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三婶扭头就走了,

    离开张氏家,秀瑶笑眯眯地道:“娘,俺二婶没起来炕,我听见在里面哼唧呢。”

    柳氏面色和顺:“她吃得有点多,撑着了。”

    秀瑶笑嘻嘻的:“娘,咱那么多肉,一顿自己吃不完,家里也没凉窖子保藏,坏了怪可惜的,让他们帮咱吃掉,起码没浪费。”

    柳氏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个小丫头,走了,家去吃饭。”

    韭菜本来就容易不消化,而柳氏的韭菜盒子,又是个大皮薄馅多的,每一个都足量的韭菜和肥肉。果不其然的,秀容又去打听了,那边二婶、秀美、秀婷几个拉得更厉害,一个个干巴巴的就好像是秋天晒得干茄子一样,蔫巴巴的。据说秀娟不舒服,那个没吃,没秀婷和秀美分了,两人吃的时候上瘾,顺了嘴,还去张氏屋里偷吃了两个,所以就拉成那样了。

    柳氏听见也只是一笑置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177 大哥议亲;

    177大哥议亲

    接下来秋收农忙又开始了,拾棉花、割谷子、收甜菜、耕地、泡种子、种麦子、交租。拾棉花割谷子还跟去年一样,好在现在有固定的场,棉花有地方晒,谷子也能很快晒干打场脱粒,然后交租。就是甜菜有点吃力,要先刨出来,还要切头切尾,要小心,刀要快,不能把甜菜切破,也不能腐烂被虫咬,否则就卖不上价钱。

    家里除了甜菜,还有向日葵也要将瓜子从花盘上扒拉下来,忙得晕头转向的。

    秀瑶和爹娘商量,“咱们家这些活,自己忙不完,不如雇几个小孩子帮忙,反正也不用大力气,小孩子手巧,也能干的。”

    在这里只要能赚钱吃饭就好,谁还管雇佣不雇佣童工。再说他们雇了来,就是让他们帮忙扒拉瓜子、切甜菜罢了,也不要出大力,还能让他们赚钱填饱肚子。

    秦大福心疼孩子立刻就同意,看柳氏还有点犹豫,便道:“就少雇几个,几天就好,一天一个人要不了几文钱。”他估算着,扒拉瓜子两三文钱就行,切天才估计得七八文钱左右,甚至更少也能行。毕竟这个时候是空有力气,没有地方干活赚钱,有人给钱就有人做。

    柳氏道:“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你得负责去说服爹娘,可别让他们来指责说我不好好过日子,还想着雇人干活,偷懒耍滑的。”

    秦大福笑道:“不用说,都已经分了家,干什么都是咱们自己的事情。咱们亏了他们不管,赚了也是咱们自己的。雇人当然也是咱们自己决定。”

    柳氏看秦大福果真一心为家里想,和她夫妻齐心,当然高兴,爽快的答应了。而秀瑶几个见爹也不再那么听爷爷嬷嬷的,他们也高兴。

    秀瑶早就有人选,之前吃她家菠菜的那些孩子,她找了那个叫地蛋的,让他找五六个孩子,一共帮个五天工,除了给工钱,一天管一顿饭,还能给他们甜菜家去烀着吃改善改善。

    甜菜切片,放在锅边上烀着,熟了也是挺好吃的,那些孩子们自然乐意。有他们帮忙,秀瑶家秋收也快的多,老秦头知道了,自然是要长吁短叹一番,张氏也是诸多抱怨。她把秦大福叫了去一通说,无非是说这样的人家还雇人,让人家笑话,又说有钱为什么不给她,她也能让秀美几个去帮忙。

    秦大福早就坚定了心思,娘说骂打,他都由她,可就是不松口要改变家里的决定,只说一切都是媳妇和孩子们决定的,他只管干活。

    “娘,你不知道,我如今过得也苦,赚一点吃一点,人家不用我养活,反而还养活我,你说我有什么脸去指挥他们。”

    看他这么说,如此没出息的男人,张氏也气得直跺脚,偏生也没办法,又难受自己儿子被媳妇欺负,落了个怕老婆的名声。

    可有前车之鉴呢,她也不敢去闹的,最多就是个老头子抱怨几句,老秦头也不多管,毕竟柳氏现在表面功夫做得好,家里有什么都来送,那甜菜、瓜子的没少给他送。他就算心里知道柳氏是什么人,表面也说不出什么的。

    秦大福自然不管,他怕老婆是真的,可他媳妇可没欺负过他,反而对他好得很,嘘寒问暖,孩子也孝顺懂事。他在外面做出怕老婆孩子的名声,回了家,却欢乐融融,别提多惬意。

    空里赵大娘来了一次,把秀芹和白寻安的亲事定下来。因为双方满意,前面的各项步骤就非常顺利,然后八月初五宜嫁娶就下了大定,送上聘礼,秦家也回了小礼过去。

    白家条件自然比现在的秦家好太多,比柳家都好一些,可老白头夫妻觉得柳家人踏实能干,秦家夫妻也是实在人,虽然现在穷,以后也肯定会好起来。再说了,人家秦家也不是那种靠闺女接济的人家,他们白家是看上秀芹这个媳妇,所以聘礼给得足足的,反正大部分都会以嫁妆的形式让秀芹带回来,这样给足了秀芹面子,秦家白家都风光。

    白家聘礼除了时下大家都有的鸡、鹅、布、大饽饽、香油果、各色点心、新娘子的首饰之外,另外还有十只小羊羔、六只小猪崽、两石细面,另外还有聘礼钱八吊。

    小猪崽小羊崽,是老白家听说秀瑶家在场里养着,寻思反正也不贵,这时候又是小猪崽小羊崽多的时候,价格不贵,就买了添上。那两石细面是老白家特有的,面格外白,如今和老柳家做生意呢,送给秀瑶家也是为了到时候做大饽饽之类的更好看,有面子。

    而那八吊钱,老白家也是为了帮助亲家,给他们置办嫁妆用,剩下的秦家自然也会陪送回来,这点他们一点都不担心。

    双方定了成亲的日子,就是来年二月十九,本来依着老白家,想出了正月等二月初六的,但是柳氏舍不得闺女。再说时间太紧了,闺女的嫁妆也准备不出,毕竟得打家什儿,还得做四季的衣裳。老白家自然也体谅,就同意的。

    柳氏这边忙女儿的亲事,许家甸子老许家,也希望把他们女儿的亲事定下来。不用忙着过大礼,先提亲下小定就好,等过了年再下大礼,秀芹出嫁以后就办秦业和二妮的亲事。

    柳氏却怕太仓促亏待了媳妇,坚决要等来年专心办儿子的亲事,她寻思反正媳妇已经十九了,也不差再大一岁。

    十九岁自然是大姑娘的,不过柳氏心里没那么多想,她年轻的时候,也不想早成亲,现在嫁闺女也有那样的心思,不舍的闺女离开跟前,生怕闺女受苦,不过到了非得嫁的年纪,自己也不好再留的。

    而且自己儿子的情况,让她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闺女,所以大一岁也没啥,只要能生儿育女,大点更好,会疼人。

    而许家觉得要是那样,依着柳氏的话,只怕来年办不到秦业的亲事,得再过年。这样一来,二妮的年纪就更大,他们怎么都不踏实。许家老两口就请赵大娘来给说项,“大妹子,许家丫头年纪不小了,急着呢,想着要不就早点,实在不行的话,他们也不要多少聘礼,走个过场罢了,年前先把你们大小子和他们二妮的亲事办了。这样新嫂子来了,还有人帮秀芹做活儿呢。”

    柳氏却不同意,她笑道:“大嫂子,再急,咱们也得都准备利索了,不能糊里糊涂的呀。你看呀,这家里里里外外的,都忙活秀芹的亲事,她三姥爷家也帮着打家什儿呢。要是再忙活大业的,第一这家里没地方住,第二家什儿都没时间打,这第三人手和钱也不宽裕。我是想等来年了,秀芹的事儿利索了,我们就能专心准备大业的,不至于亏待了媳妇。放心,不会拖到后年去的,保管二月里下定,秋天农忙过去,十月里就迎亲。”

    赵大娘笑道:“我也是这么劝他们的,你不知道那两口子急得呀,生怕自己闺女一年就老了你们再退亲什么的。我就打趣他们呀,你们闺女虽然不是天仙,也就是稍微黑点,模样还是一般人,哪里就那么急了呢?他们呀,说家里不要做什么家什儿,来了就是添双筷子吃饭,家什儿以后她跟你们一起干活,赚了再打也一样。你听听,这家人倒是也实在。”

    许家甸子离桃源比白家疃还远呢,来往不便,柳氏和他们没见过面,而且乡下人十里八乡地说亲,好多也都没见过,都是媒人在中间跑来跑去。又因为许二妮和哥哥都是秦业认识的,所以柳氏也很放心,没有想着非要亲家先碰个头,只让媒人在其中沟通就好,毕竟赵大娘是她很信任的人。

    柳氏笑了笑,“我理解他们呢,但是也不能不管小夫妻的面子。这样好了,他们要是着急,咱们就先提亲,下定,然后来年夏天成亲,如何?起码也给我们点时间,把屋子收拾收拾,这里住不下,我们在场里先起两间小点的,给他们小夫妻住,免得到时候让媳妇来了,没地方挤。”

    儿女的亲事,秦大福都听她的,也不用再多商量,本来也可以年前把儿子的婚事办了,柳氏就是觉得家里地方小,媳妇过门没地方住,太寒碜。所以想等来年起两间新屋再说,人家媳妇不嫌弃他们穷,也不在乎大业手不好,看上他的人,那她也不能太亏待了人家的。

    赵大娘得了她的准话,笑道:“这样好,那我就不多坐了,回去收拾一下,给他们送个信。大妹子这里,也准备准备,查了日子,我们就去下定。”

    柳氏笑着答应了,将她送走,又回来忙活。

    秀芹是直接忙晕了,虽然有娘和秀容帮她的忙,可好多针线还是要她自己做。送给白寻安的衣物鞋袜,公婆的鞋子,都得她亲手做。尤其是鞋子,人家说针线好不好,全看鞋做的如何,鞋做的好,穿着合脚舒服,阵脚细密美观,那才是针线活好。秀芹是个外柔内刚,骨子里要强的女孩子,自然不想婆家看不起自己。虽然安氏对她很满意,还叮嘱她别太累,可她一点都不敢放松。那鞋都是浆得雪白的布做底,染得漆黑的布做面,那鞋底都是用打得硬邦邦的布壳纳成,一针一线的。鞋底的阵脚还要思量用什么好的,枣花的、海棠花式的还是其他的,总之既要好看又要实用,还不能过度花哨,让人说轻浮,着实废了她一番心思,夜夜做到三更。

    秦大福都心疼得跟柳氏商量,“实在不行,我看让老大媳妇进门也不坏,起码帮咱们秀芹做做针线活。”

    柳氏笑嗔他:“她自己要强,非要自己做,我帮她,她都不用呢。”

    秦大福叹了口气,“咱们这些丫头,看着一个个的都性子和顺,其实一个比一个犟,都是随你。”

    柳氏哼道:“随我怎了啦,不随我,能有好日子过?要都是随你可完蛋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出头日了。”

    秦大福笑笑:“那日,瑶瑶跟我说韭菜盒子的事,到底是咋回事?”

    柳氏故作不解,“什么咋回事,就是家里有肉,我想着爹娘呢,就给他们送去,怎么,难道我送错了?行,以后不送了。”

    秦大福忙赔不是:“送送送,媳妇说了算,咱家都是你说了算。我只管听话干活就好。”

    柳氏笑起来,“趁着天还热乎,赶紧把场里那块地清一清,年前先打了地基,晒土坯。回头我去他姥娘家让帮忙买点秫秸,咱们绑把子。他三姥爷家能帮咱寻摸买点木头。咱尽快的就把三间屋先盖起来,来年好让大业和他媳妇住呀。”

    秦大福连说是,“瑶瑶让我这两天和她一起去卖甜菜和瓜子呢,估摸着又能换些钱。说起来,咱们多亏了瑶瑶,要不是她,也不会去恳那片荒地。没想到不种粮食,还能种别的,照旧换钱。”

    柳氏一扬头,满意之情溢于言表,“那是,我的闺女,能有差的么。”

    第二日一大早,秀瑶就起来先和爹把甜菜用篓子装了,瓜子都是装在麻袋里,装了一驴车拉着去县里卖。驴车栽重少,秦大福就去借了骡子大车,这也一次拉不净,就先拉了一少半去试试,如果好的话,就让他们自己来拉剩下的。

    这个时候不少人都拉着粮食去城里粜,过几天是中秋节,都要买点东西,家里也要用钱的,都得靠粜粮食换钱。不过那一车粮食,二十石左右,换到手也就是十吊钱,有时候多点有时候少点,就看行情还有粮商的态度了。

    秦大福和几人结伴,赶着车同行,这样路上不会遇到抢劫的,人多就算遇到一个半个的也不怕。一到收粮食的时候,就会有那些好吃懒做的混子们想靠打劫不劳而获,这个时候也是县里发动游击们维持治安的时候,抓到一个抢劫的,县衙有令,可以赏银五两。

    大家说笑着,希望能碰上几个劫匪,让他们扭送官府,拿一些赏银出来,可一路上一个也没碰到。

    同来的青年笑道:“哎呀,不是说路上可能有劫路的吗,怎么也没见到一个影子。”

    大家都笑,“五两银子一个,劫路的都不敢出来了。”

    有人道:“听说有个做生意赶集的,路上被贼人截住,为了两吊钱给捅死了,官府没拿到凶手呢。”

    大家一听都问是哪里的,那人也只是听来的,确切哪里也不知道。

    人多车重,路上走得慢,过晌了才到县城。秀瑶发现粜粮食来的真不是时候,因为现在几乎到处都有来粜粮食换钱的。

    这样的形势,就会导致粮商压价粮食贱卖,可这时候不卖,等放陈了,粮商还是压价,所以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希望轮到自己了能卖得稍微好点。

    到了县城,秀瑶让爹赶着骡车,先去王老大那里转了一下,停了车她跳下去,跟他们打招呼。看见她来,王老大几人也笑着招呼,让她和秦大福坐下吃饭,又说柳升得后天才过来的。

    秦大福舍不得花钱买面吃,道:“多谢了,我们带了干粮。”

    王老大笑道:“你是瑶瑶爹,别客气,我请你们吃面,秦大哥,你请坐。”说着就麻溜地擀面切面下面,照例是排骨面、猪排面。

    美美的吃了面,秀瑶放下三十文钱,王大叔给的料足,她也要多给几文。她这点和柳氏有点像,该省的省,该大方的时候也绝对不吝啬。

    王老大推辞,“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这是请你们吃的。”

    秀瑶笑道:“王大叔,你要是不要,我们以后还敢来吗?”

    边上的人也都说是,让王老大收了,又有人送来几个包子和饼,这个不肯收钱。

    秀瑶只好收下道了谢拿回去给家里人吃,秦大福虽然有点心疼面钱,也为秀瑶的好人缘欢喜,就是觉得自己不用吃面的,就着那个面汤吃个自己带的卷子就好了。

    秀瑶和王老大几个聊了几句,说自己来卖甜菜和瓜子的,王老大几个诧异道:“瑶瑶,人家都来粜粮食,你咋还种那个?”当地种这个的少,就算有种的,也基本都是为了自己家用,毕竟糖坊油坊有固定签约种植户,别人家种了会被压价格不划算,所以大家种的少。

    秀瑶笑道:“种粮食吃不饱,种了这个换钱,买粮食吃。”一家人九口人,一年得吃十七八石粮食,就算还有各种菜和瓜的做辅食,可家里就那么十亩麦子,还得交租,也根本不够吃的。

    等她卖了甜菜瓜子,到时候就可以让姥爷帮她们买米买面,更划算一些。

    大家都说她小小年纪打算这么多,羡慕秦大福有个好闺女,秦大福乐呵呵的,心里欢喜得很。

    秀瑶和秦大福先去糖铺子看看,她找那种家里有熬糖作坊的,上次来过。她看店里生意不错,就等稍微冷清点的时候再拉着爹进去。

    一个伙计在旁边忙活,一个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看账目。

    秀瑶走过去,“老板,你们收甜菜吗?”

    那掌柜的没抬眼,道:“收呀,你们有多少。”

    秀瑶问道:“那你们多少钱一斤呢?”

    掌柜的这才抬头看她,见是个小姑娘,水灵灵的,像根鲜葱儿似的,看得让人很欢喜,她旁边站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可能是她长辈。

    他觉得好玩,就笑道:“一文两斤。”

    秀瑶知道他故意压价,跟心理价位差得太多,她便道:“之前也是这个价吗?”

    掌柜的越发觉得好奇,他道:“我们就下半年收,上半年也没有新鲜的。太陈的我们不要,容易有坏的。你卖得太晚,我们也不要,基本收够了。”

    他自然不会跟秀瑶说实话,这甜菜他们有专户去收的,给某地方的农户签订了文契,让他们一直种甜菜供应他们,极少收别人家的,这样可以更好的垄断,还能控制货源。所以,其他百姓也没有很多人会种甜菜,除非就是自己家熬点糖浆用,要太多人来卖,他们也不会要。

    秀瑶也考虑过的,她本来就是种种试试的,种活了,她以后也可以熬糖的,毕竟白糖那么贵,赚钱是好路子。只是今年大家都太忙了,她也就不再折腾,来年再说。

    她道:“我们有一万多斤,你们收吗?”

    那掌柜的笑道:“那么多,我们倒是用不了。”

    秀瑶知道他无非是想压价格,可一文两斤也太离谱,压得太便宜了。原本这种东西的价格都要在四文一斤的,若是在集上跟人换基本就是这个价格,可那毕竟是少量的,要想一次性卖掉,还是得找这种大作坊。大作坊的代价就是要压价格,比正常价格低好多都是可能的。

    秀瑶原本觉得便宜点,三文一斤,也是可以接受的。哪里知道,这掌柜的竟然真的是狠,一文钱两斤!

    秀瑶不肯罢休,她道:“掌柜的,一斤才出不到二两多糖,你家怎么会用不了呢?我打听过,你家可是最大的糖作坊呢。其他的铺子还有别村的杂货铺糖铺子都从你家进货的。你家若是连这点糖卖不了,怎么能说是本县第一大糖作坊呢。”她早就打听清楚的,不打无把握之战,所以这掌柜的忽悠不了她,他还是想压她的价格。

    那掌柜一听乐道:“小姑娘,你打听得还挺仔细。你要是真卖,那我们最多一文一斤,有多少要多少。”他看秀瑶面色沉凝,便道:“这还是今年我们自己那里有点问题,否则也不会买外面的,一文一斤也是好的了,你再拖两斤也可能的。”

    秀瑶觉得也是,毕竟农作物本身不值钱,都是要再加工开发附加价值的,她笑道:“那我们拉了一千斤,你看看货色,要是觉得好,回头你们派车去我家拉也行。”一文一斤就一文一斤了,三文不可能,四文五文更别想。

    掌柜的就说先看看,秀瑶就让爹把骡车赶过来,掌柜的出来一看,这甜菜已经切去了根和叶子。甜菜的根部光溜溜的干净整齐,形状挺好,硬邦邦的没有变软、腐烂,刀口平滑,没有裂缝,也没有黑斑虫咬的损害。

    他频频点头,“是好甜菜。”

    秀瑶笑道:“掌柜的,我们可忙活了很久呢,用大犁川出来,破了的我们都挑出去。剩下的就切头切尾的,收拾的很整齐干净。”这些都是她对孩子们的基本要求,说如果切坏了就扣钱,其实不过是吓唬他们。可那些孩子却懂事,几乎没有祸害一个甜菜。秀瑶也都让他们检查过的,要是有不怎么好的,就让他们带回家去吃。所以虽然她给的工钱少——毕竟家里也没什么钱,但是她给的甜菜多,足够他们吃不少时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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