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手……”
    时尘“哦”了一声,随意道:“没什么奇怪的,身娇体弱的人都这样吧,容叔和我说清河之境外面的人有许多都是这样的。”
    二七:“……”
    二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时尘。
    清河之境地处边陲,能人修士少之又少,多数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
    时尘自有印象起便在清河城中,对他好的只有他容叔一人,所以自小容不渔说什么他信什么,傻得让人心疼。
    时尘没理会二七鄙视的眼神,回房拿了个把伞,朝二七叮嘱道:“瞧着点容叔,若他醒了就扶他回屋,我去买点酒。”
    二七点头,又有些嫌弃道:“买贵的。”
    时尘呸他:“住口吧你,大少爷。”
    说完飞快撑伞跑了。
    二七坐在门槛盯着烈日下的容不渔,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坐在了软榻旁的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容不渔的睡颜。
    烈日如流火,二七缩在软榻的阴影下坐了没一会就汗流满身,而已经晒了半个时辰的容不渔却仿佛一块冰似的,连一滴汗都没有。
    二七被晒得昏昏沉沉,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铃铛声。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迷茫地抬起头。
    一直安然入睡的容不渔眉头突然轻轻一皱,捂着胸口咳了一声,脸色惨白如纸,仿佛下一瞬便要化了似的。
    被烈日照得睁不开眼,容不渔将手抬着挡了挡日光,哑声道:“时尘……”
    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为他挡住烈日光芒。
    容不渔疑惑偏头,便瞧见二七不知在旁多久,此时已满脸都是汗水,顺着下巴缓慢往下滴。
    他见到容不渔看他,忙不自然地一笑:“你……你醒啦?”
    容不渔本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冷漠无情,饶是对无辜之人也能面无表情地下手,但是现在乍一遇着少年毫无阴霾的笑容,他许久未曾动过的心尖还是微微一颤。
    二七看到容不渔呆怔地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是被晒晕了,忙扶着他往屋里走。
    容不渔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回了屋,直到躺在软榻上才堪堪回神。
    他刚刚醒来浑身还是没多少力气,手腕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恢复原样。
    “时尘呢?”
    二七正盯着他的手瞧个不停,闻言撇撇嘴,不情愿道:“买酒去了。”
    容不渔勉强笑了笑,闭眸休息了一会,才恢复了些力气。
    二七看到他脸色那么差,也不知能做什么,只好手足无措坐在一旁。
    容不渔积攒了些力气,笑着轻声道:“你想去找你哥吗?”
    二七眸子有些黯然,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容不渔道:“过了冬日,清河城许是会有人出境前往云归城,若是你想的话,我托人将你带去。”
    二七依然垂着头,闷声道:“我哥……还要我吗?”
    容不渔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你这般乖巧,他自不会不要你的。”
    二七愣了一下,轻轻抬起头,茫然道:“我乖巧吗?”
    “自然。”
    二七听到这句夸赞却没有丝毫欢喜,眸光比方才还要黯然。
    容不渔愣了一下,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把少年给弄消沉了,正要安抚他几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踹门声。
    很快,时尘急急忙忙地破门而入,急急道:“容、容叔!容叔!大事不好了!”
    容不渔眉头一皱,将方才二七头上的手顺势收回,疑惑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不是去买酒了吗,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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