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九一惊:“你干什么?”抬手想要打人,却是让子母环禁锢着发不出力。
    “别动!”时柏抱住泽九,“让我缓缓,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头突然疼得厉害,浑身没有力气,贴着眼前的人,那穿骨的疼痛才会缓解一些。
    泽九想骂,但见时柏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便没有在动,身体僵硬地任时柏抱着。
    不知是不是圣莲的关系,时柏觉得泽九的身上很香,幽淡的香气,拥着泽九,有种说不出的安适感,头痛减轻了许多,那极致憋闷感似乎也缓解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时柏低沉的声音传来,“莫闲春来晚,松柏傲冬寒……祖父喜欢看些古籍,时松出生的时候,他正好看到这一句,后来我的名字也沿用了这句诗,也不知冬寒春暖是怎样的景象……可时松的运气太差了,没能熬过来……”他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不是觉得自己和时松很像?你们都没有自由,一样的忍辱负重,长时间的在别人的监视下,活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泽九手掌渐渐捏紧,寒声道:“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有件事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日子我总会莫名地想起我和时松的最后一面,那天,他说了一些莫名的话,然后离开了,但他走时却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时柏顿了一下,低续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他是在向我求救,还是在和我告别?”
    第57章色相乱心
    泽九嘴唇翕合,好半响才憋了一句:“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的经历那么像……”时柏闭着眼,轻叹一声,“他一定很恨我吧,一直不知道他的苦衷,不能理解他。”
    泽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会——”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脸,“他不会恨你。”
    “你怎么知道?”时柏笑了一下,目光却有些深,“当初我不顾你的挽留离开,你那时候恨我吗?”
    泽九僵了一下,随即恼怒地要挣脱开时柏:“你以为你是谁。”
    时柏却是本能地将人抱紧:“再一会儿。”柔软的腰际,鼻端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人流连不舍。
    “时柏——”泽九大怒。
    “小时候,因为看不见,走路总会摔,我忍不了痛,闹得厉害,他告诉我说哭出来,哭出来就不疼了……”时柏抱着泽九,声音低缓,“但是……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哭不出来,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泽九感受着对方洒在脖根处的鼻息,他强忍着不适,冷冷地道:“或许你本就不疼,疼到心底怎么会哭不出来?”
    “是吗?”时柏趴在泽九的肩膀上,“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他笑得很轻,轻得不像是在笑,甚至带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我一直以为不会哭不是件坏事儿,直到我看见你。”
    “你大概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时候有多美。”晶莹清澈的泪水似乎蕴尽了悲苦,仿佛道出所有人世离合,“让看着的人也会跟着一同难过,感觉就像是心口有把刀锯着心脏……”
    泽九终于忍不住了,嫌恶地推开时柏,他旋过身:“这话留着和你那些红颜知己去说,只要你自己听着不觉假,或许会有人信你。”
    “泽……九……”时柏看着泽九的背影,眼神暗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时松的尸首,闭眼道,“陪我将人葬了吧。”魂飞魄散,来生已不可期,唯今留在世上的只有这具尸身。
    草木葱茏的青山边上,满眼的绿意,清风醉人,灵气充足,到处都是扑棱着翅膀的鸟儿,它们欢畅地啼叫,在湖面林间穿行,好一派清雅祥和的美景,是个绝好的所在。
    时柏看着飞掠而过的鸟儿,说道:“他应该是喜欢的。”他抬手一扬,白光闪过,时松的尸身化作一堆残灰,时柏将骨灰收入盒中,地上只留下两枚戒指。
    戒指其一是朱雀戒,另一是储物法宝,时柏收起戒指的时候顿了一下,手指碾了碾地下的土,眉头微微敛起。
    那是一团灰色的软土,不仔细观察,发觉不出和地下的土质有什么区别,时柏靠着神识,将灰土剥离出来。
    时柏将软土拿在手中,那软土半透明状,看着没有灵气波动,却可以随意改变形状。
    “什么东西?”泽九没见过,也有些好奇。
    突然,那软土竟从时柏手中飞了出去,直直地朝着林中飞射而出。
    一旁的泽九惊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身上的飞剑霎时而出,剑柄一横,飞速拦截上去,重重地将其击落。
    只听“啪嗒”一声,那软土便重新摔到了地上。
    时柏重新将其拾起,犹疑地将灵力探入其中,依旧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的波动。
    这就有些奇怪了,不是灵物却能自行动作,若说是灵物却不见灵力波动。
    时柏心神一动,只见那灰色软土化作细沙包裹住时柏,五官气息在瞬间发生了变化,慢慢的幻化出泽九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气息,就是连泽九本人都愣住了。
    化作泽九的时柏道:“斐千机就是靠着这个瞒骗过众人的。”若不是泽九能感知魔物,怕是他们也不会察觉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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