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具非人的骨骼。
    白濡尔意识到他的自卑,他对岑琢有口难言的感情:“你把岑琢当宝贝,人家呢,”他松开逐夜凉的手,残忍的,牵起一抹笑,“人家是怎么看你的,他会傻到对一堆金属动真感情吗?”
    “他就是那么傻,”逐夜凉的照明灯重新亮起,拂晓黯淡的天光下,甚至刺目,“他爱我。”
    “在你背叛了他之后?”白濡尔冷笑,“别傻了,叶子,你只有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爱你的全部。”
    逐夜凉再次摇头:“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你要我证明吗,”白濡尔奔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架在脖子上,“立刻,马上!”
    逐夜凉不想再跟他拉锯,他累了,宁可现在就去和成沙堂打一仗。
    “叶子!”白濡尔叫他,孤注一掷。
    逐夜凉没回头。
    “帮我最后一次!”
    逐夜凉无动于衷。
    “我不用你给我夺天下,”白濡尔恳求,“只要你替我拿回须弥山!”
    得须弥山者,得天下。
    逐夜凉没停留,径直走出房间。
    第77章水门┃他也渴望温柔,渴望被爱。
    上午十点二十三分,广目天王号到达成沙水门。
    在距水门半公里处,逐夜凉放下船锚,扳起火炮保险,驾驶舱里能听到常规弹装填的声音,一组三排炮筒,降低仰角瞄准目标。
    高修、元贞、贾西贝全副武装站在船舷两侧,黑骰子和日月光在左舷,转生火在右舷,骨骼满状态蓄能,随时准备战斗。
    水门后警报长鸣,很快,白色的金属墙面上出现几十个射击位,还有炮孔,对方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战幕由逐夜凉开启,他按下火炮发射按钮,广目天王号甲板上的炮组开始按顺序释放炮弹,一炮一弹,发射后立刻转向,由下一炮继续发射,炮隔五秒,如同一把巨型左轮手枪,攻势猛烈。
    常规弹在水门上炸出焦黑的火团,外层涂装剥落,露出斑驳的金属墙面,从颜色和反光来看,是Ⅸ型超合金,比尧关的硬度小。
    广目天王号出兴都时是不带弹状态,炮舱里只有三十枚储备弹,两分钟内全部打光,逐夜凉走出驾驶舱,左右狮牙同时出鞘。
    这时水门的攻击也到了,同样是炮,但比广目天王的破坏力强,一打一个凹坑,甚至露出装甲下的船体结构。
    水门机枪群用的是特种弹,撒豆子似地往这边扔,直接把船头打成了筛子。
    黑骰子远距离投放中子场,密密匝匝一个盖子,扣在水门上方,“(25,76,8)(25,76,9)(25,76,10)(26,76,22)……”每投放到位一个,就报出准确坐标,由日月光击发。
    贾西贝盯着目镜屏上的坐标轴,严格按照指示射击,场能一个接一个在染社头上爆炸,熊熊火焰落在水门内侧,迟滞了他们的反击。
    眼下是南风,转生火点燃水门南侧的树木,成片的烈焰借着风力烧过去,尽可能给成沙堂造成混乱。
    狮子吼聚能,空行狮子启动,逐夜凉亮着耀眼的光升上低空,一炮,正中水门中线,整个水闸,连带着裳江两岸,剧烈震动。
    白濡尔所在的三层豪华套房大幅摇晃,舷窗的外挡板没放下,门后的保护层也开着,他更没去洗手间里的避难房,只把手枪拿出来,攥在手里。
    他是堂堂狮子堂的千钧,经历过的大仗比一般御者吃过的子弹都多,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逐夜凉瞄准上一炮的位置,再次聚能,量子炮即将出膛,水门里突然喷出一股水柱,是超高压水枪,直径超过一米,不偏不倚打在他身上。
    力量太大,逐夜凉猝不及防,空行狮子失速,从半空掉下来,在砸中广目天王甲板的前一秒,紧急悬停。
    三秒后,他再次升空,尝试着重新瞄准,但水枪追着他不放,水就地取裳江水,用之不竭,他左右躲闪,尽可能多放几炮,给对手制造压力。
    伽蓝堂没有快速制胜的方法,成沙堂也没有全面克敌的奇招,僵持了十分钟,又一注超高压水枪从合金墙后射出,这回对准的是广目天王号的三层甲板,成一个刁钻的角度,侧向冲击。
    冲力之大,白濡尔直接从沙发上滑到地下,船上的家具是固定在墙上的,但所有零碎物件都从原来的位置滚落,他几次试着站起来都没成功,铺着厚地毯的地面明显朝着一侧倾斜,倾角将近十五度,他立刻明白,染社是想把船弄翻。
    逐夜凉也意识到了,从空中撤回,飞到广目天王号右舷,反向顶住船身。倾斜停止了,但糟糕的是,船头在水枪的推力下开始打横,把脆弱的侧舷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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