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修士在台上呆了一呆,抬起头问:“敢问道友是何处收集来的阴魄,这一瓶有多少?”

    那修士听声音年纪不小,哑着嗓子道:“是我寻到了一处隐僻的洞天入口,正是从那处取得的阴魄碎片,和着那处散发的死气炼成。这一瓶可炼三套魇世幡,换一枚还魂驻魄丹已是便宜了。”

    下方主持的修士默默与丹药主人交流了一阵,便应下了这场交易,将一粒还魂驻魄丹给了那人。剩下两枚丹药直要到了一万七千灵石的高价,由乐令与另一名修士分别买下。

    有了这丹药在手,乐令便足以安心。前些日子会元阁又将他列出的药材送了大半儿来,只差四五样不能便得的,其中红焰草又自有湛墨督办,不过是费些路上工夫。这回要买的东西归拢来已是差得不多,正好回去向华阳道君覆命,顺便赚景虚真人一个救命的因果。

    剩下的宝物他也无心再看,小心收好了那粒丹药,便叫人带路,先去付了灵石,直接带着湛墨离开了会元阁。

    无患三人倒不曾一道从会元阁离开,湛墨牵着乐令的手大摇大摆地在岛上行走,这一路倒也引来不少修士艳羡的目光。乐令前后看了几回,见没人看出他们之间不主不仆的关系才放下心来,低声吩咐湛墨:“叫你那几个属下去取红焰草来,咱们先回罗浮,景虚真人还在等我。”

    他的话音尚未落,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满含邪异的恨意与杀机:“不错,景虚真人正在等你。不过却不是在罗浮等你,而是在九幽地府,等着你这位好弟子下去陪伴!”

    这话虽然钻进了乐令耳中,却又太过荒诞,叫人不敢相信其中之意。偏生那人不知好歹,见他站住了,还在后头阴阳怪气地笑着:“如今景虚真人已羽化升天,问道峰朱陵真君做了代掌门,你当你还是原先众星捧月的掌门真传么?早晚池煦也要去陪前掌门,罗浮之内已没有你这丧家犬的立足之地了。”

    乐令慢慢转过头,心头不知翻起了多少波浪,神色却是冷静到了极点:“景虚真人是怎么死的,池煦现在在哪里?”

    谭毅的身形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之内,比上回在罗浮门外阻拦池煦时的模样更加阴沉,那双眼中亦是杀机迸现,冷笑着答道:“景虚前掌门是二月十五在太华宗遇刺,回到门中后又拖了五六天,终于伤重不治。至于池煦……他主动搬到嵩里峰为掌门守陵了。秦师弟,你已后不必回罗浮了,云师叔派我采买五行之精时吩咐过,你是景虚真人的关门弟子,他死后,你自是哀伤过度、情志失常……”

    他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便已劈面落下。乐令那柄玉剑遭了死气侵蚀,早已不复灵异,此时有剑光劈面,只得先运转阴阳陟降盘,布下防御第一的六仪阵,将这一剑挡了下来。

    这一剑威力特强,几乎不像金丹修士的手段。六仪阵发出咯咯声响,上头已多了一道透明豁口。

    隔着六仪阵琉璃映火般的光芒,谭毅的脸显得十分扭曲,其话语更是扭曲:“我也叫你做个明白鬼——别以为你姓秦,是秦真人的晚辈就能怎么样。云师叔是绝不愿你再回罗浮的,今日我有幸遇见了你,定然不能放过在未来掌门道侣面前立下大功的机会!”

    电光般雪亮的剑芒再度劈下,乐令神色冰冷,眼珠向湛墨身上扫了一扫:“替我杀了此人,我们回罗浮亲自打探。”

    74、第 74 章 ...

    湛墨仰头看向半空中的谭毅,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派噬血笑意。

    六仪阵结成的屏障在剑锋下散碎,如片片琉璃般飞舞着落下,那道剑气也如水银泄地一般,随着散落的灵气碎片披泄下来。乐令仍负手站在原地,身上道袍随着剑气猎猎飞扬,裂开道道细小豁口。

    一旁原本稳若泰山的湛墨却不知何时消失,正给那道剑气让出了一个宣泄的口子。泼天剑气汹涌落下之际,一道喑哑的闷哼声却从空中传来,一道血泉如雨般淋下,原本澎湃的剑气也失了后劲,化作清风散去。

    谭毅沉重的尸身继血雨落下,尸体小腹处已自背后被人掏出一个大洞,正正穿过身体正中,玄关祖窍所藏之处。那里的血肉内藏都已被人剜走,而取了这些东西的湛墨正站在谭毅脊骨之上,手上满是新鲜血肉,口中刚服下一枚圆润光洁的金丹。

    乐令擦了擦滴落在额上的鲜血,背转身去,不再看他吃人的模样。

    这些修士的血肉不仅对妖修是难得的补品,就连魔修中也有以此法进补的。就是他们幽藏宗所传的血魔功,亦是掠夺人身血肉来提升功力,与亲口服食差相仿佛,他早已看惯了,并不在意湛墨这番举动。

    他走到近岸的水中清洗脸上手上的污血,身后的湛墨已化作原形,将谭毅的尸身吞吃入腹。以黑蛟的原身大小,吞食一具人体并不费工夫,乐令的脸还没洗完,湛墨便已一头扎进水中,在水底砂石上蹭了蹭巨口,而后将头伸出水面,贴到了乐令脸颊上。

    “我还当你不爱化成原形。”乐令微侧过脸,抬手抚上了黑蛟唇边新生出的肉须,阴沉的脸色终于放晴了几分。然而积聚在他心中的疑问却是并未消散,随意安抚了湛墨一阵,便遥望向大海对岸,肉眼无法看到的罗浮:“景虚竟然死了。华阳道君对他如此重视,下了血本让我买还魂驻魄丹,怎么会让他简简单单就死了?且是在外受了攻击,回到本门后又拖了几日才死,这其中定有蹊跷……”

    一句话尚未说完,乐令的身子蓦然一僵,脸上已覆起一层薄霜,鲜明如画的长眉紧蹙在一起,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环绕在他身边的湛墨已重新化作人形,将他揽在怀中,轻吻着他的额头道:“你是属于我的,为什么要去罗浮?那里的人你都不用再想,只要跟我回冰揭罗宫,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

    海水自动向两旁分开,留下一条可容两人通过的通道。湛墨将人打横抱起,闲庭信步般悠然向那条海路深处走去,速度却快得仿若御剑飞行。

    眼看着天上的水层越来越厚,眼前光线越来越昏昧,乐令的心也越来越焦灼。湛墨一向有些小脾气他是知道的,可是这蛟却也从没坏过他的事,是以他并不把这些毛病放在心上过,更没担心过他真的有背主的一天。

    可是如今这作为,虽然杀意未起,分明已是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乐令的心已如海底这条路一般黯淡下去,恨不能立刻压制住湛墨。只是他的身体已被冻住,透入湛墨体内的神识更完全被禁锢住,怎么也指挥不动,无法强行管教这只不听话的灵宠。

    他的神识探入得越多,那种被束缚感也就越明显,这具色身亦是从内到外完全被冰封,无力感渐渐自心底升起,盘绕在他识海之内,挥之不去。

    蜿蜒的海路终于到了尽头,一片宝光自眼前数步外照了过来,将黑沉海底照得明如白昼。湛墨将怀中之人揽得更紧了几分,抬起头望着眼前白玉为柱、琉璃为壁的贝阙珠宫,眼中微含着怅然之色,忽然长啸了一声。

    他已吃了一枚化形妖兽的妖丹,又才吞下了一个金丹宗师,法力虽比不得被道修压制之前,却比被乐令捡到时更高了几层。这一声响起,整片海底都为之震动,那座冰揭罗宫更是光明大放,殿中不知何处响起丝弦之声与之应和,眼前朱红大门缓缓打开,像是自动迎接他这个故主归来。

    宫门处有许多妖修走来,到门外列队迎接湛墨,为首的便是去内陆迎接湛墨的三妖。他们的态度仍是恭顺如前,仿佛这万年来湛墨一直留在宫中,从未有过失落在道修手中之事——万年光阴对人修来说十分漫长,但是对这些妖兽来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连一次天劫都还不会落下。

    湛墨就这么抱着乐令,威严自若地接受众人见礼,而后当众宣布:“此人是我在外缔约之主,你们对他也要恭敬顺从,一如对吾一般。”吩咐过了属下,更低下头对乐令说道:“以后你我便在这宫中逍遥度日,这宫中之人都由你驱使,你只消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缓缓步入宫门,顺着雪白水精铺成的甬道走向里面正殿。这宫外却有阵法防护,上头万钧海水如穹顶般悬在水宫上方,却是压不下来,宫中干净清净,一如陆上一般。

    湛墨将乐令带到正殿,坐在宽大得可容蛟身蟠坐的玉座上,一一接见旧日属下。

    下方众妖恭贺了他脱困之喜,一名须发皆白的年老妖修排众而出,跪在地上说道:“恭贺宫主归来。这些年因宫主在外,冰揭罗宫一直紧闭宫门,势力已完全收缩,昔日威名已无人知晓。海中近来已有人在宫外窥视,其功法十分邪异,已杀了宫中数名弟子。望宫主早日恢复功力,领着属下平灭那些贼人!”

    湛墨淡淡点头,将老妖修叫了起来:“延龄先起来吧。那些人是人还是妖?共有多少人?”

    那老妖不假思索地答道:“绝不是妖修,但是也阴气重重,不像人修,看不出是什么来头。人数倒是不多,他们几次到宫外窥视,宫中弟子们看着,总不超过五个。”

    湛墨双目微眯,身子挺起几分,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我这两日进补不少,要花些工夫炼化这些灵力,须得闭关一阵子。你们且闭锁宫门,按兵不动,等他们再来时即刻报知于我。”

    众妖应下,又向他汇报这万年来的宫中的大小事务。因是妖类性情忠诚、头脑也较简单,除了一些湛墨从前忠心得用的属下度劫不成死去,又有些新生妖类被提至宫中为侍从,倒也没什么大事。

    他们说这水府之事都不避讳乐令,甚至那些妖修的目光也不曾转向乐令。只是满殿之人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上上下下竟没人瞄过他一眼,这异常却比千万双眼落在他身上更加明显。

    初次相见时,这黑蛟尚无灵智,更被锁在寒池中,哪有一分像是大妖的地方。后来就是在清元洞天收了湛墨,他也只当这是明序道君饲养的灵宠,岂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这蛟压制住,连控制他体内的禁制都不得?

    早知道……罢了,早若不让湛墨灵智清醒,那三名妖修说不定就有杀了他,好让主人重回自由。眼下他虽是被困在这水宫中,至少性命无忧,也有空闲安心修行,比在仇人的地盘上倒强了不少。

    方才他急着探知罗浮之事,一时失了本心。静下来想想,景虚真人已死,华阳道君又未下心力扶持池煦登位,那么他回山之后自然更不会有保证。凭他才结金丹的修为,就连明性峰一个普通弟子都敢欺上门来,云铮更不知已布下多少手段要他性命,还有宋崇明那里结的仇……

    没有元神以上修为,就是他真的炼化了云铮,也未必一定安全。

    乐令垂下头轻叹了一声,闭目隔绝内外,右手紧贴在小腹处,炼化起阴阳陟降盘来。随着最外层禁制炼化,盘中五行生发,在最外层分出四季来。春夏秋冬四季自东至北,分别匹配木火金水,长夏则配合中央土行,将阴阳陟降盘上层空间重新开辟。

    他正自祭炼法宝,忽然有人将他身体拉开,打断了祭炼之功。乐令猛然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瞬间颠倒,已叫湛墨按在那玉座上。他双手腕子交叠在一处,被湛墨收在掌中,两人下半身更是紧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湛墨那双清明得有些冷酷的黑眸在上方冷冷望着他,蛟身千钧份量压得他半分也动弹不得。乐令扭转身体,避开袭向胸前那只手,厌倦地说道:“我心乱得很,你且下去……”

    一只冰冷而强势的手指顺势探入他口中,放肆地搅动起来。湛墨俯身贴近他的脸,将顺着指掌流下去的华池玉液舔入口中,又顺着他的脸廓慢慢移向下方,一口咬住他胸口衣襟,用牙齿撕裂,露出温软如玉的胸膛。

    微冷的唇舌在他心口游走,细密圆润的贝齿含住其上饱满的红珠,用力咬了下去。乐令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带着细细甜香血珠应声沁出,湛墨将那血珠细细吻净,乌黑眼眸中竟带了一丝莫名的愤怨:“主人,你已经是我的了,怎么能再想别人?”

    他将手从乐令口中抽出,湿润的指尖紧贴在那炙热的胸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他的身体似乎也被这温度烧灼得发热,那热度直冲上头顶,令他的愤怒之情无法遮掩:“这里跳得这么厉害,是在想谁呢?是想假惺惺留你在殿里喝茶的真人师叔;还是在你身上留下了气味的堂兄;又或者是想那个你照顾了好几个月的池师兄?”

    “这都是胡说什么……”说秦弼也罢了,秦休和他根本就是仇人,池煦更只是普通师兄弟。这蛟回到水宫,倒是翻身作主了,连他的事都敢这么胡乱编派……

    乐令胸中怒气横生,却不知湛墨比他更生气,伸手便将他身上衣袍扯碎,死死将他禁锢在身下:“我是你的灵宠,自然要为主人分忧。不管你在想谁,还是有什么别的烦心事,从现在起,我会让你除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75、第 75 章 ...

    那玉座虽然宽大,到底不能容两个成年男子躺在上头。乐令双手被湛墨攥着按在头顶,腿弯处已是硌在扶手上,小腿皆悬在半空。他胸前护体罡气被那只蛟像撕裂衣物一样咬得粉碎,肌肤亦微见红肿,随着湛墨发出的啧啧声响上下起伏着。

    胸前疾风暴雨般的触感已令他心醉神迷,忽又有什么东西从他脚下缠来,将靴子脱下,又缠着他的双足,将罗袜从腿上解了下去。腿肤被微冷的空气激得微微瑟缩,乐令不由得低低“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眼前却只有湛墨精悍健美的身躯,看不到脚下的情形。

    那细长冰冷之物顺着一条散开的裤脚向上攀去,光滑柔软如羽毛搔过,却是带起一段无法解脱的酥痒。

    那条腿已被细长的蛟尾紧紧卷住,绸缎裤腿发出“嗤嗤”声响,和衣袍一样化作了碎布片。乐令愣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将一道真炁运至腿上,震向蛟身,怒骂那只不懂事的黑蛟:“杀才,我带出来这几件道袍都叫你撕坏了……”

    湛墨却是将长尾蛟得更紧,生受了那道攻击,抬起头低声笑道:“一件衣服值得什么。若非你太冲动,我不敢放开你,也就能用手为你褪下鞋袜,何必这样弄碎了?不过眼下宫里无人,你的身体本就该给我看的,不穿衣服也没什么。”

    那蛟尾进上得更快,衣物撕裂声已渐渐响到两人腰间。湛墨手口并用,拨弄得乐令再也开不得口,抱怨不了他,下头那只细尾便干起了更精细之事。

    他的尾鳍展开,如蒲扇又如巴掌,托着那双紧翘的雪臀缓缓揉捏,比手指包覆得更紧密无间。而靠上些的蛟身则自那双半被衣料覆着的腿间穿过,从下方贴紧阴蹻等穴位摩挲,光滑柔软的鳞片蹭在人身最柔软而敏感处,蹭得乐令双腿上的真炁    几乎一下子便散开,背后肌肉也柔软得无法再支撑住身子。

    黑蛟细长的舌尖顺着胸肌下路下滑,落到了小腹上那圆圆的脐窝儿里,手指也移到了他腿闪软垂的玉茎上。冰冷的指尖覆在红软的覃头上时,乐令的身子猛地一挣,几乎从玉座上弹了起来。

    “湛墨……住、住手……”

    急促的喘息伴着低哑的声音从他喉头溢出,带着几分炙热和甜腻。原本被紧缚的双手已放开,他却没如之前所想一般击向湛墨,而是紧抓住了身上那光滑微凉的玄色大氅。

    身上斑斑水渍与殷红血痕交映,已是令人疯狂的色彩,而平坦小腹下方那半挺的尘柄,和被揉捏得如熟透密桃般的双丘更是击碎了湛墨一切更智。他低下头吻住    乐令温软炙热的双唇,手指已顺着双丘间探入,拨开了如蚌壳般紧闭的入口。

    他的探索如此急切,没入那小口儿的手指时隐时现,退出时更带出一抹嫣红的肠肉,其上从干燥到滋润,已是做好了迎接人侵入的准备。

    湛墨将长尾化作双腿,腿间昂扬挺立之势也化作人类的形状,其上覆着的细鳞消褪,露出青筋纠缠、狰狞挺立的模样。他跪在乐令腿间,双手捧着他的腿架在自己腰间,缓缓将身凑了上去,轻舔着下方嫣红的唇瓣问道:“你知道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吗?”

    乐令虚闭着眼,呼吸急促得直似凡人,平日神姿高彻的模样早已不见,虽还运着道修功法,整个人却已和魔修相似,流散出炙人的媚态。

    黑蛟的昂扬巨物已忍耐不住,猛然送了进去。乐令低哼一声,只觉体内如疾风骤雨,快感纷至杳来,令他眼前一阵亮一阵暗,几乎透不过气来。

    偏偏湛墨湿润的呼吸就在他耳边细细吹着,磨人不已地执着要求他:“叫我的名字,现在占有你的人是我,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漫长而猛烈的动作终于顿了一顿,湛墨低下头在乐令的颈上狠狠咬了一口,体内阳关松动,一道凝炼浓郁的元精如悬河泄水般喷薄而出。乐令体内真炁徐徐运转,从下方阴蹻接引元精,渐随着功行运转融入自身气脉。

    湛墨犹在他耳边执着地要他叫自己的名字。乐令双手无力地滑落到玉座上,眯着眼看向头上俊美威严的人形黑蛟,低低骂了一声:“傻蛟。”

    以他的修为,尚不能完全摆脱红尘俗欲。经此一回发泄,他心里那些纠结烦乱倒是消退了几分,微微仰起头,任由湛墨在他颈间胸前乱啃。

    黑蛟的身体在这阴冷水宫中远不如在蓬莱岛上时温暖,此时紧贴在身上,倒像抱了一块真生的软玉,冰得人心头熨帖。乐令一手扣住湛墨背后鼓起的腱子肉,硬生生将两人身体翻转,伏在他身上闭目养神,不一时倒真睡了过去。

    沉眠的滋味与打座并不相同,醒来时并没有功力增长的喜悦,但色身的放松与舒适更甚于练功。他醒来时人已换了一处宫殿,身上披了一层细薄的鲛绡,殿内各处嵌着夜明珠,照得满殿明彻如白日。

    湛墨坐在床头,手中执着一件轻薄得几乎透明的鲛绡长袍,将他从床上拉起,眼中堆积着如墨阴云,含笑盯着那副被自己疼爱多时的身躯:“你的衣服不是都叫我撕坏了么,主人?我特地替你挑了衣服,这就替你穿上……”他舔了舔下唇,暧昧地在乐令耳边说道:“这宫中除了我,没有人敢看你的身体,你放心穿给我看就好。”

    这套衣服倒也不只一件长袍,还有内衣长裤,唯是脚下并无罗袜,鞋子亦似草鞋一般,虽然带子是嵌金缀宝的,但大半脚掌都露在外头。这身衣服穿上后,肌肤半隐半透,唯有长裤倒不透光,上半身还有些贴花和纹绣,遮住了胸前一对朱樱。

    这身其实比他以前在教中穿的还多些。他年少时上半身几乎都是袒露的,只带着些珠玉璎珞,腿上穿的也是短裤。后来年纪大了倒是改穿长袍,但其轻薄通透比这鲛绡还胜一筹。那时候因为在玄阙老祖座前,多是随着师父穿白衣,却不比这一身鲜嫩的鹅黄色——怎么看着都有点装嫩似的感觉。

    乐令皱着眉看身上衣物。那蛟一面给他戴上各色珠玉饰物,一面隔着轻薄的衣料摩挲他的胸腹,含笑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身衣服?若是不喜欢我就替你脱下来好了,反正我也见惯了你不穿的样子,比穿什么衣服都更好看。”

    乐令将他的手扔开,避开这无聊的话题,侧过脸问道:“你不是要消化谭毅的金丹么,怎么这样闲哉?就是你不急着练功,我还要练新到手的阵法,这些日子且不要来打扰我。”

    湛墨又将一串姆指大小的明珠戴在他手腕上,看着那珠串映得皓腕生辉,美若新雪,自家也是沾沾自喜。就是乐令赶他出去,他也不怎么着恼,只浑不在意地答道:“你我在罗浮都是住一间洞府,如今当然也是住一间寝殿。你要练功我也可以不打扰,只是不能离开我眼前就是了。”

    乐令浑不与他一般见识,将阴阳陟降盘浮出体外,一道真炁勾连上其中禁制,那阵盘便嗡然转动起来。湛墨的若有似无的骚扰也终于停止,乐令趺跏坐在云床上,双手虚结叶衣八叶印,十指如莲花轻舒,几个呼吸之间便静心入定。

    阴阳陟降盘中那原本如洪荒初开的景象已完全变化,五行八卦各居其位,四季分化色丨色分明,虽无活物居住其中,却隐含着一派盎然生机。其中禁制层层浮现,种种金光流转、妙相毕生的道种文字翻覆闪动。

    这法宝已祭炼满了三重天,阴阳交合,渐渐化生出宇宙之相。再炼化下去,五行之中便浮起一道生气,呈现出种子破甲而生之态,生出天干之首,甲木精气;而后那道生气屈曲孳生,由甲木化作乙木;乙受光明丽日映照而壮盛,是为丙火……至于最末,则由生入死,由死入生,重归萌芽之态,而生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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