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骑着战马一路狂奔来到徐州南郊的萧县,在前敌指挥所的大院门口跳下了马,一身刚刚配发的二级陆军上将军服早已风尘仆仆,他黑着脸色也顾不得怜惜身上的新军装,大步流星的闯进指挥所正门。正在大厅里忙忙碌碌办公的军官们见了,连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齐齐立正敬礼。

    “王承斌人呢?”曹锟挥了一下手里的马鞭,示意众人继续忙,不过却冷冷的喝问了一声,“他奶奶个熊,都几天了,徐州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非要老子亲自上线督师吗?”

    王承斌,原名承斌,字孝伯,奉天兴城人,匡武上将军、勋二位、陆军上将、前直鲁豫巡阅副使,保定速成武备学堂二班步兵科、陆军大学第二期毕业。

    1903年入京师优等师范学校,1904年10月考入保定速成武备学堂二班步兵科,毕业后升入军官学堂速成科二班(陆军大学第二期),1909年毕业后历任禁卫军排长、第三镇(统制官曹锟)三等参谋官,第三师(师长曹锟)第六旅(旅长张鸿逵)第十一团团长,1913年2月10日补授陆军步兵上校。

    “司令,王副师长已经去前线视察了。”一个年轻的参谋副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师部参谋长呢?”曹锟脸色一点都不好,继续质问道。

    这时,从后厅闻讯赶来几位高级军官,为首的正是第十二师师部参谋长熊炳琦。

    熊炳琦是曹锟的老部下,之前在新八师时因为有陈调元的存在,所以仅仅只担任军需处处长,到近畿铁道集团军成立之后,他才有机会上位。此时见到曹锟亲自从淮北城内赶来,顿时颇有诚惶诚恐之意,连忙上前来行礼。

    “司令,您怎么来了?之前又不通知一声,末将好去迎接呀。”

    “他奶奶的,别扯废话,老子倒是要问你们,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进攻徐州?你可知道今天本来是吴执政大喜之日,老子本打算赶回南京喝这门喜酒的,全让你们这帮孙子跟搅和了。”曹锟没好气的呵斥道。

    “这……司令有所不知,王副师长昨天就发电报进城劝说张勋投降,这不到今天没有等到回复嘛。张勋好歹是武卫军的旧人,这天下已经太平了,若能和平解决徐州的事也未尝不好。”熊炳琦连忙解释的说道。

    “武卫军旧人?他是你老上司,还是你老同学?别他妈的放屁,当初这小子偷袭南京时怎么没念及咱们是旧人?还等他的回复电报,他要是有心早就投降了,还用等着咱们来围徐州吗?”曹锟冷哼哼的说道,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是,是,末将这就去通知王副师长。”熊炳琦看得出来曹锟这次是要动真格的,反正他与张勋又不熟悉,既然张勋迟迟不肯回复电报那也不能怪自己无情无义了。

    “直接传我的命令,炮兵就位之后给我往死里打,各部按照原定进攻陆续发动突进。我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进不了徐州城你们一个个别想好过。”曹锟严厉的说道。

    半个钟头后,先头部队布置下来的四个炮兵阵地开始向徐州开炮,各个进攻点的步队士兵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开始向城中突击。虽然第十二师都是清一色的北洋军出身,不过都是冯国璋利用江苏富庶之地练成的精兵,无论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要比一般的地方军要强悍许多。早年冯国璋与英美关系贴近,为自己的嫡系部队购置了许多英美的武器,这几年一直舍不得派上战场,直到今日为了巩固近畿的安全才拿出来。

    近畿铁道集团军成立之后,辖下的五个精英师都得到了优先配给,不仅有了新的冬装,还能享受到特供烟、特供茶之类的福利待遇,部分部队还装备了新式的大炮、迫击炮、轻机枪和自动步枪。这让之前的北洋军军心大受鼓舞,他们总算从地方军一跃成为了保卫中央的主力部队,不少军官都急着想要表现一番。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近畿附近当差可是更容易得到升迁,而进攻徐州则是难得的好机会。

    对于张勋的徐州军,曹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支部队完全是清末江防营的余孽,要装备没装备,要粮饷没粮饷,更重要的是这支部队继承了清末旧军的一切恶习,军风不整、军纪涣散,在徐州当地早已经是恶名昭彰。用十二精英师来收拾这些余孽,几乎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简单。只不过曹锟心里还有几分顾忌,毕竟第十二师是从三个旧师整编而成,军官与士兵之间大有不了解,团队编制也尚欠磨合,很难保证能像以前那样指挥的流畅。所以他故意给出两天期限,算是很充裕了。

    王承斌在前线接到命令之后,亲自指挥炮兵向徐州轰击。几发炮弹下来,徐州郊区的防御阵地立刻如同豆腐一样散得乱七八糟,仅仅过了半个钟头,外围防线开始崩盘,徐州守军抱头鼠窜,乱作一团,很快就逃跑的不见踪影。步兵队开始向城区冲锋,在徐州古城墙和城郊大马路附近遭到第二波守军的阻击。不过敌军据点的火力并没有阻止进攻步伐太久,后续部队调来迫击炮,两轮齐射就把徐州军的几挺重机枪炸翻。

    徐州军甚至连最基本的排队射击都没有掌握,失去重机枪的火力压制,士兵们慌作一团,大部分人连头都不敢探出掩体,只是把步枪举起来胡乱的向掩体外面放枪。

    十二师的先锋连开始在步枪上装刺刀,连长亲自挑选了几个精壮士兵配上美国人的散弹枪,从侧翼向城墙下面的据点发动冲锋。徐州守军只听得呐喊声步步逼近,第一线的士兵吓得直哆嗦,纷纷向后面挪动,却让军官堵住去路,叫骂着让士兵守住防线。就这样徐州士兵前面的不想打,后面的逃不出去,推推搡搡挤成一锅大杂烩。

    先锋连几乎没有太大的伤亡就冲到了据点近前,先丢了一轮手榴弹,然后怒吼着端起刺刀翻越据点障碍栅,对着后面的徐州守军一通乱刺。徐州守军连刺刀都没来得及装上,只能用枪杆子格挡,很快一个接着一个被挑翻在地。手持散弹枪的先锋士兵专门盯着扎堆的士兵开枪,“轰轰轰轰”散弹乱飞,闭着眼睛都能击中敌人。

    “叫你他妈的还留辫子,叫你他妈的还留辫子,老子今天不仅要削你的辫子,老子还要削你的头!”

    “偷袭南京之仇,今日叫尔等血债血偿!”

    “为我战死在南京的弟弟报仇,老子捅死你娘的。”

    “你还跑?跑啊,你跑啊,老子看你怎么跑。先把你的腿给废了。”

    城郭的防线迅速瓦解,徐州守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十二师的先头部队打得十分凶狠,在进攻时遇到敌军一律杀死,甚至连举手投降、跪地求饶的都不放过。只有在突破了防线之后,后续部队跟上来时才陆续受压俘虏。

    南城最先被突破,精英师的士兵们快速的占领大街小巷,控制交通要道和重要设施。

    然而进城之后的士兵们渐渐露出了北洋军的脾性,除了几个主力连还在继续向城中进攻之外,后续的许多士兵则开始到处搔刮。破门而入抢劫店铺、民宅者不计其数,很多士兵甚至还觉得心安理得,当初徐州军占领南京时抢了好几天南京,今天肯定要讨回这口恶气。

    起初士兵们仅仅只是抢劫,偶尔遇到反抗者也只是打一顿,并没有伤害性命。可是随着抢劫的越来越眼红,一些士兵渐渐失去了理智,一旦发现反抗者直接用刺刀捅死。更甚者在发现年轻漂亮女子时起了兽心,三三五五轮流施暴。但是谁都知道奸x淫妇女是大罪,这种事也不敢做的太明显,大多是闯进民宅关上房门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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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炳琦(1884——1959),早年下学曾在兖州城内估衣市街(中御桥西)延盛估衣店学生意,后补名当兵。不久被提为司书生。旋又保送“保定陆军军官学堂”培养深造。毕业后,初在禁卫军参谋处任职,后升少校参谋、直隶都督署参谋、江苏都督署军务课长、直鲁豫巡阅使署参谋长等职。在任职期间,得到直鲁豫巡阅使曹锟的赏识、器重。】

    卷六:大国战 第743章,孙传芳

    三十三团副团长孙传芳骑着战马进了城,在古城墙街道边上找到一个临时的通讯站,他马上赶了过去问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通讯站士兵敬礼回答道:“回大人,三十一团九营营部通讯处。”

    孙传芳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对自己的警卫副官问道:“三十一团怎么进城了?”

    警卫副官说道:“三十一团在陈桥担任预备队,应该是看到我们攻进城来了,所以从后面挪上来方便接应。”

    孙传芳点了点头,又对通讯处的士兵吩咐道:“正好,我接到消息,我们三十三团先头部队在云龙湖遭到阻击,需要火力支援。你是九营的对吧,把你们营长找过来,我要他的部队立刻支援云龙湖。”

    通讯处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一脸无可奈何。

    “还愣着做什么?”孙传芳瞪眼吼道。

    “大人,我们营长……不知道去哪里了!”先前那个士兵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营长不坐镇营部,到处跑他娘的跑?”孙传芳厉声骂道,他刚准备吩咐自己的警卫副官去集合三十一团九营的士兵,回头再找这营长算账。

    不过就在这时,紧挨着通讯站一边的一条小巷子摇摇晃晃走来几个衣衫不整的军官,其中两个人手里还拧着许多包袱,另外一个人还抱着一坛酒。这几个军官一边走还一边说笑,笑起来的样子都淫气十足。

    通讯站的那个士兵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赶紧迎着那几个军官跑了过去。

    “营长,营长,团部的大人来了,您悠着点!”

    “什么?团部来人了?”为首的军官赶紧整理自己的军服,同时示意其他人也收敛一下。之后这些军官快步赶到街道边,来到孙传芳面前。营长一见对方不是三十一团的,态度顿时松弛下来,笑呵呵的向孙传芳打了一声招呼。

    孙传芳冷森森的盯着营长,喝问道:“你是九营营长?”

    那军官点头道:“正是卑职,大人有什么吩咐?”

    孙传芳正要质问这些营部军官刚才做什么去了,可话音还没说出口,就在那几个军官走出来的巷子里突然跑出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一个赤裸上身的少妇,下身只剩下一条被撕烂的围裙。那少妇嚎啕哭着,脚下不停,径直的冲着巷道的墙壁撞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鲜血夹着脑浆子飞溅的到处都是。哭声戛然而止,那少妇却没有完全死透,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着,双眼大睁,样子极为恐怖。

    那几个营部军官回头看了一眼,一时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没当作一回事。

    孙传芳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先是抢劫,后是强x奸,甚至还有可能杀害了少妇企图反抗的家人。看着这些人一脸漠然的表情,他心头一股怒火仿佛浇了一把油,直烧得双目赤红,脸色愤怒到极点。

    “说,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这……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刚才我们也只是进去撒泡尿而已。”那营长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再者对方又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怕什么?

    孙传芳看着这营长死不悔改反而还笑得出来,当即什么话都不说,一扬手里的马鞭罩着营长的面门狠狠的抽了下去。营长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硬生生的吃了一鞭子,脸上的肉都绽开了,鲜血沿着伤痕溢了出来。

    “哎哟啊!”营长踉跄的后退好几布,捂着脸疼的哭号起来。

    那几个营部的军官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

    “好,打的好,”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那营长怒火中烧,冲着孙传芳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小小的副团长敢打我,好的很,咱们走着瞧,我现在就告诉我二姨丈去。你听好了,我二姨丈可是国防部一级参谋长陈雪暄。”

    “来人,把这些人给我拿下。”孙传芳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话,对自己的警卫队下令道。

    身后十几个警卫一点都不犹豫,果断的跳下马来冲上前去,把那营长和几个营部军官全部缴械押了起来。先前那通讯站的士兵吓得动弹不得,本来还想上去劝说,可是看到孙传芳的样子知道事情是无法收拾了。

    孙传芳跳下马来,气冲冲的上前去一脚踹在那样营长的脸上,旧伤新痛之下营长疼的哇哇乱叫,嘴巴含糊不清的嚷着:“我要你好看,我要你好看,你等着,你等着……”

    “你他妈的王八蛋,就算你是天皇老子的儿子,老子今天也要砍了你。拿刀来。”孙传芳越听越生气,杀意顿起,大声的命令道。

    警卫副官从战马上取下一柄马刀递到孙传芳手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陈雪暄(陈调元)是冯国璋的亲信,但是这些警卫队眼里只认孙传芳一个长官,长官怎么命令他们就怎么办。

    营长一见对方动真格的,连马刀都亮出来了,当即吓得腿脚发软,不过嘴巴上仍然逞强道:“你,你不能杀我,你凭什么杀我,你又没有证据……”

    孙传芳朝地上吐了一口,切齿的说道:“证据?哼,对老实人才讲证据,对你这种人我他妈的就跟你讲刀法!押住他。”

    两个警卫摁住营长的脖子,营长痛哭起来,再也不敢强硬,连声求饶。

    孙传芳豪不理会,解开自己上军装的风纪扣,高举马刀对准营长的脖颈狠狠地劈了下去,鲜血飞溅了他一身,一颗脑袋就这样滚落在地上。旁边那些九营的通讯兵、军官们看得目瞪口呆,脸色一个个苍白起来,营长就这样被砍了?

    “把脑袋给我悬挂在城门口,把这几个败类统统的给我吊起来。我倒要看看谁他妈的进城还敢作恶?”孙传芳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愤怒犹在的大声命令道。

    “大人,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干,都是营长让我们干的。”

    “我们只是抢了一些东西而已,就这么点,我们,我们知错了,这就还回去。”

    “现在知错了?晚了!”孙传芳冷冷的说道,“你们还真以为像以前那样?看看你们的军服,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北洋军了。要是连我们中央军都军纪败坏,咱们中国还有哪一支部队的军纪不能败坏?从今日开始,只要让我孙传芳遇到了,逮住一个砍一个!不除掉你们这些败类,我中国军威何日可现?”

    几个军官嚎哭求饶不止,不过警卫队置若罔闻,找来绳子直接把这几个人全部捆了起来,拖到街道旁边大树前,用绳索套出一个圈框在脖子上,直接勒住掉了起来。转眼之间,三五个军官半悬在空中不断挣扎,然而很快就因为窒息渐渐失去力量和意识,最后只剩下几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在树干上微微荡动。

    孙传芳来到先前的营部通讯站,要求通讯兵马上发布通电,命令各级长官严肃整顿军纪,但有违法乱纪者一律严惩不贷。同时还把他处决九营一众犯案军官的事情做了详细通报,还派人在城门附近竖起一副大牌子,要求所有途径此处的部队都必须去看那几个吊死的军官和砍掉的脑袋。

    王承斌刚准备随着警卫营开进城内,这时突然收到孙传芳的电报。

    “什么?三十三团副团长居然把陈调元的外甥给砍了?”他惊呼道,脸色瞬间难堪了起来,以陈调元与冯国璋的关系,这不是要命的事吗?就算是为非作歹坏了军纪,这件事也应该慎重处理才是!

    “副师座,这件事可不能小室,指挥所这边已经收到好几个营的司法官申报,进城的士兵有不少人擅自离队,到处抢劫民宅,更有甚至还公然奸x淫民女。这事早晚要上报到南京的,要是让上峰知道我们十二师军纪如此败坏,那可真的会捅大娄子了。”一旁的参谋副官态度严肃的说道。

    “其他人大可依法惩处就是,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打的打,我完全赞同严惩违法乱纪者。可是陈调元的外甥怎么能处理的如此草率?陈部长可是再三嘱咐我照看好他这个外甥,你叫我怎么去向他解释?”王承斌哎声叹息的说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倒不如就用这件事来做警醒。副师座,你想想,咱们连陈部长的外甥都敢处决,日后谁还敢在军中乱来?副师座您也能博得一个治军有方的美名呢。”参谋副官认真的说道。

    王承斌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彰显自己名声的好机会,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要想得一个名声还不容易?可这次被弄死的可是陈调元的外甥,是陈调元千叮万嘱要照顾的人!更何况就算有好名声那也是让砍掉陈调元外甥脑袋的副团长得了,自己能沾得几根毛?

    “不行,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想想办法!”他冷冷的说道。

    卷六:大国战 第744章,春夜

    与此同时,在萧县前敌司令部的曹锟也收到了孙传芳发来的电文,获悉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当时整个司令部都大为惊动,一个小小的团长既然把陈部长的外甥给砍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呢?不过曹锟在看完电报之后,反而笑了起来,连声叹道:“这孙传芳还真有两下子。”

    熊炳琦赶紧凑过来,提醒的说道:“大人,被砍的可是陈部长的外甥呀。”

    曹锟白了熊炳琦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当我不识字吗?别说是陈调元的外甥,就是他的儿子也照砍。十二师现在是老子的部队,岂能有这些宵小之徒坏了咱们的名声?看看,看看这孙传芳说的句句在理,咱们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北洋军了,咱们现在拱卫近畿的禁卫军。要是连我们都纵然士兵乱来,谁还能做全国的表率?”

    熊炳琦深知之前陈调元在新八师担任曹锟参谋长时,处处掣肘,让曹锟心里很不是不满,就算今时今日陈调元调任国防部任职,曹锟也没必要卖陈调元的面子。他连忙点头道:“是,是,大人说的太对了,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这等顽劣之徒就敢往死里整。砍得好,看得好哇!”

    之前曹锟还为卖冯国璋的面子,所以对陈调元客客气气,不过如今精英师都归中央政府直辖,物资军饷粮草等等全部都由中央政府派发,只有中央政府能动自己,冯国璋已然无法约束。当然,他可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以冯国璋现在的地位,自己同样要敬重几分,只是公是公、私是私,谁让陈调元的外甥太嚣张,就算孙传芳不处理,此事早晚会被宪兵调查出来,到时候那可是宪兵司令部亲自处理了。

    沉思了一阵,曹锟立刻又交代下去说道:“给我发一道命令,由师部批准孙传芳的传电警示,要求各营各团整顿麾下,严查违法乱纪者,但凡有包庇、纵容者一律同罪。另外给我拟出详细的惩罚条约,凡窃民宅之物超过一百元者,枪决;害百姓性命者,枪决;奸x妇女者,斩刑处置。”

    熊炳琦惊讶不已,连忙说道:“大人,一百元就枪决?这……这得枪决多少人呀?”

    曹锟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对自己的部队没信心,这就意味着你知道咱们手下士兵都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不用重典严治,难道还要等到民怨载道时再去吗?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从哪里抢的还回哪里就算了,还不回去或者不还的,老子绝不客气。一个连的士兵犯案我杀一个连,一个营的士兵犯案我杀一个营。从此以后老子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坏我十二师的名声。”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禁不住加重了语气,一股阴森森的怒火油然而生。

    熊炳琦不敢多说什么,今天注定是多事之日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就去办。”

    前敌指挥所的命令发下去,王承斌收到电文之后知道曹锟要保孙传芳,索性这件事就推给曹锟来担当,自己也好松一口气。

    徐州的战斗在傍晚时便消停下来,十二师三个团突破了三个城区,将张勋的残部包围起来,虽然张勋本人带来一支亲信部队一路向西北方向逃窜,妄图躲入河南境内。不过徐州军主力尽失,河南政府也绝不可能包庇张勋,因此十二师没有穷追不舍,开始收拢进攻火力,将徐州军全歼在包围圈中。

    晚上八点钟时,徐州军死伤惨重,又失去弹药补给,内忧外患之下不得不放弃抵抗。

    十二师占领徐州全城,开始安排善后安抚事宜。同时曹锟还特意从淮北抽调来近畿宪兵队的一支分部,与师部警卫营一起进城,一个区接着一个区展开军纪调查。白天的战斗就是给这些犯案士兵一个机会,如果到战斗结束之后还没有还回抢劫之物,那就是死不悔改。曹锟是下定决心,徐州之战要下大手笔整顿军风。

    城中不少士兵听说曹锟亲自下达的三项死刑令,吓得都不敢怠慢,能还回的财物尽皆还回,不能还回只能随意丢在大街小巷上。而那些伤了老百姓性命或者奸x淫妇女的人,要么自认为做的密不透风,要么心虚之下趁乱逃跑。不过逃兵未必有好结果,各团团部早已接到命令在城内城外交通要道设置关卡,但凡遇到鬼鬼祟祟的士兵立刻拿下审问。

    虽然战事结束了,可是徐州这一晚并不太平,一场战后的血雨腥风正在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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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绍霆一直等到当晚的十一点钟,仍然没有收到徐州的回电,他相信以精英十二师的兵力优势完全可以一天之内拿下徐州,但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复电不得所知。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两个钟头前才刚刚结束整日的婚礼,冯雅楠还在楼上等着自己,索性不再等候徐州的汇报,吩咐侍从室明天早上再敦促一番。

    起身回到二楼,吴绍霆没有前往新娘子的房间,反而先回到主卧室看望了一下张小雅。今日婚礼张小雅也忙前忙后操劳不已,不过当他进房间,房间的小灯还没有熄灭,张小雅侧卧在床榻上似乎没有睡着。他迈步走上前去,在床榻边缘坐了下来,探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张小雅的脸颊。

    张小雅没有睁开双眼,不过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伸出手握住吴绍霆的手。她呓声的说道:“雅楠还在等你呢,人家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离开家乡住进这里,你让人家一个人在新婚之夜守着空房,这可是很大的伤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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