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卿吗,他的性子不说也罢。
    微风捎来凉意,雨后的空气微微冷,在树林中转了几回,又吹来大将军府中。
    王少卿不知何时已离去,留下李清言与唐氏。
    “少卿……姨母放心,我且记下来了。”
    在连山时,李清言与杜连城说过,那处宅院买下,帮他收拾妥当,回来后便可入住。
    回到将军府之后,杜连城便来寻他。
    那处宅院果然是梨树有几株,高出墙来,这样好的宅院那廖富才竟然要卖,真是可惜了。
    拿到地契,李清言感激道:“仲舒,这次真是多谢你了,着实不想与那廖富才接触。”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再说我以后可要常来,这梨花书树我是喜欢的紧的。”杜连城十分高兴道。
    他如今春光满面,不知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相比那日离别之后,今日可是起色佳。即便他极力掩盖,也露于眼底。
    李清言没多问,倒是杜连城自个说,“这宅子刘泽还出了一份力,你得好好感谢人家啊。”
    刘泽?难道杜连城这半月来,是与那刘泽厮混在一起了吗?
    听他说出刘泽时的语气,怎会有一丝的不同。
    李清言自是道:“那是,改日遇到,定会好好谢他。”
    稍作沉默之后,李清言语重心长的道:“仲舒,刘泽可是六皇子,你……”
    与他不可能的。
    “我知道啊,我与他只是朋友而已。这京中少了叶无心,果然开心。”杜连城笑已掩盖不住。
    难道叶无心……其中刘泽也在其中……
    此间风吹梨树摇,以刘泽的手段,又怎会拿不下这单纯如杜连城呢,李清言看着梨花树,“梨花虽白,却太过纯白,仲舒,你要考虑清楚。”
    杜连城自是明白他话中之意,只得回道:“这世间之事,莫多想,此时有彼时不一定拥有,我知与他的路……不会太远,但是清言,他填满了我的心,这便足够了。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再说吧。”
    “原来你已想的这么清楚,仲舒做事随心所欲,当真令人羡慕。”李清言由衷的说着。
    杜连城才是想的最剔透之人。
    风吹着李清言的衣袍,此时杜连城已告辞离去。
    梨花树下,李清言想起杜连城的那句话,“他填满了我的心。”
    王少卿对于他也是这般。
    今日他搬出了大将军府,不与王少卿说。
    本来李清言的东西就不多,收拾的很快,墙上的那把琴,也带了出来。这把琴是李清言的母亲杜若娘的。
    他亲自背在身后,以后地滑,有一个小孩撞上来,李清言瘦小,一撞便倒了。
    他赶紧将琴拿出来看看,是否有坏。
    小孩的父亲上前来扶着他,“公子,你没事吧。”
    李清言用手指弹了下,“没事。”
    那人愣在原地,眼睛不离这把琴,只见他问:“这琴可是公子的?”
    李清言将琴背起来,唐小六在一旁道:“你这人好生奇怪,当然是我家公子的。”
    那人微微一愣,“公子勿见怪,在下姓杜,这琴本是我家小妹的,只是多年不见书信来,今日见到此琴才会这般问。”
    杜?那不是他母亲的家人吗?李清言屈身见礼,“见过舅舅。”
    杜怀信激动扶他的手,“你娘过得可好,当年听说他嫁给丞相,我这哥哥怎能拖累她,便走了,哎!我们都是戴罪的人啊。”
    李清言将杜怀信带回刚买的宅院中,茶水慢上,“娘生前,总是念叨着你们,不过她说您竟然留了信,必然不会让她寻到,若是知她过得不好,更是担忧了。”
    “你娘她过世了吗?”杜怀信问。
    过了半响又道:“可没听闻李丞相有丧事啊。”
    风来,带着缕缕凉意,李清言微笑浅浅,“舅舅必定是久离江陵了吧。”
    “是啊,得有十来二十年了,一直在西边。”
    李清言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娘,生下我一年后,便降为妾室,这些年都住在连山之上,直到三年前过世,我将她葬在哪里。”
    杜怀信发丝离夹着几缕白发,忽一听老了几岁,“是舅舅没照顾好你们。”
    “舅舅可别那么说,当年外祖父是不是被人陷害通敌叛国?”李清言道。
    杜怀信道:“是啊,可有什么办法,当时的人死的死,有些没死的不知在何处了。”
    李清言喝着茶,茶香扑鼻,“此事交给我。”
    原以为那个小孩是他的儿子,待他向李清言介绍,才知竟然是他的孙子。李清言母亲这个兄长,可是长了好多岁,想来杜若娘在家中必是被人痛爱不已的。
    二人叙话半会,杜怀信安抚道:“这事牵扯的人太多,不要太乱来,反正我们在西边活着也不错。”
    不错,只是能温饱罢了,看这个孩子瘦的皮包骨。
    李清言嗯了一生,给孩子塞了一些银两,又问杜怀信,“舅舅家中可有什么人吗?”
    “哎,如今只有五人了。你舅母,还有你表兄表嫂,小羽。”
    这个孩子叫杜羽,这个名字有多少寄托,插上翅膀,飞到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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