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舍不得用力。
    “我知道这药不好喝。可是良药苦口,你喝了药,就会醒过来。我给你买了新袍子,等你睡醒了,我们试一试。阿哲,你醒过来,好不好。”她搂着她,声线淡淡的。
    一切,就如同她醒着时,别无二致。
    月令已是深冬,鄢州城地势虽然得天独厚,日子还是一天天冷了起来。在盘缠即将用尽时,刘桐禧再次来到客舍,并奉上三百两银子,说是官老爷许诺给苏少侠的赏金。
    “你托我留意高垒泽的不寻常,暂时还没有着落。”刘桐禧请苏夫人收了银子,规规矩矩坐在方桌前用茶。
    薛挽香点头道:“我明白。这事急不来。”
    刘桐禧道:“但有另一事,不知与此事是否有关。”他顿了顿,续道:“听说前些时日,我和苏少侠回来之前,曾大人把少爷重打了一顿,到现在还下不得床……”
    曾少爷,自然就是小青了。
    薛挽香心中清明一片,却展眉望着他,慢慢回道:“我亦不知。但高垒泽敢下此狠手,背后有没有他人的影子,想来总是有迹可循。”
    刘桐禧听得直点头,忽而笑道:“苏夫人好聪敏的心思,若是我们办案子都能如苏夫人般想得透彻,可就好办多了。”
    薛挽香浅浅一笑:“不过妇人之见,难登大雅之堂。”
    俩人再契阔几句,刘桐禧又到床榻边看了看苏哲,便告辞离去了。
    约莫半柱香后,又有人敲门,店小二在外头扬声喊:“苏夫人,有位……有位老先生找您。”
    房门开了半扇,薛挽香站在门后,看到来人是个素未谋面的老先生,发色黑白参半,面容清隽,眼光犀利,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苏夫人吧?”老先生嘿嘿一笑,仙风没了,变成个老顽童的样子:“听说你这有人得了离魂症?我治过两个这症状的,都治好了。能让我进去看看不?”
    薛挽香:……
    “您是大夫?”
    连个药箱都没背,这看着不大靠谱啊!
    “算是吧。我是弄药材的。”老先生笑眯眯的道:“遇上离奇的病症,就喜欢看一看。唔……我方才在药坊里寻一味配药,听那里的大夫说的。”
    薛挽香看他不像坏人,加之天时还早,又是店小二引他上来的,略思忖,便请他进屋了。
    老先生进到房里一眼就瞥见了床榻上的苏哲,立时两眼放光,就跟看到了新奇小玩意的孩童一般,几步上去,探手时才想起来问:“我能给她把把脉不?”
    薛挽香给他搬了个绣墩,说道:“有劳先生了。“”
    老先生很满意,端坐在绣墩上,仙风道骨的感觉又回来了。
    “咦?”他切着脉,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薛挽香有些紧张,一颗心砰砰跳着,想开口,又怕扰了他诊脉。
    老先生眯着眼睛,再诊了数息,忽然惊诧道:“这女娃子吃了我做的药丸子啊!”
    第44章药引
    老先生的话让薛挽香一怔,眨着眼睛问:“嗯?什么药丸子?”续而恍然大悟,甚而满面惊喜:“您做的药丸子?阿哲吃的药丸子是您给他的?您是君山派的师父吗?”
    “原来这女娃子是君山派的啊,难怪会有凝香丸。”老先生侧目,眼中带了笑意和毫不掩藏的调侃:“曹沫生是你们师父?”
    “啊!不……”薛挽香摆摆手,解释道:“阿哲是君山派的弟子。我……我……”她一下绊住了,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和苏哲的关系。
    老先生这时才留意到苏哲的发髻,还有放在床边的一件锦袍,那明显是一身男子服饰。老先生捋着须,自认为洞若观火,他了然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曹沫生这顽固的家伙不许你们在一起?你们俩就私奔了?”
    “啊?”薛挽香脸蛋一红,没等她再说出什么来,老先生已乐呵呵的安慰道:“你莫怕。大江南北,十亭里老夫走了都有八/九亭,你们这般的情形,虽是少见些,却也不是没遇上过。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
    薛挽香脸上绯红一片,额头都快冒烟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不是……不是……私……”她咬着唇,那个词,说不出来,干脆转开话题,赶紧问正事:“您说阿哲吃的解/毒/药是您给她师父的?”
    老先生应了一声,面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起来,沉吟道:“我这凝香丸是用来救急的,需得用另一个药方才能中和。方才我探她脉搏,内力已全无,当是被凝香丸在解稀毒性的时候一并压制住了。她这个样子,总有五六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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