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得呢。”闫诺看老班就和自己说话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推了无数次眼镜,汗湿打滑,眼镜架不住,于是在老班追问“那你‘哎’什么?”的时候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完美化解眼下困境的美妙法子。
    闫诺说,“我是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杨老师不用总推眼镜的办法。”
    此时此刻的四人群里,三个人又开始打赌。
    小雨露:感觉要有骚操作,赌一波?
    小太阳:虽然才被削了一顿,但我还是想赌。
    小虫子:还赌叫爸爸吗?小太阳早上叫的我现在还回味呢。
    小太阳:滚,回味你麻痹。
    小雨露:我赌他会把思春气死。
    小太阳:我赌哥能搞定思春。
    小虫子:我跟着帆哥。
    小太阳:行,等着咱们诺哥放大招吧!
    闫诺没让张予帆失望,也没让全班同学失望,果然是个骚操作。
    他说,“杨老师,你可以抽一张纸巾,折两下,垫在鼻梁上,这样也许就不会打滑了。”
    同学们的脑海里瞬间就出图了,都憋着没敢笑,直到不知哪一个角落里“噗”了一声之后,低笑如潮水延绵不绝最终如泄洪一发不可收,闫诺摸摸鼻子,在哄笑声里对杨思春说,“老师,真的可以试试。”
    杨思春放下粉笔,“行吧,既然咱们闫诺同学难得为老师着想一次,老师就试试看。”说着抽了一张纸巾,纸抽是除了粉笔盒之外,讲台上必备的物品,夏天给老师擦汗,冬天给老师擦鼻涕。
    一张纸巾太大,杨思春把它分成了两份,只拿其中一半对折再对折,大小合适了就放在鼻梁上,让镜托压在上面,杨思春故意左右摇了摇头,让大家都能看清楚,“同学们,好笑么?”
    紧接着点名了班长,“班长,好笑吗?”
    班长起立,贼会说话,“老师,只要能解决您推眼镜的问题,不管好不好笑,都不好笑。”说完就在全班的鼓掌声里坐下了。
    小太阳:校霸一枝花诺哥你太给力了!
    小太阳:愿赌服输,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叫爸爸。
    校霸一枝花:给你们嘚瑟的,皮痒。
    于是这堂课杨思春真的再没推过眼镜,办法十分有效,在下课铃响的时候还多加表扬了闫诺一句。
    付路阳没空去谄媚闫诺,他得去把便宜给占回来,追着张予帆和叶丛就跑没影了。
    下一节是体育课,按照鸢高常年的德行来说,体育课都是两个班甚至三个班同时上课,说好听些就是促进班级之间的交流,说实在些就是学校合理运用教师资源,简言之,体育老师就招了一位排不开课时,还好操场够大设施够多,否则乌泱泱的一大群学生,活动都活动不开。
    高二的教室在五楼,楼梯不仅铺了菱形的地砖还修成了螺旋旋转式,闫诺一边儿下楼一边儿给方乐发消息:又一次成功推理出凶手。
    他没指望方乐能回复,自从“挺好”两个字之后,不论他发什么方乐都不回复,他现在只觉得有点儿晕,第无数次吐槽这个破楼梯,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走楼梯是不是走成了鬼打墙,一直旋转没个尽头,诡异的很。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闫诺侧过头,“方乐?”
    方乐本来是跟在他后面的,收到短信才看完,一抬头就发现这人走的好好的突然就扶着护栏不动了,他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闫诺眨眨眼,把像水波纹一样动起来的地砖幻影眨掉,“没事儿,可能是太热了,有点儿头晕,中午又没吃饱。”
    方乐点点头,“那走吧。”说着就迈开步子。
    闫诺愣了,“哎哎,你也是体育课吗?是我们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吗?”
    方乐觉得这个人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课程表,没理他,闫诺追上来问,“那你周末回家吗?要一起去宠物医院看看那只猫吗?”
    方乐想了想,觉得,挺好。
    已经是下午快四点的时间,三根高耸的国旗杆被晒出长长的斜影。
    鸢高的操场上有三棵校宝被养护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榕树。据说在立校最初就成立了专门的榕树养护部门,每天不干别的,专门修理榕树和驱散打算筑巢的鸟儿,这三棵宝树就生长在回去学生宿舍必经的青石板路旁,这边儿是塑胶跑道篮球场等等运动设备,那边儿是宿舍楼,庇荫技能点满值,深受鸢高上下的强烈喜爱。
    体育老师就站在榕树下,双手附在背后吹着口哨,两个班的体委招呼着,“集合了集合了!”
    集合时两个班隔着一段距离分别整队,站在闫诺旁边儿的张予帆低声说,“哥,你不是被他踹了么,这都分手了怎么还相亲相爱一起过来的啊?”
    闫诺屈肘撞他,“有完没完,嗯?信不信我原地踹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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