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听了苍辛的话,目光落在幼崽身上,越看越觉得幼崽果真如魔君所说,身上有些地方的毛黯淡无的很。
    他心里纠结成一团。理智上告诉他他爹说的没错,感情上却又不舍得现在就放幼崽离开。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烦恼不已,没看到魔君苍辛和幼崽之间暗涌的浪潮。
    过了半晌,泽漆终于还是艰难开口道:“我想等崽崽再大一些。”
    他抚着幼崽身上的毛,低头对上它的灿金瞳眸,带着歉意道:“对不住,我还是想留你多陪我一阵子。”
    苍辛本也没指望他能爽快答应,只是每次看到那小东西跟自家儿子在一起黏糊糊的样子,他就浑身不自在。他不舒服,别人也别想好过。是以每次过来就想说点什么怄一怄那小东西,警告它收敛一点,免得它得意忘形。
    他饶有兴趣的看了滚滚一会儿,问武炼:“这小东西从哪儿弄回来的?看着不像是澜沧山里有的。”
    武炼开口就结巴:“是、是左护法,寻、寻来给公子玩的。”
    苍辛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眼里流露出赞赏之意:“凌钰为人稳重,办事可靠,是个好孩子。”转而又对泽漆道:“你平日里无事,合该跟凌钰在一起好好学学。”
    泽漆精神不济,恍恍惚惚中只听到后面几个字,一脸懵:学什么?
    又听苍辛道:“我记得你少时挺喜欢凌钰的,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怎的如今倒生分了?”
    幼崽的灼灼目光倏地转向泽漆。
    此时的泽漆的眼皮子打起架来,一边听着他爹说话,一边似睡非睡的往下点头。
    苍辛尚未察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管你现在如何想如何做,将来我这位置总归是要给你的。凌钰是我千挑万选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与他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该想法设法尽早解决,知道了吗?”
    他一番话说完,说的口干舌燥,半天没听到动静,一看过去,泽漆正正坐在椅子上,头却一点一点的,快要点到膝盖上去了。
    苍辛气的直吹胡子,感情方才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久,白说了?待瞧见泽漆眼底下的那片青痕时,又舍不得骂他了。这几天他疲于应对仙门来的人,抽不出时间来关心儿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做了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他抱着膀子独自坐着生闷气,武炼喂完滚滚,见他脸色阴沉,大气也不敢出,贴着墙角把自己站成了一根会呼吸的人形棍子。
    泽漆睡了一会儿,耳边一直聒噪的声音突然没了,世界清静了,满意极了。他模模糊糊中以为自己是睡在床上,觉得现在的姿势睡得不舒服,想要翻个身,一翻就把自己翻醒了。
    泽漆呆呆的看着地面,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一声冷哼在耳边炸起,激的他抖了个激灵,瞬间想起来之前是什么情况了,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父君。”
    苍辛哼了一声,本欲装作不理他,谁知目光在他脸色一瞥,瞥出些异样来,“你把魇灵打碎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的泽漆一脸茫然:“什么魇灵?”
    苍辛点点他的脑门:“你这地方,是不是在哪里曾放过一面镜子模样的东西?”
    镜子模样的东西?
    泽漆接连几天没有睡好,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的跟浆糊一样。他费力想了很久,他这地方镜子模样的东西多了去了,有时候桌子擦的干净了他都能当镜子用,谁知道是哪个。
    苍辛见他一脸不知所谓,心里明白他肯定是不记得了。
    倒是武炼及时提醒道:“公子,前几日你从温泉池回来那晚……”
    泽漆这才恍然,继而又有些不确定:“那晚我是打碎了一面镜子,可是我用了它不少时日,并未发现它与别的镜子有什么不同啊?”
    苍辛颇有些无言的望着自家儿子:这么蠢,以后怎么放心把魔族交给他管理哟!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他物色好了左右护法做左膀右臂,“你就没发现那镜子跟别的有什么不同?”
    泽漆绞尽脑汁想了想,摇头:“没有……”
    苍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吓了泽漆一跳,脑子也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哦,不是,我想起来了,那镜子的上方正中央,有一颗发光的珠子。”
    那珠子小指头肚大小,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照镜子的时候能让人更清楚的看到镜中的人物,丝毫不受天色和室内光线影响,是以他非常喜欢。第一眼在百宝箱看到这面镜子就爱不释手的搬回自己屋里去了。
    泽漆不解道:“那就是魇灵?魇灵是什么?”他揉揉自己发昏的脑袋,“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苍辛咳了一声,道:“魇灵本身并无好坏。不过认真说起来,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罢了。”
    “怎么玩?”
    苍辛瞥了他一眼:“打碎魇灵者,会在睡梦中被魇灵吸取少许法力,精神无力困顿几日。”
    泽漆“哦”了一声,不以为意道:“那么说来,这东西对我无用,我又没法力,也就是这几天瞌睡多了些。”
    苍辛目光复杂的望着他:“此为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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