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后花园。
    “听说齐贤妃娘娘昨日被降了位分,变成齐惠嫔,被请入冷宫了。”一个小宫女说道。
    “入了冷宫也是嫔,皇上可是够重情了,毕竟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另一个小宫女叹道。
    “她现在变成了那副模样,让她出冷宫恐怕她都不肯!昨天小柱子去送吃食,瞧见了齐惠嫔娘娘的半边脸,天哪!都没法看了!”
    “哎,你听说了么?那个妖怪就关在宫里的追仙观里,马上要被太清宫的道长打散魂魄了!”
    “对啊,还说要是那妖精死了,之前造下的所有孽都打回原形!估计到时候,齐惠嫔娘娘就能恢复容貌了。”
    “要说容貌,后宫可无人出其右了!”
    “是啊,到时候再见皇上,定能再得恩宠!”
    两个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嘻嘻哈哈地走远了,一个小太监从石柱后冒出来,慌忙离去了。
    是夜,星朗无风,宫内各处静悄悄的,偶尔有巡逻的守卫经过。高墙红柳,斑驳的影子映在路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妖怪。
    一个人影出现在追仙观附近,躲过了看守的侍卫,悄悄溜进了观中。
    那镜妖竟真的被锁在观内笼中!笼中四周贴满符咒,锁住了它的妖气,镜妖只静静躺在笼中,不得动弹。
    那人影悄悄靠近笼子,小心翼翼摘下一枚符咒,见并无异样,又赶紧去摘剩下的,一边摘一边说:“镜妖镜妖,你不要声张,我放你出去。”
    突然,烛火骤亮,那人影吓得赶紧躲进柱后。呼啦一声,埋伏在暗处的京营卫和亲军卫兵士都现出身来。
    骆修崇和傅承瑄缓缓走出来,“别躲了,僖嫔娘娘。”
    原来那人影正是最初被镜妖吓得晕厥的张僖嫔,追仙观里烛火明灭不定,张僖嫔看不清来人,强自镇定了一番才问道:“来者何人?”
    傅承瑄行了一礼,“京营卫步军统领傅承瑄参见娘娘。”
    张僖嫔强自镇定,“免礼吧。傅大人如何在这?”
    傅承瑄反问道:“这话应该我来问您吧。娘娘为何深夜不在自己宫内休息,却来到这追仙观呢?”
    “我。。。我不过恨这镜妖吓我,想来报仇罢了。”张僖嫔虽这样说,如今却没了当初被镜妖吓得花容失色的狼狈。
    “说是报仇,娘娘为何将笼上的符咒摘下?可是突然有了恻隐之心,想要放了这妖怪?”傅承瑄玩味地问到。
    张僖嫔赶紧否认,“怎会?!这妖怪祸乱后宫,我又被它吓得差点没了半条命,怎会饶过它?!我可不知这些符咒是为了镇住它才被贴在此处,只想。。。只想揭了看清它如今的惨象,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骆修崇站在后面的阴影里,并未走上前来,“我之前放出消息,说这镜妖死后,所有孽果将被打回原形,恐怕你是担心齐惠嫔恢复容貌才急匆匆地赶来吧。”
    张僖嫔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半步,“谁站在那?胡说!”
    骆修崇道:“非也,所有和镜妖有过交易的人,额头可是会留下印迹。”
    张僖嫔匆忙抹了一下额头,她刚刚暴露在烛火下时,傅承瑄便瞧见了她额上印迹,便证明了之前二人的所有调查结果确凿无疑。
    “不必白费力气,镜妖活着,这印迹便无法消去。”骆修崇劝道,“其实这镜妖,最先是由你引进宫中的吧。”
    “放肆!我如何会同这妖孽有瓜葛?!”张僖嫔怒斥,“明明是那齐惠嫔心思龌龊,竟想让妖怪相助怀上龙嗣。”
    “自也是她心有痴念,才轻易上钩。却是你,自己与那镜妖交易完,又让宫内行走的道姑将这法子透露给景阳宫宫人,却终是害人害己。”
    张僖嫔仍旧不承认是自己所为,“哼,若是我同那镜妖有交易,为何我容貌没有变化?”
    “哦?娘娘如何知道,与那镜妖交易是需要赔上美貌呢?”傅承瑄笑问。
    “只。。。只不过出了事后,查了查古籍,有所了解罢了。”张僖嫔见说露了嘴,连忙圆谎。
    “不必狡辩,你容貌无甚变化,甚至比从前更娇美,只有一个解释。”骆修崇看着张僖嫔紧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你的愿望便是,让那镜妖去害齐惠嫔,在其与镜妖交易后,再把齐惠嫔的美貌赔给你,这样,你的容貌既没有变化,又能无声无息害了齐惠嫔。”
    “胡言乱语!”张僖嫔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你有何证据!”
    “无需证据,我只把调查到的,报予皇上,皇上自有定夺。来人!”骆修崇唤人,“将张僖嫔带下去,等皇上发落。”
    一旁的陆凛带着人过来,擒住了张僖嫔。
    张僖嫔咬着樱唇,不知自己精心设计的局如何被破了,可如今她也算是为年少时的郎君报了仇,齐家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只可惜,自己谋略尚浅,只是撼动了一个齐家的妃子,却没有伤到齐家根本。她恨恨,眼泪扑籁籁掉下来,轻叹一声“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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