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道:“你叫管家收拾屋子,说有客人来住,怎么不见这个客人?别藏着掖着了,快领来叫祖父看看。从没见你往家领过朋友,害得我还一直以为你没朋友呢哈哈。”
    黎臻道:“他不来了。我累了,要休息了,您也早些回屋吧,晚上风凉。”说完,大步往前走。
    也怪他听力太好,就听他祖父跟管家叹气,“看来是跟人家闹崩了,人家不来了,也是,看他就不像人缘很好的样子。”
    你就这么说你孙子?黎臻憋了一口闷气,刚想转身说一句:“你们说什么我可都听到了。”
    就听他祖父继续叹道:“这点跟他爹倒是不像,他爹当年朋友可多了,虽然都是狐朋狗友。”
    黎臻心头一颤,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他从没见过他的父亲,据说他是个任意妄为的浪荡公子,几日不着家都是常事,后来一次,他像平常一样出门玩乐,也没人当回事,但自此之后,足足有一年,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等再回来的时候,抱了一个婴儿,说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说母亲是谁。
    他把这个男婴丢到家里,第二天又出了门,这一次则彻底失踪,直到现在。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黎臻进入锦衣卫,寻找父亲的下落也是原因之一。
    可就算他做到了佥事,动用锦衣卫的力量,还是没有父亲的任何消息。
    直到他知道了地狱井的存在……可窥知天下事,那么只要他想,一定能够看到父亲的下落。
    等再过一段日子,他会带上宋映白和其他亲信,去那口神秘的所在。
    不光是窥视未来的国运,他还想看父亲的下落。
    想到宋映白,黎臻心里不由得“烦得慌”。
    也不知道他今晚上住哪里……
    哼,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流落街头不成!
    ——
    宋映白此时正在街头奔跑,手里牵着狗链子,一口气跑到了锦衣卫衙门。
    现在他是红人,门前站岗的校尉都认得他,给他行完礼,见他牵着一条狗,“宋大人,这狗是……”
    宋映白微笑:“夜宵。”
    白狗不由得一惊,四肢登时僵硬了起来。
    站岗的校尉一愣,接着互相笑道:“大人真爱说笑,哈哈哈。”
    “当然是说笑了,我出来遛狗,突然想到有东西落了,顺路来取,那我先进去了。”宋映白打着哈哈,牵着白狗走了进去。
    往办公处走的时候,宋映白对一脸警惕的白狗道:“你放心,我不吃狗肉。”
    白狗听了,翻了他一眼。
    他取钥匙开了门,借着月光看清了桌上摆着的石匣子,相信狗的视力应该更好,便指着那是石匣子道:“就是那个,你去闻闻,找到它主人,我就给你解药。”
    白狗走到桌前,抬起两条前腿搁到桌上,伸脖子嗅那石匣子,黝黑湿润的鼻头动了动,然后放下前腿,一路嗅着往外走,宋映白赶紧跟上。
    “大人,您取完东西了?”
    “嗯,辛苦两位了,回见。”宋映白笑着打招呼,随着白狗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其中一个守门的校尉小声道:“好像脾气还挺好的,倒不像有些有背景的人,那么趾高气扬。”
    ——
    在主街一个大的十字口处,白狗停下了脚步,往东嗅嗅,又往西闻闻。
    宋映白马上道:“去气味最新鲜最浓的方向。”
    狗朝东边走了,宋映白表情凝重,这说明马永言出城到了义庄后,又折返回了城内,不过不算惊讶,他考虑到了这种可能。
    狗的发挥很稳定,没有失去线索,一路带着宋映白到了一个胡同,一眼望去全是正常的民居。
    马永言藏在这里?他握紧了所配的绣春刀,已经做好应付突发状况的准备。
    到了一间门口栽种了柳树的小院门口,白狗往地上一坐,嘴巴往院里努了怒,似乎在说人就在里面。
    宋映白把声音压到最低,“在正屋,东屋还是西屋?你到底说清楚啊你,对了,你好像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类似人的哼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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