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冷冷道,“我前日曾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荣辱,亦不拘于善恶。这些日子我观朱兄你,就有些过于‘善’了。为善者,坦坦荡荡,却只是寻得一心之安。为恶者,无孔不钻,见缝插针,为达目的竭尽所能极所穷欲而无所不施无恶不作,方得有了一展所想的机会。英雄都是孤独的,只有奸诈的枭雄才能站于万人之上!”

    郑飞听得心中一片震惊,自己再怎么说不久之前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平日里连个虫子也不忍心随便抹杀,就算不久之前杀了人,也是出于自卫。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善恶分明,又有些软心肠的普通人,哪怕是怀揣着阻止华夏万民未来被外族铁骑蹂躏杀戮的理想,出发点依旧是自己的软心肠哪!

    可是朱武说的……!

    没错!如果是面对着穷凶极恶、祸害苍生的大奸臣大恶徒,自己的确可以做到不眨眼的便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

    如果有一天,自己必须牺牲很多善良无辜的人才能达到目的,或自己必须认贼作父不得不做出诸多罪恶滔天的事。

    那在道德和成功面前,自己又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郑飞看向王进,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却见王进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既没有动作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用沉默赞同着朱武的话。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个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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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是庞万春的暗号。

    门开了,庞万春快速进了屋。

    王进开口问道,“怎么样?马匹和路线可都探好了?”

    庞万春犹豫了一下,“这个……”

    王进一惊,“出事了?还是被人发现了!”

    庞万春的语气很奇怪,“都不是,咱们的马匹没事,出去的路我也探好了,不过……,我还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王进不耐烦的道,“快说!默默唧唧的!你去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了还是怎么地!”

    庞万春苦笑道,“如果只是偷看了大姑娘洗澡也还好了呢,这事可比偷看大姑娘洗澡严重多了……,我发现了很多人!足足有三四十人!他们都拿着刀,藏在暗处!”

    郑飞等人心中都是一惊!

    莫不是这韩滔看出自己等人连夜想跑,所以提前安排好了官兵准备动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

    郑飞急道,“可是官兵?”

    庞万春却摇摇头,奇怪的说道,“他们……好像不是冲咱们来的,而是……韩家!”

    韩家?!

    这是怎么个情况?

    郑飞等人不禁一愣。

    就听庞万春继续道,“我看完马匹,刚要回来,就发现了那群人,幸好我本就是隐身潜行,他们才没发现我,我刚开始也以为是韩家找来的官兵准备捉拿咱们,我一惊正准备赶紧回来报信,却又发现了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一大滩黑乎乎的似乎是血迹,应该是已经死了,再看穿着竟是韩家的家丁,我这才觉得不对,又偷偷看了一阵子……越看越觉得他们不像官兵,反而觉得像是冲着韩家来准备对韩家下手的贼人。”

    这话说完,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但想必也都能体会到对方此刻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居然有人想趁着大年三十晚上对打劫韩家?他们不知道这里是陈州团练使的府上吗?贼居然偷到“武警领导”的家里去了,太搞了吧!

    郑飞心中又猛地一跳!暗道,如果这些贼人真的是冲韩家来的的话,他们已经杀了一名家丁,那必是来者不善!今夜韩家一点防备也没有……想那韩滔肯定是没事的,否则日后也不可能再随呼延灼一起攻打梁山泊,但别的人……尤其是韩大娘……难保……!

    郑飞正担心着,只听朱武开口道,“如此……正好!咱们正好可以趁乱逃出去!只是韩家这一大家子算是到头了。咱们走吧!”

    话说完了却没有得到回音。

    朱武看了看郑飞三人。

    只见郑飞在沉默无语,王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庞万春也只是搓着手指头。

    朱武慢慢道,“你们……?”

    王进抬起头来,声音很低沉,“那位韩大娘……很像我娘……也是烧香诵佛,乐善好施。”

    庞万春的声音也接着响起,“姓韩的虽然可恶,可韩大娘……”

    朱武转头看向郑飞。

    就见郑飞也在看着他。

    “在我做个大奸大恶人之前,我还想做几件好事。”

    郑飞说罢,心底又是微微一沉。

    自己的表现……怕是要让朱武失望了……。

    却见朱武突然笑了。

    033,众恶贼前来报仇,百胜将拼死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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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冷笑浮现在侯老六的嘴角。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一定要杀个痛快!

    “好你个百胜将韩滔!老子我不就是做了几条“肥羊”的大买卖吗?老子不就撕票了吗?你犯得着对老子这帮弟兄们赶尽杀绝吗你!

    你害的老子没了地盘,没了女人,没了银两,老子今晚就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哈哈哈!

    谁会想到我们居然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来偷袭呢?

    姓韩的!今夜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还有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侯老六一想起韩滔的娘子,腹中禁不住升起一团热火。

    韩滔啊韩滔,老子今晚就要给你只留一口气,好让你看看老子和弟兄们是怎么伺候你娘子的,哈哈哈!”

    侯老六正美滋滋的计划着,一个黑影突然从后面来到自己身旁。

    那黑影道,“帮主!”

    侯老六点点头,“怎么样了?”

    黑影道,“小的刚刚进去看过了,一个个睡的都跟死猪似地!今日小的也跟这里的家丁套过话了,那姓韩的把所有守卫的兵士都遣走了,现在韩府上上下下只有不到二十人,除了今日来借宿的四个旅客,再无别的人手!”

    侯老六道,“好!那四个外人就不用管他们了,对了,姓韩的住在哪里搞清楚了吗?”

    黑影点点头,“搞清楚了,姓韩的和他娘子住在东院,他老娘和一个丫鬟住在西院。”

    侯老六听罢站起身来,往前恶狠狠的一挥手,“分成两队,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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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女人的尖叫,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一个人撞破窗户,被从屋内扔了出来,在地上狂打了几个滚,接着便浑身一颤没了动静,细细一看,这人竟是那个刚刚还与侯老六说过话的人。

    只是他以后再也没机会说话了,在他的胸口上是三个正在疯狂往外涌着血水的黑窟窿!

    侯老六瞳孔一缩,抬起头看向那屋子。

    只见一个魁梧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了一把枣阳槊,槊顶便是一长圆大锤,这大锤上更是密布铁钉,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槊要是打在身上,就算不让它给拍死,也得让它给扎死!刚刚那人定是被这一槊正面击中胸部身亡的!

    此人正是那百胜将韩滔!

    韩滔一看外面,见有十几个人拿着亮闪闪的大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尔等何人!”韩滔大喝,虽独自一人,但语气中竟没有丝毫的胆怯,“竟敢来此行凶,可知道我是谁吗?”

    侯老六冷冷一笑,“韩滔!这才不过个把月,你就不认得你侯家爷爷了吗?”

    这话一出,韩滔就是一愣,借着微弱的月光,韩滔仔细看向侯老六。

    侯老六就这样站着任由韩滔看个清楚,狞笑着。

    突然,韩滔身形微微一震!冲着侯老六惊道,“是你!”

    侯老六哈哈一笑,“韩滔,认出你侯爷爷了?没想到吧!”

    韩滔怒喝道,“侯老六!你心狠手辣奸~~淫烧杀全无道义,前些日子被你逃脱了,今日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我呸!”侯老六怒道,“姓韩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话还没完,侯老六眼睛一直,看向韩滔的身后。

    只见韩滔的娘子从里面走来出来,一下子靠在韩滔身上,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进去!别出来!”韩滔微微一侧脸对他娘子吼道。

    “可是夫君……”她的声音在颤抖。

    侯老六哈哈一声大笑,“嫂夫人,你就听你相公的话先进去吧,过会……我给你选个新相公,你说……我们都当一次你的相公如何呢?”

    侯老六身后的十几个人都爆发出大声的淫笑!

    韩滔的娘子一声惊叫,终于又冲回了屋中。

    韩滔面色大变,一扬枣阳槊指向侯老六,怒喝道,“无耻……今日老子就送你归西!”

    说罢,韩滔大喝一声,扬起枣阳槊便冲向侯老六。

    侯老六冷哼一声,喝道,“弟兄们,给我上!将这狗贼碎尸万段!”

    刹那间!十几人便拿起武器也冲向韩滔。

    一场恶战瞬间打响!

    只看得韩滔一人挥舞着又长又重的枣阳槊在十几个人的包围之中竟如天兵下凡一般不能近身一步。

    仅仅几个回合,本以为占着人多优势的侯老六这边便已是战的有些心惊,已有一人不慎被韩滔一槊击中,只听一声干脆的响声,就见那人被击中的左腿便是一弯,竟生生被砸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人看得清楚,韩滔又是一声大喝,直接又是一槊便砸中了那人的脑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再看那人,好大一个头颅竟已是被砸的如一团肉泥,激起了一片血花!

    经此一下,剩下的人似乎开始心生胆怯,竟不敢再与韩滔正面相抗。

    只听韩滔一声大笑,当是越战越勇起来。

    侯老六心中是又急又气,急的是真没料到这韩滔一把大槊竟耍的这么好,威力居然这么大。气的是自己带来的这群人都是乌合之众的饭桶,白白占着人数多的优势却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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