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沉吟了半晌,又道:“你有时候,真像一只猫。”
    他说,他的心里藏了一只猫,挠心抓背的痒,而这只猫,也不是别人。
    好了,点到为止。
    张良没有出声骂他,也没有再觉得他说话奇怪。
    韩非兀自偷乐——很好,有希望。
    他在床上躺着,往墙壁的方向滚了两圈,拍了拍身旁空荡荡的床板,“子房,上来睡会儿。等卫七抓到刺客,审问起来还得费些气力。”
    张良想了想,脱鞋上去,整个人贴在床的边缘,躺得笔直。
    韩非闭着眼睛,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朝外面不动声色地挪了挪。
    作者有话要说:
    细作已经呼之欲出了,来来来,大声说出你们的答案!
    ps:有滴人已经开始猜幕后主使了……太快了吧你们!不过不是姬无夜哈~他虽然也狠毒,但是刚硬果决,像这种下慢毒的迂回手法是不会用的。而且韩非现在只有一个九公子的虚名,不受韩王重视,所以盖他之人也不是为了夺权,是谁呢……是谁呢……谁与韩非有私怨呢………
    第44章情敌对峙
    树影绰绰,晚风哀哀。三更的梆子刚敲过,西门厌便抓到了刺客,那刺客也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直怀疑的阿真。
    本来一群下人听了张良的命令,都垂首躬身跪在院子里,阿真见姜御医连连叹息,张良又一直没有出来,便以为韩非命不久矣。中途借口去如厕,换了身行头溜出府去禀报幕后主使,被西门厌逮个正着。
    她原本是太子安插在韩王身边的细作,韩王觉着她做事细心,正好韩非又缺人伺候,便指了阿真过去。虽然改换了地方,但她的本职却没变,那之后,便一直在九公子府窥探消息。
    前些日子她接到指示,说韩成与韩非关系甚好,若两人联手,必是君王路上的绊脚石,霸王业前的拦路虎。所以命她铲除一者,降低威胁。阿真便参考医书古籍,用了石樱与终狼草的法子。
    其实按太子的谋略是想不到这种法子的,但他身后倚靠的毕竟是王后,那女人表面宅心仁厚,实则工于心计,阴险毒辣。
    前些时日,张良献出妙计缓解太子被废危机,王后便看中他的才华,让太子与他结交。没想最后却被韩非横插一脚,母子二人自然怀恨在心。
    但太子虽然无能,虽然歹毒又想不出计谋,细作随从们却对他死心塌地。譬如这阿真,被西门厌擒获时,企图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剧毒自尽。所幸西门厌快她一步,抢先卸了她的下巴,取出□□。
    韩成从姜御医口中听到这事,勃然大怒,亲自带人去审问阿真。
    “老九,你安心养着。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韩成算是个有担当的,韩非在他的婚宴上中毒,他便要保证他的安危。再者,御医是他亲自托付,在韩非痊愈的这期间,任何人都休想动手脚。即便日后夺嫡之时兄弟会刀剑相向,手足之情宛如凉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穿了也就为了两个字——名声。
    名声这东西其实不坏,起码好些人会顾及到它,想做的坏事便也不做,想陷害的人便也放过。时间久了,生出一些兄弟朋友的情意,再想动手时,自己也不愿了。
    一番腥风血雨从四公子府刮拉到九公子府,终于在吞没屋檐之前告了一个段落。半空的厚云裂开了一条口子,漏下几缕阳光,甚是温暖。
    撤除那盆石樱之后,韩非喝了姜御医新配的汤药,眼睛也慢慢恢复,只是突见强光时,还是有一些不适应。
    眼睛能辨清东西的第一天,韩非便做了一件,他在中毒时一直耽误的事情。那件事证明,唇枪舌战也能掀起腥风血雨,惊涛骇浪。
    “卫七,这回擒到刺客,多亏有你。”某晚,夜深人静,韩非将西门厌单独叫到房中。
    西门厌垂首,声音低沉,“是张公子心思玲珑,布了巧局,才使刺客露出破绽。属下等只是跑腿,无甚作为。”
    韩非拿着一只白色的瓷杯在手中把玩,泰然自若地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本名,是叫西门厌?”
    西门厌愣了愣,没明白韩非为何突然这样问,只得老实回答:“是。”
    韩非嗯了一声,翻了翻脑子里的记忆,又道:“我以前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却想不起‘西门’这姓氏究竟有什么故事。后来,有一回拜访司寇大人,他拿了好些卷宗与我。我随意翻了翻,无意中,翻到了西门家族的血案。”
    西门厌藏在面具下面的脸色一僵,“然后呢?”
    “我还听说,在我离开的这十年里,韩国首富翡翠虎,暴毙了。”韩非一手撑着下巴,从容沉吟了半晌,继而道:“我大概了解,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西门厌的手沉到剑柄上,眼中闪过杀气,宛如被猎物激怒的恶狼。
    放在剑台上的轩辕剑感应到主人的危机,震动了两下。
    韩非早料到他如此反应,也不惊讶他有以下犯上的豹子胆,只是和善提醒:“如果现在动手,任凭你武功再高强,也逃不出九公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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