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在高坡上一看敌军很快变换了阵型,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拉开了距离,心中暗道,这支禁军的将领看来也非等闲,从遇袭后的反应到变阵都是极快,显示出极高的作战素养,也难怪武松据守高唐州不出了。

    “收起断魂弩,都到前面来,准备黑漆弓!”郑飞接着下令,对方既然已经分散,那断魂弩的齐射也就失去了作用。而郑飞本想齐射一两轮就借着地势冲杀下去一直冲到高唐州,但见对方来势凶猛,却也勾起了他几分战意,心道不如借着地势再尽可能消灭一些人,自己每多杀几个,就能为武松多缓解几分压力。

    骑兵团一千五百骑立刻把断魂弩重新挂在马鞍上特制的弩匣中,接着又将背在身后的黑漆弓拿入手中并对着空中上箭拉弓蓄满力,此时,那一千骑也已冲到了坡下,只见张及第却在坡下勒住马,只是拼命挥手驱使众骑沿着缓坡往上攻,他可不傻,断然不敢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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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郑飞等敌骑进入了攻击范围后立刻下令,此时也不用管什么角度和力量了,敌人往上攻的来路只有一条,只要尽可能的居高临下把箭往下面的缓坡射就能有不错的杀伤力。

    随着他的令下,一时间,缓坡上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十骑与他们的战马纷纷中箭,人的惨叫与马的哀鸣四起,后面众骑一看也不敢再往上了,硬生生勒住马就后往退。

    坡下的张及第可不管,他看着坡上的滚滚黑烟早已急的五内俱焚,对他来说,此刻相比这些人的性命,还是两万大军的粮草最重要一些!他立刻下令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在坡下组成骑兵墙,将往后撤的众骑挡在了坡下。“不准退!都给我往上冲!谁敢退就军法处置!”张及第大声怒喝。

    骑兵们虽然看着张及第和他的亲兵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心底不由一阵恶寒,却还是不敢回头上坡,这便犹豫在了当场。

    张及第一看心中大怒,现在可是时间不等人!他一狠心,策马上前对着最靠近自己的一名骑兵就是一刀,那人惨叫一声就被一刀劈在马下,腿一蹬就没了动静。

    “往上冲!否则如他一样!”张及第疯狂的大吼,几十名亲兵也虎视眈眈的开始往前靠近,众骑大骇,终于调转马头重现往坡上冲去。

    这一会功夫,跟在后面的幸运躲过上一次齐射的一千五百多名步兵也已来到坡下,自然也被张及第驱赶着往坡上攻去。

    一时间,缓坡上已挤满了官兵,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顺着缓坡往上跑。

    郑飞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声令下,将士们再度用黑漆弓对着缓坡就是一阵猛射,缓坡上人群如此密集,几乎箭无虚发,不过这次倒是步兵沾了光,他们手中有盾牌,还可用来挡住箭支保护自己,但骑兵们手中有盾牌的并不多,一时间纷纷中箭落马,但此刻就算他们不惧怕往后退会被军法处置也没用了,后退的路已全部被步兵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硬着头皮死命往上冲。

    谁料,在他们又被射杀三百多人后并终于距离坡顶只有一百步远时,就像是突然雨过天晴一般,那该死的箭雨居然停了,官兵们喜出望外,再抬头往坡上看去,又发现刚刚原本挤满在坡顶往下射箭的贼寇居然也不见了。

    嗯?贼寇怎么不进攻了?他们在捣什么鬼?众骑随即反应过来,管他们做什么的,只要别放箭就行了,随即又开始往坡顶上冲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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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坡顶,每一名天道军将士都已把黑漆弓重新背在了身后,并迅速组成冲锋队列,拔出了砍刀。

    郑飞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每一个人都是面沉似铁,目光坚定,毫无惧色,无所畏惧,他心中很是满意,暗道独立师不愧为自己的亲卫军,凡事只需一个命令就能得到彻底的执行。

    郑飞又看向旁边,只见扈三娘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既是依恋也有崇拜,绝美的容颜虽因连夜的征战有些脏兮兮的,却更增添了几分巾帼英雄的英气。

    “娘子,过会跟紧了我。”郑飞朝着扈三娘一笑,轻松惬意,就像是在与她商量着如何游山玩水一样。

    扈三娘乖巧的点点头,心中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和害怕,相反,这种能与心上人并肩战斗,同生共死的感觉真的很好。

    郑飞举起砍刀,高喝一声,“将士们,随我……冲!”

    “杀啊!”一瞬间,千骑在郑飞的率领下如同离弦之箭,狂踏着大地,以势不可挡之威冲下了缓坡!

    505,生死五日(24)

    (两更一起发,第二更。)

    官兵骑兵中幸存的五百多骑已经冲到了缓坡的顶端,也终于距离坡顶只有不到几十步了,他们心头不由大喜,正欲再加把劲彻底冲上坡顶,却只听刚刚沉静了一会的缓坡上突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此刻他们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听这个动静都是吓得大惊,还以为坡上的贼寇又要开始射箭了,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岂还有活路?但等了几秒,却见并无一箭飞来,就在众骑犹豫疑惑的时候,突然,就见无数战骑瞬间越过坡顶,如黑色的洪水一般朝着自己杀来!官兵众骑脸色顿时大变,无比的惊恐瞬间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在如此狭窄的缓坡上,对方这么多骑兵从高处往冲下,那阵势简直比用弓箭射击更令人恐惧,任何人挡在这股洪流前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知从谁开始,官兵众骑立刻掉头就往下跑,但后面就是已将道路堵得死死的步兵,只是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官兵众骑冲入步兵中,左冲右撞,拼命往下面逃。

    步兵们瞬间被撞翻了许多人,众人都是大骂骑兵们是不是疯了,急着回去投胎啊!但他们也很快发现了事情的原因,一千五百骑的冲杀令众人骇然变色,令他们胆寒心惊,而他们也没有用自己的肉体阻挡这股黑色洪流的勇气,终于也开始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恐惧,是一种最容易被传染的情绪,整个缓坡上的数千官兵顿时大乱!

    终于,天道军众骑杀到了近前,郑飞率领众骑对着官兵左砍右劈,来不及砍的就用坐下战马对其横冲直撞,对着官兵肆意狂踏,官兵们要么是被砍死,要么是被撞飞,要么是不幸的被战马踏在地上,紧接着就被后面无数的铁蹄轮番踩踏,在惨叫中死去。

    官兵更乱了,竟无一人敢回头反击,人人相挤往下逃,跌倒者无数,这种时候,只要不慎跌倒了就别指望自己还能重新站起来,也不用指望身边的战友能拉你一把,因为不用天道军的铁蹄将你踏死,就是战友们的脚也能将你踩成肉饼,这个时候,为了活命,谁还能顾得了谁?

    坡下的张及第也很快发现了坡上的异常,眼见贼寇千骑自坡上狂奔而下,自己的人溃不成军只知逃命,也知现在就算再杀掉更多的逃兵也无没什么作用了,只得在亲卫的护卫下退到了一边,不过还好,贼寇到底是离开了坡顶,自己也可以上山去救粮了,只是不知……张及第绝望的看着已经完全陷入火海的坡顶粮仓,现在救粮还来得及吗?

    郑飞率领众骑终于冲下了山,也不停留,直接就继续往高唐州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张及第见他们走了这才重新命令手下人继续上坡救粮,自己则担忧的看了一眼高唐州的方向,一番思索,终于还是带着几十骑亲卫也往高唐州的方向奔去。

    郑飞率领众骑狂奔数里,很快来到了高唐州城的外围,只见高唐州城下官兵依旧在狂攻着,城上高唐军也在奋力的反击着。

    “杀啊!”郑飞一声令下,千骑继续往前冲,直扑城下的官兵。

    而在城上,武松惊喜的看到突然自远处冲来了一支黑色的骑军,那军旗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独立师!而那为首一骑之上……呀,那不是统帅吗?!

    武松不再犹豫,一边往城下跑一边大喊,“快传我命令,反攻,反攻!!”

    高唐州的大门打开了,天道军士兵狂奔而出,与城外官兵厮杀到了一起,官兵们怎么也没想到贼寇居然主动冲出了城,正在准备应战,却听身后又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转头一看,一支绝对不属于禁军的骑兵已冲到了眼前。

    “敌军粮草已烧,敌军粮草已烧!援兵到了!援兵到了!”骑兵团大喊。

    “敌军粮草烧喽,敌军粮草烧喽!援兵到喽!援兵到喽!”高唐军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

    一瞬间,漫天遍地尽是令官兵心惊的声音。

    官兵听了大惊,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果然在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已是浓烟滚滚,而且主将与中军皆已不见了踪影,官兵们立刻相信了贼寇的喊话,又听援兵已到,混乱中也看不出到底来了多少贼寇,总之只见到处都是身穿黑色军服的梁山贼寇,官兵军心瞬间大乱,在贼寇近乎不要命的冲杀下很快就丧失了士气,节节败退。

    “梁王!梁王!”不知从谁带头开始喊,天道军变换口号,全军齐声高喊,官兵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梁山贼头来了,怪不得自己的粮草会被烧。而且梁山贼头既然都来了,那护卫他的军队还会少吗?不行,快跑吧!跑完了就要被包围了。

    官兵们终于彻底丧失了再战下去的勇气,转头就跑。

    骑兵团也终于与高唐军会合在了一起,两股力量对着溃兵展开了全力追杀。

    张及第刚刚来到高唐州前,就见自己的大军正在四散逃跑,已是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只得在扈从的护卫下也转身就跑,唯恐被贼寇追到落得个身死或被俘的下场。

    就这样,天道军足足杀出了十里,斩敌无数,只是担心后方空虚再生变,这才重新回到高唐州,胜利的呼喊也响彻在高唐州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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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帅您怎么来了,多谢统帅神兵相助,末将无能,还请统帅责罚!”高唐州城下,武松对着郑飞倒头就拜。

    “武松,不怪你,你做的很好。”郑飞扶起武松,接着道,“敌军虽然刚刚溃败了,但还是跑掉了近万人,我观察这支禁军虽比不了咱们,却也颇为训练有素,应该不出半日就能重新集结,如今他们粮草被烧,他们的主将为免朝廷治罪,破釜沉舟之下必将对你展开决战,高唐州的险情还没有彻底结束!此地我不能久留,必须尽快去支援齐州。高唐州就交给你了!”

    “请统帅放心,武松在,高唐在!”武松坚定道。

    郑飞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整装待发的骑兵团,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整齐摆放在地上的一百多名刚刚战死的骑兵团将士,他一声令下。

    “将士们,向战友们道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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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与骑兵团已经离开了三个时辰,高唐军也已全部吃饱喝,稍作休息后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

    “师长,您看!”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对武松惊道。

    武松抬头看去,眼睛一眯,鼻子中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冷哼。

    “传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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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率领骑兵团一路狂奔,朝着与庞万春约定好的地点而去,当路过距离高唐州城五十多里远时就在一条河边发现了上千具禁兵的尸体,从伤口上看,大多数都死于弓箭,不用说,这肯定是庞万春的杰作。

    又往北方行进了五十里,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一个叫做长清的小县,并很快找到了庞万春等人,独立师终于再度齐整,郑飞与众将立刻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经过各自总结作战过程,众人才知道庞万春率领一个骑兵团与两个步兵旅也同样取得了大胜,未亡一人就取得了全歼那两路禁兵两千多人的战果,相比较之下,郑飞所领的两个骑兵团却阵亡了一百一十三位兄弟。

    但却没有人会觉得郑飞的行动是失败的,因为与郑飞只率领了一千多骑不同,庞万春手中可是有足足六千兵力,而且对手只是两个分开的千人禁兵,稍稍运用好弓箭就能全歼敌人。更关键的是,郑飞的敌人要么是警惕性很强并占据人数和地理优势的守粮军,要么是数十倍于自己的朝廷大军,如此困难的险境还能接连取胜,并且扭转了高唐州的战局,便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加之郑飞在全程作战中的身先士卒,勇猛无畏,处乱不惊,果敢决断,更是令独立师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不过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郑飞接着问庞万春可曾派出斥候将齐州的情况探查清楚,庞万春却摇头道,自从一个时辰前到达这里,他就派出了几名斥候,可那几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郑飞皱了皱眉,就在此时却听大军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转头一看,就见几名斥候已经回来了,但他们却不是空着手回来的,而是在其中一人的马上还驮着被捆绑起来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禁军士兵。

    几骑来到近前就翻身下马并将那人也拉下马来,“报告统帅,师长,我们抓到了一个官兵斥候。”怪不得他们回来晚了,原来是抓人去了,如此最好,正好可以通过此人审讯出敌人的一些情况。

    郑飞来到那人身前,只见那斥候是个肤色黝黑的壮实汉子,此刻落在自己手中非但不害怕,反而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众人,眼中凶光毕现。郑飞心头不由一动,已看出此人与自己先前碰到过的禁兵完全不是一类人,不禁脱口道。

    “你是……西北军的人?”

    那人顿时一愣!

    506,生死五日(25)

    树林中回荡着阵阵惨叫,独立师七千多条汉子全部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许多人的脸上甚至浮现起深深的钦佩,那惨叫来自于刚刚被俘虏的那名官兵斥候,郑飞已下令对他采用各种办法严刑拷问了半个时辰,但除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可以证明他乃西军斥候的身份外,便愣是没能从他嘴里再套出任何一点情报,这人的确是条硬汉,天道军各个都是好汉,当然也最钦佩好汉,哪怕他是战场上的敌人。

    “停!”郑飞猛地站起身子大声道,很明显的,扈三娘与庞万春等人的脸色也是一松,看来大家也早都不想再折磨这样的硬汉了,其实郑飞也不想这么做,但严刑拷问却的确是,也是唯一可以快速获取情报的方法,只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对这条汉子注定要失效了。

    “把他带过来。”郑飞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样的官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大宋军中也不全是孬种,至少骨头可以像天道军一样硬的士兵还是有的,同时,这条汉子的表现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如果西军的人都和这汉子一样的话,那还是真是有些棘手了。

    不一会,几名独立师士兵便架着一个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人来到了郑飞身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了地上,只见他虚弱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郑飞,眼中满是嘲弄,似乎在说,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郑飞似乎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挑衅,只是淡淡道,“汉子,别怪我们手黑,两军交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我们的人落在你们手中,估计可能比你还惨。”

    说罢,郑飞接着对庞万春道,“去把军医叫来给他好好疗伤,再派人把他送去郓州,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一听这话,那汉子眼神明显一愣,既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看着郑飞。

    军医很快就到了,特制的金疮药给这汉子一用,顿时全身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一大半,而在得到军医的答复说这个人绝对死不了后,郑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那汉子一眼就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庞万春一挥手,立刻就有几人上前将这汉子小心的抬到一辆木车上拉走了。

    郑飞正准备与庞万春等人再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却见拉着那条汉子的木车又回来了,众人看了都是一愣,紧接着就见从车上蹦下来一名士兵快步来到郑飞身前敬礼道,“报统帅,那人说他有话讲。”

    郑飞心头一跳,与众人走到木车旁,就见那汉子直勾勾的看着郑飞,艰难而虚弱的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硬汉。”郑飞如实回答,目光真诚。

    那汉子紧紧盯着郑飞,似要从郑飞的脸上分辨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终于,汉子虚弱的长叹一声,“早就听说……梁山泊行侠……仗义,山上都是讲义气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郑飞朝着汉子一抱拳,“我叫郑临风。”

    那汉子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瞪,惊讶的看着郑飞,“真……真的?!你就是……渭州……”

    渭州?郑飞不由暗道这汉子该不会是郑屠以前在西北的老相识吧?不对呀,我怎么没印象?还是这段记忆丢失了?

    接着就见汉子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你是……这顿打真是白挨了。”

    “你认识我?”郑飞奇道。

    汉子摇摇头,“不……不认识,不过现在整个西北都知道……渭州城的杀……镇关西现在是占了许多州县的大……贼头。江湖上都说你……仁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罢了罢了……”汉子终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正老子早就……对那狗屁皇帝看不惯了,现在不如……”

    说着,他努力直起身子对郑飞道,“我侯勇……愿入伙!你收不收?”

    “收,像你这样的硬汉怎会不收!”郑飞喜道,众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转,这汉子刚开始怎么折磨他拷打他,他也不吐一个字。统帅就只是小恩小惠了他一下,他就要入伙了。

    “请受小人……”汉子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给郑飞磕头。

    郑飞赶忙拦住他,“你有伤,不必行此俗礼。”

    汉子点点头,郑重道,“大头领请问吧,我……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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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温暖的红光透过天际照射在齐州城高高的城墙上,最终落在一张刚毅并带着血迹的脸上,他喘着粗气,虎目中散发着慑人的凶性,手中的大禅杖随着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着,虽是禅杖,却早已血迹斑斑,锋利的刀锋上甚至还挂着一滴马上就要滴落的血滴,这是几分钟前刚刚将一名爬上城墙的年轻官兵一刀铲下去所遗留的,鲁智深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正如他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三天来被他所杀的两百三十三个官兵的名字一样。

    “阿弥陀佛,早日超生!”鲁智深心底默默念道,当初遁入空门虽为避难,入了佛门后也是六根不净,酒肉不断,除了一个色,佛门所有戒规他都犯了个遍,可以说若不是师父周全,自己早就被踢出佛门了,那时的他只信刀枪,不信佛!但不知怎的,随着这两年杀的人越来越多,却让他渐渐找到了几分当和尚的感觉,虽然他还是不信佛,却愿意相信佛门所讲的“脱离苦海”,愿意相信被自己所杀的人都是因为还“业”而死,而自己不过是老天派来让他们可以早日得以轮回的“屠刀”……

    叮叮——

    从城外敌营传来的鸣金之声打断了鲁智深的思绪,他往城下一看,官兵们已开始如退去的潮水正在迅速的离开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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