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shè空了箭壶,敌人还剩下十余人。

    他抽刀,依然紧追不放。

    青鸢在后面看着李闲宽阔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心跳越来越快。

    一刀削飞一颗人头,再一刀从后面劈开了一个人的脊背,李闲一边杀人一边轻声吟唱着什么,他嗓音略微沙哑,声音却很好听。他从后面追上一个刺客,左手探出将那人头盔抓住,然后一刀斩断了那人的脖子,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李闲吟唱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青鸢侧耳仔细倾听,心中怦然一动。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提刀一口,兴起割人头。

    -------------------【第四百一十七章 屁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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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屁股疼

    这雨来的突兀迅疾,雨去的也同样很快,从第一滴雨水落下来到天空逐渐放晴,前后也不过只有半个多时辰。时间不长但雨下的很大,荒原上到处都是一洼一洼积存下来的雨水。马蹄踏在水洼上,泥水溅起来很高。

    李闲抓着一个刺客头顶上戴着的斗笠,然后向后一拉,右手的黑刀在那人脖子上抹了一下,刀锋切豆腐一样将脖子切开斩断,殷红的血随着刀子来回割下人头的动作瀑布一样的涌出来,随着刀子在脖子上拉回拉扯,血液四溅。李闲的刀上,手上,身上,甚至脸上都是血迹,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才从血池中爬出来索命的夜叉。

    拎着那颗人头追上去,李闲一刀将跑在前面的刺客后背劈开,就好像屠户剖开肥羊似的,这一刀砍下去之后,一道狭长巨大的伤口出现那刺客的后背上。刀锋从后颈下切入,从腰椎处切出,自上而下整个脊椎骨被切开,就好像案板上被一刀剁开了的羊排骨。

    那人背后猛的喷出来一股血,身子往前扑倒趴在战马背上,两只手死死的搂着战马的脖子不肯松手,在他身后血雾洒了一路。他不肯松手,身子便不会从马背上掉下来,只是他的眼皮却变得越来越沉,渐渐的再也没了力气睁开。他缓缓的闭上眼,脸上恐惧痛苦的表情逐渐定格僵硬。随着表情一同僵硬的还是有他的身子,往前冲出百步之后,身子便如雕塑一样塑在了战马背上。

    李闲没有再理会那人,任凭战马拖着尸体继续向前疾冲。僵硬了冰冷的身躯还死死的抱着战马的脖子,身体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消失在视线极远处。也不知道这尸体多久之后会从马背上掉下来,又或是战马心系着主人一直跑的小心翼翼不肯让主人跌落下来。

    也许,仅仅是也许,在几个月,半年,又或许是一年之后,在这片荒野上人们还会看见这匹马,拖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缓步行走着。战马会不时回头蹭一蹭主人依然抱着它脖子的手臂,眼神中露出依赖和爱护。

    尸体就这样在马背上趴着,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战马会驮着主人浪迹天涯,与一具枯骨相依为命。

    近五十个刺客被李闲箭shè刀劈接连杀了四十几人,剩下的几个逃的远了,就算黑马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分身去追,纵然李闲的武艺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人,所以他只能用带着些许遗憾的眼神看着那几个人远遁,心中却想着这些人比自己预想中要差上不少。

    他勒住大黑马不再追击,刚要回身的时候却发现一队骑兵漫涌而来,扇面一样展开,恰好将那几个逃走的刺客堵住。

    李闲坐在大黑马上看着眼前的事,眼睛随即微微眯了起来。

    那一队骑兵最前面打着一杆大旗,上面有一个斗大的裴字。

    逃走的刺客被骑兵堵住,立刻就变得惊慌失措,他们拨马往另一侧逃去,却被大队骑兵堵得无路可逃。一片箭雨shè过去,那四五个人立刻就都被shè翻在地。骑兵们涌过去围着那些落马者打着转,看样子是箭雨之下竟然还有人没被直接shè死。

    李闲看着那边,心中微微叹息。

    我都不想留下什么活口查下去,难道你还想留下活口表示自己无辜?

    只是一念至此,他忽然想起另一个可能,不由得有些懊恼,心说若真是你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跟我添乱,那今天这场雨中杀人是不是来得有些无聊?于是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具刺客的尸体边用刀挑开了那死尸的裤子,他看了看缓缓摇头,走到另一具尸体边上,再次一刀将尸体的裤子割开,这次他看过之后却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骂了一句。

    “杨广,你他娘的真是个傻-逼啊。派这么几个人来,诚心给我添堵?”

    割开裤子的第一具尸体是东西的,而第二具则什么东西都没有。

    杀人的时候李闲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刺客远没有jing锐甲士之间的战斗配合。现在看来,竟然还是有几个阉货。

    所以,裴字大旗下多了几个生擒的俘虏也便不足为奇。

    某处高坡后面,几个伏倒在高坡上的甲士悄悄退下去,打了个手势,后面上百名jing甲骑士立刻掉头离开。他们或许是觉着再也没有了下手的机会,所以明智的选择撤走。可他们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身后几百米外的另一座高坡上,也趴伏着几个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那几个人身后的高坡下面,有不下三百骑马的青衫刀客,脸sè肃然。那一百多名jing甲骑士骑马跑向远处,趴在高坡上的青衫刀客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用力吹了几下,声音清脆响亮,如雄鹰的啼鸣之声,声传数里。

    在那一百多名甲士撤走的方向,三里外,有一片幸免于火灾的树林,树林中有数百青衫刀客藏身,听到那嘹亮的鹰啼之声,为首的青衫刀客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动作整齐的将挂在马鞍一侧的硬弓摘了下来,在他们腰畔挂着的箭壶中,清一sè的都是造假不菲的破甲锥。

    青衫,骏马,硬弓,破甲锥。

    最主要的是,所有的青衫刀客背后都缚着一柄刀,刀柄上刻着一条龙,线条很简单,但形神兼备,似乎都要破空而飞一般。

    ……

    ……

    裴仁基下令不可shè人只可shè马,生擒了那几个蓑衣刀客,十几个甲士下马,先是一阵拳打脚踢将那几个刀客打了一顿,然后撕下来他们身上的衣服,将那几个人如捆猪一样捆了,拖到了裴仁基马前。

    “将军,问过了,不像是瓦岗寨的斥候。”

    一个甲士抱拳说道,裴仁基点了点头道:“都押回大营去审问”

    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看极远处那里有些孤单的一骑,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后悔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只是这后悔的感觉让他心里好像赌了一万只死苍蝇一样,憋的难受,还恶心的想吐。

    便在这个时候,过去查看的斥候忽然发出几声欢呼,远远的挥舞着手里的旗子,然后护着远处那骑马之人跑了回来。裴仁基紧了紧拳头,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李闲回到大营之后,简略的问了几句这次进攻的事便借口有些疲劳回到自己的寝帐中。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叶怀袖有些冷的脸和嘉儿担忧的眼神。看到李闲进来,叶怀袖起身,说了声见过主公后竟然绷着脸走了,嘉儿张了张嘴,施了一礼后也追着叶怀袖身后离去。

    李闲知道叶怀袖在生气,自己身边没带着护卫就出去,这却是是一件有些过分的事,叶怀袖主管飞虎五部,最主要的职责不是刺探情报,也不是暗杀下毒,更不是潜藏埋伏,而是保护李闲的安全。

    可李闲就在重重护卫的眼皮子底下丢了,这让叶怀袖愤怒的同时感到一些无奈。她问过那些在暗中保护李闲的四部护卫,还有明面上督查其他密谍实则负责李闲安全的五部密谍,竟然没有人看到李闲是什么时候离开大营的,由此可见,李闲若是想,能将暗中所有的密谍都杀了,并且不露出一点痕迹。

    这让叶怀袖有些挫败感,同时她也知道,这是李闲在给自己提醒,看起来密不透风的护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其实到处都是漏洞。

    她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便下令将散出去寻找李闲的密谍都召回来。

    坐在椅子上,叶怀袖看着面前肃然站着的两个人微微皱眉,她伸出手捏着茶杯饮了一口,白皙修长的手和玉杯相得益彰,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如果再有这样一次。”

    叶怀袖品着茶,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个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可以引咎辞去飞虎五部大档头的职位了,你们也就可以清清静静的躺在坟包里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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