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地球和平的时间太久了,许多人都觉得生活太过平淡和无聊,事实上,网络上许多人还盼望着是真的要打仗了,这些人或多或少还幻想着,卡梅尔解放全国之后,大家都能过上卡梅尔现在,这种国家给每个公民发房子的美好生活,当然,也有不少人驳斥前一种人,认为他们都是毫无疑问,十足的汉奸,他们认为卡梅尔要真的轻易获胜,肯定会把国内当殖民地,就好像清朝末年……

    如果这些人知道以后具体会发生什么的话,也许就会明白,比起那注定会发生,需要面对的残酷现实,其实,有资格,有机会被卡梅尔殖民,是一件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幸运,而这种幸运,自从严可守嘴里说出143天这个数字之后,就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四个多月的时间,是在太紧了,这段时间以卡梅尔的能力,甚至无法完成基本的占领,更不用说进行消化,获取更多可用资源了。

    因为严可守之前与伊凡说过的话,他被有关部门专门请过去,被进行了一次详细的问话,严可守将自己能够回忆起来的所有细节,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他之前见到赵真雪的那个画面,以及自己出门之后,可能会看到的景象,自己未来会死于一个陌生人偷袭,地球未来会爆发非常惨烈的战争……

    “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你能预知未来?”负责问话的是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军官,在整个问话的过程中,他眼神中的怀疑一直都没有消退过,不过,严可守也不准备向对方多做解释,只是说自己该说的,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如果不是伊凡确认的话。

    “不,我只是觉得自己看到了未来,”严可守回答说,“不是一种能力,只是一段经历,而且我相信,具备这种能力的,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在梦中和我说话的那个人。”

    “你说的那个人,”军官拿起手中刚刚根绝严可守的描述,画下来的一个人物图像,以及下面刚刚送到的资料,“是一名普通的江苏人,19岁,在宁州一所普通专科大学就读,今年刚刚大二,一周前,突然对家里说是要去云南散心,今天下午三点,因为你提供的信息,被云南古城当地警方发现,死于自己的房间内,死因尚且不明。”

    “也许,死的只是他寄宿的身体,”严可守说,“他告诉我,而且我也相信,他是离开了地球。”

    “之前你说过,伊凡最后问你的一个问题,是‘铁铲’到达的具体时间,而你的回答是143天,是吗?”

    “没错。”

    “而你又说,你根本不知道所谓的‘铁铲’,具体指代是什么?”

    “我说过,这是对方在梦境中,告诉我的话,我猜想,他可能是想通过我,把这个信息告知给伊凡,很显然,伊凡非常明白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他显然很清楚那名法师会跟我说些什么,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对他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你认为铁铲,以及143天的数字,可能代表什么?”

    严可守这次沉默了一会,当问话的军官再次重复这个问题之后,他才缓满而沉重的说:“我觉得,那可能是一场灾难的倒计时。”

    ……

    被问完话,从房间里里走出来的时候,严可守发现,这里的人群几乎已经走光了,之前熙熙攘攘的走廊,现在只剩下一地垃圾,以及几个清洁工正一边闲聊,一边清扫着,还有门边上就像两尊雕塑一样,站着的两名士兵。他转过头,看见赵真雪正横躺在门口走廊边的原本用于安置其他人的简易床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身上披着好像是宋强的外套,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算起来,她和自己一样,也是昨天整个通宵没睡,自己今天上午好歹还睡了几个小时,但赵真雪因为压力太大的原因,一直清醒着,估计是在等自己的时候,实在是耐不住犯困,就躺在这里睡着了。

    问话的军官随后也走出了房间,在礼貌性的握了握手之后,也随即离开了,这些军人离开时的背影同样在自己梦中见到过,这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严可守有些恍然失神。

    他在赵真雪对面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从自己做那个奇怪的梦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直到现在,他整个人的脑袋都是蒙的,始终没有闲暇来好好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大约28个小时以前,卡梅尔向z国政府发起交涉,希望能够获准入境搜查,对方的理由是搜索一名法师。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借口,但现在来看,应该是真实的。

    那也就是说,对方确实是着急找这名法师,而且从卡梅尔不顾一切、甚至准备在24小时之后,采取强行搜索的手段来看,这名法师显然对他们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意义。

    而且,很有可能,对方找这名法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铁铲”到达的时间,很明显,对于这个目的,另一个被搜索的法师非常清楚,但他又没有直接去找伊凡,说明在法师之间,还是存在着顾忌,但矛盾的是,这名法师还专程来找自己,通过“梦”,把他知道的信息传达给伊凡,这又说明,法师之间同样存在共同的“利益”,或者说,目标。

    也许,这个目标正是和伊凡问题中,那个铁铲有关。

    然后,告诉自己这信息的这名法师还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魔法还有这样的能力,在他了解的信息中,魔法一直都只是在空间领域起作用。

    143天,他再次回忆着这个数字,也就是5个月差一个星期,而且伊凡最后还说,在他说出这个时间之后,才决定战争是否继续。

    不管从伊凡停战的决定,伊凡当时回答的语气,严可守都很确定,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都不容乐观,刚才在问话中,他猜这可能是一场灾难,现在仔细一想,也许,用末日这个词,可能更恰当一点。

    “在想什么呢?”严可守回过神,面前的赵真雪已经醒了,不过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维持侧躺的姿势,看着他问道,“问完了?”

    严可守看着赵真雪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没什么结果,回答问题的人比问问题的人还蒙,是吧,”赵真雪一边坐起来一边说道,“5年前我也是和你现在一样,被一群人问了几个小时,走出来的时候,北都找不着了。”

    严可守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当时很想去问伊凡,不过,一直没那个勇气,”赵真雪站起身,将身上宋强的外套拿在手上,等严可守跟上她脚步,两人一起沿着宽阔的走道往外走的时候,她扭过头来对严可守说,“不过,托你的福,现在去也不迟。”

    ☆、336 倒计时

    两人回到宁州市中心的时候,这座古老而现代化的城市已经是满城灯火,大街上随处可见攒动的人流,从昨天下午持续到现在的“演习”似乎没有让大家产生任何的紧张感,反而让许多在家中关了24小时的人产生了“代偿性”的消费**。

    大街上,有些军方布置的哨卡,以及楼顶的临时阵地,还没有完全拆除,一些装甲车依然还停留在街道中央,这并不多见的场景让许多市民都围上去看热闹。

    进地铁站的时候,赵真雪还能看见许多政府临时设置的简易床位,画着红十字的医疗帐篷,堆满了地铁报亭的食物罐头,以及地铁站中,比乘客还多的军人,在“演习”阶段,地铁通道发挥的作用和防空洞很类似,而且还是城市中最方便的物流通道,在这里布置军队很正常,之前赵真雪就听说,政府准备把好几辆地铁都改装成货运的那种,以便在可能的战争中,发挥一点作用。

    这些军人正在收拾地铁站中这些“演习”道具,许多等地铁的人在一旁围观他们工作,不住的指指点点,互相讨论着。

    “你说宁州进了多少军队啊,刚才我过马路的时候,看见好几十辆运兵的卡车……前面还有装甲车开道,还以为真要打仗了,没想到卡梅尔这么怂……”

    “也不想想,14亿人口,一人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了,卡梅尔才多少人。”

    “他们不是有魔法吗?”

    “你懂什么,魔法就算再厉害,也有用完的时候,等蓝条用完,就是等死的命,没看报纸上说,卡梅尔现在连最简单的****都不能造,几乎就是一穷二白。”

    “我看不见得,人家两千万不到人口,只五年不到的功夫,gdp都快超过我们14亿了。”

    “钱再多有什么用,你以为是打游戏呢,钱多就造兵多,你也不想想,真要打到仗,谁会傻得卖武器给卡梅尔?美国人几年前舰队都被俘虏了……工业,你懂不,现代战争打得是工业……”

    听着几名路人不着边际的讨论,两人只有互相看着苦笑,如果说,现代战争打得是工业的话,这几年卡梅尔的发展就已经证明,比起科学体系,魔法是一种更为高效的“工业技术”手段,卡梅尔人根本不需要制造任何武器,因为没有什么武器比魔法本身还要实用。

    在宁州火车站的空间门入口处,严可守注意到,之前封闭的空间门已经恢复了畅通,来往的人流如织,但“演习”阶段在这里驻防的军队并未就此离开,也许在普通人感觉,还次“演习”的动作虽大,但没什么实际内容,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但作为政府方面,短时间内,总会有一些杯弓蛇影,一两个星期内,全国各大城市的军队估计还会保持。

    据宋强告诉她的一些消息是说,政府高层进来正准备以卡梅尔为假想敌,重新制定全新的国防政策,将原先传统的,以对抗传统军队,军事地理位置为主,部队按军区集中驻防方式,逐渐改成以反魔法为主,将军队切割成更小的单位,重点保障全国大城市的重心上来。

    按照地球的传统军事发展来看,这其实是一种倒退,“在战争中最大程度集中优势兵力”一直以来都是战争最大的技巧,不过现在这个技巧已经不复存在,因为空间魔法跨越空间的特性,以及在全国上下密布的那么多空间站,就已经决定卡梅尔将完全拥有军事集结的主动权。

    如果以卡梅尔为假想敌这个设想真的成立,赵真雪猜测,国家一定会在以后的发展中,逐渐限制和削弱魔法的使用,现已存在的许多空间门,相当的一部分也会被取缔。

    不过如果这样做的话,毫无疑问又会在经济上承担不必要的成本,让习惯了抬抬腿,就能到达另一个城市的普通人,重新回到过去那种,坐上几个小时,甚至两三天火车才能完成同样的事,可能还真是有些难办。

    在宁州空间门通往蒙戈的入口处,赵真雪发现,通往空间门的通道中央拦着一块“禁止通行”的牌子,几十名军人错落有致的分布在空间门四周,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警惕,似乎是担心会有人突然从中朝外冲出来。

    赵真雪和严可守上前的时候,立刻就有一名军官迎了过来,对他们敬了一个标准军礼之后,直接说:“这里现在是军事禁区,暂时不对外开放。”

    严可守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张宋强给他的特别通行证,对方接过去,稍微惊讶了一下,仔细检查后,就挥手让两名士兵半开挡在路中央的牌子,等两人过去之后,又重新将这块牌子放了回去。

    “就这样过去,没问题吗?”这么简单的过程有点超出严可守的意料,他原以为是不是要和卡梅尔方面沟通一下,如果这是边境哨卡的话,那通行起码要得到双方的同意不是吗。

    这名军官摇摇头,解释道:“卡梅尔方面几个小时前就专门来通知过我们,重新开放边境的消息,我们只是还没有得到上级通知。”

    空间门名字虽然是“门”,可这扇门却不能任由人的意志,随意打开或关闭,卡梅尔的官方解释是,空间门是一种永久性的魔法效果,可以类比于地球科学中,经常描述的“虫洞”,打开它固然要花费不少气力,但要毫无“副作用”的关闭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就好像将一张本来平滑的纸面折叠起来,让原本并不相交的两个点粘连成一个点,要让这张纸完全恢复原样,所需要的工作量并不比之前更少,当然,以地球现有的技术力量,除了派兵驻守,并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从空间门另一端走出,出现在蒙戈“世界交点”中的时候,赵真雪注意到,在自己周围,代表z国境内空间门的一整排出口,几乎都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而在对面的入口处,却发现有很多人已经在那里排起了很长的队伍,这些人看起来脸色都有些狼狈,边上大包小包装载专用的行李推车上,看起来就像是集体搬家一样,不过在他们面前玻璃门始终都没有打开,严可守提醒了赵真雪之后,她才看到,在入口的玻璃门顶部,都有一个内容相同的流动的电子字幕通知:“因为z国政府的禁令,前往z国的空间门暂未开放,如果强行入境,后果请自负。”

    “后果自负?”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赵真雪忽然就想起在进空间门之前,那些荷枪实弹,满脸警惕的士兵。

    两人的意外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z国人,或者说,之前也是z国人的原因,许多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赵真雪,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有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围在两人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着:“空间门什么时候正式开通?”

    “你们是不是代表z国政府来卡梅尔谈判的?”

    “宁州的空间门已经开了吗?”

    “听说打仗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难道才几个小时就打完了?”

    ……

    赵真雪废了很大的劲才对这些人解释通,这次两人过来是私人原因,没有公务在身,而且他们也没有权利代表政府发言,所以,还是请大家先离开的好。

    不过依然还是有人不依不饶,一个四十多岁,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就义愤填膺的说:“都是z国人,怎么一打仗,就把我们扔在这边,不管不问,之前我们去找z国驻卡梅尔大使馆,他们也说我们的事情他们管不了。

    赵真雪注意到说话人手腕上亮着的通讯器,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回了一句:“根据z国法律,z国公民是禁止使用通讯器的。”

    赵真雪的态度让中年人发出一声冷哼:“装什么装,你自己也不是在z国戴了整整四年,也不见有人说你。”

    “我那是得到了国家授权,”赵真雪有点被他激怒了,忽然她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中年人胸口挂着的一张蓝色身份证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已经加入了卡梅尔国籍了吧。”

    “加了又怎样样,就不许我再加回去吗?”对方回答,“国家授权,说的好听,还不是仗着你老子是厅级干部……”

    “你!……”赵真雪正想发作,突然发现围着她的人群突然纷纷散开了,然后,她看见通道另一端,迎面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个人,其中一名穿着卡梅尔交通公司的浅蓝色制服,另一名则是普通着装,穿着制服的这个应该是个女的,不过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脖子处还有嫩红色烧伤引起的疙瘩,看起来有些狰狞,普通着装的那个是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两人外貌虽然差异很大,不过赵真雪却都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赵真雪注意到,大家看见那个穿制服的女人时,都不自觉的将眼光岔开,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而对于那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眼神中却又多出了些许畏惧,赵真雪很快就找到这畏惧的来源——这个青年人胸口挂的身份证是鲜艳的红色。

    小青年走到这群人面前,“哼”的一声,发出冷笑,然后径自伸出两根手指,毫不客气的冲着所有人指点道:“回去!你们不是都想回去吗?走啊!没人拦着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等有人为你们做主吗?”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z国现在没打仗,国内发展好的很,很需要你们这些人才回去支援建设!”青年人说话的时候,伸出的手指几乎就没停,已经远远超出不礼貌的程度,简直可以说是***裸的侮辱,他对着几个忙着关通讯器的的人喝道,“怎么,怕了,有种别关通讯器,我要让全意识网的人都知道,我宋成云,鄙视你们这群人,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有道理,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就别夹着尾巴往回跑,你们不是一直说,是卡梅尔骗了你们吗?还游行示威,反独裁!要说独裁,这也是大部分人对小部分人的独裁,人民民主专政,听说过没,这就是专政!”

    宋成云在说话的时候,刚才和赵真雪几乎吵的一屁股劲的那个中年男子就站在最前面,几乎是被他指着鼻子骂,不过此刻却只是低着头,嘴唇嚅喏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最后,大概是觉得小青年说话有些过分,忍不住了,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管怎么说,我那房子政府也不能说不让住,就不让住了,那可是我家!就是强拆,也得给点补偿吧,我们要的也不多……”

    “你还真好意思开口!”宋成云独自一人,对着面前一群人毫无畏惧的放声大笑,“补偿!移民时移民官没跟你们说清楚吗?所有的房产都是卡梅尔政府的,只是让给你住,连租也不算,谁跟你说是你家的了,你来卡梅尔才多久,半年不到,卡梅尔跟你收过一分钱房租了吗?蓝卡,连税都没交过一块钱吧,独裁给你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拿蓝色议会专项分红的时候怎么不反独裁,哦,现在你有道理了,还卡梅尔侵犯你的人权……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个人都很清楚,带着你的人权见鬼去吧。”

    “宋成云,小云?”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激动,言辞锐利的宋成云,赵真雪终于有些确认眼前这个青年就是记忆中,宋队长的亲身儿子,那个有些腼腆的高中生,虽然她知道宋成云一直在卡梅尔,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几年不见,他整个人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宋成云回过头,看着穿着便装的赵真雪,愣了几秒钟的神,才反应过来:“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你们就是……哦,难怪,我是听说这里出了点小麻烦,顺便经过,就来看看,哦,介绍一下,这是这里的员工,夏婧,夏婧,这是……”

    不用了,夏婧走到赵真雪面前,脸上肌肉扯动,一块一块的疤痕扭曲,看的让人感觉心里有些发毛:“赵警官,我们很早就认识。”

    “夏婧,你的脸怎么……”赵真雪仔细看了几秒钟,这才能中眼前这张“地图”脸上,依稀分辨出一些夏婧昔日的容貌痕迹。

    “没什么,”夏婧平静的说,“只是一次意外,你们是去卡梅尔的吗?我是卡梅尔交通公司的服务人员,刚才是见你们出了一点麻烦,所以……没事的话,请这边走吧。”

    说完,她径自转过身,带着两人朝电梯间走去。

    从这个背影来看,眼前的夏婧与四年前,自己见过的那个可怜女人相差并不太大,但一想到刚才她的那张脸……

    赵真雪能够想象,毁容,对于一个女人,尤其还是像夏婧这种以漂亮自傲的女人,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成云,以及他胸前挂着的那张红色身份证,作为对卡梅尔信息一直关注的人,她自然知道,这张红色的卡片在卡梅尔内部意味着什么,简直可以说是“特权阶层”。

    听宋成云自己说,他这次也是顺路回卡梅尔,路过服务台,夏婧刚好准备来处理这个麻烦,见他胸前的红卡,就顺便拉了一起过来。

    夏婧带他们来到电梯间之后,简单的道了个别,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刚才那些人?似乎都是卡梅尔人?”赵真雪对宋成云问道,“怎么,是这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真雪姐,你不会跟我爸一样,见卡梅尔有什么坏消息,就幸灾乐祸吧。”宋成云回过头,对赵真雪笑道,片刻之后又回答,“没什么大事,人民内部矛盾。”

    赵真雪以为宋成云是不想说,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过了几秒钟,宋成云主动开口问了她另一个问题:“真雪姐,我听说你是最早认识伊凡的人,能不能说说看,你对他什么看法。”

    “怎么,对你们的国王感兴趣?”赵真雪回给他同样的笑容。

    “不,我只是……不太了解。”

    “国王不需要了解,他只需要被遵从。”

    宋成云看了赵真雪一眼:“看来我爸说的没错,你对他一直有意见。”

    赵真雪愕然了一下:“我说的有错吗?”

    “没错,”宋成云点头承认,“不过,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任何人都会出错,我只是希望自己在犯错的时候,是明白的。”

    “你认为伊凡做错了?”赵真雪有些惊讶,再次看了一眼他胸口的红色,这确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就是刚才那件事?”

    “没人能永远正确,错误才是人的主要组成部分,这是伊凡的原话,”宋成云说,“不过就这件事,我认为没错,不过,也没觉得没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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