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回来了。”
    直到死,他依然觉得容不渔不会再回来这种偏僻之所和他一起受苦。
    容不渔死死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只可惜,他却不可能会知道了。
    容不渔只觉得心仿佛被天底下最尖利的利刃穿透了,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就连当年阵法中落下的灵力穿透他的经脉时,都没有这么疼过。
    “我……”容不渔突然喃喃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眼泪从眼尾缓慢落下来,滑入了墨发中。
    犹襄轻轻晃了晃他:“容不渔?容不渔!醒一醒!”
    容不渔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从梦中惊醒了。
    他如水前的遗梦珠缓慢在原地化为虚影消散,灵力如藤蔓般缩了回去,不过片刻,容不渔便清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泪痕。
    犹襄古怪地看着他:“又入噩梦了?”
    容不渔没回答,只是道:“到了吗?”
    犹襄点头:“中央城同虞州城不远,要先让逐鹿他们回去吗?”
    容不渔道:“你去问问吧,顺便让时尘过来。”
    犹襄见他这么疲惫,没有多言,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时尘跑了进来,道:“容叔?”
    容不渔将他拉过来,缓慢抱住了他,接着才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时尘有些茫然:“容叔?怎么了吗?”
    容不渔轻轻摇头:“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
    时尘“哦”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容不渔的背,弯弯眸子,道:“这样好些了嘛?”
    容不渔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时尘不知是不是随了夙有商,无论经历过多少险恶之事,依然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出清河城时,容不渔十分犹豫将他带出来这个举止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因为他害怕自己若是再像当年一样连时尘都护不住,那死后他怕是连见夙有商的颜面都没有了。
    而现在,他看着少年一点点长大,面容也越来越像夙有商,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却不知为何缓慢消失了。
    容不渔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你信我吗?”
    时尘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容不渔突然笑开了,又轻轻抱了抱他,才放开了。
    不一会,犹襄在外面喊:“容不渔,出来。”
    容不渔皱眉,带着时尘走了出去,这才发现宫遗音和她的那个穿女装的朋友已经都在了。
    容不渔没仔细看,问道:“怎么了?”
    逐鹿歪在鹿鸣旁边,道:“我和吾友打算先回家一趟,我们妖修的内丹之事你们人类可能不太清楚,我要回去问问长老有没有办法,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中央城了。”
    容不渔点头:“嗯,好,那我们先送你们回去再说。”
    鹿鸣摇头:“多谢好意,但是不必了,不是说那位二九失踪了吗,你们还是先去寻他吧,有吾友在,我们两个不会再出事的。”
    确实,逐鹿那逆天的气运,就算有一群活尸鬼厌来围攻,也是被雷劈焦的命。
    容不渔道:“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逐鹿道:“现在。”
    一旁的时尘道:“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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