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啸龙偏头再次暗骂了一句,不得不从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冰释前嫌[手打文字版vip]

    连续两天两夜的暴雨,此刻上天终于停止落泪,大地湿润清凉,枝叶正滑下一颗一颗钻石般晶亮的水珠,打在来不及渗漏的水滩内,发出‘啪啪’声,凌晨四点,柳宅内,依旧灯火通明,老人焦急的坐在沙发里等待着电话,老手一刻都舍不得放开手机。

    “老夫人,不用担心,少爷向来身强体壮,定是吃坏了肚子!”

    龅牙婶奉上一杯热茶,细心的站在一旁陪伴,祈祷!

    李鸢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千万不要是什么癌症的,柳家承受不起这个打击,今天刚刚有了点欢乐,莫不是站在雨里一天的缘故?如果淋出个好歹……苦的是砚青,莫要走她的路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就算吃穿不愁,也会是一种无止尽的折磨。

    如果这次真出了个好歹……儿媳妇会自责一生吧?那个记者说得真没错,自己的丈夫自己疼,因为他是你一个人的,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只是小问题,回来的时候没见他有异样的。

    小时候不经常被他爹罚站雨中吗?

    医院病房内,砚青一副眼不见为净的坐在椅子里转动手机,表情平淡,一副‘病的人又不是我’,然而无任何涟漪的眸子却时不时偷觑向床榻,男人还一直捂着肚子,没有呼痛,只是默默承受着,干咳一声问:“喂……那个……你不会死吧?”

    “不会!”柳啸龙平躺,还在等待检查结果出来,而那种痛得很是怪异的感觉却令他前额出现了一层细汗,浏海全数放下,顿时像个二十四五的大男孩,眸子睁开一条缝斜睨向妻子:“你都不担心我吗?”

    “我恨不得你去死,为什么要担心你?”不屑一顾的垂头继续将手机转出花来,坐姿不雅,渐渐的和陆天豪在一起久了,居然越来越随意了,半点不注重形象,一只脚的足踝搭在膝盖上,一手扶着扶手,好似一位乱世王者,随时准备一统天下。

    男人扬唇笑了一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话语断断续续,可见比打一枪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砚青瞪眼道:“我都说了,恨不得你死,理解能力有问题?”他也太自恋了,搞得她很担心他一样。

    “你在担心什么?”见女人要发怒就继续道:“我说谷兰那里,你在担心什么?”

    “我……”很想反驳,但对方现在这么虚弱还要问,似乎也觉得有些事憋在心里真的不好受,垂头咬牙道:“如果她不是你的初恋情人,也不是像火一样烧着你……如果有一天,你们……”

    “不可能!”

    没等女人说完,柳啸龙就摇摇头,说得认真决断。

    “你这么肯定?”

    “肯定!”

    “理由?”

    柳啸龙按着肚子艰难的坐起,翻身下床走向女人旁边落座,伸手将女人强行揽入了怀中,垂头将下颚抵在其头顶喃喃道:“以前我以为我爱她,爱到了发疯的地步,认识你后,我才知道,我对她的不是爱情!”

    “切!你觉得我是那种小女生那么好骗吗?”话虽如此,却没有推开,难得的机会令他开口,很想听下去。

    “我也不是小男生,哪能骗小女生?我也是在陆天豪这件事上发现的,以前,我警告她,再和陆天豪来往,那么就分手,可我想和你说这句话时,却发现说不出口,我至今都不懂爱情是什么,以前以为的都不是,而你让我懂了无法轻易放手!”

    “呵呵!那你对谷兰是什么?”

    “内疚,她为了我,没了家人,因为我,她本可以活得很快乐,和宾利一直走下去,而我却让她打掉了孩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几度想轻生!”

    砚青慢慢坐直,瞅向丈夫脸上的表情,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虚情假意:“可她只能活几年了!”其实她可以医治的,却愿意选择用死来留住一个男人,或许她不是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为了爱情而放弃所有。

    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极为自私的行为,所以这个人一直不是很喜欢,即便她不是谷兰,是一个陌生女人,她也是最讨厌这种人的,父母孩子都能抛弃,爱情是美好的,到了谷兰这里,去成了一把杀人的刀。

    “是啊,劝也劝不了,她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在她心里,我其实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万能的神,其实我要真和她一起了,慢慢的她就会发现我没有她想的那么厉害,就是个平凡人!”垂眸也盯着妻子看。

    “那你就娶她不就好了?”说这么多,不会是真想和她离婚,然后娶那女人帮她治疗吧?

    柳啸龙拧着女人的小脸摇了摇:“没有认识你,我想我会的,但我不会和她发生肢体上的关系,因为等她好了后,还有一个人天天等着她,宾利能如此爱她,肯定有他的理由,他爱的是那个失忆后,一心一意对他的谷兰,当初谷兰就来跪着求过我,不要去伤害宾利,她说如果我杀了他,她也不会独活!”

    某女眼珠转转,也就是说不论如何,柳啸龙都不会和谷兰有问题吗?人家都说了,即便没有她砚青,和谷兰结婚了也不会发生肌肤之亲,可见他是想凑合谷兰和宾利,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不可多得的兄弟,宾利还是很效忠柳啸龙的,这一点她一直就知道,嗤笑:“好一个一石二鸟,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帮了宾利,他就会对你誓死效忠吧?”

    “你觉得他不会吗?”挑眉反问。

    “你这么器重他?如果没有宾利,你还会对谷兰这么上心?”

    男人拧眉想了想,后摇摇头:“那就得用另外一种方式了!”

    砚青万分唾弃了:“我觉得你这话还是不要说给她听,要是我,我也自杀,柳啸龙,我小看你了,他妈的这种你都能存在着目的,你也太阴险了吧?”

    “我有说过我是好人吗?如果真没有宾利也没有你,我会娶她,有了你们,我不会,你要说有你没宾利,我想只有一种方法适合她,那样她活着也是痛苦,亦没有希望,我会把她送到她父母身边,给她父母钱!”

    “她要再自杀呢?你不报恩了?”

    “你觉得她的父母会让她死吗?”

    “如果是呢?”

    柳啸龙有些不耐烦了:“只要他们把她照顾好,我会不断给他们物质上的帮助,如果照顾不好,我会让他们一无所有,人,都是钱的奴隶,我们也是,他们摆脱不了,我和谷兰,并没你想的那么坚固,曾经有想过要了她,可当我要和她那啥时,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制着我,和她不可以,任何人都行,唯独她不可以,或许是我的父亲吧,他牵制着我,黑社会,命最没保障,于是我就想等结婚那晚!”

    砚青长叹一声:“可不是吗?你的命迟早被你玩没,一旦被抓……”

    “哼!就算是死,那也绝非是被逮捕枪毙,好了,本想等她好了后再跟你说的,不过你这家伙,动不动就离婚,离家出走,以后不许再乱想了!”无力的靠后,宠溺的拦住女人的腰肢抱入了怀里。

    “你真的觉得她和宾利有戏吗?”她怎么觉得根本不可能?

    男人按按肚子,有些不确定:“不知道,但想想当初她求我放过他的画面,我想会吧,她失忆前,和失忆后,差别很大,她还从没去求过陆天豪放过我呢,失忆后的她,让我看到了她真的很爱宾利,那种眼神,我从没见过,就像你每次看到我快死时一样!”

    “你脑袋又被门挤了?我什么时候那样过?你死了,整个世界都和平了,我还得开香槟庆祝!”

    柳啸龙脸色暗沉下,不满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砚青做了个深呼吸,伸手也揉向了男人的肚子:“你不会死吧?”

    “死我也拉着你……唔!”

    ‘砰!’

    一拳头挥下,正中腹部。

    男人弯腰大口吸气:“你……你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还痛不痛!”慌乱的用力揉,到底什么病?

    “你说呢?”瞪了一眼,站起身命令:“扶我过去!”

    砚青赶紧半搂半抱往床上移动,到了后便温柔道:“你慢点,来,先躺下,报告怎么还没出来?”她真不是故意的,这手,太不听话了。

    柳啸龙安然平躺好后才呼出一口气,见妻子一脸焦急便安慰:“我命没这么弱,且陆天豪还没死,老天不会收我的!”

    “为什么?难道老天留着你,就是为了杀他吗?”

    “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全家!”口气不带丁点打趣的味道。

    某女无语了,这都三十岁了,还在互相诅咒,无不无聊?也是,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好奇道:“你们不会到老的时候还要斗吧?”

    男人冷下脸:“我会杀了他的!”

    “你成熟一点,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有,真是你杀了他父母?”对这一点一直就很怀疑。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

    好吧,人家不愿意说,问也是白问,忽然想问问他对她的看法,眼神有些闪躲,面露难以启齿,抓着侧脑笑道:“那个……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都说那么清楚了,现在是要向她告白了吧?

    柳啸龙扬唇道:“粗鲁、庸俗、男不男女不女、成天像个战斗机、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和风韵、最该反省的是‘不解风情’!”

    拳头开始震动,笑容也敛去,阴郁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一点好都没有?”

    “有一个优点!”终于不再吝啬。

    砚青立刻整理整理发型,再扯扯风衣,期待道:“说说看!”就说嘛,在他心里,她怎么可能没优点的?

    “愚忠!”

    噗!

    一口血喷出,死小子,太气人了,但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这么差劲,可你不还是娶了我吗?娶了这么差的人,你能好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两,在她心里,他也没好可说。

    “哎!上了贼船,没办法!”某男懊悔的摇摇头,带着苦涩和悲惨。

    “柳啸龙!”

    狮王怒吼,只见女人伸手掐着男人的脖子狠狠的摇晃:“你他妈的以后不想死就给我说话注意点,可恶!”

    “咳咳咳……放……咳咳开!”柳啸龙伸手抓着女人发疯的双手,不一会就面色发紫:“断……气了咳咳咳咳咳!”

    “哼!”嫌恶的甩开,坐在一旁生闷气。

    ‘扣扣!’

    男人揉揉脖子看向门口道:“进来!”

    女医生进屋看着报表问:“最近是不是经常发烧?时常想干呕,下腹部疼痛?”

    “他就几个小时前刚……”

    柳啸龙出声打断:“确实如此!”

    砚青愣了,最近一直这样?那还跑去雨里站一天?眼里闪过了愧疚。

    “阑尾炎症!”

    “阑尾炎吗?”砚青欣喜的站起走到医生身边。

    阑尾炎?男人再次按按肚子,仿佛不相信,紧蹙的眉头带着‘他会阑尾炎?’的问号。

    医生点点头:“恩,这是一种常见病,并无大碍,急性化脓性阑尾炎,必须手术,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外科医生,危险性可降低到忽略不计,加上你丈夫体质本就比常人要优秀,所以基本没什么风险!”

    “好好好,立刻手术!”砚青激动的捂住柳啸龙的手道:“只是阑尾炎,这个病不会死人的,我朋友还割过的,你……”察觉到失态,一把甩开那手,冷冷道:“死了我也会给你烧纸的!”

    柳啸龙再次坐起,边下床边道:“还是留着给那些孤魂野鬼吧,走了!”同时,也松了口气。

    手术室外,砚青边给老人报着平安边四下徘徊,即便已经困得不行,也没想过去休息片刻,挂断后坐在凳子上等待,虽说没有危险性,可不管什么手术都有意外,什么切破某根大血管的,呸呸呸,想什么呢?

    抬起左手,这颗戒指还真顽强,不管怎么摘,最后还是戴在手指上,回想着出门时,看到男人要摘除,他是轻易不会放手的,却也要摘掉它,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她哪里知道他有病?淋了一天,痛了一天?

    这男人就是这样,逼着她非要去猜,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到他身体不好?他不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照顾谷兰居然还有另一层目的,哎!累啊。

    “大哥……大哥!”

    “大哥人呢?”

    电梯门打开,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仓惶而来,皇甫离烨焦急的四处寻找,后看向‘手术中’的三个字而安静下来:“大嫂,大哥怎么了?”

    “怎么还做手术了?”林枫焰冲手术室看了看,什么病这么严重?

    阎英姿和甄美丽还有叶楠也守了过去,都坐在砚青身边,浓烈的担心令人看了都觉得温暖。

    砚青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阑尾炎切除!”

    “啊?大哥也会阑尾炎?”皇甫离烨惊呼,真的假的?大哥在他心目中那是刀枪不入的,居然也会得这种最平凡的病?上次还上火了呢,大哥不是神,也就是个比较像神的人而已。

    他太高估他了。

    西门浩环胸斜倚门框,头型微微散乱,可见出门前正在睡美容觉,突发情况,连梳理都来不及,冷酷的神情叫人不敢直视,叹息道:“手术后尽量不要走动,明天商量一下学学俊鸿当时的非人类精神,只需要他签字就好了,把他那份我们都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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