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村中的同龄人大多是男孩子,五六岁大小的孩子是已经有性别意识的,至少那时候,我对男女之间的认识,就是男孩子喜欢玩的游戏,都是我不喜欢玩的,而我喜欢玩的,他们也不喜欢。
    他们喜欢在村子里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从村头跑到村尾,一刻也不会停歇。
    来来回回的打闹着,仿佛永远都是精力无限。
    除了这个,男孩子也是会玩跳皮筋的。
    他们玩的和大多数女孩子玩的不一样。
    不再是两个站着固定住皮筋,另外的人在旁边跳着“小皮球,圆又圆”之类的东西。
    而是三个人固定住皮筋,皮筋的高度会有所不同,从脚踝处的一级上升到膝盖上的二级,然后慢慢的向上增加,最高是到耳朵上。
    这种跳皮筋的游戏,玩的不再是仅限于步伐,它更看重弹跳能力。
    通常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除了充当固定皮筋的角色以外,其他的都不能指望我的,淡然有我做为他们的队友,我永远都是被他们带着,凑人数的。
    所以他们玩这个的次数不多。
    他们更喜欢玩官兵捉强盗。
    不需要带一个负累,而我也只需要找一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就好。
    宿臻虽然是我堂哥,但我们之间差了七八岁。
    我六岁那年才刚读小学,他都已经去读初中了,我们一开始根本就玩不到一起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大概就会保持表面的亲近,出了西桥村,再见面认出了彼此也不会特地去打招呼的那种亲近。
    世上总有许多事巧合的让人不敢置信。
    他在村后草丛里发现正在打瞌睡的我,就算是其中一件。
    我有跟他解释,我是在和村里其他的小孩玩游戏,不是因为没人陪我一起玩,就偷偷躲起来哭,我眼角的眼泪,也真的是打哈欠留下来的。
    不过他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
    从那时起,他就习惯把我带在身边。
    说起来,比起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外面玩耍,我更喜欢留在家里。
    看看电视,或者看本故事书,都比在外面疯跑,更让我高兴的。
    成了哥哥的小跟班以后,不论是故事书,还是看电视,他都能带着我一起。
    那个时候大概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吧!
    心里没有压抑太多的事,每天的烦恼也无非是下顿饭吃些什么,生活简单的不得了。
    后来长大了,就不行了。
    从小学到初中,每年暑假我都会坐火车去我爸妈打工的地方。
    有时是爷爷奶奶送我和弟弟去,也有的时候是跟外人一起。
    别人家的孩子面对离别,都会情绪激动,就算不会流眼泪,也总会红了眼眶。
    只有我,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妈妈也问过我离开他们,我不会难过吗?
    我忘记我是怎么回答的,也忘记她当时听到我回答的表情。
    只记得在那次问话过去许久,我听到我妈妈和她朋友闲聊时说的一句话。
    “我家的孩子才真的是个白眼狼呢!人家小孩和他们爸妈分别,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就她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心就像是铁打的,疼她有什么用哟!”
    也许面对离别,我应该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哭出来的。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离别已经成为常态,那么还有哭的必要吗?
    我记得听到那番话后,我跑到宿臻家对着他哭了好半天,任凭他怎么哄,我也还是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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