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寻常的一天,没有任何特殊,除了她突然坐到他身边,接过调酒师递来的平板点单器,随便划了几页,目光都没有聚焦,

    点了杯叫火龙果小姐的酒。

    她看上去像是那种家教严格的乖乖女,过膝毛呢裙,料子轻柔的驼色高领羊绒衫,黑发及胸,脸上挂着修女礼拜般的肃穆表

    情。

    但他看得目不转睛。

    他也不明白这样一个长相普通的平胸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和太多丰臀肥乳的漂亮女人上过床,她们可不会拿要上断头台的死

    囚眼神死盯着酒保动作,被害妄想症一般生怕他往酒里加料,拿过那火烈鸟色的酒又仿佛与仇敌对视,最后双目大睁,啖嗜敌

    人血肉似的仰脖大灌,又不知是苦的还是呛的,噗地一口吐回去咳得脸颊通红,好笑至极。

    她察觉到他直白的目光了,转过来,手掌掌心朝上指示着他面前的杯子,“你那个好喝吗?”

    他被她的眼睛吸住了,那是一双单眼皮的凤眼,大多数人眼里有冗杂的东西,不羁、桎梏、自由、胆怯、猥琐、坦荡、隐忍、

    癫狂……丰富可爱又贪得无厌。她眼底干净如水。

    他始终觉得人太干净不是好事,那意味着谁都能往里滴点墨黑或朱红。可她,她满脸写着谢绝入内。

    很久以后朋友见到他这传说中的女人,满脸失望,说他一定是喝多了脑子飘了,才从一张寻常人的脸上看出那么多有的没的。

    可那时他才两口威士忌下肚。

    他把酒杯推给她,冰球在玻璃杯里碰出丁零脆响,煞是好听,她没被火龙果小姐里酒精的辛辣吓退,照旧是慨然决绝的目光,

    上阵杀敌般一饮而尽。

    威士忌比果味调酒烈多了,可她这回忍着没吐,高抬着头,细长的脖颈白得不像话,血管青一道红一道的,让人担心下一秒要

    爆开。一滴酒从她嘴角滑落,绕着丰满的唇边打了个弯,划过下唇外一颗显眼的黑痣,顺着某条血管继续蔓延。他鬼使神差地

    俯身过去把它舔了。

    她垂下眼,叫他:“喂。”

    他心紧了一下,慢慢拉开距离,看着她不敢说话。

    她视线继续向下走,落到他胯下,工整的西裤,中间撑起了个鼓包。

    “做吗?”

    她手指向酒吧卫生间。

    他是常客,知道那个方向是什么,但还是迷茫又不敢相信地转头去确认。没错,是卫生间。

    他拒绝之后,她拉了另一个男人进去,油光水滑的啤酒肚中年男。他三步并两步追上去,粗暴地撞开了门,那男的正亲她,她

    脖子上沾着令人反胃的口水。

    他要拉她走,她活像马上要被拐卖,死抓水龙头不放,白得过分的手上爆出青筋,甲床血液堵塞而发白。

    她凶神恶煞地说:“要么在这,要么你走。”

    三秒之后,他把那男的推出去了。

    他们像两军对垒一样剑拔弩张地对视。他死盯着她,心里却奇怪,明明和她才第一次见,相处几分钟,对话不过十个字,却这

    样气氛怪异地僵持。

    几十秒后,她开始撸高裙子脱打底裤。脱下的裤子放在哪比较干净,她还要认真发下愁,前后左右看了马桶盖,看了墙上的卫

    生纸筒,看了洗手台,都不满意,最后塞进了包里。

    “你也脱,给我看看。”他没动,她就又说:“或者我先让你看看我的。”

    她手从裙底探入,内裤褪到了小腿,白色,棉制,没有任何蕾丝、蝴蝶结一类的装饰,让人想到连自慰都不会的修女。裙子向

    上抬高,茂密的黑色丛林下,隐约可见让男人血脉喷张的秘域。

    下意识地,他润了下发干的嘴唇。

    她一只腿勾着膝盖高高抬起,那是柔韧度很好的腿,她应该练过芭蕾,单腿站立也稳若劲松。小阴唇有点外凸,红里透黑,实

    在不是一般男人会喜欢的阴部。

    “给我看你的。”她说。

    他解开裤子,掏出了阴茎。它已经充血,硬邦邦的,向上高高扬起。

    从他拿出它开始,她目光就锁在上面了,眼睛发着光,面色微红,神采飞扬。她勾起腿拉下内裤,很随便地丢在了洗手台上。

    她带着对新鲜事物好奇的表情走近去摸,他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第一次。”

    她抬起头看他,眼里闪着聪慧的光,“你也是。”

    他觉得好笑,“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我都数不过来。”

    “在酒吧洗手间你是第一次。”

    “牛头不对马嘴。”他低叹一声,把阴茎往回塞。

    她说:“都是第一次,我的第一次有什么特殊的?”

    她说:“帮我叫刚才那个人回来。”

    有人敲门,越来越急,他抓过内裤塞到她包里,猛地拉开门,外头的人差点栽跟头,想要怒骂,见到卫生间里孤男寡女一块,

    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我们有事谈,马上谈完,你憋憋。”他说完又把门关上,看向她,说:“看见了吗?那人色眯眯看的人只有你,没有我。穿

    好内裤,我再开门,你就出去——出酒吧,账我会替你结。你裹着你保守的高领衣过膝裙回你知识分子父母的家继续做乖乖

    女,别再无聊跑出来玩这种神经质的叛逆游戏。”

    “那个人也行。”

    他出离愤怒了,也不管她穿没穿内裤,开了门又摔上门,径直回了吧台买单。他还是把她的账一起结了,只是再也没回卫生间

    找她。

    后来再去酒吧,从酒保处听说了后续。说那晚有个女的,逮个男的就往卫生间带,老板知晓了此间的骚动,连同几个熟客把她

    赶出了酒吧。

    做没做成不知道,确实有两个败类,那几日天天上门,为的就是吹嘘在卫生间上过一个骚货,但男人这种东西,最擅长的事情

    之二就是:把下作当风流、把捕风捉影的事安到自己身上吹牛皮。此二种在这件事上一碰面,没有发生过的事也成风行的流

    言。所以他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做。

    他那天进过卫生间,他们都知道。但论相貌,他比她好太多,老板和酒保也都知道他大小算个人物,不至于缺女人,整件事里

    可能最不无辜的人,因为财与貌的高人一等,变成了最不受牵连的。

    他照旧和女人上床,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比她漂亮、丰满,长着各种各样好看的阴部,她们与他般配,有小演员,有服装店老

    板,有时尚红人。

    可他再也忘不掉那个浓密阴毛遮盖下凸着小阴唇的阴部。

    御书屋肉书屋一曲书斋 HǎITǎиɡSんúщú(嗨棠書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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