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看着随风飘动的纱帷,脑中浮现那人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我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你猜不透他的目的,输赢对他亦不重要,也或许没什么理由,他只是觉得有意思就便做了。”
    “什么人这么无聊,你说得是谁?”
    “魔王。”时柏补充道,“确切地说是前任魔王昊天。”
    苏霖和韦逸都是一愣。
    “可能吗?”苏霖不解道,“我与他全无交集,为何偏要针对小小?”
    时柏摇摇头:“我不清楚,只是突然就想到他,他做事总让人猜不透他的目的,要么是他没什么目的,要么是隐藏得太深,以至于让人摸不清脉络。”
    “若真的是他,就难找了,魔族的地界,要怎么找人?”韦逸眉间染上一丝忧色。
    “是他,反倒容易了。”时柏对上三人惊异的目光,解释道,“对我们有难度,那就让容易行事的人去找,如今不比往昔,有些威势还是可用的。”
    韦逸愣了一瞬,随即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他见时柏点头,立时招呼副手进来,“找信使去魔族传信,就说望星城丢失的修士是前任魔王昊天所为,让他们找出其位置所在,不然视魔族撕毁合约,三日后大军压上,我方在魔域自行找人。”
    白远听得一愣,说道:“这要不要通知盟主一声?”严格意义这不算毁约,而且签下契约的是青岚盟主。
    韦逸摆摆手:“恐吓一下而已,等真的要打,再请示不迟……哎,时柏你去哪儿?”
    已经走到门口的时柏回过身,静了几秒,说:“审犯人。”
    “……”韦逸张口就想骂他审个屁,他舍得审那倔小子?怕是叫声师兄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不过韦逸也一直记挂这事儿,想去看看泽九,改口道,“我和你一起。”
    “不用……”时柏肃然道,“这里还需要你,至少要先集结一支精锐部队,免得有了消息,再让厉峰逃了,那里我一个人就可以。”时柏拒绝得干脆利落,还给韦逸安排好了事情。
    白远听得稀里糊涂,不过这不妨碍他发挥,他大掌一挥,豪气干天地道:“要审什么人,师傅我可以和你一起,放心,没有我审不了的犯人,他就是个蚌,我也能给他撬开。”
    韦逸时柏:“……”
    “不用了,你留下来帮忙。”时柏神色自若,“事不过三,再抓不住人,此事就会朝着我们预想不到方向发展。”
    时柏这么一说,众人的神经又崩了起来。
    韦逸倒是听不出这话是在推脱,还是在故意耸人听闻。
    苏霖手指关节紧紧地攥在一起,多一天,他的女儿便不知要承受怎样的煎熬。
    …………
    屋内一案一榻一桌两椅,陈设简单却显舒雅,桌上的茶具考究精致,以屏风隔开的空间,能看见摆放着玉简的书案,对面靠墙处是暖玉打造的石塌,上面铺就绵软的被褥,看上去柔软舒适。
    泽九没有坐在桌边或是床上,而是抱膝侧靠在地下的床角,一身浅色衣衫翩跹若仙,他一动不动,整个人好似与周遭的一切完全融为一体,似乎他早就已经习惯如此,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房门倏然开启。
    听见声音,泽九抬起头看向时柏,双眸沉静清澈,风带起的几缕碎发,让清寒如冰的人,平添了一抹脆如薄冰的单薄。
    时柏目光移到他白皙光裸的脚上,白皙莹润,毫无阻隔地触在冰凉的地上。
    大步地走过去,时柏弯下身,手臂穿过泽九的膝盖将人抱起来,怀中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却神色安静地看着时柏。
    时柏轻轻抬手,一条白色的软毛绒被附在泽九身上,他抱着泽九坐到榻上。
    将人完全地笼在怀中,时柏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泽九衣领处露出的细白脖颈,玲珑雅致的锁骨。
    全然没有太多的犹豫,时柏抬手将泽九的脸转向自己的一侧,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惊异目光下,倾身而下,对着泽九的唇用力地吻下去,泽九惊得下意识抬手,却是顺势让时柏将现场的手指抓在手中。
    温软的唇,气息相闻,肆意品撷,温热的手牢牢地覆在泽九冰凉的手上。
    泽九眉尖紧锁,轻颤的睫毛有种不堪承受的脆弱,却又无比幽暗撩人。
    太过漫长的吻,磨人又心慌,泽九难以为继地向后躲,整个人往后仰着,全部支撑都在时柏的手臂上,努力地为自己争取一丝空隙。
    谁知时柏手臂突然缩紧,泽九整个人送到了时柏面前,努力获取的空间惨遭抢夺,眼角晕出的水汽却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时间静静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时柏动作停下来,终于将人放开,泽九终于重获自由,半闭着眼深深地呼吸着。
    时柏鼻端靠近泽九的鬓发,心醉神迷地将臂膀再收一分,时柏沉迷于这种肌肤相贴的触感,泽九从未如此乖顺过,哪怕是最信赖的少年时期,也不会让时柏如此肆意而为。
    “……时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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