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是个渲染场。音乐和灯光将人拉得起伏不止。牛官逊差点没有控制住,要不是马小乐一旁提醒着,几乎趁着酒意就为所欲为了。

    “回去吧,回去吧。”马小乐看看差不多了,向牛官逊说道,“牛行长,今天先到这里吧,魏倩明天还有事情,下次再继续。”马小乐对牛官逊边说边挤眼,意思很明显,心急吃不下热豆腐,同时也表明,魏倩这丫头并不是随便的姑娘,要文火。

    牛官逊一身躁动,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出了酒吧,马小乐让窦萌妮和魏倩一起回去,他陪牛官逊走走。

    “魏倩现在干什么?”牛官逊问。

    “刚才你们没聊这些?”马小乐好像很惊诧,“牛行长,你不会就和她聊那些事,挑逗她了吧。”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头脑昏昏的。”牛官逊笑笑。

    “酒桌上不是说了嘛,专科毕业时间不长。”马小乐道,“但工作还一直没落实,明天就是要去应聘呢。”

    “哦,还年轻嘛,不着急的。”牛官逊道。

    “牛行长,你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呐。”马小乐笑道,“找工作不是找对象,不着急,一个小姑娘,毕业了找不到工作,那可不是一般的着急呢!”

    “你说的也是。”牛官逊道,“要不我给介绍介绍?”

    “这事你跟她谈就是,多直接。”马小乐笑道,“顺便你也多了解了解她嘛,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好好,我跟她说就是。”牛官逊呵呵笑道,“马总,你对魏倩了解多少?”

    “对她了解不是很多。”马小乐道,“也就是通过窦萌妮间接的了解而已,跟她几乎没直接接触过。不过嘛,好像那丫头有点自己的见解,并不想做一辈子的上班族。”

    “哦,还挺有想法的嘛。”牛官逊道。

    “还好,并不是妄想。”马小乐道,“总体来说是个比较实际的人,窦萌妮说,她要先工作几年,攒点钱然后就自己干点事情。”

    马小乐说这些,是为魏倩考虑,他希望魏倩能顺利实现自己所想。

    从始至终,马小乐只字未提贷款的事。

    牛官逊怎么能不明白?第二天,牛官逊打电话给马小乐,说具体商谈下贷款的事。

    一期三亿,而且四亿,三期三亿。

    这是牛官逊给出的计划数目。马小乐当然是同意了,虽然开始说得是想分两期弄十亿,但那只是个说辞而已。牛官逊能分三期给贷到十亿,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

    “我希望间隔不要太长。”马小乐道,“牛行长,按照你们的程序,我们要把开发计划报给你们,然后你们跟开发进度来看资金使用情况,以决定是否同意贷出第二期,是吧?”

    “那是,专门有部门跟踪你们项目进度。”牛官逊道,“有什么问题?”

    “大问题当然没有。”马小乐道,“开发嘛,投入总归会见效。”

    “没有大问题?”牛官逊道,“难道还有小问题?”

    “小也不小。”马小乐道,“牛行长,你知道这个新区开发是方市长一手推的,她所希望的是大面积铺开来,形成遍地红火之势。如果你们跟踪项目,这样一来,二期和三期的贷款就要迟迟到来,那么我身手施展起来就要打折扣了。”

    “哦,这样。”牛官逊点点头,沉思道,“那还得再计划计划。”

    “牛行长,不行就算了。”马小乐道,“你们银行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防止呆坏账嘛,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大客户负责。”

    “是啊,的确如此。”牛官逊道,“不过听马总的意思,如果我这边稍微宽松点,对你很有好处啊。”

    “那是了。”马小乐笑道,“这关系到方市长是否对我垂青。不过,牛行长,你的好处也不小啊,到时方市长会记得,是建行在关键时刻顶了上去。”

    “呵呵,双赢双赢。”牛官逊笑道,“我看看,能不能分两期,一期六亿、二期四亿。”

    “牛行长,那可就要麻烦你了。”马小乐道,“不管咋样,我都得好好感谢你,明天,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人不多,就四个人!”

    牛官逊会心地笑了,四个人,还用说么,如果这点马小乐都做不到,那贷款的事还怎么再谈?

    马小乐当然不会出乎牛官逊的意料之外,他找到魏倩,说明晚陪牛官逊吃饭,该发生的也就别拖拉了。

    魏倩嘴角一翘,“小乐哥,别说得这么悲壮好不好。”

    马小乐被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说得很沉重,随即呵呵一笑,“唉,你说这事弄的,总感觉我是个罪人。”

    “难需要克服心理战胜自己。”魏倩拨弄下头发,“好了小乐哥,我去做个头发,得把自己弄漂亮些。”

    魏倩欢快地离开,马小乐笑了笑,这般情势倒也好,不会有什么内疚。

    贷款融资的事情有了着落,马小乐立刻给办公室秘书小吴去电,问新区开发规划方案的事进展如何。方案出炉,还要提交市评审足审议。

    进展不错,按照马小乐意图制定的方案已几乎完备。马小乐不失时机,向方瑜汇报工作,说一切都稳步前进,现在需要一个专家评审团对新区开发规划进行审议。

    “在市规划、国土、建设、财政、发改委等部门抽几个人,就可以成立评审团。”马小乐道,“稍微控制一下,让方案顺利过关应该不成问题。”

    “换个法子。”方瑜听后想了会,“不用市里的评审团,一来权威性不高,二来梁本国也会趁机作怪。我马上和省里规划设计院联系下,那里有熟人,从那里引进一个评审团,这样不是更有把握?”

    “那当然是好了!”马小乐道,“方市长,你到底是站得高看得远,随便一出口就是个大手笔。”

    “慢慢来,以后你会更强的。”方瑜道,“好好干,以你的资质,不愁前途不远大。”

    这话马小乐听得心里溢出甜味来,照方瑜的意思,以后肯定会扶持他稳步爬升。

    【806】 最多不过三次

    招待牛官逊的四人宴,在银龙国际酒店最豪华的中包进行。

    魏倩是第一次到这种所谓的高档消费场所,窦萌妮同样,也是第一次接触,都有些拘谨。魏倩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牛官逊很满意,这说明她还没怎么让别人开发,或者说还没开发,让他逮着个新鲜!

    心情好就兴奋,牛官逊嚷着今天他埋单。马小乐一听,说这就太不给面子了。牛官逊想想也是,说那就等下次。

    “就等一期贷款到位时吧,牛行长财大气粗,好好给我江潮公司庆贺一下呗。”马小乐笑道,“魏倩,你说这么安排咋样?”

    “这,这要问牛行长啊。”魏倩羞涩地看看牛官逊。牛官逊仰头一笑,“呵呵,那当然是没问题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还是这里。”

    牛官逊这么一说,马小乐突然有了点想法,原本他和魏倩说了,今晚该发生的不拖拉,看来还不行,得兜着点。而且从男人的心理角度讲,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觉着好,魏倩要是很容易被他上了,也许过不多久就会被踢开。所以,马小乐觉得应该让牛官逊费点劲,熬点心火,然后再得逞,那样魏倩的目的也就容易些达到。

    席间,马小乐找了个借口和窦萌妮出来,必须通过她传话给魏倩。“萌妮,跟你说个事,你跟魏倩说,今晚还不能让牛官逊如了意。”马小乐道,“太容易让牛官逊得手,恐怕对魏倩不好。”

    “我明白。”窦萌妮道,“要让牛官逊有种得来不易的感觉,对吧?”

    “不错。”马小乐点点头,“你回去后抓紧找个机会,和她说说,因为昨天我跟她说过,如果牛官逊要提出要求,就顺了他。”

    “那赶紧回去吧。”窦萌妮道,“可别让魏倩做了傻事。”

    “也用不着那么快。”马小乐笑道,“他牛官逊再猴急,还能在酒桌上动手?”

    “能防一点是一点啊。”窦萌妮道,“反正小心点好。”

    “好吧,那就回去。”马小乐道,“萌妮,不过也别让魏倩太冷淡了,也要露出一定的苗头来,勾引,勾引你懂不懂?不懂也没关系,你只管告诉魏倩就是,她反正明白,让她多少勾引下牛官逊,给他留下点捻子!”

    窦萌妮加快脚步向包间走去。

    牛官逊很老实地坐着,一点过分的举动都没有。毕竟是堂堂大行长,怎么能不把持点,虽然心里直痒痒,巴不得靠着椅子就办倒。魏倩倒是没什么担心,马小乐都说了,她也不拿捏,如果牛官逊当场要按倒尽管请便。

    “牛行长,刚才出去了下,清醒多了,能多喝二两!”马小乐坐下后笑呵呵地说道,“跟牛行长喝酒,那绝对是爽快。”

    夸一下就开花,牛官逊向来对喝酒引以为豪,别说一般人,就是好样的酒瓶子都涮不过他,有时候高兴了一斤半白酒,还能稳稳地走个四方步。“马总,来来,男人喝酒就得爽快!”牛官逊举起酒杯,和马小乐又饮了一个。

    “牛行长,咱们说点悄悄话。”马小乐对窦萌妮使了个眼色,窦萌妮连忙拉着魏倩走了出去。

    “牛行长,贷款大概啥时候能下来?”马小乐道,“我那边的事情都要根据这个进度来,早了晚了都不太好,要刚好卡住节点,那样看起来就滴水不漏了。”

    “这个我明白。”牛官逊道,“半个月之内,快一点一周,你看如何?”

    “嗯,也就是十天左右对吧。”马小乐道,“这样我就好安排那边的事情了。”

    牛官逊对这些话不感兴趣,而且贷款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能搞定,现在他着急的就是魏倩,今晚他想来个尽兴。“马总,魏倩今晚不知道有没有事,不如喝过酒后,去唱唱歌?”牛官逊这话问马小乐,意思就是让马小乐来做个决定。

    “牛行长那个,魏倩那丫头,得跟她多接触几次。”马小乐道,“涉世不深,警惕心特强,对她不能急躁。估计多联系联系,一个月之内就能拿下。”

    “一个月啊。”牛官逊好像有点失望。

    “牛行长,你想了,如果那么容易就得手,岂不说明你走了眼?”马小乐道,“容易得手的那些女人,都是些啥人?”

    牛官逊眉毛一抖,“嗯,不错。”

    “牛行长,其实你的心情我明白,都是男人,咋能不明白呢。”马小乐嘿嘿一笑,“不过牛行长,凡事也没有绝对的,或许魏倩既是好姑娘,又容易得手呢!”

    “那咱就努力努力?”牛官逊笑道,“呆会唱歌去,我试试看,行就行,不行就下次。”

    “我估计啊,最对再不过三次。”马小乐道,“我向窦萌妮打听过,魏倩对你还是挺有心的。我一分析呢,大概是一般女孩都具备的心理,在她们心目中,男人的魅力无非来自两种可能,一是权力,二是金钱。牛行长你这两方面均沾,当然是魅力大得很了,对那些少女来说,也理所当然是充满吸引力的。”

    “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来的吸引力。”牛官逊道,“不过枯木也能逢春嘛,趁着步入晚年前的宝贵时机,再疯狂一把,也不枉此生了。”

    “牛行长,你这心态真是好!”马小乐竖起大拇指,“这样活得才叫舒坦。”

    “马总,其实我在你面前这表现,搁别人看来一点都不明智,甚至是很幼稚。”牛官逊道,“但我还是没有顾忌地放开了,为什么你知道不?”

    马小乐摇摇头,“牛行长,你别憋我。”

    “因为我从心底里是仰望你们的。”牛官逊道,“你年轻,前途广大,太远的未来我说不准,但就目前来说,你有方市长撑着,绝对是一帆风顺,估计几年后就能弄个副市。而我呢,再过几年就退了,没啥蹦头了,现在能靠上你们,也许今后也有诸多方便之处。”

    “牛行长,你这么一说,咋我感觉有点冷。”马小乐缩了缩膀子,“我在你面前就是不堪一击啊,万一你要使点招子,还不把我一下给弄趴下啊。”

    “那怎么可能,既然我都把话跟你说了,你想想也知道我抱的是什么心。”牛官逊这次笑得有点阴。

    【807】 动摇

    牛官逊的坦言,倒让马小乐坦然了,因为以后可以更好地沟通了,不必过于谨防。

    当晚,去ktv的时候,马小乐又改变了主意,让魏倩相机而动,依不依了牛官逊,由她自己做主。

    事实上马小乐的主意改变得非常正确,有时候,乘兴而来就必须高高兴兴地一乐到底,否则败兴而归是会打击到脆弱的小心的。从谈话来看,牛官逊今晚是做足了准备而来的,万一魏倩要是死活不从,弄不好还会弄出些岔子来。

    “反正今晚牛行长要带我走我就跟了。”魏倩道,“至于下面的事,我也说不准。”

    “行,我相信你的能力。”马小乐道,“魏倩,那就这么定了,呆会我跟萌妮一起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有什么小心的。”魏倩笑道,“小乐哥,别为我带担心,好像你还有点紧张。”

    “咋能不紧张呢。”马小乐道,“万一你有个啥闪失,你说我这心里头能安生嘛。”

    “好了,不说那些,我进去了。”魏倩转身就走,k歌包间里只有牛官逊和窦萌妮。

    “魏倩,别太放开啊,你以前在ktv上班,表现太娴熟可不好。”马小乐不忘叮嘱,凡事能细就细,总归没坏处。

    这方面,魏倩要远比窦萌妮强多了,再加上牛官逊有酒精作用,根本就觉察不到什么,关键是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把魏倩带走一事上。

    最终马小乐起到了催化作用。散场时,马小乐说他和窦萌妮一起走,让魏倩跟牛官逊一起走。

    “至于是牛行长把你送回去,还是牛行长把你带走到某个地方,你们看着办。”马小乐带着点小小的醉意说道,“就这样了,分头行动。”

    这一夜过去,魏倩就和牛官逊走到了一起。

    马小乐没心思去过问他们两人之间到底会怎样,他所关心的是贷款,但也不能催得太急,大概五六天后,马小乐打电话给牛官逊。牛官逊说一切正常,估计也就三四天时间,肯定能到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马小乐开始觉得先前的一些努力似乎要白费了,比如让金奥通参股壮大江潮公司实力,然后又退出来保全等,因为马小乐几乎可以肯定,随着和牛官逊的不断深入发展,就可以直接向他提出破产操作的相关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抓点实的才是正道。马小乐抓紧找柳淑英,要骏乐公司积极加入到新区开发的热潮中去,毕竟短期内就有十多亿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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