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王世充一拍脑门说道:“多谢卢大人提醒,你若是不说我险些忘了。”

    他将横刀取下来,单膝跪倒双手平举大声道:“臣前阵子剿灭了瓦岗寨反贼孟让的人马,杀敌四万余,俘虏四万余,只是没能阵斩了孟让那草寇,但臣却缴获了大贼孟让的兵器。臣今ri,正是要将这孟让所佩横刀献给殿下!”

    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杨侗。

    杨侗下意识的看向卢楚,又看向自己以前最依仗的段达和元文都。

    “王将军建立不世之功,臣以为殿下应当重赏!”

    元文都率先出列大声道。

    “臣附议!”

    段达也走了出来躬身说了三个字。

    王世充得意的笑了笑,看着杨侗等着他的回答。

    卢楚气得脸sè发白,身子摇晃了几下想要发火,可却听到了越王杨侗带着恐惧的稚嫩的声音:“王将军功在社稷,力保东都,剿灭反贼十余万人,实乃不世之功业。孤……孤打算晋封王将军为上柱国,东都兵马大总管,先行行事职权,待……待孤派人往江都奏请了陛下再实授印信。”

    “殿下不可!”

    卢楚大声说道。

    “就这样!”

    杨侗摆了摆手颓然道:“孤累了,孤要回宫去休息。”

    ……

    ……

    王世充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里,气的一脚将矮几踹翻后破口大骂道:“卢楚匹夫,竟然敢在众臣面前不给我留一丝颜面,我早晚割了他的脑袋做酒壶!气死我了!真他娘的气死我了!若不是看在越王殿下的面子上,我岂能如此轻易的饶了他?!”

    与他一同到了将军府的光禄大夫,东都皇宫禁军将军段达笑了笑劝道:“将军何必和一个穷酸文人置气?卢楚那厮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小人物而已。将军如高飞在云巅的雄鹰,卢楚不过一只爬行在地上的蚂蚁,因为这样的人窝火,将军岂不是自降了身份?”

    王世充看了段达一眼,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我何必跟那样一个小人计较?终究会有一天,我让他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这才对!”

    段达笑着说道:“将军前阵子才大胜一阵,我本来打算奏请越王殿下为将军庆功,奈何出了这事,不如今ri我请将军到古仙楼去?古仙楼的醉鱼当真做的一绝,我为将军把盏,您也消消气。”

    “到了我府上,何必再出去吃酒?”

    王世充大笑道:“东都满朝文武,我最与你相投。今ri既然你到了我府里,我岂能那么小气让你破费?不就是古仙楼的醉鱼么,也没必要非得去古仙楼不成,来人!”

    王世充大声喊了一句:“去将古仙楼的厨子给我请来,就说本将军宴客,让他来我府里做一道醉鱼,做的好了重重有赏。做的不好,一刀躲了喂狗!”

    “那我就叨扰了!”

    段达抱了抱拳道。

    古仙楼的老板哪里敢得罪王世充,立刻让厨子带齐了东西赶到王世充的府上,非但做了一道最拿手的醉鱼,还满满当当的安排了一大桌子酒菜。王世充不喜有人打扰,席间只有他和段达两个人,便是仆人和丫鬟都被撵了出去。

    王世充喝了一杯酒,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在江都,被陛下赏识重用,陛下也知道我忠义,封我为江都通守。东都有急,薛世雄大将军奉旨南下,却被窦建德yin死在了拒马河,陛下不以我资历浅薄,以我为各路兵马总管救东都之危。我为了救东都而来,为了报答陛下之恩而来,谁想到朝中竟然还有几个小人嫉妒陛下对我的赏识,总说些狗屎一样恶心的话,我想着就心烦!”

    “将军理他们做什么,看着不喜欢不看就是了。”

    段达道:“来,我敬将军一杯,祝贺将军大胜之功!”

    王世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了笑道:“朝中众臣,唯独你和元文都还算有眼界,看的出形势深浅。”

    “元文都?”

    段达冷笑道:“也不过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罢了,将军以后且小心些,此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得他在越王殿下面前说将军什么坏话!”

    “他敢?”

    王世充轻蔑道:“如今东都,谁敢轻视于我?若不是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岂会对一个黄口小儿卑躬屈膝?”

    “将军醉了!”

    段达一慌,生怕王世充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我哪里醉了?”

    王世充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人世走了这一遭,自然不能庸庸碌碌,不能浑浑噩噩度ri,谁想做一辈子凡俗?在我看来哪怕只坐一天皇帝,也不枉此生!”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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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大事

    昨ri在小院中李闲发了一回狂,斩了一株梅树,而今ri这小院子里原本种梅树的地方已经换了一棵移栽过来的桃树,严冬时节移栽,九成九是活不了的,可李闲似乎觉得院子里空荡荡有些难看,执意让人将半山腰的一棵山桃树移了过来。在半山腰上的时候,这桃树和山景相得益彰,到了院子里就孤零零的显得有些可怜。

    又是午后暖阳时,处理了寨子里的一些事之后,李闲独自了一壶香茶坐在新移栽过来的山桃树下,在石桌上摆上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一手执黑,一手执白,也不犹豫,落子极快,不多时就将棋盘上摆了好大一块。

    他垂着头,盯着棋盘,自己和自己博弈,只是神sè平常看不出什么凝重,似乎对于这种费脑筋的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只是看起来,他落子的地方和行棋的路数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正在他将棋盘都布置了一半左右的时候,嘉儿捧着一摞叶怀袖整理出来的档案走了进来。这些东西都是这段ri子叶怀袖安排密谍调查,将一些身份有些可疑的人整理出来的档案。叶怀袖让嘉儿送到李闲这里来过目,这些东西比较隐晦,毕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军稽处的人正在调查jiān细。

    没人可以确定燕云寨中有没有jiān细,而即便是感觉上有些可疑的人叶怀袖也没有立刻下手拿人,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中不一定都是其他义军首领派来的jiān细,还有不少人是各世家大户派过来的探子,目的仅仅是看看李闲有没有成就霸业的可能,如果有,这些世家大户的人立刻就会苍蝇一样贴上来。

    对于这些人,叶怀袖没反感,李闲也没有,相反,对于这些奉了家族的命令进入燕云寨观察的人,李闲还有些欣赏。这些人只是为了谋虑未来的利益而来的,除非必要,他们不会做出对不起燕云寨的事。而这些出身世家的人,哪怕只是分支旁系的子弟,每个人也都有着不俗的能力,这样的人对于燕云寨来说没有什么危害,充任低级官员甚至还有不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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