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岑琢大剌剌的,“比这重的伤不知道受过多少。”
    “少废话,”逐夜凉关上门,“我看看。”
    “哎呀,娶个媳妇都没你烦。”岑琢嘟囔一句,开始脱衣服。
    逐夜凉去把窗帘拉上,回怼他:“金水话是不多。”
    岑琢听见,狠狠把衣服甩到他头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衣服掉在地下,逐夜凉捡起来,像是懒得说,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我是第一次给人取子弹。”
    岑琢噎在那儿,一时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损他好。
    “我能看见,你后背肿了,应该是空腔周围的组织发炎,我想确认一下。”
    岑琢急着来救贾西贝,被特种枪的枪带勒的。
    “哦……”他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把那片染血的牡丹花丛转向逐夜凉,“早说呀,你是第一次。”
    这话一出,气氛更怪了,岑琢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拼命板着脸,背上却红了。
    逐夜凉扶着他的肩膀,那么漂亮的一片皮肉,多出一个丑陋的弹孔,即使愈合也会留下疤痕,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从背后给他取子弹。
    蓦地,他诧异,不知不觉间,岑琢竟然已经是可以让他后悔的人了。
    “叶子。”
    “嗯?”
    “张小易说的那个乌兰洽,我看没什么意思。”
    “我倒觉得值得一去,”逐夜凉说,“都是反染社的力量,能招揽点人手。”
    “别了,”岑琢是假牡丹狮子,怕见真狮子堂的人,“还是按你的原计划,去兰城吧。”
    逐夜凉没表态。
    “对了,”岑琢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那个曼陀罗……”
    上次他问,逐夜凉把他呛了,这次又问,果然,逐夜凉从他背上拿开了手。
    岑琢后悔了,可又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话头遮过去,正着急,逐夜凉沉声说:“曼陀罗是一个暗杀组织,我找了他们八年。”
    岑琢诧异,八年?
    “他们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连一点温度、一丝足印都没有。”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们……”逐夜凉迟疑。
    岑琢等着,也许逐夜凉还不够信任他,也许他们还算不上推心置腹的朋友,也许只是暂时不愿意提,也许……
    “他们摧毁了我的肉身。”
    岑琢赫然回头,颤着睫毛看着他。
    “那天没穿骨骼……是突然遭到袭击的,从背后,”逐夜凉的目镜灯闪得飞快,“醒过来,我觉得只是几分钟,可我的……会长告诉我,已经过去半年了。”
    岑琢空张着嘴,那个凄怆的样子,仿佛失去了肉身的是他。
    “粉身碎骨,”逐夜凉说,“他们告诉我的,除了脑子,全炸没了,那半年,他们试着用各种各样的金属接纳我的意识,无数次,直到把‘它’重新唤醒,‘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叶子……”
    这两个字让逐夜凉心悸,他别开脸:“从会长告诉我曼陀罗这个名字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追逐它。”
    第36章脑毒┃依依惜别之情,尤其是在这样醉人的晚霞中。
    逐夜凉那身装甲在尧关打烂了,张小易给配了新的,墨绿色,哑光漆面,和岑琢出来在太涂市面儿上逛的时候,他不无感慨地说:“小屁孩都比你品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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