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致高涨,飞快地撕扯着滚成一团,纪凯含情带笑的叫声像小奶猫一样热情撩人。

    孔信从背后抱住纪凯,摸索着捂住了他的嘴,压抑的呻/吟从指缝溢出,让孔信越发血脉喷张,兴奋得满头大汗。

    光裸的身体充满了蛊惑,劲瘦的细腰,弯曲的长腿……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中变成一具年轻的身体,闪着泪光的双眼,呻/吟时露出的俏皮虎牙……

    人影虚虚实实地变幻,俊脸、虎牙、眉目如画……这不是罗子庚!

    操!温知君!!!

    孔信倏地惊醒,一把推开身下的人,后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纪凯正叫得欢呢,冷不丁差点被从沙发上踹下去,吓了一跳,“孔哥?”

    孔信仰脸,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背上的冷汗被空调一吹,凉飕飕地,让他忍不住心颤,意淫了罗子庚还没什么,毕竟那小子长得就是自己的天菜,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意淫到了温知君的头上,太可怕了,看了二十多年的那张脸,简直比灭火器还管用。

    纪凯纳闷地回过头来,扫一眼孔信的胯间,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他一直觉得孔信是青年才俊,年轻力胜着呢,怎么就……

    难道真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剁人鸟,孔信看着挺年轻,其实行走江湖近十年,这玩意儿早就磨损得要报废了?

    ☆、罗小帅被甩

    关键时刻掉链子,孔信也很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纪凯先反应过来,笑着爬到他身上,嗔怪,“我就这么没吸引力啊?”

    孔信讪讪地笑了下,转脸摸着鸟痛不欲生:不长脸的破玩意儿,一刀剁了算了!

    他是被刚才的幻想吓着了,也没有了继续的打算,两人洗澡之后躺在床上纯睡觉,孔信丢了个大面子,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脑中不停地浮现出那兄弟俩的样子,一样的帅气,一样的小虎牙,特别是罗子庚,小白杨般的身段儿,剑眉星目,英挺俊朗,帅得他有点扛不住。

    “哥,你还没睡?”纪凯转过来,“想什么呐?”

    “没什么,”孔信有些烦躁。

    纪凯乖乖道,“哦。”

    孔信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推他,“哎哎,你跟罗子庚是同学?”

    “嗯?……嗯,一个学校,不同专业,”纪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倏地一下清醒了,“你问这个干吗?”

    “我就问问。”

    “哎呀,你是不是对他有企图?”纪凯一翻身,把他压到身下,娇蛮道,“哥,你是不是看上他长得好看了?我告诉你,他有女朋友,还特别漂亮会来事儿,你没戏的。”

    “嘿!”孔信被他雷笑了,“小东西,我长得不好看?我不会来事儿?告诉你,我现在是对他没兴趣,如果我哪天对他有兴趣,他能逃得出我手掌心?”

    纪凯嘿嘿地笑,“逃不出,没有人能逃出你手掌心。”

    孔信逗弄着他的下巴,“你呢?”

    “我更逃不出,”纪凯像小猫儿似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地撒娇,“哥,我没见过比你更帅更厉害的人。”

    两句话就把孔信的毛给顺得滑溜溜的,其实他知道这话有多少真心多少水分,但是床上这点儿事,还要去计较什么真假,有意思吗?

    自己拿钱养着纪凯,纪凯乖巧听话,真金白银你情我愿,两人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孔信觉得双方都舒坦了,这就够了。

    就像罗子庚这样的美人,孔信作为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渣,背后意淫肯定是有的,真枪实弹肯定是怂的,毕竟是温知君的表弟,闹出事儿来实在不好交代。

    将罗家的收藏全都出手,已经是三个月后,钱也打到了罗家的账上,比罗家那堆垃圾真正的价值只多不少,孔信总算功成身退,没把温知君拜托的事情办砸。

    古玩行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孔信从罗家那批货里赚了不少佣金,带纪凯出去好好玩了几天,晚上送他回学校,出来的时候冷不丁就看到了罗子庚。

    作为一百年名校,s大布局古雅曲径幽深,孔信将纪凯送到宿舍,回头就迷路了,沿着蜿蜒的校园小径绕了两圈,正想找个人问路,眼角一瞥,路灯下那个挺拔的身影了就猛地撞进了视网膜。

    旁边还有个长发女孩,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孩回头就是一巴掌,孔信脸皮一抽,隐隐地发疼,坐在车里都听到那脆生生的巴掌声了,心想这年头姑娘下手可真狠啊。

    罗子庚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低头看着女孩,神情淡淡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没两句话,那女孩就甩手又是一巴掌,转身跑了。

    孔信不由得将车停下,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跑着跑着就蹲下哭了,罗子庚还低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去安慰她,昏黄的路灯光落在身上,映得他侧脸俊朗忧伤,美不胜收,孔大少无法遏制地色心大动。

    目送那女孩跑远了,孔信放下车窗,探头,“罗子庚。”

    “孔哥?”罗子庚吃了一惊,走过来。

    孔信手肘搭在车窗上,叼着烟笑眯了一双桃花眼,“失恋啦?”

    罗子庚:“……”

    孔信更来精神,“被甩啦?”

    罗子庚:“……”

    孔信一摆头,“上车,哥来安慰你。”

    罗子庚无语地看着他,“不用了,孔哥,不早了,你回去吧。”

    “才九点,挺早的嘛,上车,”孔信看他没动,嘿地一声不爽了,“我还请不动你?”

    罗子庚无奈,只好绕到车那边,坐上副驾驶,孔信俯身过去,给他系好安全带,罗子庚身上有股青春洋溢的味道,和自己这样的老油条不一样,和纪凯那样的小妖精也不一样,是一种正直青葱的气息,独属于他的。

    孔信把人带到一间酒吧,两人坐在吧台喝酒,罗子庚苦笑道,“我好像每次落魄都会被你撞见。”

    “缘分吧,”孔信捏着酒瓶的细长瓶颈,眯起眼睛观察他,三个月没见,这小子又帅了,从失怙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曾经那双惊艳他的双眼少了些天真,多了些沉稳,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去,他笑眯眯道,“刚才那姑娘是你女朋友?手劲儿挺大呀。”

    罗子庚知道他在挤兑自己,自暴自弃道,“是啊,手劲儿挺大,我脸现在还疼着呢。”

    “啧,”孔信捏着他的腮帮子摸了一把,“这么帅的脸她也真下得去手,哎,你们俩到底谁甩谁啊?”

    罗子庚沉默片刻,“孔哥,看别人倒霉你挺开心吧?”

    孔信哈哈大笑,他能不开心吗?专业被甩十余年,还不兴他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得一点儿快乐?至少心理是平衡的,心情是愉悦的,哈哈哈也有人被甩哇咔咔咔那人被甩时比我还傻逼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孔信倏地吞了声音,只见罗子庚仰头喝酒,脖颈修长,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

    他的眼睛微眯起来,胸口有了一丝难以言明的蠢蠢欲动。

    “嗬……”喉间溢出一声低吟,罗子庚灌下整瓶酒,眼中有了愤慨,他木然地看着前方,“我跟她谈了两年……她……她……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了……”

    孔信眨了眨眼睛,移开视线,其实罗子庚不跟他说,他也能猜出原因,罗氏破产了,别墅抵给银行了,跑车转手卖钱了,罗子庚从高富帅变成穷光蛋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更何况只是男女朋友呢。

    拍拍他的肩膀,“别放在心上,感情不就是这样吗?她不要你了,咱再找个好的,你长得这么帅,还能少了女朋友?”

    “我不是想找女朋友,只是……”罗子庚哑声,“人情冷暖……这几个月我算是尝透了……”

    孔信了然,这小子本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老爹撂了挑子,留下吓死人的债款让他清偿,想必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头,想了想,清了下嗓子,曼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罗子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孔信干笑两声,酒瓶和他一碰,“别翻着俩傻眼睛看我了,我不擅长安慰人,但我的意思你明白。”

    “嗯,”罗子庚苦笑一下,“我明白,哥,谢谢你。”

    “谢什么呀,你是温知君的弟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孔信胡乱揉一把他的头发,“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送了罗子庚回学校后,孔信到家已经十二点,叼着烟晃进门,看到父亲书房的灯还亮着,“咦,我爸还没睡?”

    “小孟回来了,”保姆接过孔信的风衣,轻声道。

    “哦,”孔信点头,把烟熄了,抬腿走向书房,看向那个坐在红木交椅中的青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下飞机就过来了,”孟昕回头,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一趟去河南,收了几件东西,我看不准,拿来给孔伯伯掌眼。”

    孔信看过去,见父亲正在灯下把玩一个玉握猪,凑过去,“哎哟这东西品相真俊,还有血沁,盘出来肯定漂亮。”

    “你看看,”孔仰山随手将玉猪丢给孔信,一闻他身上的味道,皱起眉头,“又酗酒了?跟你说过多少次酗酒会影响判断力你为什么就是不往心里去?”

    “您比那查醉驾的都严,我记着呢,就喝了一杯,还是啤的,”孔信撇撇嘴,接过玉猪摸了摸,放在鼻下一闻,脸色变了,“新坑?小孟,你从哪儿捣腾出来的?”

    “洛阳,一窝土耗子盗了个汉墓,”小孟道,“刨出来老东西不少,我去晚了,只收到这个玉猪,知道奶奶喜欢高古玉,送来给她玩玩。”

    孔仰山脸色不太好,土耗子就是盗墓贼的隐称,他们昼伏夜出,擅长打洞,故而得名,因此被盗出来的古董也被称为“老鼠货”。

    “古墓是前人灵魂长住的地方,虽然不是你们直接去盗墓,可是没有买卖就没有破坏,”孔仰山不高兴道,“你们奶奶过寿,你画一幅锦灰堆,她就能喜欢,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孟昕无奈地和孔信交换个眼色,“我只是碰巧遇到,并没有上赶着去买,如果我不买,它就会被其他人买去。”

    “我明白,”孔仰山严肃道,“看着你长大,我了解你的性格,古今阁交给你们两个人我很放心,但是小孟,原则是一道线,没有弹性,我希望你们以后做生意,都能牢牢记住自己的原则,新坑货,不能收。”

    孔信和孟昕点头,“知道。”

    从书房出来,孟昕塞给孔信一块朽木,“送你。”

    “沉水香?”孔信抽着鼻子闻闻,眉开眼笑,抬臂搭着孟昕的肩膀,“兄弟,你这一趟可真是收获不少。”

    孟昕无奈地被他揽着,淡淡道,“我运气好。”

    “nonono,”孔信摇头,神神叨叨地竖起食指晃了晃,“这是你的天命,别看你闷不吭声,但人脉却比我还多,这是命中注定啊。”

    孟昕摇摇头,定睛看着他,“你怎么瘦这么多?”

    孔信抻个懒腰,“你跑到洛阳去游山玩水可舒坦了,我被温知君拉去为人民服务,都累出翔了。”

    两人走上楼,孟昕看向他,“温知君?他拉你做什么?”

    “他姨夫欠一屁股债,跳楼了,留下一屋子的垃圾,我花了三个月才给消化掉。”

    “知君的身体怎么样?”

    “想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他呀,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比你我都舒坦。”

    孟昕站定脚,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黑白分明,“嗯?”

    “他跟我姐一如既往地热恋着呢,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是超越科学的,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孔信打个哈欠,一头撞开房门,没骨头一般倒头歪进去,“小孟,晚安哈。”

    孟昕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门口,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木然道,“晚安。”

    ☆、第一次约会

    孟昕回来第二天就去了温家,带去一个从洛阳收的明朝宣德年间蛐蛐罐,温知君常年抱病在家,做不了别的事情,就爱玩虫儿,对罐子别有研究,孟昕这个蛐蛐罐通体施蓝釉,饰白花,绘龙凤纹,精美绝伦。

    温知君捧着罐子笑出两颗虎牙,“正经的宣窑蛐蛐罐儿,极品!”

    孔信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宣窑罐儿多的是青花,蓝釉实在是少见,小孟,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在外面跑的这大半年都忙活什么了。”

    “这样的极品,也就是小孟能收来,”温知君乐得见牙不见眼,摇头晃脑地掉书袋,“《清稗类钞》有着,‘明贮养蟋蟀之具,精细绝伦,故后人得宣窑蟋蟀盆者,视若奇珍’,这个蛐蛐罐既是少见的蓝釉,又是龙凤纹,肯定是宣德皇帝御用的罐子,哎哎,小孟,多少钱?”

    孟昕淡淡地笑着,伸出六个手指,温知君点头,“值这个价,回头我让人把钱打到你们古今阁的账上。”

    秋天暖和和的太阳一晒,孔信就犯困,半眯着眼睛对门外一比划,“知君,我见你们家的摆设好像变了,你可真有闲心。”

    “我哪有那个精神?是我姨,罗家不是破产了嘛,房子都卖了,我妈就让小姨搬来住,她没事儿就整理房子。”

    孔信一下子来精神,“那罗子庚也搬来了?”

    “他没搬来,离学校太远,他住校呢,”温知君把玩着蛐蛐罐,倏地抬头看向他,“你这什么表情?”

    孔信摸摸下巴,“你表弟挺帅的。”

    温知君瞪他,刚要说话,孔信立马举起双手,“别教育我,我知道分寸,没打算动你表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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