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白白捱一拳吗?陆青乔倔着脾气看他。眼神里带着从未出现过的坚定和保护欲。
    只不过无伤大雅的一拳而已,让他这般在意,要为自己出气的模样,令蒲风别心里涨满了甜,可此时不是与他眉目传情的时候:“你与他,单独聊一聊吧,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等你。”
    “大不了也就是说些致歉的话,还能与他说些什么。”陆青乔似是有些置气。
    “不是我要把你丢下,我在这,止恒就无法静下来。”蒲风别哄着。
    “他现在,误会我把你…你懂吗?”他指指自己砂鳞,“不解释了,怕他会气出来个什么毛病。”
    “嗯。”陆青乔听了话。
    蒲风别本想摸摸他的头,不过考虑到止恒受不得这刺激,便卷着一阵阴凉细风消失。
    路遇苍远凝。
    那方端正扣礼:“风别君不嫌弃,去我家品品茶。”
    “不好叨扰。”
    “全当替止掌尊招待,也顺便给风别君赔个礼。他那边,我会安抚的。”
    这语气里,蒲风别听出来一种别的什么意味。他看着对方真诚的神情,应下了。
    苍远凝见他没有再拒绝,笑了一下,伸手作请,引他缓缓走起。
    脚下有叶,步步生响,无话显得这声音有些突兀。
    行至一独门小院,院外各处茂密竹林,院里各屋及房屋皆是竹子作成。里里外外翠色盎然,清香幽雅。
    这份扑面而来的景色,让蒲风别开了个小差,他想着,若是以后,与乔儿也寻个如此安静的地方,种满竹子和杏花,天长地久的厮守着,一定会很好。
    不自觉的嘴角牵起一个笑。
    “风别君?”
    “嗯?”他被唤回出神,稍稍颔首:“抱歉,失态了。”
    “请茶。”苍远凝一笑,说明眸皓齿都不为过:“请坐,莫要嫌了我这地方简素。”
    “恰到好处的怡人。”一茶入口:“远凝君,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苍远凝点点头,脸上被竹叶下斑驳的阳光映着,整个人发着十足的阳刚之气。堂正端肃。
    “我想知道,一个人,对一个人好,那份情感会不会因为渴望而生了惑。”
    蒲风别很自然的想到了陆青乔。他在陆府死命护着砂鳞的时候,阿九常常来照顾他,唠唠叨叨,埋怨也好,生气也好,说了很多关于陆青乔遇到他以后的变化,虽是细微,却对一个从来不会真心笑的人来说,已经浅而易见。
    “远凝君,是觉得止恒君不过是没有在我之前给了乔儿他想要的好。”
    对方端着茶杯,停了一会,若有所思:“也说不准。”
    听了这话,蒲风别多少有些心里不舒服。不过他也能理解,止恒作为赤蓝族掌尊,如此闹腾,失了颜面,不说沦为笑柄,却也不会被族人瞧得起。苍远凝既是能被止恒挑出替掌尊之位去不周林,那他在墨川河也是个举足轻重的身份,甚至都是高于大哥止穆的。他这般护着止恒,基于掌管赤蓝族而不平,有情有理。
    “止恒掌尊,我许是连致歉都会让他动怒。”蒲风别觉得无奈。
    竹桌上飞来两只黄雀,叽叽喳喳叫的好听,一只不停轻轻啄着另一只翅膀。说话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静声不动,怕惊了它们。忽又一只落下,气定神闲的张开翅膀抖了抖,短促清脆的叫了叫。被啄翅膀闭目养神的黄雀提溜眨了眨眼,跳跃朝它走来,嘴尖碰了碰,齐齐飞走。
    独剩一只,急促几嗓子,在竹桌上跳了跳,追了上去。
    眼前一空。
    蒲风别与苍远凝目光对上。
    “风别君,怎样拿捏,对他的好?”
    他?指谁?不会是陆青乔。
    “你有心上人?”
    “是。有些不敢靠近,有些求而不得之感。”
    隐隐约约,蒲风别觉得,他之前那句因渴望而情生惑说的不是陆青乔。
    “我年长他四百年。今年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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