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薄止褣才淡淡的说着:“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吧。”

    这下,我是真的吃惊了:“薄止褣——”

    “一年后,我们结婚。”薄止褣一字一句,却再一次的重复,说的格外的直接。

    我的眼眶忽然有些红。

    起码在我的认知里,我觉得我和薄止褣怎么都不可能走到这一步,这人再喜欢我,也不可能给我薄太太的名分。

    而如今的一切,都和做梦一样。

    我喃喃自语:“为什么?”

    “没为什么。”薄止褣并没解释什么,“想结婚,就结婚了。何况,我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说着,薄止褣捏了捏我的脸:“还是你不想和我结婚?”

    我愣住了。

    我以为听见薄止褣的问题时,我会欢欣鼓舞,可我却发现,我格外的平静,甚至我的内心有些的排斥。

    是排斥和薄止褣结婚吗?

    我不明白我的反应了,但是这样的反应我却又藏得很好。从我在美国醒来开始到现在,太多的事情我没办法解释。

    虽然,所有的解释都显得万无一失的。

    可是越是完美的没有漏洞的解释,才是最不真实的。

    “想什么?”薄止褣又问我。

    我想了想,如实说了:“太不真实了。”

    但是薄止褣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倒是低低的笑了笑,那样的笑显得格外的性感,我没说话,很安静的低下头。

    而薄止褣似乎很习惯我的性感,并不是很介意。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薄止褣转移了话题。

    “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我沉了沉,问着这人,然后实话实说,“我记得,去美国之前,我们在冷战的,我和你还大吵了一架,因为工作的事情。”

    “对你愧疚,也想明白了。”薄止褣说,“我不这样做,你就不会和我吵架,就不会有这一次的美国之行,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只是这个世界上没后悔药,幸好,老天爷没放弃我,让你回到我身边了。”

    这话说的,情深义重。

    我低着头,没说话,这些话,我不否认,真的在我的心口撩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而薄止褣却不再继续这样的话题,走了出去。

    我则在房间休息。

    ……

    ——

    这段时间,我被薄止褣保护的极好,就这么在京郊的别墅生活着,这里任何一个照顾我的人,都是薄止褣精挑细选的。

    薄止褣除去出差的时间,几乎都在别墅陪着我,渐渐的,我习惯了薄止褣这样的陪伴,这人不在的时候,我反而有些失落。

    只是,这样的失落,我也隐藏的很好,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

    大部分的时间,我在养花,在静养,在薄止褣的静心伺候下,我不再显得弱不禁风,甚至我的面色开始红润,人也跟着丰韵了起来。

    甚至,很多时候我有一种错觉,我和薄止褣就是夫妻,一对已经结婚的老夫老妻。

    在饭后,这人会陪着我散步,清晨起来的时候,这人会做好早餐。

    他会请来花艺师让我上我想上的课。

    但渐渐久了,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总觉得,薄止褣再阻断和我外界的联系,或者说,是让我活在他给我塑造的一个世界里。

    一个只有薄止褣的安详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外的财狼虎豹,我全都不知道。

    那种感觉,并不是安心,而是坠坠不安的感觉。

    我也在手机,电脑上查询各种各样的消息,但是似乎,我找到的都是所有正面的消息,没任何负面的消息。

    不管是薄氏,还是裴氏,又或者是任何和我有关系的点滴。

    那时候,我是片刻的迟疑。

    我觉得,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痕迹都磨得干干净净的,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可是,这样的完美,却真的让我永远找不到真实的感觉。

    甚至在入夜的时候,薄止褣抱着我,亲吻我的时候,我却下意识的排斥,对薄止褣的惊恐是显而易见的。

    那是一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

    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恶魔,一个彻底把我拖入地狱的恶魔。

    可是,我和薄止褣现在的关系,又不应该两人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要深入的想,我的脑子就会疼的可怕。

    好几次,在深夜里,薄止褣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却忽然闪过一些莫名的片段,我一旦停下记忆,我就想尖叫,再尖叫。

    我没办法,突破自己的那一层屏障。

    而京郊的公寓,这里过分真实而完美的世界,也已经把我逼疯了。

    但我却不否认,除去晚上的时候,薄止褣和我之间的关系,却是我觉得最为融洽的,也是我最想要的一种男女关系。

    安静而祥和。

    以至于到了后来,我知道,所有的安静和祥和,都是虚伪的,都是用血腥和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这样的安静,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来的肮脏。

    ……

    这一日,我一如既往的沿着京郊别墅的私人栈道走着,这里的风景很好,虽然看不见海城繁华的夜景,却可以看见成片的大海。

    我习惯了在傍晚的时候来散步。

    薄止褣在的时候他会陪我,薄止褣不在的时候,我也会自己来。

    只是入冬的时候,这里的温度比市区低得多,我就会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似乎这样的小产后,我的身体特别的虚弱。

    就算经过调养,我红润丰韵了很多,但是却变得极为的怕冷。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来看大海——

    我一直想,我死后,我的骨灰可以洒向大海,这样我就可以随着海浪,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或许,我想我好点了,我应该去世界各地走走。

    这几年,我付出的太多,却忘记了最真实的自己。

    那个年少的时候,曾经环球世界的想法。

    ……

    忽然——

    “黎夏?”有人叫住了我,但是那声音却带了几分的困惑。

    我转头,很快认出了前面的人,那是周淮安。

    我礼貌了打了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在我的时间记忆里,确确实实和周淮安很久没见了,我的记忆都断层了半年的时间,而我的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明显的可以感觉的到周淮安的错愕。

    很快,周淮安就开口了:“怎么会很久没见,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见的吗?”

    “上个月,我在美国呀。”我愣住了。

    周淮安也莫名了:“明明上个月,你还住在你母亲的公寓里,我还帮你找了裴钊,怎么可能你在美国?”

    第85章 不对劲

    我完全惊愕了。

    裴钊的什么事情需要周淮安来调查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事情。

    而周淮安没欺骗我的必要,那眼神也不像是在说谎的人,那么,欺骗我的人是薄止褣?薄止褣做了那么多天衣无缝的事情,是为了隐瞒什么?

    “你发生了什么事?”周淮安很敏感,“你怎么会在京郊的公寓?我记得,后来你住到薄止褣的别墅去了。”

    我没说话。

    “我今天来拜访客户,没想到看见你。”周淮安倒是解释了一下,“你——”

    我很安静的听着周淮安的话,而后就这么看着他:“学长,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海城是不是?”

    “是。”周淮安给了我很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安静了下。

    周淮安感觉的到我的不对劲,安静了下,才继续说着:“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如果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我没说话,手心的拳头攥了起来,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问题。

    周淮安朝着我走近一步:“对了,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你知道了,可能会舒服点,我以前不太信鬼神报应,现在我是信了。”

    “什么事。”我顺着周淮安的话问着。

    我知道,周淮安只是觉得我奇怪,但是却没想过,我失忆了,很多事情的片段都是断断续续的。

    我想,这半年,我可能漏了很多很重要的记忆,这些记忆,可能对我而言,就太过于血腥而残忍了。

    见我回答,周淮安点点头,才继续说和着:“邓帧的那个孩子,在重症监护很久了,医生下了几次的病危通知,估计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我眉头一拧。

    我想不起来邓帧是谁,但是周淮安和我这么说,那势必这个人就是和我有关系的。

    我拼了命的思考,但是却连一个边都没摸到,一点影像都没有,但是我想起邓帧的名字,我的头皮就会跟着发麻。

    很快,头疼欲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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