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酒呛得我差点背过气。我松开大美人,转头一看,蔡居诚羞愤得满脸绯红,扭头跑到了外间。
    我颇为遗憾:“这回玩得有点大,超了蔡居诚的下限……要是再把他拽回来,好像就太欺负人了。”
    大美人一声冷笑。
    刚刚大美人那一下打得像是有点狠,现在我头脑发晕脸上发烧。正打算坐直了顺顺气,稍微一动却发觉大美人的手还在我后背上。这个发现让我瞬间更晕了,连视线都有些模糊。还别说,看不清楚的时候,易容术反而失效了,他身上的气息让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就是我的大美人,我的思明。
    “君……”
    还没等到大美人说完,我就已经再次封住了他的嘴唇。等过了今晚,我会被他一刀宰了吧?算了,不管了,胡姬侍女亲一下自己的主人有什么不对的吗?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戴上了伪装的面具,至少有那么一刻是敢做的。
    大美人僵了片刻便抬手抱着我,和我热烈地唇舌交缠了起来。此时此处,便是极乐天堂。我顺势摩挲着他颈上的肌肤。那里没被人|皮|面|具覆盖,是他自己的皮肤。或许是因为昨天受寒发烧,所以今天他很容易就出汗了。炽热而湿润的触感让我几乎发狂。我松开大美人的唇,开始在他颈上、锁骨上舔吻。
    “思明……唔……我的…思明……”我含混不清地念着他的名字。我知道外间还有个蔡居诚,我知道过了今晚,我也只是个江湖小虾米,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为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手在他的衣带旁边来回转悠,蠢蠢欲动。
    这时候,大美人抬起手,我余光看见他手里似乎藏着一个寒光闪闪的东西。来不及细想,我眼前突然一黑。
    每次去青楼过夜,少爷我必然会不省人事。这简直是宿命。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微明,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头痛欲裂,但身上被人扔了一床被子。大美人像是也刚刚起床,坐在床沿上看着我,又是一番冷嘲热讽:“没想到玲珑坊的春|药还挺厉害,你才喝了一杯,就迷糊了。我在信里说,这次来的是贵客,你们无论如何要让贵客尽兴。没想到他们还挺听话。这是把压箱底的春|药都拿出来了。要不是我一针扎晕了你,天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来。”
    我听了无比失落。大美人不像是十分怪我,但真心藏得太深,能被人看见的就只有面具和借口了。算了算了,反正这一晚上他睡的是床,不会再着凉就好。
    “你小时候估计比我淘气。就算是盖别人的印信,也别趁机瞎写得那么离谱。那杯酒要是被蔡居诚喝了,岂不要出大事?现在武当欠少爷我一个‘舍己救人’的锦旗。”我刚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赶紧压低声音问道:“蔡居诚呢?”
    “我们不出去他也出不去。在外间通宵绣了一夜的小猫咪,这会儿睡得正沉呢。”
    这一晚上简直是造孽,好不容易嫖个花魁,结果花魁本人绣了一夜的花,两个嫖客一个自己睡床一个自己睡地毯。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溜进外间。蔡花魁歪在贵妃榻上睡得正稳,手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针线筐。
    “没看见他绣的猫啊……”我正嘟囔着,忽然被人猛然拍了下肩膀,吓得我一哆嗦。
    大美人压低声音骂我:“我就猜你好奇他绣了什么,特地给你拿到里间,你还非得自己跑出来。”
    竟然是大美人悄悄跟着我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只绣花绷子,上面的白猫扑蝶快绣完了,栩栩如生,纤毫毕现。我忍不住打趣:“蔡花魁人美手巧,端的是好针线,一针一线皆是相思。这绣好了得给萧疏寒寄过去,再附上书信一封,说这是居诚为他绣的,说不定萧掌门能立刻带钱过来赎人。”我看大美人脸色铁青,赶紧岔开话题“——算了,刚才都是玩笑,美人你赶紧给人家原样放回去。蔡花魁这暴烈脾气,这玻璃心肝,要是知道我们偷看他绣花,搞不好能气得寻短见。”
    大美人神色更加不悦。
    不知道我那句话得罪他了,回去路上慢慢问清楚了再赔罪吧,毕竟干缺德事必须低调些,现在赶紧撤要紧。我看看天色,催促大美人道:“走吧走吧,结账去。”
    从玲珑坊出来时天色尚早,门前只有零星几个车夫。我和大美人默契地一起转进一条小巷,像两个在学堂捣乱又全身而退的顽童,笑到扶墙捶地,笑到内伤。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纯粹就是脱离主线瞎编乱造了。
    只要大美人玩的开心,怎样都行!
    PS:
    感谢微博上的黑瞎压海棠 小天使帮我指出来,“福生无量天尊”是一个天尊的名号,不能当做问候语。更常见的应该是念诵“慈悲”,“福生物量”也是可以的。
    多谢斧正!
    有兴趣的可以搜索一下《“福生无量天尊”成为道教日常用语是以讹传讹》
    第10章 面具
    我和大美人回到客栈恢复易容。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大美人立刻变得消沉。之前在小巷子里和我笑得捶墙的大美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想他可能是太累了,便让他留在客栈休息小睡,我出去帮他张罗早饭和路上的吃食。可是早饭他只吃了几口便不动了,上了车之后依然阴沉着脸。
    “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气?好像在玲珑坊的时候,我只要和蔡居诚开玩笑,你就不太高兴。我欺负人有些过分了?当时没想到那么多嘛。少爷我平时没脸没皮的惯了。别说穿女人衣服捉弄人,我更年轻的时候,还干过和一个姐儿交换了衣服,替她上台跳舞的荒唐事。嘿嘿,当时还有个眼神不好的哥们儿以为我是新来的姐儿,要花一千两银子买我破瓜呢。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接受这样的玩笑。你以后要是不能接受易容、男扮女装这样的事情,你就告诉我。寻乐的法子多了去,也未必就是这两样。”
    我说了这一大堆,可是大美人还是没反应。
    车厢里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我看了看手里的点心盒,又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的大美人说:“昨天晚上我只顾着捉弄蔡居诚了,也没注意到你吃得怎么样,今天一早你几乎什么也没吃。你现在饿不饿?要不吃点心?”
    大美人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美人自古心难测,何况是眼前这位思明大美人。
    “美人,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忽然一惊:“啊?!难道是……如果是为了捉弄蔡居诚,所以对你……额……有些轻薄,你只当是被狗舔了行不行?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说了半天,大美人终于开口了。
    “闭嘴!”
    少爷我只好乖乖噤声。
    大美人瞪了我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窗外,最后又闭上眼睛假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大美人的睫毛好像有点湿润。
    我叫了他几声,他也不答应。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懒得理我。但碰了碰他的手,还是有些凉。我怕他受寒,就拿出带来备用的夹袄盖在他身上。
    大约快到中午的时候,大美人睁开眼睛,又开始看窗外。走到一座小村旁边的时候,他让车夫停车:“我们有些事情,劳烦在这里等半个时辰。”
    大美人把衣服还给我:“你跟我来。”
    我跟着大美人下了车,四下望去,这里风景不错,一座小小的古朴村落隐没在一片浓翠的山林中。仔细倾听,山林里鸟鸣啾啾,隐约似乎还有流水淙淙。
    “怎么忽然想起踏青了?”我笑道。“还是想到村里吃些农家菜?”
    大美人依然没说话,一路沉默不语地先是往小村的方向走去,又忽然拐弯往山林里走。我一边跟着他一边玩笑道:“虽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可是你选的路也太偏了些。踏青可不是这么玩的。等天气再好的时候,少爷我带你去山林里玩……唔?!……”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美人紧紧抱住。他急切地把嘴唇压上来,毫无章法地在我嘴里纠缠,吸吮,甚至用牙齿狠狠地咬着我的嘴唇,就好像是一个不安的孩子,拼命把自己喜欢的玩具抢到怀里藏着一样。我安抚地轻轻搂住大美人的腰,一边和他全心全意地交缠着,一边引导着他把节奏慢下来。大美人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接着任由我在他嘴里轻舔慢刷地撩拨着,很快唇舌之间的纠缠又重新变得炽烈如焚。大美人似乎极为享受,抱着我的手臂如同温柔的藤蔓。
    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比任何一种□□都厉害,再这么亲下去,我绝对会要把持不住,却又舍不得和他分开——直到他忽然停下,把我一把推开,冷冷地看着我,眼圈微微有些红。
    “你都知道了吧?以你的聪慧机敏,早该察觉了。装傻充愣这一招,对我没用。”大美人的语气里莫名其妙地有种阴森森的威胁气息。
    大美人觉得我聪慧机敏,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等等,我到底应该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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