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失笑:“怎么这么能吃?”
    犹襄说话十分直白,接口道:“你哥不会是因为你太能吃而养不起你,所以才把你丢弃的吧?”
    二七一愣,突然觉得委屈无比,眼睛中逐渐蓄了眼泪。
    容不渔瞥了犹襄一眼,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二七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容不渔的袖子晃了晃,哑声道:“我哥从没嫌弃过我吃的多。”
    容不渔笑了起来,道:“对,你吃的根本不多。”
    时尘在旁边收拾东西,看了二七那半碗的鱼刺陷入了沉思,心道容叔眼神果真不好,到了云归城还是请郎中瞧一瞧吧。
    白穷在二七袖子里喵个不停,挣扎着想要出来却始终找不到路,只好呜咽着哭了起来,听着十分凄厉。
    容不渔十分心软,听到声音心疼得不行,道:“把白穷拿出来吧,它爱动,要是抓伤你就不好了。”
    二七不想让这只灵兽去像容不渔撒娇博同情,抱着手臂,微微抬眸,原本蓄着的眼泪被他轻轻一眨,飞快落了下来。
    他似乎十分知晓容不渔软肋在哪里,只是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就能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可是我很喜欢它。”二七含着泪道,“要是它回到了你身边是不是就不再理我了?”
    容不渔:“……”
    容不渔立刻道:“那你抱着吧。”
    二七这才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白穷喵得更惨了。
    画舫又停留了半日左右,奔腾而去的水流这才弱了些。
    犹襄将画舫驶到地上,原地化为马车,踩着泥水冲着云归城而去。
    遥远的云归城,已灭了多年的云信灯在殿外倏地亮起。
    姬奉欢从水榭石阶走进,脚尖宛如点水般款款而来。
    细微波纹荡漾开来。
    他哼着歌走到云信灯树下,仰着头看向已经悠然亮起的灯,轻笑一声。
    云信灯微光一闪,震落些许灰尘。
    姬奉欢慢条斯理走到了树下,手臂微抬,慢悠悠倚靠在了干枯的树上。
    他刷的张开玉扇,妖媚地笑着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妖邪的眸子。
    玉扇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字——鬼厌见愁。
    云信灯树上一盏黄灯幽幽一闪,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奉欢,你若是再像上次那般乱搅浑水,后果你知道。”
    姬奉欢爱笑,这句话不知戳到了他哪个心思,他捏着扇子笑得肩膀发抖,发髻上垂落的青玉穗子随着他的动作微晃。
    男人道:“姬奉欢!”
    姬奉欢将扇子慢悠悠阖上,眸子沁着水光,全是令人神魂颠倒的风情。
    他启唇开口,声音又轻又媚:“不用你交代,我自会知道如何做。”
    云信灯轻轻一亮,却无声音发出。
    “当年若不是你心软,今日他便不会轻而易举地逃出来,现在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姬奉欢眸子一片魅惑柔和,声音轻缓:“我把他做成真正的傀儡,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姬奉欢!”
    姬奉欢道:“他只能是我的,我甘愿在这儿守了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再次毁了他。”
    他将扇子展开,轻轻在云信灯树一点,烛火倏地灭了。
    姬奉欢转身,踩着石阶,孩子似的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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