势,还真有可能扑上去直接开战解气。

    “呵呵,火气很大!”马小乐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你日谁个女人呐,是不是电视台的邢记?”

    远华没想马小乐说得这么精准,“我日谁你管得着么!”

    “不是管不管的着事儿,而是能耐不能耐的事儿。”马小乐呵呵一笑,家能把公粮交足么?”

    这样的问话明显是挑衅,吉远华翻了翻眼,意识到马小乐的意图后也冷静了下来,如果顺着他的话愈气恼,就中计了。“呵呵,小马局长,看来心情不错,说起玩笑来这么得意?”吉远华道,“我这公粮呐,爱往哪里送就往哪里送,谁说要在家里交的?”

    “不是谁说的,是一个道理,一个男人必懂的道理!”马小乐不笑了,一副训斥的模样,“小吉,举个例子,你不回家交公粮,葛荣荣能吃得饱,她在家里吃不饱,你能保证她不到外面找食吃?”

    吉远华胸口起伏了一阵,抽搐了两下嘴角,“无耻!”说完这两个字,拔脚走了。

    “无能!”马小乐对着吉远华的背影喊了一声。

    吉远华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面,虽然气得肺肿胀,却也不能停下脚步,只有进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抓狂。

    两天后,是调研组来到。

    会议室里,枣红木椭圆会议桌围坐了一圈官员,包括马小乐,他也入围了。靠墙的两面,木椅上也坐了不少人,还有媒体的记。

    气氛是比较肃穆的,香烟点了不少,腾起的烟雾好像饱含着思绪,会议桌上,总是会有人抽烟装思考、玩深沉。

    这次介绍经验的不是马小乐,面上的调研是综合性的,马小乐还不具备这个资格言。本来马小乐也没这个兴趣,开会汇报经验,讲话的人说得口干舌燥自以为是,其实别人都嫌啰嗦。会议上,人们感兴趣的永远只是自由言部分。

    这次会议的自由言是在调研组总结肯定之后,分管副市长对榆宁的建管经验给予了高度评价。

    “我觉得,不管是县城是市区,要想有面貌的大改变,不是在管,而是在建!”马小乐道,“也许有人说这是废话,其实不然,这是观念问题,有的人就迈不开步子,原地打转扫砖头,这没用。”

    马小乐的言有点唐突,不少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所以都看着他,等他揭开谜底。

    “可能有人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马小乐一副老成的样子,点头环视着,“我是说,咱们榆宁县能不能把步子迈大一点,眼光高一点,向县级市的目标奋斗,下一步,报审县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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