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最主要的。”

    阿史那朵朵直视着李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两年前,幽州南,我也在马车上。”

    李闲虽然已经隐隐猜到,听阿史那朵朵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震惊。若是现在还不知道阿史那朵朵的身份,想来李闲心里倒也不会乱了一丝分寸。

    “杀来杀去的事我不喜欢,那ri你们杀了我的随从,而他们则杀了你们汉人的一个官员。虽然这件事我是后来知道的,但一直以来我心中其实没有仇恨。这样的事无所谓正义邪恶,也没有什么报仇雪恨的必要。”

    “我之所以要赢你……”

    阿史那朵朵忽然笑了一下,如吹化了残雪的chun风般温和。

    “仅仅是想赢你。”

    又是一句废话,但好像很有道理。

    “好吧”

    李闲缓缓的吸了口气:“我接受”

    他说。

    阿史那朵朵点了点头:“终归还勉强算个男人,说实话,之前你婆婆妈妈的已经令人厌恶。”

    李闲针锋相对道:“婆婆妈妈这四个字,其实说的是你们女人的天xing。”

    阿史那朵朵似乎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指着外面说道:“草原足够辽阔宽敞,你可以随便想三种比试的内容。我在外面等你,想好了告诉我就是了。”

    李闲撇了撇嘴,心说骄傲的小孔雀啊,一会儿我就拔光了你的毛。

    “比什么?”

    达溪长儒走到李闲身边问道:“想好了吗?”

    李闲头疼的皱了皱眉:“师父,我记得您说过,叶大家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书法,剑法,刀法,兵法,甚至我还怀疑她会妖法,您觉得我什么比较有胜算?”

    达溪长儒想了想说道:“除了刀法和箭法,我想不出第三种。”

    李闲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那第三种就比无赖好了。”

    他笑着对达溪长儒说道:“您不是也说过,如我这样大的少年没有比我出sè的,那么,就凭刀法和箭法我若是连胜两局,我还担心第三场比试什么干嘛?”

    见到李闲从草庐中走出来,阿史那朵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李闲要提出比试的内容,站在她身后的嘉儿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两样东西,一张硬弓,一柄弯刀。

    李闲心里微微一动,忽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

    “两年前你箭shè大隋军兵的时候我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会选择比shè艺。”

    阿史那朵朵指了指托盘上的硬弓:“规矩你来说,shè靶shè猎都可以。”

    她又指了指弯刀:“达溪长儒将军是我敬仰的名将,虽然当年弘化一战将军让我狼骑颜面扫地,但朵朵对将军的尊敬却是发自内心。将军善用刀,而你是将军的弟子,所以我想你第二个选择是比试刀法。”

    “如何比,还是你做决定。”

    白衣少女即便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态依然安静恬淡的好像一朵初开莲花一般。就好像刀,弓箭这样带着血腥味的东西跟她毫无关系一样,丝毫都影响不了她的心态。

    李闲和达溪长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摸一样。

    这个少女很厉害,竟然懂得取势!

    她这样的表现,看似大度,实则已经占尽先机。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挫了李闲的锐气,让他心中混乱而未战先输了一局。

    “第三局比试什么?”

    她似乎料定了李闲别无选择。

    不等李闲说话,阿史那朵朵摇了摇头道:“算了,比什么都可以,你慢慢想,或许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想。”

    李闲等着阿史那朵朵说完,忽然撇了撇嘴对她说道:“你很臭屁啊?”

    “啊?”

    阿史那朵朵显然愣了一下,不解,却也知道李闲没说什么好话。

    “你说比箭就比箭,你说比刀就比刀?既然你害怕就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害怕就直接说好了,何必假惺惺的说让我来选?你这是让我选吗?你其实很怕是吗?怕的话为什么还要提出比试?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有意义吗?”

    他不等阿史那朵朵说话,继续尖酸刻薄的说道:“明明是你自己擅长这两种,却偏偏故作大度的说什么是我擅长的东西。这样的小伎俩还想骗得过我?太自以为是了吧。”

    阿史那朵朵张开嘴想要辩驳什么,却忽然停住。她想了想,然后认真的问:“既然如此,那你说比什么?”

    她将嘉儿手里的托盘接过来随手丢在地上,摔得弯弓弹出去很远。

    李闲微笑着问:“恼羞成怒了?一般来说恼羞成怒后面还紧跟着一个成语,念你是个女孩子,我也就不说了。我大度,随你选好了。”

    阿史那朵朵刚刚点头想说那好,却听李闲又说道:“这样也不好,你堂堂草原圣女说话不算话若是传扬出去脸面上也不好看,所以为了照顾你的名声,还是我来选好了。”

    就算阿史那朵朵的心xing再好,也不禁微微动怒:“你到底选什么?”

    李闲装作很认真很头疼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擅长shè艺和刀法,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他指了指阿史那朵朵丢在地上的硬弓和弯刀笑呵呵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捡起来?”

    “你!”

    阿史那朵朵脸sè微红,显然在压制着怒火。她的拳头在袖中攥的很紧,心中一种将李闲按住打一顿的冲动越来越浓烈。

    李闲得意的给达溪长儒飘了个眼神,意思是:怎么样?反败为胜了。

    叶怀袖站在达溪长儒身边,实在忍不住,低低的问:“恼羞成怒下面紧跟着的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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